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真见伶伶望着陆泽的房间,伸手给她夹菜:“等会爹爹就出来了,吃饭。”
屋里的陆泽和曹林讨论完报告,曹林伸手拍了拍陆泽的肩膀:“这次任务你干的十分漂亮。”他在二部都听说了这事。
陆泽伸手拿开他肩膀上的手:“有伤。”
曹林一听他肩膀上有伤,立即把手收了回来:“伤的严重不严重。”
“不严重。”陆泽避开他要上来扒衣服的手。
曹林见他不让看,也没再上前:“你小子别逞能,记得及时的换药,这天热,伤口容易化脓。”
之前有一次行军,这小子为了不拖队里的进度,受了伤也不吭声,淋了一天的雨,后来伤口化了脓,高烧不退。
陆泽嗯了一声,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下午两点我们队里碰面。”
曹林见他赶人走,没好气的笑道:“你小子”说完突然沉默了下来。
“有个事需想请你和弟妹帮个忙。”
陆泽抬眼看向曹林。
“前几天我和刘芬的离婚申请下来了,打算过两天去把手续办了。”曹林说到这停顿了下,又接着开口道。
“我家里的老娘前几天摔断了腿,现在来不了,我小妹要过几天才能到,我想着弟妹要是方便的话,这几天能不能帮忙看眼狗蛋,不用管饭,饭菜我每天给他送回来,就是没事的时候帮忙看一眼,狗蛋一个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
曹林本来想着等小妹到了再和刘芬去办手续,但刘芬一刻都不想多等,白天他要去队里,不能带狗蛋,实在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才来麻烦陆泽和爱真。
“我跟她商量好后跟你说。”陆泽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答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了。”说完曹林收起心里复杂的情绪,扭头看向肩膀上的手:“你小子这是在安慰我?”
陆泽见他脸上挤出来的笑,没说话,递了根烟过去。
“你不吸?”曹林见陆泽抽了只烟递给他,将剩下的烟放回抽屉。
“戒烟有一段时间了。”陆泽合上抽屉。
“好好的怎么戒烟了?”
陆泽想到之前在医院,医生让他少吸烟,对孕妇和孩子不好,没说话,将洋火递给曹林。
曹林见陆泽不说话,伸手接过洋火,点燃放进嘴里吸了口。
“我还记得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我刚到亲戚家,她坐在板凳上听见大伙起哄的声音,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起身跟我打了声招呼。”
那一声招呼,不知怎么的就打进了他的心里。
结婚前刘芬就和他坦白说她心里有其它人,他想着这个姑娘这么坦诚,心里更加的喜欢,他不在乎她心里有人,只要能给他挪点位置就行。
想到这曹林苦笑着吸了口烟,转身对着身边的人道:“跟弟妹好好过日子。”
别像他把日子过的一团糟。
他之前听说过弟妹对孩子们不好,但现在弟妹对孩子们挑不出一点错。
陆泽听到曹林的话,想到周爱真来基地后的表现,目光微闪。
曹林见陆泽不说话,吸了口烟:“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将手里的烟按灭,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周爱真听见开门声,见两人从屋里出来。
曹林朝着周爱真道:“弟妹,我先走了,耽误你们吃饭。”
周爱真朝着他笑了笑,示意没事。
她起身刚走进就闻到一股烟味,她看了眼陆泽,他和曹林在屋里吸烟了?
她来了基地大半个月,好像还没见到过他吸烟。
周爱真和陆泽一起将曹林送到门口。
陆泽关上门对着一边的周爱真开口道:“你带着孩子们先吃,我回趟房间。”
刚曹林拍的那几下,将他伤口拍裂开了。
周爱真见他要回房,见他脸色有些不好,想到这几天他都在外面出任务,应该没怎么好好睡,
她朝着他点了点头,让他赶紧去。
陆泽一走,大安和伶伶也想跟着起身,将两人拦下:“爹爹这几天很累,让他睡会。”
大安和伶伶听见娘说爹爹累,乖乖的坐下吃着碗里的饭。
周爱真见大安和伶伶两人吃上两口就要陆泽的房间看上一眼,她看了两人几眼,低头夹菜吃。
饭后,周爱真端着碗筷去厨房里洗碗,正洗着间就听见身后有动静。
她转身朝后看,不远处的陆泽手里拿着盆,盆里放着他刚才穿着的衣服,还有一块白色的长布。
“怎么不睡会?”周爱真没想到他回房没有睡觉,而是去换衣服了。
“一会还要会队里写报告。”陆泽说完走到她身边,掀开水缸的盖子,弯腰舀了两瓢水。
周爱真见他弯腰时脸色微变,像是有些不舒服:“怎么了?”
“没事。”陆泽将水装进盆里。
周爱真点了点头,没再开口说话,转身接着去洗碗。
洗了会没有听见身后有关门的动静,转头朝身后看去,陆泽正端着盆望着她。
“怎么了?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周爱真见他像是有事想跟她说。
陆泽见她问出声,开口道:“曹林过两天要和她爱人办离婚,他家里的亲戚要过几天才能到,想让平时没事的时候帮忙看眼狗蛋。”
周爱真听见陆泽说曹参谋真的要和刘芬离婚,刷着碗的动作一顿,虽然觉得正常但又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离婚不像几十年后那么平常,一个村里,一个镇上有一个离婚的都十分的罕见。
离婚后的女子回到娘家会被其它人指指点点,许多难听的话,刘芬这么坚决的要离婚,这段婚姻她应该是实在无法再接受了。
陆泽见她不说话:“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下午我去回绝曹林。”
周爱真摇头:“不用,我到时候有时间就去看眼。”
狗蛋那个孩子很听话,平时来家里和大安玩也十分的乖。
有时候见她在一边忙,还要来帮她忙,看着他也不费什么时间。
“辛苦了。”陆泽见她答应的爽快,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周爱真看着陆泽,这人最近似乎喜欢和她说辛苦了,每次一听,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异。
她看了他两眼,见他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还有其它的事吗?”
陆泽:“没有。”
“那我忙了。”周爱真说完转身接着洗碗。
陆泽:“晚上回来的晚,不用等我。”
周爱真嗯了声,两人结束对话,陆泽端着盆出去洗换下的衣服。
下午一点半,陆泽换好军装,起身赶往队里。
陆泽一走,屋里的大安和伶伶无精打采的站在客厅望着门口。
周爱真见两人情绪低落,回到屋里拿出中午邻居带回来的布鞋,朝两人招手:“过来。”
伶伶见娘喊她,看了眼大门,迈开腿走到娘面前。
周爱真等两人走到面前,将纸包着的布鞋拿了出来,递到两人面前。
之前去做的衣服和鞋子,鞋子好了,裁缝店让人给她带了,衣服还要等上两天。
伶伶看着手里的新鞋子,高兴的伸到哥哥面前,让他看她鞋子上还有朵花。
她要给小伙伴们看她的新鞋子。
周爱真见来两人激动的抱着鞋,看向大门,知道他们想要去给小伙伴们看,笑道:“去吧。”
两人抱着鞋跑了出去。
“狗蛋,虎子,快出来。”大安边跑边喊。
伶伶跟在哥哥身后,没有喊人,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周爱真见两人跑的飞快的背影,笑了笑,孩子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一颗糖一双鞋就能让他们高兴半天。
周爱真看了会,想到陆泽晚上要回来睡觉,屋里的床单睡了有几天了,转身去屋里换床单。
晚上陆泽没有回来吃晚饭,晚饭过后洗漱好,回屋睡下。
半夜,周爱真睡的迷迷糊糊间听见有屋里有声音,一睁眼就见陆泽正背对着她解衣服的扣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陆泽上半身的衣服已经离了身,还没来得及看他的后背,就见他伸手去解肩膀上的白色绷带。
周爱真望着他肩膀上的白色绷带微怔,他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惊醒
周爱真想到中午在楼下见到他抱孩子们时脸色不好。
这人为了不扫孩子们的兴, 他忍着疼抱了两个孩子那么久,中午还吃了辣,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爱真抬眼看向眼前费力解绷带的陆泽, 伸手起身下床。
陆泽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透过身侧的镜子见床上的人起身朝他走来。
“药给我。”周爱真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
陆泽肩膀后的纱布上有块血迹, 应该被人从身后击中,他自己擦药了不方便,
陆泽侧过身, 目光凝视着她, 片刻把手中的要药瓶递到她手上。
周爱真看了眼手上的透明药瓶有些奇怪,上面连个标签也没有。
陆泽见她盯着手里的药瓶,来回翻看了几次,低声道:“这是队里的军医专门配的, 没有贴药名。”
周爱真一听是队里的军医配的,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以前有个玩的好的朋友,家里有个亲人生病, 看了许多医院都没好, 去了N市的军区医院后治好了。
从那以后她就莫明的觉得军医十分的厉害。
陆泽解开肩膀上的绷带, 伤口露出来。
周爱真看着陆泽肩膀上伤口, 握着药瓶的手一紧。
陆泽肩膀的伤口不大,只有硬币大小, 像是什么东西射了进去,伤口处已经鼓脓, 四周又红又肿。
“伤口开始鼓脓了, 去医院看看吧。”这样下去怕是要感染了。
陆泽见她神色紧张, 安抚道:“把药涂在伤口上过几天就会好。”
周爱真看了他一眼, 他伤口四周都开始发炎了,要是不去医院消炎,是要感染发烧,这个时候医疗条件不像后来那么健全,一个不好可能要了命。
她还想劝说,但是想到陆泽当兵这么多年,受过不少的伤,他对这些伤口比她更最清楚,就没再开口,拧开药瓶走到他身后。
周爱真看着伤口鼓脓的地方:“你等我会,我把布洗干净,先把有脓的地方清理干净。”周爱真说完拿着他的绷带去客厅剪下一小块,用开水烫了会拧干。
她走到陆泽身后,将伤口处的脓清理干净,将手里药涂在他伤口上。
陆泽微微侧头,看着身后不放心,涂了一层又一层药膏的周爱真。
周爱真涂好药,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陆泽正望着她,目光幽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药涂好了,早点睡。”她说完,赶紧收回视线,不再看陆泽,将药瓶盖子拧好放在桌上。
陆泽见她快步走到床边躺下,收回视线,将下午洗干净的纱布重新缠到肩膀上。
周爱真躺在床上见陆泽包好伤口,朝床边走,她闭上眼。
没多久,身侧的被单往一边移了移。
周爱真听着身边的呼吸声,等了会,身边的人似乎还没睡。
就在她正准备接着睡时,突然想到刚才准备问的事,经过刚才的打岔忘了问。
“睡了吗?”她开口问着一边的陆泽。
“你说。”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周爱真问完,身边的人没说话。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屋里响起他清冷的声音。
“二十八号。”
周爱真一听二十八号,算了下伶伶哭着要陆泽的那晚,那晚正好是二十八号。
“是二十八号没有记错?”周爱真不死心的又问了陆泽一遍。
这次她说完,身边就传来嗯的一声。
她想到那天伶伶一直哭着要陆泽的场景,是巧合吗?还是?
“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晚伶伶一直哭着要找你,怎么哄都不行。”周爱真没有隐瞒照实说了出来。
她以前一直不信这些,但从她穿到自己写的书后,对这些东西存着一些敬畏之心。
周爱真说完身边就没了动静,她转头朝身后看了过去,屋里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许久,周爱真才又睡了过去。
后半夜,周爱真被热醒,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闭上眼没几秒就觉得贴着陆泽胳膊的手有些烫。
她猛的睁开眼,伸手拉开灯,只见陆泽脸色有些泛红,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温度有些高。
陆泽发烧了。
她正准备喊醒陆泽,就见陆泽睁开眼望着她。
周爱真见他醒了,立即开口道:“陆泽,你发烧了,赶紧起来,我们去医院。”
陆泽见她着急的模样,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声音沙哑道:“去把抽屉里棕色瓶子的药拿来。”
周爱真见他这样了还不去医院,想靠吃药撑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生气。
陆泽见她不动,他用没受伤的胳膊撑着身子起身。
“我去拿,你躺好。”周爱真见他皱着眉要起身,赶紧拦着,让他躺好。
她伸手拉开抽屉,找着陆泽说的棕色瓶子。
周爱真翻最底下,看到一个棕色的药瓶,有些不确定,转身让陆泽看:“是这个吗?”
陆泽微微点头。
周爱真将药递到他手里,又伸手拿过一边桌上的茶缸递到他面前。
她每晚睡觉前都会倒杯热水放在桌上,防止半夜想喝水。
陆泽接过水和药,一起咽进肚子。
周爱真见他吃完药又躺下,不放心道:“真的不去医院吗?”
陆泽身体可能是比别人的好,自身免疫也强,但是他的体温那么高,应该烧的不低。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