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烟花
转眼到了十月尾，陈杳声生日前夕。
尽管她软磨硬泡，那俩人仍是严防死守，愣是半点关于生日会进度的事都没透露。这可让陈杳声更加好奇了。
“平时也没见你嘴这么严实呢。”陈杳声唏嘘。
越来越熟悉后，陈杳声的本性暴露，毒舌什么的也就跟着来。大家也在相处中渐渐适应了她这个模样，互怼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
赵希筝摇头晃脑地说：“我这个人还是懂得权衡利弊大小的，现在告诉你不就功亏一篑了嘛。”
“杳声，你就别好奇了，反正日子近了，马上你就能知道了。”林嘉玫买了几种花，桌面上铺着一堆花艺材料，现在正在自己做花束。
陈杳声：……
“那你们不能去别的地方准备这些吗？我这么看着不得更好奇了。”
“时间来不及了嘛，你就当做没看到。”赵希筝打着哈哈，手上动作却没停。
要不是那位临时改主意，我们需要这么忙吗？！
林嘉玫剪下枝干，狠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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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杳声生日当天晚上——
她想象的那些都没有，赵希筝只是老老实实地订了间包厢，里面简单地布置了一下，餐桌中心摆着林嘉玫亲手做的玫瑰花束和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物。
陈杳声到的时候，周蔚里和他的室友们都在，林嘉玫提前到了，见她来，起身将她带到周蔚里旁边的空位上。
饭桌上闲聊几句，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接着包间内暗下来，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餐车上摆着一个双层蛋糕，而后被安置在餐桌上。上面插着的蜡烛隐隐照亮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笑着的。
大家一起唱生日歌，陈杳声许完愿吹了蜡烛，服务员将灯打开便出了包间。
很快就结束了，一行人分开，打了两辆车回学校。
但陈杳声，心情空落落的，她突然觉得，好像去酒吧也挺不错的。
回到寝室，大家洗完漱便熄灯了，她们只好躺到床上，只是这次倒没什么话可聊了。
日子照常，上课下课，吃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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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最后一天，大家约好到海边跨年。
因为那是极佳观赏烟花盛宴的地方。
晚上在浴场附近吃完一顿热腾腾的火锅，大家步行下沙滩。
时间还早，但才待了半个小时，他们就已经欣赏了好几轮烟花秀。
陈杳声寝室的其余三个人都和周蔚里的两个室友跑去踩水了，陈杳声和周蔚里坐在下沙滩的台阶上，他们挑了处空地，不然旁边全是游客们脱下的鞋子。
周蔚里很刻意地坐远了些，也不说话就在那看手机。
“几点了？”陈杳声吹着风，下意识裹紧羽绒服。
但好像，此刻的尴尬境地要比这风更冷些。
“十点半。”周蔚里收起手机，站了起来，“走吧，去找他们。”
“哦哦。”陈杳声应了两声，刚想站起来但腿麻了，周蔚里伸手给她借力起身。
陈杳声缓了一会儿，等到腿上那股酥酥麻麻的劲过去，她才扶上周蔚里的手臂，“谢谢。”
然后俩人向着海浪击上的沙滩走去。
其实晚上的橙白沙滩压根就没有灯，只能靠着夜色依稀看清眼前的人和沙地。于是陈杳声打开手电筒，在附近找人。
但人实在太多，陈杳声只得在宿舍群里发消息，问他们现在在哪。
全程，周蔚里紧跟着她，生怕她也走丢了。
好一会儿，所有人才聚齐。
耗费些时间，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二十分左右。
他们避开人群，找了块视野还算好但人极少的地方待着。
几人随地而坐，靠聊天来打发这最后的半小时。
许绘茵借了林嘉玫的手机，打开某软件看跨年演唱会直播。
最后一首歌结束，所有艺人聚在台上，当下最火的流量小生赫然站在c位，主持人开始cue流程。
随着一个个新年祝福的送出，这场直播已然到了尾声，所有人拿着麦克风，开始了倒计时。
“十，九，八，七……”
海面上冲出绚丽烟火，瞬间点亮夜空，点亮坐在身边的人的脸庞。
“新年快乐。”
在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中，陈杳声听到他说。
她继而笑了一下：“你也是，新年快乐！”
游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仙女棒，攥成一把点燃后，每人手里都分到几支。
他们拿着画圈，在空中舞动，细碎的火星炸出，但总也落不到地上。
“新年快乐！”
所有人喊着。
第34章 习惯
寒假结束，周蔚里和陈杳声约好一起返校。
现在回校的学生极多，周蔚里提前抢票，但也只抢到一张硬卧，他把票让给陈杳声，自己拿着硬座票去找位置。
陈杳声拿着票站在站台上，心里五味杂陈，她想和周蔚里一起，但他把硬卧让给自己，也没多收自己的钱，她要是跟人换票不就对不起周蔚里了吗。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正当她想放弃，眼前出现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他正挨个问着和他差不多年龄的人需不需要换票。
几段谈话内容模糊地传进陈杳声的耳朵，她捕捉到几个词，眼里似乎又亮起了希望。
陈杳声忙向前，问道：“是要换票吗，你想要什么票？我们是去一个地方的吗？”
她直接一个三连问，男生接话，一个个回答。
“对，要换。随便，能躺着就行。”男生将票递出去，“你自己看，想换的话我照价付。”
陈杳声拿过来看了眼，目的地一样，而座位也正好是和周蔚里相邻的位置，她当即就要换。
“硬卧，要吗？我能跟你换。”陈杳声也将手上的票递出去。
男生倒也没看，接过来后便将差价补给她，离开前又慢悠悠地说了句：“大恩不言谢，有缘再见。”
落日余晖照在他身上，身后的影子缓慢拉长，随着他的动作改变，他举起手向后挥了挥。
陈杳声也冲他挥了挥手，尽管对方看不见。
而后她向周蔚里所在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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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杳声找到位置的时候，周蔚里正在帮一个阿姨塞行李，她挤到他身边，默默将行李箱滑至他腿旁。
轻微的触碰很快引起周蔚里的注意，他将阿姨的行李安置好，偏头看向另一侧，陈杳声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
周蔚里有一瞬间讶异，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怎么到这来了？找不到位置？”
陈杳声又将行李箱往前推了些，她小声说：“我跟人换票了。”
“我不想自己待在那。而且本来就是你买的票，你让给我自己坐这，我本来就很不好意思了……”陈杳声见他不说话，生怕他会把自己赶回去，解释道。
下一秒，她听见那人“哦”了一声，她这才松了口气。
周蔚里又将头扭回去，把陈杳声的行李箱放好。
从陈杳声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的嘴角，像是噙着一抹笑意，愈发明显，很快他又神色如常，对陈杳声说：“怎么还傻站着。”
“等你坐进去。”陈杳声让开身位，示意着周蔚里去坐那个靠窗位置。
其实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熟悉的她，熟悉的让位，熟悉的时不时就通红的脸颊，全都还是她的模样，只属于他们之间的习惯。
周蔚里眼前的景象似在和几年前的画面重叠。
年年亦如此，抛开分别的三年，几乎每周几天都曾见过这画面。周蔚里希望能一直这么下去，一直到老为止。
他刚刚才藏起的笑意又浮至脸上，之后怎么也掩盖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
第35章 繁星
如果不数着秒钟度过每一天，日子过得倒也挺快的，转眼又到夏天。
赵希筝和林嘉玫也不知怎的，最近愈发地忙碌，常常见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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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周末，陈杳声一个人待在寝室里画图。
微信提示音响起，陈杳声暂搁下笔，拿起手机查看。
玫果：【杳声，你在寝室吗？】
陈杳声回复：【在啊，怎么了？】
玫果：【没事，问你晚上有没有空，出来玩啊。】
Listen：【行啊。】
玫果：【OK】
【今晚八点，橙白沙滩等你，记得打扮好看点哦。】
陈杳声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下。
手机显示着现在已经下午两点，陈杳声觉着时间还早，便提笔继续画图。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隐隐对今晚的出行期待拉满，陈杳声像是有什么预感，一整个下午眼皮跳个不停。
去食堂吃了个晚饭回来，陈杳声翻出一条碎花吊带裙穿上，这可是夏天的标配。可能怕晚上会降温，她又翻出一件针织开衫穿上。
她提早出门，在七点五十分左右到了橙白沙滩。
陈杳声给林嘉玫发了消息询问具体位置，对方传来一张图片，让她按着路线走。
图片上是一处林荫，是橙白沙滩南面独有的景色，很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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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杳声到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就呆住了。
入眼的沙地上铺着粉纱，粉纱两侧的地面上摆着装有贝壳和碎星灯串的梅森罐，在黑夜中隐隐闪着光，像是在指引着陈杳声需要前去的唯一道路。
陈杳声又怕误入了哪对小情侣的求婚现场，可林嘉玫发来的照片就指向这。
两侧错落地种着几排槐树，她也确实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陈杳声踏上，莫名有了急促感，像是有人在身后推着她往前。她的步履不断加快，脚步带起的风将粉纱上随意撒着的花瓣吹拂至海砂上。
终于，粉纱走到头。陈杳声继而在原地停下。
她一直是低着头走的，直到见了尾才抬头，入眼的一切又让她愣住了。
这一处前方就不再有路了，眼前满是挂着星星灯串的槐树，暖光照亮了所有。
白色系的气球链被固定在圆环上坐落在地，圆环中心挂着“love”字样形状的暖黄色的灯。后方的树上挂着粉纱，构成了简约却又极为养眼好看的背景墙。
陈杳声正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没注意到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影。
终于，她回过神，再一次愣住了。
周蔚里站在尽头，怀里抱着粉白玫瑰组成的花束。他伸出一只手，像是在召唤陈杳声来到他身边。
陈杳声这么想着，脚已经踏上了透明的台面。脚下是数不尽的海砂和形状各异的贝壳，在灯带的照耀下，玻璃反射出光芒，万物都那么清晰。可陈杳声无暇顾及，她只想快些，再快些，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人面前。
她踩进花瓣覆盖圈出的一方地，和周蔚里面对面，之间的距离不过一臂。
周蔚里看起来有些紧张，却还是从容地握住陈杳声的手。
他的掌心很烫，温暖的触觉让陈杳声不禁握得更紧了些。
而后，她听见他说：“杳声，我自觉不是个能轻易察觉到自己心意的人。可在认识你后，在与你分别的三年里，我才意识到，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上你了。”
“初中时，每次回家都希望和你一起，不管是步行还是公交。我们看流星的那次，我许的愿望是考上与你所在的同一所学校，虽然最后没有实现，但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那天。谢师宴那天晚上，我问你的问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你问我将来想报哪所大学。”陈杳声补充回答道。
周蔚里嘴角勾起笑：“嗯，所以我来了。”
“杳声，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交往吗？”他将花递出去，语气极为郑重地说。
明明先前还听过林嘉玫和赵希筝判断失误的结论，现在亲耳听到周蔚里说喜欢自己，陈杳声忍不住了，她直接一个前扑，扑到周蔚里的怀里。
周蔚里显然没有料到陈杳声的举动，但他还是稳稳将人接住抱在怀里。
陈杳声还沉浸在喜悦中，身后突然出现嘈杂的人声，还有些……熟悉？
她从怀里起来，向声源处望去。
张宜池，吴简洋，李衿雨，还有两个寝室的舍友们。
陈杳声震惊之余还不忘朝周蔚里发出疑问的眼神，但大家没给周蔚里回应的时间，他们很快围了上来。
人多确实很吵，但此刻全是祝福声，便不再计较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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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抛下众人，逃向海边散步。
周蔚里一个个回答了陈杳声想问的所有问题。
关于凭空出现的朋友们。
周蔚里在前一天就约了朋友们来现场，是为了见证。但他知道陈杳声会害羞，所以他让大家先在远处藏着，等拥抱后再上前来。
陈杳声牵着他的手，听他说着布置现场，准备告白的所有细节。忽地她又想起了某个人。
陈杳声松开手，表情凝重：“那你和李衿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松手？周蔚里正想着，低头看自己留有余温的手心，又冷不禁听到她问。
他抬头：“什么怎么回事？”
“就……高中的时候啊，一中论坛不是传你们两个谈恋爱了么？”陈杳声有些别扭地说出口，她不是很想提到这件事，但总归是要问的。
周蔚里“哦”了一声：“她是我表妹。”
“啊？可是初中的时候你们看起来不熟啊。”陈杳声再一次被惊到了。
“她怕大家知道后会打扰她，小学的时候就有不少通过她递情书的女生，所以她才装作不认识我。”周蔚里说，“高中也是，传出这种消息干脆就见风使舵了，谁让我一心扑在学习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