郁清靠在墙上嫣然一笑,很喜欢和温择叙相互打趣。
回到家里,郁清着手处理网上的事。
先和长空解释网上的事,争得他的同意后,郁清和助理分工做反盘,幼千本想帮忙,但因为下周就要把环衬寄回出版社,正在熬夜赶制,只能远程辅助,不能参与。
接着郁清雇请律师整理发言博主在网上的言论和准备通过合法途径获取个人信息,等到律师函准备好,准备回复。
温择叙很及时地把故舫的联系方式给到她,对方是个很温柔的大姐姐,交流下来十分顺畅。
故舫在得知有人冒充她粉丝去陷害郁清,决定出面力挺,绝不姑息零成本诬陷别人抄袭。
郁清特别感谢故舫,因为她的做法表明了态度,故舫那些没看过郁清漫画的读者,不说支持,起码不再发表冷嘲热讽的言论即可。
等到一切定好,郁清登陆账号反驳所有的证据和澄清,故舫和官方第一时间转发。
无懈可击的做法顺利扭转风向。
郁清抱着手机看持续增长的评论和点赞,实在弄不懂到底是谁在背后做这么缺德的事。
想也想不明白,郁清干脆放弃了。
说句难听的,她取得如今的成绩,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处盯着她,就等她出错,没必要纠结到底是谁,要做好的是把漫画画好,让对她存有坏心的人全部死心。
想通后,郁清呼吸都顺畅了,打算今晚再画一话,一定要把第二季做好。
温择叙坐到郁清旁边,郁清告诉他事情进程,仰着脸笑说:“我做得怎么样?”
“很棒。”温择叙说,“清宝真的成长很多。”
不会再变得像上次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里,还能有条不紊处理好所有的事。
郁清挨着温择叙,“谢谢你,不嫌弃地陪着我。”
“我都懂,清宝很好。”温择叙摸着她的软发,心一样的软。
他知道人在陷入困境时,最需要的是鼓励和相信。
无条件的相信,无条件的相信,就是最好的良药。
他,愿意做这味良药。
郁清靠着温择叙,心中感慨,能遇到温择叙,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好。
其实不是她很好,是他太好,她才在这份支持里自由自在做自己。
温择叙和她说:“今天帮你申请公派项目了。”
郁清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试图解读他的情绪。
“我真的心甘情愿。”温择叙好笑说,“心甘情愿等你出国进修。”
温择叙给她申请的是留学基金会现有的合作渠道,今年难得有本科毕业的公派项目,而且符合郁清想要攻读的管理专业。温择叙以为郁清会选择漫画类相关的专业,而且她有成绩,也有优势,不过她思考后决定不局限于绘画方面的专业,想要了解更多的知识,漫画上的学习也可以同时进行,她坦白说分开来比较好,学业是学业,漫画是漫画,这样比较能给她安全感,有一天漫画不能画了,那就好好专注自己的专业。
郁清只需要提要求,其他的,温择叙全部办妥。
留学的材料很复杂,郁清曾看到温择叙书桌满桌面都是,他耐心地,一样一样给她整理好,没有的材料就及时补充。郁清本想帮忙的,被他丢来一本日语基础,让她学好语言再操心其他事。
上班前,郁清正式开启她的日语学习生活。
老师是――温择叙。
一连一个月,郁清几乎每晚都抱着脑袋,对着语法狠狠地头疼,悄悄打量旁边的严师温择叙,嘟囔道:“你这人怎么还会日语啊……”
温择叙翻阅材料,点了点她的习题册,漫不经心说:“因为爸是日语老师,我从小学。”
“这么多语言你偏不学,非要学日语。”郁清不满撅嘴。
主要是温择叙真的很严格。
不像教她六级那样温和,对她的学习进度捏得很紧,郁清能理解为什么,后面她要提前出国去上语言班,到时候就要一个人生活,如果连日常交流做不到,简直是寸步难行。
说得好听学习归学习,郁清晚上睡觉郁闷地抱着被子,惦记今晚单词听写本上的一片红海。
温择叙躺下来,郁清往外挪一点。
感受到温择叙又往她靠,郁清蹙眉说:“温老师,注意一点分寸。”
温择叙把人连带被子扯过来:“你再卷被子,温老师盖什么?”
郁清:“都自称老师了,自己睡一个被窝!”
而温老师偏不,不仅睡到“学生”的被窝里,直接不客气地把“学生”睡了。
更是不要脸逼着她喊‘温老师’,直到快要把嗓子喊哑,他才满意放过她。
等到房间的一切消退,郁清踢开被子,往空调出风口靠靠,拉开身上的吊带睡裙,绑起黏糊糊的头发,抱着膝盖,大口呼吸。
温择叙手流连在她背后漂亮的蝴蝶骨,惹来她眉头紧拧。
郁清叹气,低声说话:“我是不是压根没有语言天赋啊?都和你学一个月了,五十音还总是念错。”
温择叙本想安慰她,话锋一转,她说:“我心里觉得挺容易的,是不是和你学效率太低下,才会这样?”
温择叙:……
他的宝宝,真的很完美做到不内耗自己,责怪他人。
挺好的。
温择叙:“让爸教你?”
郁清:“我怕老师。”
温择叙:……
郁清靠在膝盖上:“完蛋了,我要怎么办啊!”
“我下周还要去上班,忽然觉得我事情好多。”
“画漫画、上班、学日语。”
温择叙安慰说:“语言不着急,周末去一次就好,先上班,漫画的事不用怕耽误,不是又招了一个助理?”
郁清看着温择叙。
他说的没错,现实生活就是这样,一个人要做很多事情,不能只沉浸在一件事情里,不像大学时期,只要想着去完成好社团活动或者是把学科绩点考下就行,也不再是短暂性的活动,她要面对的是很多事情,要做的是安排好、处理好。
郁清搂着温择叙的脖子:“谢谢,我知道了。”
温择叙回抱郁清,摸到她皮肤一片冰凉,直接把人抱起来,“赶紧洗澡,容易感冒。”
郁清浑身懒洋洋的,力气早用完,乖乖地顺从温择叙,洗澡休息。
在他伺候还算好的份上,不记他逼着她叫‘温老师’的大仇。
京北正式入秋后,郁清终于能适应生活的繁忙,还跟着温苡把车学了,挂了一次才把科三考下来,又花废了一周准备科四,在车管所领证那天回来,温择叙给她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餐桌上。
郁闻晏阴侧侧说:“你们结婚打证都没这个架势。”
话一出,一桌子人都沉默了。
郁闻晏不怕氛围尴尬,继续问:“你们还打算办婚礼吗?”
郁清碰了碰郁闻晏的胳膊,想要他少说两句,他直接挪开:“你别碰我。”
郁清:……
郁荆志出来缓和气氛:“婚礼的事不着急,先前说不办是因为小清没毕业,这不是毕业忙着学业和工作嘛,婚礼的事你们回去商量,给我们做长辈的一个话,办我们就好好操办。”
郁清忙接话:“爸,爸说的是,就这样定了。”
温择叙的爸妈也说好,想尽快翻过让小夫妻尴尬的话题。
郁闻晏老大不乐意,郁清凑到他旁边说:“哥,我不喜欢被人看着,我……你就不该提。”
郁清从和温择叙结婚到现在,就没想过婚礼的事情,领那本证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仪式了,欢聚一堂的仪式,她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你啊,就不怕被人欺负?”郁闻晏瞄了眼今天格外沉默寡言的温择叙,生怕他听不到,后面还特地提高音量,“没给你送嫁,我可不觉得我妹妹嫁出去了。”
郁清注意到温择叙的沉默,扯了扯郁闻晏的袖子:“哥,好了。”
再说下去,温择叙真的会误会她想办婚礼了。
晚上回到万合小区。
郁清刚把助理发来的稿子精修好,然后让他们把对话放上去,接着可以交给长空审核,她忙着背单词。
温择叙从书房出来,和她并肩坐在阳台的沙发里,看着她安静的侧颜,等她把最后的十个单词背完。
“清宝,那边给的时间出来了。”温择叙继续说,“十月份过去。”
郁清愣住:“十月份?”
“去上语言班,后面还需要考相应的证。”温择叙说,“快的话,明年四月份能入学。”
郁清望着温择叙,他表情淡然,就像和她聊日常一般,没有其他起伏。
郁清压下心里忽起的微妙情绪,‘哦’了声,继续刷手机,掩饰得知即将离开的落寞。
温择叙突然问:“你想办婚礼吗?”
郁清诚实交代:“我不想。”
“如果……”温择叙觉得很为难,最后没说完。
郁清宽慰说:“我不在乎这些虚礼,你不用担心。”
说完,郁清收拾好回房间睡觉。
看着郁清走远的背影,温择叙拿过旁边的烟盒,拿出一根烟点上。
该怎么说才好,他是想办的,最好能在她出国之前。
郁清浑然不知和她同床的男人在想什么,天一亮开车她新买的小e去上班。
虽然生活很忙,但郁清发自内心地喜欢市图书馆的工作,每天整理图书放松心情,不忙时能窝在图书馆任意一个角落画画。
副馆长晋芳芳点了下午茶,叫郁清过去。
图书馆的老人家比较多,另外和她入职的同龄人被分到区图书馆,郁清是单位里最小的。
大家的话题来回就那几个。
孩子、孩子的学习、孩子的生活、老公的闹心,郁清只听,不参与。
他们以为郁清是虚心听教,以后找个条件好的对象。
而郁清压根没多想,只当是画画素材听。
今天的八卦很劲爆,是关于某个经常到图书馆借书的一对夫妻,因为混熟了,对他们的家庭情况多少有了解,得知男人出轨还吃软饭,大家嘘唏不已。
晋芳芳顺口嘱咐:“小清,你以后擦亮眼睛,不能只看男人的外表,要看内在。”
郁清点头:“嗯。”
晋芳芳又说:“不行,还是要门当户对的,你人漂亮,工作又体面,男人怎么说也得配得上你才行,千万别低嫁。”
开始给郁清主意,注意事项听得记不过来。
最后,有人问:
“郁清你有男朋友了?”
郁清:“我……结婚了。”
她上交的入职资料写得一清二楚,也不怪他们不清楚,因为负责她入职的是办公室的行政,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少,几乎是电话交流。
“结婚?”
同事惊呼:“最近结的?”
“不是,我年初结的。”郁清吃一口蛋糕,口感不错,又塞了一大口。
大家伙面面相觑。
年初不就还是大学生?!
“你们是同学?”晋芳芳紧张问,“哪工作?”
郁清:“不是,他在……他和我们一样。”
不确定能不能暴露温择叙的工作,毕竟外交部算是特殊单位,敏感问题能不提就不提。
“那不错啊。”
只要一听是体制内,一圈人全夸郁清会嫁。
郁清挺郁闷的,午休时间和温择叙打电话,和他念叨了这件事,“难道不应该看人么?为什么只看条件?好吧,我知道进入社会后,大家的观念都会变,是我太狭隘了。”
温择叙笑说:“不用纠结,你不会经历这些。”
“也是。”郁清笑嘻嘻说,“反正呢,我们过得不错就行,不需要张扬。”
“我也不打算和他们说太多了,毕竟下个月底我就要出去了。”
单位听说她是公派项目留学,和她签了人才计划,并不强硬要求她辞职,结束学习后,继续可以回来上班。
郁清暂时没下一步计划,就先同意了。
她出国只是想要开阔眼界,以及向往水月和她分享的留学生活,也想要去感受漫画国的氛围,精修自己的画技。
温择叙叹声说:“明明领着证,和你整得和地下恋差不多。”
“谁的地下恋是每天住一起,然后总和两家人吃饭?”郁清不认同,“别想找借口欺负人。”
温择叙越发认同。
郁清是真的不好骗了,特别是这时候。
“宝宝。”
温择叙收起不正经。
郁清停下小动作,站好:“怎、怎么了?”
怎么突然严肃。
温择叙:“如果我说,我想办婚礼呢?”
“你……”
“是的,你走之前办。”
郁清回答不上来,心理过不去那道关,她连借把伞都要做十分钟心理建设的人,真的办婚礼……要命啊。
“温择叙你看……”郁清正准备一步一步说服他。
温择叙打断,冷声说:“郁清,你倒是能把话说得漂亮,结果你不愿意在单位介绍我,不愿意补婚礼。”
“不是!”郁清震惊,反驳:“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温择叙:“很难不多想。”
“你上班会把戒指取下来,不就是这个意思?”
话音一落,温择叙掐断电话,郁清愣站在原地,手插在防脏围裙的兜里,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