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倏地，念葶抓起陈杳声的手，“所以，我未来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
正经不过两秒。
话说开，陈杳声也没再刻意躲着吴简洋。前后两桌的关系又如往常一样。
_
秋分过后，天黑得越来越早。
下午上学的时间提前，为的是让学生能在天黑前回家。
天气渐凉，晨扬中学的学生们换掉短袖，换上长袖衬衫外加一件深灰色西装外套。
还多了一小部分——学校在开学前定的校牌。
银色的铭牌，印有晨扬中学的校徽及每个新生自己的名字。
“校牌，学校只定了每个人两个，最好不要弄丢，丢了学校也没多余的。这个可是天天都要戴着的啊，就跟你们小学戴着的红领巾一样，每天来的时候校门口都会有人检查的，个别几个同学最好别让我们班级扣分。”
吴主任把校牌发给坐在第一桌的同学，按名字分下去。“拿到手的同学把上面的那层保护膜撕掉，就可以戴上了。”
陈杳声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右后侧的周蔚里，对方已经挂上。他把自己的校牌挂在外套上校徽稍微往下一点的位置。她用眼睛比了比，最后挂在和周蔚里戴着的同一个位置上。
_
临近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陈杳声对其他科目都挺有把握的，唯独数学，像一道死穴，不想碰却又不得不碰。
课间，陈杳声正和试卷最后一道大题作斗争，“已知，当x分别为0、1时，代数式abx+cd的值分别为1/2、0。若a与b的和是正数…………”她习惯把题目念一遍后再仔细阅读一遍，看到这些aabb的，她就觉得烦。
陈杳声用两根手指提着笔，有频率地往嘴唇上撞。
“不会做啊？”吴简洋在一旁冷不丁出声，“有空吗？教我同桌道题呗。”
陈杳声听到前半句话，把埋在卷子里的头抬起，看清吴简洋是在跟谁说话后，她急忙制止他，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周蔚里刚写完一道竞赛题，放下笔按了按食指关节：
“可以。”
吴简洋起身把位置让给周蔚里，他坐到陈杳声旁边，抽过她的卷子放在书桌中间。他快速扫了一遍题目，薄唇轻启：“这题不难 ，考的是代数式的求值及不同参数之间比较大小的方法。先由题意得出a和d的取值范围，然后你自己写写看。”
陈杳声拿起笔，停在草稿纸上，黑色的墨水在纸上迅速晕开。她愣是一个字没写。
她没注意听，光看周蔚里了。
“因为a和b的和是正数，ab也是正数，可以得出a是正数，这个大于1，所以a肯定也是大于1的。”周蔚里在一旁提醒。
“哦！那我会了！”
这下认真听了。
陈杳声写完最后一笔递给他，“对了，”正好上课铃打响，周蔚里起身：“我回去了。”
“嗯，谢谢啊。”
他向她微微颔了颔首。
陈杳声转头拿起试卷，重新看了一眼题。
确实是挺简单的，只不过她看它是最后一道题，便自动给它套上难的标签了。
再看一遍，妈呀这也太简单了。她心想。
陈杳声后知后觉，周蔚里应该不会觉得自己傻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题是网上随便找的！
第7章 榜首
陈杳声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麻木地往嘴里塞核桃仁，陈母搬了条小凳子坐在门前开核桃。
“来——补补脑，然后去复习。”郑莉娟又剥了一碗放在陈杳声面前。
陈盛礼坐到她旁边，抓起一把核桃仁就往嘴里送，边嚼边开口：“就她这脑子，吃多少都没用，还不如现在就去看看书，临时抱个佛脚。”
陈杳声嘴里塞得满满的，听到他说这话，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好不容易嚼完吞下，“妈，我不吃了，剩下的就留给我哥补补脑子。”
陈盛礼：？
说完她溜进房间把门锁好，片刻，陈盛礼的声音响起，嗓音含怒：“陈杳声！你说谁要补脑子！”
次日一早，陈杳声在厕所洗漱。
她和她的短发向来不对付，每天睡醒的时候发尾都会翘起来，陈杳声每天早起的时间应该都花在自己的头发上了。
她像往常一样用手沾了点水把翘起的部分抚平，有时候也不管用，她就会把头发直接放到水龙头下冲，再用吹风机吹干。
陈杳声照例是全家最后一个吃早饭的。
她左手拿着语文课本，右手拿了个包子，念一句诗咬一口包子。
或许这是“食物记忆法”？
陈杳声：说不定我考试的时候想起这口包子，就记得我背的是什么了。
陈盛礼从房间出来，正在门口换鞋准备下楼。看见陈杳声背对着他坐在那便起了坏心思。他脱了鞋，悄悄走到陈杳声身后，用力揉了揉她还没干透的头发，像是在报昨晚的仇。
这兄妹俩倒都挺记仇的。
“你干嘛呀！”陈杳声腾地一下站起来，看向厨房玻璃门里映出自己重新翘起的发尾扬声道。
陈盛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贱笑，缓缓开口道：“怎么？哥哥不能摸妹妹的头吗？”
“那你用那么大劲干嘛，我好不容易才理好的——”
陈盛礼细细打量了一番：“我觉得挺好看的，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凌乱美？”
“……”
陈杳声白了他一眼，还好今天考试，八点半之前到校，时间充沛，足够她重新理一遍头发。她也懒得再跟陈盛礼吵，便坐回餐桌前继续背诗。
见陈盛礼还不急着走，她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柔声说道：“温馨提示，已经七点钟了哦。”
_
这一届新生入取人数约有二百四十人，分为六个班级，按入学考试时的排名分班，一班多是排名靠前的，外加十多个中等以下和几个吊车尾的。剩下的学生便会随机分到除了一班外的班级。
这次考试，每个学生的考室考号是按照入学考试的排名来安排的。陈杳声站在公告栏前查看自己上一次的排名——二十名，正好卡进一班的队列中。
她在榜上找另一个人的名字——
“欸，第一名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陈杳声面前有两个女生，身材高挑，目测均有一米七左右，她的视线被挡住，只能站在身后听俩人说话。
“我想起来了，是打球很厉害的那个男生吧，之前在球场有人喊过他的名字。”
说话的女生挽着同伴走出人群，“人长得就那么绝了成绩还好……”俩人的身影渐渐离开眼前。她转过身，没有人再挡在面前，视野开阔，万物尽收眼底，可陈杳声的眼里似乎只能容下那个位居榜首的名字——周蔚里。
十三号考室内——
监考老师正在分发试卷：“拿到卷子的先在答题卡上写好你们的姓名，班级和座位号，等铃声响了就可以开始答题了。”
做完一半，陈杳声抬起头闭着眼舒展脖颈，一小段放松过后，她睁开眼往周蔚里的位置扫。他坐得直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的椭圆框眼镜，校服外套脱了被挂在椅子边，衬衫袖子被他挽到手肘处，看起来利落且干净。
他一开始正坐着，陈杳声坐着的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像是写累了，他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抻了抻脖颈，继而伸手摘下眼镜，随意地放在桌上，他举起手捏了捏眉心，又把眼镜戴上，微微侧了侧头。
这下陈杳声才注意到——
眼镜？眼镜？眼镜？！！！他原来没有戴眼镜吧，好想看看他戴眼镜是什么样的。
她又开始花痴了。
“咚咚。”
敲桌声响起，陈杳声回过神抬头一看，是监考老师，她轻轻敲了两下提醒她后又看了陈杳声一眼便走回讲台上，陈杳声这才移回目光继续写卷子。
两个小时很快就到了，等卷子收完陈杳声快步走出教室，她绕到后门，周蔚里还坐在位置上收拾东西。
假装自己在找人，余光偷瞄，却忽略了他现在的动作，他早已经把眼镜摘下来收进书包里了。
——没看到，陈杳声倚着墙叹了口气。
“杳声！”女孩的喊叫声随着她在陈杳声身边停下而消失。
教室里的男孩听到声音背上书包往外看了一眼，两个女孩已经往外走了，他从前门走出去准备到十六号考室找吴简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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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考试结束，陈杳声还是没能看到周蔚里戴眼镜的样子。
回去的公交上，俩人难得坐在一起。
陈杳声先上的车，周蔚里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她愣了一下起身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他。
“怎么了？”突然的举动不免让周蔚里疑惑。
“你不是晕车嘛。”陈杳声站在一旁等着他坐下。
周蔚里低声笑了一下，落座后陈杳声跟着在车发动前坐下，一道声音从她右边传来。
“谢谢啊。”
她低着头，小声应了句：“不客气。”
车行驶着，周蔚里看着窗外，陈杳声看着他。
见他有转过来的趋势，陈杳声回过头假装刚刚在看车前的景色。
“感觉今天考得怎么样？”周蔚里说话的声音极小，怕吵醒坐在他们前面正在熟睡的人。
陈杳声没听清，反问他：“啊？”
他向她靠近了一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我说，感觉今天考得怎么样？难吗？”
像是贴着她的耳际一般，其实没有，陈杳声莫名感觉耳朵痒痒的，她微微往旁边侧了侧，轻声开口：“你说数学吗？”
“嗯。”
陈杳声：“还可以吧，不过最后一题跟你上次教我做的题型很像诶！”
周蔚里看着她翘起的嘴角，接着她的话说道：“那就是考得挺好的意思喽。”
“也没那么肯定，我感觉还行，万一没做对呢。”陈杳声向来话不敢说太满。
“你呢，感觉怎么样？”
周蔚里有样学样：“我也还行。”
_
第二天考试，陈杳声拎着早餐站在公交站台，伸手掩嘴打了个哈欠。陈父出差，陈母跟着这两天不在家，陈盛礼出门前帮她把早餐买好放在餐桌上。
她今天倒是没什么胃口，在家热了杯牛奶喝完就出门了。
秉承着不浪费的传统美德，陈杳声准备把早餐带去学校。可能自己考试考一半就饿了，她这样想。
这一周前几个早上，陈杳声坐公交去学校的时候都没再跟周蔚里一起坐过车，俩人偶尔在放学的时候会遇上。
现下，陈杳声看着马上就要上车的周蔚里，起身坐到另一个位置上。
周蔚里看到她，又看向她身边那个被空出来的靠窗座位，想起昨天下午，他没忍住轻声笑了下。这个女生，认真得可爱。
后面还有要上车的人，他快步走向陈杳声旁边，对方起身让开位置，方便他坐进去。
周蔚里：“早啊。”
“早。”陈杳声说着边举起拎着早餐的手，发觉自己手上还有东西，她放下手再次开口：“你吃过早饭了吗？”
这下周蔚里注意到她手上的袋子，里面似乎装的是早餐，他没有回答反倒问她：“你还没吃早饭？”
“我吃过了，这是多出来的一份，我本来想到学校看看有没有人没吃早饭，再给他们的。”陈杳声转过头看着他，慢慢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你还没吃吧？那这个……你拿着吧。”
周蔚里没接，“留着吧，今天有两场考试，饿了正好有的吃。”
“我早上吃了很多，撑到中午都不会饿的，这个本来就是想带给同学的，你不要的话那我也会给别人的。”这个谎她倒是撒得堂而皇之。
陈·饿肚子没有男神重要·杳声
周蔚里看向她，女孩那双杏眼因为说话语气逐渐高昂而睁得大大的，深黑色的瞳孔流露出真诚，她说话的样子格外认真。
见状，周蔚里没再推脱，伸手接过袋子。
周同学：我也不想浪费粮食。
_
接连两天考试，周蔚里没给陈杳声看到他戴眼镜的机会。她这个人又执着得很，每场考试交卷后，她都是第一个跑出去的，但每次，周蔚里的速度都比她要快。
周五早上，最后一场考试，考完就直接连着周末放两天半的假。
陈杳声站在校门口，拳头暗暗用劲，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势必要看到他戴眼镜的样子！
劲头一过，她猛地想起今天还有考试。
陈杳声：好吧，是两件事。那一切就都等考完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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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样，那辆62路公交，相同的那两个并排位置，那两个人——
不过和陈杳声预想的不一样，她本想旁敲侧击让他戴上。
该怎么样，在走从校门到公交站的那段路时她就已经想好了。
先假装不经意提起他戴眼镜的事，顺便告诉他自己想看看他眼镜的话，等时机成熟了再提出让他戴上眼镜的要求，至此，目的达成。
这个想法挺莫名其妙，先不说周蔚里会不会答应，陈杳声能不能说得出口才是个问题。
也是，就这段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她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好在这个想法到最后也没有实行。
周蔚里倒不像前几场考试时那样，考试一结束就把眼镜脱了收起来，他直接戴着眼镜出了教室。陈杳声平时跑得比谁都快，这次居然没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