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夏沉默的看着云山月:“两个半决赛的仇得记一辈子吗?”
“额,嗯!”云山月不自然的嗯声点着头,“我当然会记一辈子。”
当高永夏拎着行礼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金钟文和金璞哲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进来的两位持有韩国护照的……”
“抱歉。”迎宾穿着制服的小姐笑着说,“酒店不提供找人服务。”
“难道说金钟文和金璞哲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压根就没打算管你?”云山月脑洞大开的想象着他们两个人给自己定了豪华的酒店套房服务,然后故意扔下高永夏一个人。
这怎么想都是有可能出现的事情啊!
高永夏微微叹气,拿着韩国护照和进出国境证明说道:“帮我开一间套房。”
“好的,先生。”
事实胜于雄辩,金钟文和金璞哲真的没有管高永夏。
第164章 同行是冤家
乐平在听说金钟文要来中国上香之后颇有些纳闷的说:“财神爷对外国人也好使吗?”
“你拜的是财神爷?”连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乐平,“你不是说是一家挺灵的寺庙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庙里会没有财神爷呢?”乐平微微皱眉看着连荣,手舞足蹈的说,“开玩笑,财神爷哎。”
“哪家的财神爷?”
一听说乐平拜的是财神爷,还颇有成效之后,大家都围了上来,纷纷打听着是哪家的财神爷。
没有谁是不喜欢钱的,云山月也不例外,她凑在乐平身边听着乐平吹嘘那家财神爷有多难找,香火多么旺盛之后眨了眨眼睛默默的记下了地址。
“说到钱,话说起来今年谁收入最高?”乐平摸着下巴好奇的问着。
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刚刚LG杯获胜的乐平,没想到乐平接连摆手说:“别看我,被看我,我的奖金还没发下来呢。”
然后又把目光看向云山月,云山月警惕的看向众人,咳嗽了一声说道:“乐平都没发下来,你们怎么就认为我发下来了呢?”
“你的三星杯比LG杯结束时间早很多吧。”乐平纳闷的说,“还需要多久才能下来?”
“半年吧。”王星在一旁讪讪开口道,“还需要经过各种审批之类的,半年差不多就能到账了。”
“半年!”乐平有些发晕,最终无力吐槽,“还需要好久。”
云山月赞同的点着头,同时大家将话题转回了谁是今年收入最高的职业棋手,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塔矢亮,王星,高永夏,崔势等人。
“你觉得呢?”王星将目光转向云山月。
云山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高永夏好像每年收入都不低,围甲,世界大赛的奖金占了大头,不过今年高永夏的情况好像不太妙。”
三星杯,LG杯高永夏,富士通杯高永夏都相继失守,一个丰田杯短暂的给保存了一些颜面。
“世界大赛嘛。”王星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谁能够一直毫无阻拦的把世界冠军当菜收,高永夏夺冠率已经高到离谱。”
“可不是。”在提起高永夏之后,乐平提起精神颇有些不服气的说,“在现存的世界大赛当中,高永夏也仅仅就剩下应氏杯和春兰杯没有得到了。”
王星摇着头:“春兰杯高永夏怎么看也有机会夺得,应氏杯这奖杯真的是看命啊。”
迄今为止应氏杯出了四个世界冠军分别是韩国棋手卞元昊九段,崔势九段,朴昌赫九段和一位中国棋手杨海九段。
这四年一届的应氏杯近乎是所有围棋职业选手心中最想夺得的一件荣誉,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忽然之间又沉默不语了。
而在另外一边金钟文也知道了乐平拜的是财神爷,一时之间金钟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无奈的看向金璞哲。
“你觉得呢?”金钟文拿不定主意,寻求金璞哲的意见。
“既然是乐平九段推荐,那就去看看呗。”金璞哲摊开手,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灵不灵只能先抛开谈,去了再说。
金钟文最终还是赞同的点着头,高永夏也秉承着看看又不会掉一块肉的情况下踏上了异国他乡拜财神的旅程。
……
“你们快看那是谁?”乐平眼睛及其敏锐的盯着不远处凑在一块说话的三个人。
连荣带上眼镜,往上推了推寻着乐平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淡定的说:“是高永夏,金钟文和金璞哲。”
“噢噢?他们也来拜财神?”高鉴良摸着下巴,“咱们的神仙他们拜好使吗?”
“就算不好使也没耽误人家赚钱拿冠军啊。”赵石在那慢悠悠的说着。
年前中国棋院国家队最后一波团建活动由乐平九段组织,去拜财神,参与的成员有连荣九段,高鉴良九段,云山月九段,乐平九段,赵石八段和陆力八段。
可以说这完全是现在中国围棋的中坚力量。
“我们需要去打个招呼吗?”乐平抬手遮着太阳有些茫然的问着连荣,“看见了不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好。”
连荣想了想,随后才说道:“看见了不打招呼,要是传出去确实不怎么好。”
“可是。”赵石有些磨叽的说,“他们三个人希望看见你们吗?”
大家一顿沉默,最后把目光汇集到了刚刚还在吃瓜的云山月身上。
“看我干嘛?”云山月一惊,猛然间发现自己早已孤立无援。
“你去!”高鉴良指着前面还在随意遛弯的三人组说,“小月,你去帮我们跟他们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直接当作没看见不就得了。”云山月摇着头,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死活不肯迈出一步。
高鉴良还想着在劝劝的时候,连荣突然拽了一下他的衣角,高鉴良立刻噤声,看向周围。
刚刚还在不远处的韩国三人组,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他们几个人,并且还往他们这里走过来。
“来了来了!”赵石显得异常的紧张,乐平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别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乐平不知不觉间说话也有些停顿,因为乐平也发现了,高永夏他们的步伐整好奔着他们过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赵石私底下念叨着。
“还真巧啊!”高永夏率先开口,“我们竟然能够在这个地方遇到。”
金钟文和金璞哲互相对视一样,没有出声。
“是挺巧的。”连荣在此时此刻站了出来,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沟通交流服务。
没几句话的功夫,高永夏他们三个人就加入队伍,共同参拜财神爷。
乐平如同死鱼眼一样盯着连荣,嘴里嘟囔着,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云山月一直观察着大家的表现,她也注意到了乐平的不对劲,试图尝试模拟一下乐平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同行是冤家。
云山月眉头一挑,突然又有些不放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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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后劲不足的围乙队
围棋界经常会有人用大户人家这种形容词来形容江西队,但也不是江西队有个世界冠军坐镇的原因啊,纯粹是因为江西队的赞助商有钱。
围甲,围乙,女子围甲,这都是江西队赞助商赞助的,其中围甲和女子围甲时大头,围乙是这两年赞助商新买下来的挂牌队。
云山月就当过一段时间的江西队围乙教练,当然这个围乙队用的名字跟他们围甲队的名字并不一样,他们围乙的名字是江西青年队,没有用赞助商的牌子。
“小月,你去咱们围乙队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了。”高鉴良推了推眼镜,不知道什么配的一个方框眼镜显得整个人都斯文了很多。
“不是吧,这都快过年了,谁家队伍不放假啊。”云山月诧异的看着高鉴良,“哥,围乙不还有半年时间吗,再说你不会真指望着咱们青年队能压过广西那支队伍?”
说起围乙最开始还挺兴高采烈的,然而当云山月一提起那已经注定掉级的广西队时高鉴良和云山月幽幽的对视一眼,双双叹了一口气。
“有高永夏和赵石在,今年升甲确实听起来有点不那么靠谱。”高鉴良忍不住再次推了推眼镜,有些不淡定的说,“说到底广西队也是有实力的,没有高永夏,广西也未见得能继续打围乙,更不要说高永夏还确定要跟人家打围乙。”
都说年关难过,可云山月认为今年的围乙更难过。
崔势,高永夏这在国际赛场上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到了围乙赛场那不得是嘎嘎乱杀的程度。
而且其实他们更加适应围乙的比赛条件,短时间内的八盘棋。
“总之去看看,指导指导他们,这都两年了还没有升甲,不管是棋还是什么,都一定是有原因的。”高鉴良沉思片刻。
“你说的对。”云山月点着头,围乙队不在北京,他们在杭州棋院,云山月用电脑看着最近飞杭州的机票说,“那我赶年前过去看看。”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高鉴良摸着下巴,“年前年后都可以,毕竟围乙还有半年的时间。”
……
杭州棋院其实从内部布置来看要比中国棋院看起来先进很多,大厅宽敞明亮,周围还有很多绿植,看起来一副欣欣盎然的样子,果然杭棋的那些棋手说的没错,在杭棋待久了,心情真的会变好一点。
“你们好,我是云山月。”云山月扫视着眼前五个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的年轻男棋手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行了,不用这么拘谨,都是熟人。”
“月姐,有什么事电话直接说一声就行,怎么还亲自来杭棋了呢。”
说话的围乙队的队长:任重远。
据说他爸妈在他出生的时候这个孩子将来的命运可能会有一些坎坷,所以给他取名重远,意思是任重而道远。
任重远倒是没有辜负这个名字,14岁定段,当年也算是展露头角的少年棋手,未来可期这四个字也是结结实实的压在他头顶上,然而17岁的时候,一纸医院的诊断书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他患有一种天生的心脏疾病,不能进行高强度的身体训练,心脏也不能受到强烈的刺激。
这个心脏病医生说小的时候看起来问题不大,但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将问题扩大,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治疗,如果维持的话,应该也能活到30多岁。
就这样,任重远被这一纸病历给压在了围乙的赛场,他曾经是有机会被调到围甲队打首发的,是教练认为围甲队的棋手生存环境恶劣,并不适合任重远这样的心脏病患者,所以任重远就这样成为了江西青年队的围乙队长。
“没有什么大事,瞅给你们吓的,也没给你们定什么下赛季的kpi,就是我旅游的时候过来瞅一瞅。”云山月摊开手,笑着说,“不然呢?你们以为我过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以为围乙队赞助商撤资了呢。”队伍里年纪最小的小孩弱弱的在旁边说道,“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可不想把他就这么丢掉!”
“没有撤资,暂时赞助商还没有撤资的打算。”云山月摇着头,挥着手让大家围着坐在了一起。
“那就好!”小孩子一听自家的围乙队还存在,顿时就兴高采烈了起来。
在他旁边的队友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来看一看,为什么两三年了,你们还没有给出一个特别好的成绩来。”云山月靠在椅子上,慢慢地说,“来之前我看了你们这两年在围乙的棋谱。”
大家松了一口气,听着云山月的话,大家呼吸又是一顿,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云山月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前几局不管遇上怎么样的对手,大家都能够取得一个很好的成绩,但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在最后的两场显得后劲尤为不足呢?”云山月托着下巴,“怎么,看到比分觉得自家队伍铁定进不去围甲,就是放松了?”
云山月的话让大家沉默的看着她,此时大家都明白过来了,云山月不是来做和事佬的,她极有可能围甲队推出来向他们问罪的,毕竟云山月是一个世界冠军啊,整个中国棋院也没有几个世界冠军,围乙虽然能够看见世界冠军,那也都是韩国棋手。
“云老师,后面的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越下越难,越下脑子越不好使,明明复盘的时候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下在什么地方,但实际上下棋时,感觉手和脑子不听控制一样。”
云山月寻声看过去,不禁在心理感叹,年纪小就是看起来省心,也不会说谎话什么的,还真就是有话直说。
“你们都是这么觉得的?”云山月身体慢慢前倾,眼神扫视着每一个人。
大家又默默的点头。
这种表现听起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云山月很理解这种行为,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问题啊。
围甲战线拖得很长,全年四处流浪,这个地方比几轮,那个地方在比几轮的,总会有状态好和状态不好的时候,大多数职业选手都在围甲开赛之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那句话怎么说。
以最饱满的状态,来迎接下一轮的挑战。
但围乙,老生常谈了,围乙在短短几天内,完成仅有的八盘比赛,那几乎就是天天轮着下,能闯过围乙这种赛制的主将棋手,在调整自身上都有着自己的独门秘籍。
像这帮少年,很明显,他们还不会调整着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