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会游泳。”洗完澡人也跟着疲惫,她侧躺在柔软床上昏昏欲睡。
“我教你啊!”骆容在镜子前左右比划半天决定不下来,扭头问祝岁,“你帮我看看哪套好看?”
“右边。”
“可我觉得左边更性感一点,你觉得呢。”
……
“你才多大,追求什么性感。”祝岁迷迷糊糊,不自觉拿出教训妹妹的口吻,“就穿右边那套,可爱,很衬你。”
“那好吧,听你的。”骆容拿着泳衣去浴室洗澡,祝岁在哗哗水声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过这个盹并没有打很久,她感觉才睡十分钟,就被骆容拉了起来。
天色感觉比刚刚温柔了一点,骆容已经换上了泳衣。吊带加连裤短裙,果绿色,清新可爱,只是吊带太短,只堪堪围住了胸围,出门前祝岁给她披上浴巾。
两人刚到酒店大堂,陈迹他们已经在了,还有惯例黏在身边的钱敏昭。
她换了一身装扮,长款白色网纱披肩下是黑色性感的比基尼,别说陈迹了,连崔正青和宋巡都极其不自在,一看到她们像看到救星急忙挥手。
“你们来了啊。”钱敏昭看到她们大大方方转身,骆容一看她胸口的浑圆,又联想到自己,用力捂紧了浴巾。
还好没穿那身性感的,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那我们走吧。”
钱敏昭对自己身材一向自信,她大方站在陈迹身侧,胸口春光照她和陈迹的身高差,他一低头就能看到。
“等下。”骆容叫住要走的钱敏昭,在她不解眼神下,把身上的浴巾严严实实披在她身上,诚恳地说,“姐姐,披着吧,别着凉了啊,海风大。”
“我...”
“披着吧。”陈迹目视前方打断钱敏昭想说的话。
有了这条浴巾,在场男生气氛跟着松散,他们又如昨天一样,分两批往海边走。
这片海是个景区,沿途不少卖贝壳饰品的小摊子,海风一吹,悬挂在各个摊子前的贝壳风铃一齐发出声响,山上有座寺庙,有游览车载着乘客上山拜佛。
陈迹和钱敏昭单独走着,两人没说什么话,话题在陈迹这总断,倒是前面四个人,不知在聊什么,笑声时不时传过来。
小摊前祝岁拿着个海螺侧耳在听,不知崔正青说了什么,她撑在小摊上笑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他的视线半天没有收回。
“她不喜欢你。”
钱敏昭一句话戳穿他的心思。
一天的相处只要留心观察,并不难发现陈迹对祝岁和对他们是不一样的,不管是上午因为她的一句“这个好辣吧”而否决自己的用餐提议,还是下午古镇时她说想吃木莲冻,他借口给所有人买了,唯独只记得给她的加糖。
喜欢哪里藏得住呢,满身都是破绽。
陈迹被戳中痛脚,脚步快了些。
“她对你没有占有欲,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是不能容忍他身边站着个穿比基尼的美女。”钱敏昭下巴自信一扬,接着补刀,“你看这一路,她不是跟你其他两个同学一样要好吗?”
陈迹步子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女生看女生最准,她只是在玩你。昨晚她在酒吧唱歌,我那批同学里起码有五个想要她联系方式,陈迹,你太单纯别被骗了。”
陈迹没什么表情,看骆容举着自拍杆,四人以不远处的大海为背景正在自拍,本该是开心的表情,却突然集体慌了神,朝他拼命挥起手来,嘴里还大喊着:“陈迹,闪开!”
他回头,一辆失控的游览车直直朝他冲来。
游览车刹车失灵,司机跳车,无人驾驶的游览车连撞翻了好几个小摊才堪堪停住,地上一片狼藉,白色浴巾沾上了不少人的脚印,等确认车子不再动了之后,惊惶未定的人们才从安全地方出来,说话声从各个角落冒出来,陈迹被祝岁压在身下,喉结滚了好几下才勉强能出声:“祝岁,没事了。”
“陈迹。”祝岁抱着他声音很低叫了一句。
“嗯。”他艰难应了一声,接着身上的压力消失,陈迹暗自松了口气,正想撑起身,一滴水落在他脸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像啪嗒啪嗒打在花叶上的雨点。
祝岁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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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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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岁的眼泪在骆容他们匆匆赶来后戛然而止, 她听到声音后动作迅速擦了一下眼睛,从地上爬起,不等骆容发话, 挽着她往前走。
“诶, 你没事吧?”崔正青他们扶起陈迹,拍了拍他身上的沙土,关切地问。
“没事。”陈迹拍去手肘上的沙粒, 看向祝岁的背影。
“我靠, 刚才好险啊。”崔正青见人没事又开始聒噪起来, “祝岁反应怎么那么快, 她练短跑的吧。”
无人应他。
“诶,陈迹,这救命之恩不得以身相许啊。”崔正青杵了杵陈迹的肩, 笑得没心没肺。
“你可以闭嘴吗?”
我怎么了?
我说错啥啦?
干嘛凶我啊?
崔正青鲜少见陈迹这么严肃,一脸茫然看向旁边的宋巡, 发现他若有所思盯着骆容她们走远的背影。
一行人到了海边, 钱敏昭在刚才关键时刻丢下陈迹自己闪了, 此时危机解除, 她也不好意思再面对陈迹,索性一猛子扎进海里。
骆容明明自己只能游十米,大言不惭要教祝岁游泳, 祝岁不依,便拖着她的手往海里拽, 两女生笑成一团。
他们都忘记了刚才的惊险, 开心玩起了水。
“天快黑了, 我们在这拍张照吧, 该回去了。”骆容玩尽兴了, 拉着同样湿淋淋的祝岁,招呼起其他三人来。
镜头里五人都仿佛淋了场大雨,连平时一丝不苟的陈迹都被崔正青按在水里,骆容举着自拍杆对身后的陈迹嗔怪:“陈迹,你笑一下...快笑一笑啊,快点啊,你不会连笑都不会吧,快,对对,就这样,笑笑多帅,我拍咯,一…二…三。”
镜头里五个少年笑的纯真,镜头外,祝岁悄悄收回拽身后人衣角的手。
他们一连拍了好多张,直到夜幕降临,被晾了许久的钱敏昭披着浴巾有些讨好地问他们要不要去吃烧烤,她知道附近有一家烧烤店特别好吃。
他们下午吃得早,玩了这一会儿早就饿了,于是一行人离开海边跟着钱敏昭去了烧烤店。
夏天的烧烤店人满为患。
烟头,生啤,酒瓶盖,溢出杯沿的酒花,呛鼻的辣椒粉,光着膀子食指夹烟的男人和吊带短裙的女人们。
陈迹生日,他们应景买了个六寸的小蛋糕,强迫陈迹戴上那个很傻的生日礼帽接受他们的生日歌,骆容趁机拍了照片。
钱敏昭带他们来的这家烧烤店的确很好吃,烧烤免不了要喝酒,毕竟还是高中生,钱敏昭不敢让他们多喝,让店家先上了一桶生啤,祝岁离得最近,水龙头一开一合,趁人不注意像喝不要钱的果汁似的,等结束时,她连人都认不清。
“要不陈迹背吧。”
他们还在疑惑祝岁为什么喝这么多时,崔正青已经挤眉弄眼建议道。
陈迹没有犹豫,径直在祝岁面前蹲下,没几秒身后覆上绵重的柔软,他喉咙一紧,缓了一下才起身。
陈迹背着她走出热闹的烧烤店,海风沿途吹来,距离太近,所有的触感都被放大。喝的醉醺醺的人贴着他脖颈,温热的呼吸扑在颈侧,环在脖颈的手臂变成绳索,他有些呼吸困难。
“陈迹..”
即使可能是醉后呓语,陈迹还是回应了她,女孩得到回应,手更紧了些,放心闭上眼。
之后她一直很安静,平安无事回了酒店。
骆容他们一直没跟上来,到房间门口时,陈迹把她放下问有没有房卡,祝岁倚着墙从口袋里掏出卡,他接过正想刷门时,一个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认识,是江光河的经纪人杨瑾。
杨瑾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到旁边祝岁后,眼里浮起一丝讶异,让人感觉她似乎认识祝岁。
他低头刷门,门滴一声响了,他正想扶人进去时,杨瑾忽然开口,
“诶,你是不是叫陈迹?”
陈迹错愕她知道自己名字,点点头,随后她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睃巡了片刻后,说:“我记住你了,要是明天有什么不好消息出来,我会报警。”
杨瑾说完转身进了斜对面的房间。
陈迹把祝岁扶进房间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想对祝岁图谋不轨?
更让他在意的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杨瑾回到房,对江光河说:“可以走了,车已经等在下面,没有记者。”
江光河戴着口罩只漏出一双眼睛,推着行李箱两人出了房门,经过祝岁房间时,杨瑾想起陈迹,忽地一笑,江光河投来疑惑的视线,她指了指祝岁的房门说:“我刚看到昨晚那个小姑娘喜欢的男生了,别说,看到他让我想起你年轻时候。”
“别说的我现在很老一样。”即将知天命的江光河不服老睨了经纪人一眼。
杨瑾笑了,按下电梯,“你不老,只是年轻时更帅。”
“你要是有个孩子,我猜就长那样。”
江光河推着行李箱嗤一声,笃定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杨瑾知道他是不婚主义,也识趣不再开口。
电梯缓缓下沉。
陈迹把祝岁扶到床上,拿出手机想问骆容什么时候回来,祝岁忽然坐了起来,眼神定定望着他。
“难受吗?”陈迹按熄手机坐在床沿柔声问她。
祝岁看着他,几秒后,她的眼泪如泉眼汩汩流出,像强撑到最后一秒却还是溃决的堤,嘴里喃喃自语只有她一个人能懂的话,
“陈迹,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金手指,也不知道真相。”
“为什么是我,应该是更厉害的人才对。”
“更厉害的人才能救你。”
对不起,就当是我的醉话,让我痛痛快快说出来,明天我们就都忘了吧。
“可是...”
祝岁捂住不断流泪的眼睛,跪坐在床上无助泣诉,“可是见到你我真的非常开心,我害怕醒来,害怕这一切都是梦,怕哪天醒来一切又恢复原样,到时候我又要去哪里找你。”
她哽咽到再也说不下去,直到她垂在身侧的手被试探触碰,带着拘谨的小心翼翼,她哭着牵住他的手,泪眼朦胧抬头看他,“陈迹,你是我在这里的唯一意义。”
“抱抱我好吗?”
带着咸湿海水的气味缓缓盖住她,祝岁在他怀里哭出声。
“陈迹。”
“我在。”
*
骆容不明白为什么宋巡要把她带到他们房间来,但就算她神经再粗,也看出陈迹和祝岁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崔正青在浴室洗澡,宋巡回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说话欲很淡的状态,但骆容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继续昨晚没问出的问题,
“还没说完呢,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生?”
宋巡闻言从外面夜色中回头,接着他说:“能为我死的,你能吗?”
“你神经病啊,谁会为你死啊!”骆容自然而然把这话当做敷衍,说完狠狠踢了他一脚。
宋巡没理她,又将视线转向窗外。
是啊,没人愿意为他死。
刚刚游览车朝陈迹冲去的时候,连最近的钱敏昭都只顾自己闪避,祝岁却冲上去了,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没推开陈迹,自己也有可能被撞伤。
崔正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迹正巧刷卡进来,看到骆容在屋里,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
“哦..哦。”骆容懵懵懂懂的,在快到门边时,抬头问他,“陈迹,你不会喜欢祝岁吧?”
这话并未得到当事人的回答,她只能不情不愿往电梯走。
骆容一走,崔正青毛巾一扔,拿出严刑逼供的姿态,“说,孤男寡女在上面干嘛呢?”
“你觉得能干嘛?”陈迹没好气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随口一句反问,崔正青却有模有样计算起来,“从你上去到下来大概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的话..”说完面带怀疑望了陈迹一眼,“你不止十五分钟吧。”
……
“滚。”陈迹和崔正青从小长大,他对宋巡都不会说滚,但和崔正青会。
“干嘛,恼羞成怒了?不会吧!”崔正青惊悚指着陈迹。
陈迹有时候真想砸开崔正青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到底是怎么凭成绩和自己分到一个班的。
陈迹无视他的大喊大叫,拿了睡衣去洗澡。
“陈迹,你是不是心虚了,你说话啊!”崔正青不死心把浴室门拍的砰砰响。
“你再拍明天自己回去。”
烦人的敲门声消失,崔正青甩了甩拍疼的手对从回来就没说几句话的宋巡说:“他俩不会真的..”
宋巡没理他。
“其实也不是不行,陈迹都成年了,但祝岁没有吧...”
崔正青话还没说完,一个抱枕直砸脑门。
“闭嘴。”
“宋巡你打我干嘛,你今天怎么回事?诶,这么晚你去哪?”
“嘭!”
*
骆容洗完澡出来,发现祝岁没睡,反而用一种很严肃的眼神看她。
“怎么了?”骆容惴惴。
“我有事想问你,来。”祝岁朝她招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