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前妻——冬不拉灯【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13 10:37:25

  手掌撑在窗口,关节处微红,那只烟就静静在指尖燃烧,留下模糊猩红的光点。
  他忍住没抽。
  他有多久没抽烟了?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还是……
  许多记忆都在漫长的时间里消散,记得不甚清晰,可仔细想想,却又好似就发生在昨日。
  这一世,会是最后一次吗。
  私人医院VIP病房内,舒意靠在枕头上半坐起身,小桌板上是笑笑和谈嘉和带来的糖水。
  笑笑说她不能喝牛奶,不好消化,这才换了水果煮的糖水。
  味道稍微有些寡淡,或许有甜味儿,但舒意尝不太出来。
  黄春早就从方才的情绪缓过来,让舒观海先回公司后,拉着谈嘉和的小手和他聊天,满心满眼的欢喜,一会儿问问他学习成绩,一会儿问问他舒意对他好不好,一会儿又问问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问的谈嘉和脸都红了。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学习成绩还不错,嫂嫂对我很好,没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舒意看着谈嘉和的模样,无奈摇摇头,又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做,只好骚扰她熟悉的某个人。
  舒意电话打来的时候烟恰好烧到尽头,他接起电话:“喂。”
  声音又凉又哑。
  舒意愣了一下,“谈宴,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没有。”谈宴说,“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啦,如果你中午要来看我的话,可不可以买几个西乔路那家蛋糕店的超大奶油泡芙呢,谈嘉和说他想吃。”
  舒意看了眼谈嘉和,心安理得地把贪吃的帽子扣在乖巧小狗的脑袋上。
  谈嘉和迟疑一刻后就配合舒意说,“哥哥,是我想吃。”
  黄春拍了一下自己女儿,眼里带着些嗔怪,更多的是宠溺。
  舒意噘噘嘴,谁叫刚才两人聊得火热忽略了她呢,不过她的确有点想吃奶油泡芙了,昨晚高烧,今天早上也只吃了几口白粥,舒意迫切想吃点有实感的东西填肚子。
  见几人又要拉着她聊天,舒意赶忙把自己埋进被子,装作一副要休息的样子。
  “妈,你下午不去搓麻将了吗?”
  黄春美其名曰为了锻炼脑子,免得生锈转不动,时不时约着一些朋友一起打麻将。
  黄春眉毛一横:“你都生病了我还去打什么麻将,我又不是那种重玩乐轻闺女的人。”
  舒意慢悠悠地说:“我突然记起来,五岁那年,你和爸爸去马尔代夫旅游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的事情,说什么再不去淹了就来不及了。”
  黄春:……
  谈宴走进病房时里面热热闹闹的。
  夏柠也来了,和其他人一起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聊天,只有舒意,因为嗓子不舒服乖乖躺在床上,时不时摇摇头,床头不知何时多了一束花,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病房内。
  见谈宴进门,舒意眼睛亮了一下。
  她看到了谈宴手中拎的纸袋,是那家甜品店的logo,心里立马欢喜起来。
  下一秒,谈宴将里面的各类甜品拿出来让夏柠分了,一个也没给舒意,舒意眼含着泪,眼巴巴看着他。
  谈宴说:“你不能吃。”
  “一口也不行?”
  谈宴扔给舒意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舒意摸摸自己肚子,她中饭也是喝白粥,不出意外晚上也是白粥,虽然谈宴买了奶油泡芙,买了超大的珍珠蛋挞和酥皮草莓拿破仑,可这一切和舒意又有什么关系呢。
  快乐是他们的,舒意什么也没有。
  因为鼻塞,她甚至都闻不到奶油的甜腻香气。
  她郁闷地喝了一口温水。
 
 
第六十章 
  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口裹着少许奶油的蛋糕。
  舒意看着夏柠,心头一喜,急切地想把蛋糕吞下去,却因为吞咽困难,止不住地咳嗽。
  谈宴走过来,大掌拍在舒意背上给她顺气,又用手掌接住了舒意咳出来的奶油,舒意面色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平缓下来。
  夏柠和黄春同时对视一眼,眼角带着同款笑意,她抱歉地举手,“你也没说你嗓子不好啊。”
  黄春补了一刀:“咳两下倒是有些气色了,脸都红了些,可怜见的。”
  舒意:……
  因为这种药没有具体的对抗方式,舒意这一整天几乎就是不停喝水,试图代谢掉,没胃口,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神色也恹恹。
  晚上九点,病房内就只剩下两个人。
  舒意早早洗完澡,在谈宴的监督下喝完药靠在床上,手上是谈宴从家里给她带来的一本诗集。
  博尔赫斯说: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舒意一页页翻着书,眼眶因为感冒不自觉流着眼泪,她扯了张纸巾擦眼泪,纸张的O@声有些大,谈宴从电脑前抬头。
  “怎么了?不舒服?”
  舒意擦着眼泪看向男人。
  谈宴一身板正的西装,肩开腿长,西装裤熨帖得整齐,长腿交迭,皮鞋还没换下来,微微闪动着独属于皮革的光亮,金丝镜框下一双眼狭长而漂亮,眸光愈发深邃犀利,下颚线利落,往下逐渐收窄出精致的下巴,禁欲而斯文。
  舒意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了起来。
  她的眼里还有些泪,看人也朦朦胧胧的,谈宴起身走到舒意床边,下一秒,抬手,微凉的指尖落在舒意眼下,给她擦去了那滴滚烫的泪。
  舒意真的没办法呼吸了。
  舒意喜欢读诗不是什么秘密,她看得诗很杂,从沉郁顿挫,风格迥异的古代诗词到婉转清新的当代诗歌,其中尤爱新月派和现代诗派。
  那时有朋友问她,在她这样七窍通了六窍的诗人眼里爱情是什么样的。
  她说:“对方手里好似有针线,在她的灵魂里穿梭,将她缝合起来,最后躲进她的心里。”
  对方又问:“我不是说别人,那你呢?”
  她?
  舒意那时没恋过几个人,也没追过几个星,怎么会知晓爱情如此不靠谱的东西,她当即摇摇头说,我封心锁爱了。
  此刻,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胡编乱造的比喻,可她忽地觉得自己的比喻好像也没错,谈宴在触碰她的灵魂。
  在躲进她的心里。
  昨天如果冲进来的不是谈宴,她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开门。
  可谈宴一开口,她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潜意识就认为谈宴是可靠的。
  她愣愣低下脑袋,刚想张嘴说对谈宴心动了就听到002的机械音:【好感值加六。】
  002似乎越来越像机械系统,完全没有初见时的那种自然的熟络。
  舒意嘴张了又合,半晌,嘴边递来一杯温水,“喝吧。”
  “哦。”舒意喝了一口,放下诗集,她问谈宴:“你说,这种药还有哪里能买啊?”
  “教训还不够?”谈宴神色沉沉。
  舒意摸摸鼻子把水杯放回谈宴手中,“只是有些好奇。”
  她知道这种违禁药物是没办法禁止的,只要有人需要,只要能够牟利,就无法杜绝。
  舒意又说:“早知道,我喝了之后就应该让你往我后脖颈砍一刀,不然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也不至于冲动下亲了他。
  夏柠还问过她喝了这玩意什么感觉,是不是和男性喝壮.阳.药差不多,其实舒意也说不上来,就当时整个人都晕,然后热得发昏,想贴着冷的东西,谈宴身上又很热,还出了汗了,可她就是想贴上去。
  奇怪到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事实上,她没有咬舌自尽,咬了自己的舌头,现在还有些肿,还咬了谈宴的嘴巴。
  舒意细细观察着谈宴的唇,没有什么变化。
  谈宴的唇本就红红的,没有一丝唇纹,他甚至都不用润唇膏,不喝咖啡不喝茶,只喝白开水,难不成这就是保持唇部水嫩嫩的秘籍?
  谈宴把水杯放好,重新坐回沙发处理工作,听了舒意这话下意识蹙眉,不赞同道:“少看点电视剧。”
  “……”
  哼,舒意翻身,背对着谈宴,继续埋在温暖的被窝里。
  谈宴拿起水杯润嗓子,刚打开喝了一口就觉得不太对劲,苦苦的,倒出来一看,褐色的液体,往外冒了几缕稀薄的热气。
  烫得他口腔内被舒意咬出来的小伤口都疼疼的。
  舒意给他把白开水换成了感冒药。
  他看了眼埋在被子里当乌龟的舒意,脸上表情微动,还是把那一口药吞了下去。
  热水很快抚平冰冷的身躯,连带着手脚都热乎了起来,他处理好最后一点文件这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舒意已经睡着了。
  门已经关好,房间内很安静,能听到舒意清浅的呼吸声,舒意侧躺着,这个方向,正对着谈宴的陪护床。
  他看着天花板,胳膊枕在脑后,现在不过才十一点,他很少这么早睡觉,意识清醒得很,下午黄春他们离开后舒意还问过他,那事是不是罗文蕊做的。
  的确是。
  他没有瞒着舒意,只把事情原委的客观地陈述了一遍。
  出乎他的意料,舒意很冷静地思考,她说:“即便报警也很难对他们定刑,因为远远达不到违法犯罪的程度,”
  除去她小腿上被床板撞击的淤青,她几乎没有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
  某种程度上来说,法律是保护.盾,保护好人,也保护坏人。
  他以为舒意会就这么算了的时候,舒意又说:“可只要起诉,只要追究,他们就会一直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会遭受影响,我不想就这么算了,可以吗?”
  谈宴轻声笑了下。
  那几人早就被他放了,抹去几人出现在酒店的一切痕迹。
  在放走几人前,谈宴保留了一些可以威胁到对方的证据。不过起诉这件事情得往后放一放,舒意作为受害者,如果真的走到了法庭那一步,只能一次次复述当时的经过以及具体发生的情景,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真不知道舒意是心大还是怎么样,把她救出来后还抱着他说不怕不怕,不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谈宴想起那个算不上亲吻的亲吻,稍微偏头去看舒意,她睡得不算安稳,眉头一直皱着,眼睫不停颤抖,像是做了噩梦。
  嗯,还是害怕的。
  谈宴下床拍拍舒意的脸。
  舒意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心脏还在狂烈跳动着,后背出了冷汗,她看着谈宴还有些没回过神。
  “做噩梦了?”
  舒意看着面前的谈宴,愣愣点头。
  她被谈宴扶着坐起来,谈宴去浴室里拧了条热毛巾让她擦汗,舒意擦完脸,又想擦后背的汗,但手又抬不起来,她把毛巾递给谈宴让他帮忙。
  谈宴莫名:“我帮你擦?”
  舒意趴在床上,嗯了一声,有气无力,像是随时要睡去。
  谈宴握着毛巾,好半天才把舒意睡衣掀起一个角伸进去给她擦了几下,擦完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什么时候舒意使唤他,使唤的这么得心应手了。
  也不知道是真放心他,还是没把他当男的。
  谈宴看着舒意熟睡的脸,没忍住又轻轻捏了捏。
  因为身体特征还算稳定,在医院住了三天的舒意收拾收拾回到了别墅。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舒意裹着毛茸茸的毯子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气温好似一晚就从秋季迈入冬季,街头都萧瑟了些,人群忙忙碌碌地穿行,像是渺小的蚂蚁一般。
  舒意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几天在病房陪她的谈宴。
  没忍住揪着手头的的一枝玫瑰花,那是从夏柠送她的出院花束中抽出来的一枝。
  她一边扯一边低声嘟囔:“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不……”扯到最后一瓣时,舒意手一顿,又把那瓣花分成两片,“不喜欢,喜欢!”
  舒意声音含着几分雀跃,惹得旁边的谈宴侧目:“什么喜欢?”
  舒意把那些鲜红的玫瑰花瓣轻扫到座位前的垃圾袋里,声音一紧,差点把真实想法吐出来:“没什么,就喜欢这个礼物。”
  “老公,你的礼物呢?”她今天出院可是收到了好多礼物呢,除了谈宴。
  “什么礼物?”
  这狗男人,又装傻。
  舒意直白地说:“出院礼物呀,纪念我没有被医院难吃的饭菜和全身检查打倒的坚强精神。”
  “呵。”谈宴冷笑了一声,“是挺坚强的,天天听相声小品还笑得值班护士提醒了两回依旧不改的坚强。”
  舒意:“……”
  她道歉了的好不好!
  舒意气鼓鼓地从纸质垃圾袋里重新拿出一片花瓣,撕成两瓣,当着谈宴的面大声说:“喜欢,不喜欢!”
  她不要喜欢谈宴!
  谈宴:“……”
  前面司机和谈嘉和默契对视一眼,同时保持了沉默。
  晚饭吃完后,舒意缩在书房里头昏脑涨地看公司最新文件,好几天没去公司,也没看文件,舒意感觉自己落后了一大截。
  自从接受系统任务后,摆在她面前的自然不只是降低反派好感值这一个目的。
  她在舒观海公司上班,如何更好地学习管理知识带着公司更上层楼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第六十一章 
  夏柠下班找来时舒意正在书房小沙发上窝着敲字,夏柠瞧了眼,舒意正在看密密麻麻的英文报关单。
  “吃晚饭了吗?”舒意问。
  “早就吃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带病工作的样子,有点林妹妹那感觉了哦。”
  夏柠脱掉外面的风衣外套挤进舒意暖和的毛毯里,环住舒意,下巴在她脖颈边轻轻蹭了蹭,神色不似往常,“好羡慕你,还能居家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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