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听完有些失落，不是他选，而是他没得选。
“我想要六枝，可以吗？”陈然试探地问。
老板娘爽朗地笑了：“当然可以啊，这有什么不行的！”
“等着，我去给你包起来，保管给你包的漂漂亮亮的。”
老板娘说完就开始挑选花材，仔细修剪，然后用浅绿色的纸把六只洋桔梗包装起来。
老板娘的手像是被天使吻过一样，本来普普通通的花经过老板娘一包装一下子就看上漂亮多了。
老板娘把包好的花递给陈然。
“一共59，您怎么支付？”
“我微信给你扫29，银行卡再刷30可以吗？”陈然有些窘迫地问。
当一个人询问能不能混合支付的时候，大约就是他山穷水尽的时候了，不管别人是不是这样，至少陈然是。
“没问题。”
老板娘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啪啪在电脑上一输入，扫了陈然二十九，又用pos机刷了三十块钱。
*
另一边，江奈奈来到公司。
经过昨天Sarah和郑新月的事情，整个杂志社今天的气压都很低。
江奈奈来到自己的工位，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
江奈奈刚坐下没多久，主编就叫她去一趟办公室。
“Sarah昨天跟我提了辞职。”主编开门见山。
主编拧着眉头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杂志社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两年一直在走下坡路，不能再有人走了，奈奈，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唐澄实话实说。
“那你现在有想离开的想法吗？”主编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江奈奈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编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
主编见江奈奈不回答，以为她也有想离开的想法。
“奈奈，看在我以前带过你的份上，你帮帮姐，要是Sarah走了，你也走了，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主编满脸愁容地说。
江奈奈刚毕业进的第一家公司就是这家杂志社，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主编，这么多年的情谊，江奈奈也不想主编和杂志社为难。
“主编，我暂时不会离开杂志社。”
江奈奈的话给主编打了一剂安定剂。
“那就好。”主编的语气都轻松了许多，“Sarah走了，你先带一段时间刘僮，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再把刘僮换给她。”
“不用换了，以后刘僮就交给我来带吧。”
江奈奈其实还挺喜欢刘僮这个小姑娘的，学东西快，还肯下功夫。
“也行，那刘僮以后就交给你了。”主编点点头，同意了江奈奈的提议，“哦，对了，还有一件事，Sarah今天本来要去盯封面拍摄的，现在得你去了。”
“好，没问题。”江奈奈点点头。
“也没啥事了，你去忙吧。”主编说到。
出了主编办公室之后，江奈奈来到刘僮工位旁边:“僮僮，Sarah辞职了，以后就由我带你。”
刘僮听到江奈奈的话，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幸好是奈奈姐你带我，我还怕主编让郑新月带我。”
“郑新月？你怎么会想到她？她的能力连你都不如，怎么能带你。”江奈奈丝毫没有客气。
以前江奈奈虽然也不喜欢郑新月，但也仅仅只是不喜欢，平时不接触就完了，但是因为Sarah的事情，江奈奈对郑新月的不喜欢已经上升到了讨厌的层次，所以自然不会对郑新月客气到哪里。
更何况，江奈奈说的一点也不假，郑新月从毕业进了杂志社之后，没有写出来一篇漂亮的稿子，更没有做出过什么实事。
“我一会要去摄影棚盯封面拍摄，你要去看看吗？”江奈奈问道。
刘僮疯狂地点头:“要去要去，我还没看过拍摄现场呢。”
“那走吧，我带你上去看看。”江奈奈笑着说。
拍摄间不远，就在楼上，江奈奈带着刘僮上楼。
楼上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
“奈奈，好久不见啊，不过怎么是你过来了，今天不是Sarah负责吗？”张麦一边调着摄像机一边熟稔地问。
“Sarah辞职了，所以今天我负责。”江奈奈解释到。
张麦听到江奈奈的话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辞职了？你说Sarah？”
“嗯。”江奈奈肯定了张麦的疑惑。
“为什么啊？”张麦不解地问。
江奈奈叹了口气，说出了五个字：“因为郑新月。”
张麦一下就明白了，激动地拍了下大腿又问：“我今天早上听你们公司那几个小姑娘在说打架什么的，当时没在意，该不会她们说的就是Sarah和郑新月吧。”
江奈奈点点头。
张麦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
“Sarah也太勇了吧！”张麦感叹。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如果在现场的话，说不定也会和郑新月打起来。”江奈奈调侃道。
张麦一挑眉：“大概吧，反正我现在独身一人，不用处理这些麻烦的人际关系，轻松的很。”
张麦属于自由摄影师，哪里有活去哪里，不过这几年帮杂志社拍过不少次封面，所以也算杂志社半个合作伙伴了。
“我现在有点羡慕你了，想拍就拍，不想拍就换一家杂志社合作，潇洒又自在！”江奈奈由衷地感慨。
“那你是没看到我凌晨三四点还在修图，累的跟狗似的样子。”张麦笑着自我戏谑。
两个人相视一笑，果然啊，哪一行都不容易。
刘僮突然凑到江奈奈身边，很小声地说：“奈奈姐，郑新月来了。”
张麦也听到了刘僮这句话，皱着眉头：“她怎么来了？”
“不知道，管她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奈奈倒是很看得开。
“要是一会我工作的时候她敢在旁边指手画脚，我肯定会怼死她，到时候你们俩可别拦我。”张麦咬着牙说。
江奈奈笑了，开玩笑地说：：“放心，就算你两打起来，我都不拦你。”
张麦指着江奈奈表情夸张地说：“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江奈奈！”
郑新月自从进来之后，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江奈奈和张麦，就站在那边靠着墙低头玩手机。
江奈奈觉得这样也好，郑新月不来找她麻烦，她也不管郑新月在干什么，两个人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第10章 破产第十天
江奈奈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艺人也快来了。
“僮僮，你去楼下接一下艺人和她经纪人，辛苦。”江奈奈朝刘僮说道。
“好的，奈奈姐。”
刘僮说完就下楼去大厅处等着了。
没过多久，刘僮带着刘乐菱和她的经纪人上来了。
刘乐菱刚一进门，郑新月就凑过去，一脸谄媚地伸手：“刘小姐你好，我是杂志社的编辑，也是今天现场负责人，郑新月。”
对方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墨镜都没有摘。最后还是对方经纪人伸手握了一下郑新月的手。
“郑小姐，你好。”刘乐菱的经纪人李曼青礼貌地回了一句。
但人家李曼青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自我介绍过，足以见得对郑新月的轻视。
不过她郑新月确实不值得人家李曼青在意。
李曼青，新视娱乐王牌经纪人，曾经带出过好几个一线艺人，娱乐圈哪个人艺人见了不得给几分面子，人家愿意和郑新月握手，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但郑新月不这么觉得，从小被她爸妈和小姨宠坏了，完全不知天高地厚，只觉得李曼青这是抚了她的面子，当即脸色就不太好了。
李曼青瞥了一眼就看找郑新月的脸色变了，心里对她更加不屑一顾了。
江奈奈也过来了，微笑着跟二人打招呼：“两位好，我是今天拍摄的现场负责人，江奈奈。”
李曼青本来还是漫不经心，不过一听到这个名字，骤然抬头看了过来。
本来这种杂志拍摄的小活动根本不需要她本人亲自过来，不过因为之前赵径的态度，李曼青想着就过来看一看这个可以让赵总特殊待遇的人究竟是谁。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江奈奈。
其实这是李曼青心里一直深藏的一个秘密，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大概是在三年前，她刚刚来到新视娱乐，还只是一个小经纪人，有一次她陪赵径参加一个饭局，饭局上赵径喝多了，她搀扶着赵径打算在楼上随便给他开一间房让他睡觉，结果她打开赵径的钱包找身份证的时候就看到钱包里的一张一寸照。
照片里的姑娘扎着马尾，笑得很甜，青春又活力，连她一个女的都觉得照片里的姑娘美好到多看两眼都是亵渎。
在新视的每一个人，上到主管经理，下到保洁保安，没有一个人不知带赵径的的臭脾气，他的脾气甚至可以说是古怪了，经常乱发火。
直到今天，李曼青也很怕赵径的臭脾气。
赵径看到照片之后，突然崩溃，一把抢过钱包，抱着照片就开始哭，嘴里不停地喊着两个字“奈奈”，那是李曼青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赵径，也让她记住了“奈奈”这个名字。
后来，她偶尔会看到赵径一个人拿着照片，落寞的抽烟......
“曼姐？”刘乐菱伸手戳了戳李曼青的胳膊。
李曼青收回思绪，瞬间又恢复专业礼貌的态度。
“江小姐好，我是乐菱的经纪人李曼青，你可以跟乐菱一样叫我曼姐。”李曼青主动自我介绍，甚至话里话外有意拉近两人的关系。
江奈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拿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好的，曼姐，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乐菱这边也没什么问题。”李曼青说道。
“好，那我带二位老师去化妆间。”江奈奈对两人说。
“两位，这边请。”江奈奈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乐菱和李曼青随着江奈奈去了化妆间。
这一幕落在郑新月眼里，让她心里更加不平衡了，她甚至觉得都是她小姨把之前采访刘乐菱的工作给了江奈奈，不然，李曼青和刘乐菱一定会对她青眼相看。
郑新月从始至终都不认可江奈奈的实力，她觉得江奈奈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她小姨的偏心。
化妆老师正在化妆间严正以待，刘乐菱进来之后坐到了椅子上准备化妆，化妆老师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江奈奈和李曼青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待。
干坐着也不是个事，江奈奈主动询问：“李老师需要喝咖啡或者饮料吗？我安排人去买。”
“不用麻烦了，水就可以。”李曼青举起纸杯示意自己喝这个就可以。
李曼青抿了一口白开水，若无其事地说：“我听乐菱说，江小姐已经结婚了？”
“是，我五年前结的婚。”虽然不知道对方问这话的意思，但只要不涉及隐私问题，江奈奈并不介意回答。
“五年前吗？可我看着江小姐年纪并不大啊。”李曼青随意地问。
“我刚毕业就结婚了。”
李曼青心里飞快计算，刚毕业就结婚，而且结婚五六年，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江奈奈今年应该26，27岁的样子。
极有可能和赵径一样大。
“江小姐是平大毕业的？”李曼青试探地问。
“对，我大学是在平大读的。”江奈奈有些疑惑对方怎么会知道她是哪里毕业的。
李曼青微微一笑：“江小姐是疑惑我怎么会知道的吧？”
心思被人家一眼看穿，江奈奈还蛮不好意思的。
“确实有一点好奇。”
“不奇怪，江小姐和我们赵总年纪相仿，再加上上次采访赵总亲自给我打过电话，所以我就大胆猜测江小姐应该和我们赵总是校友，当然，这样的猜测也是有风险的，所以我也不敢肯定。”李曼青语气不急不缓，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
李曼青说话总让人有一种特殊的舒适感，会觉得跟她说话没有压力，很自在。
这大概也是她能成为王牌经纪人的原因之一吧。
“原来是这样啊，李老师的分析能力果然强。”江奈奈有些佩服。
“过奖，不过是职业病罢了。”李曼青又问，“江小姐毕业之后一直在这家杂志社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江奈奈解释：“对，我毕业之后就一直在这家杂志社工作，不过我之前一直是负责文字工作的，这次也是临时被叫过来帮忙的。”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我能早一点见到江小姐，说不定我会把江小姐签到我们公司。”李曼青坦然自若地说着挖墙角的话。
从她面上的表情，根本判断不出她究竟是客套还是实话。
不过江奈奈还不觉得自己可以美到让人家王牌经纪人另眼相待。
“说不定李老师看了我几年前的样子就不想签我了”江奈奈半开玩笑地说。
李曼青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退开，来的人正是郑新月。
看郑新月这样子应该是已经从刚才的打击中缓了过来，准备重新再来了。
郑新月走到江奈奈身边，面不改色地说到：“江奈奈，张麦刚刚找你，你要不出去看一下？”
江奈奈动动眼皮就知道郑新月在撒谎。
其一，张麦要是找她完全可以给她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但是张麦没有。其二，张麦就算要找她也绝对不会通过郑新月来找她。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郑新月跟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看着李曼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