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施加禁语术解了,逅梦跑到正在榻上小憩的邶浔面前,看到那几道被自己抓伤的伤痕,一时心软,便替他治愈了。
邶浔睁开眼,丝毫未起波澜:“小野猫,你今天的表现真是令本君失望,本君应该如何惩罚你?”
逅梦不寒而栗,试探道:“那你想怎样?杀了我?”
像是被逗笑,邶浔笑出声,未搭话。
“罚你……一直保持猫身,等本君哪日高兴便让你恢复原身!”
此话一出,晴天霹雳。堂堂药仙竟要给魔君当只猫,逅梦拒绝,她伸出爪子拉了拉邶浔的红中衣衣袖,不料露出一大片裸光,当即她撒了手。
“你想扒光本君?看来你这小野猫不止是野……”还好色!
“才不是,才不是!”
想要逃跑,那张大手将她一把抱入怀,她的头靠近胸膛,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那处可是没有遮住的,还专门靠近她的耳畔,引诱她。
“躺在本君怀里舒服吗?”说完这话,他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这么亲密的接近,让她不能呼吸。
“……”
半夜,逅梦醒了过来,惊奇的是恢复了仙身,枕在他的胳膊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难道还要被他随便拿捏吗?魔妖冥界结盟攻打天界的消息必须早些告诉师弟与灼沣。
穹萝与逅梦乃多年好友,自从她嫁给灼沣成为天后,两人便走得更加亲密。
天界有难,她亦责无旁贷。
“君尊的猫丢了,快去找!”
“是!”
躲在树上的逅梦看着一对魔族士兵离开后,从树上跳下来。她采草药惯了,这种树爬着十分地得心应手。
这么快就被发现逃跑了,连一刻钟的自由都没有。
她担心暴露提前在离开床榻后又变回奶娃娃的模样,魔界宫殿有点大得夸张,她绕了好久都没有到尽头处。
直到碰到不远处的邶浔,她才意识到她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走到他跟前。
“你这宫殿这么大,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如厕,我想方便!”
“是吗?”他眺望远处,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远处那一排排树。
“急得都爬树上,可见是十分急切!”
“额呵呵,可不是!”
……
于是,魔君的擎宫里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如厕,那是她一个人专有的福利,只要一出寝殿就能看到,确实挺显眼。
还有在小孩面前随意更衣沐浴,多次对此视若无睹。毕竟她也是个女子,虽然现在是个小女孩,但是她比谁都知道自己不是……
一般她都会在半夜里恢复仙身,终究还是有出现纰漏的时候。那天夜里,她在睡梦有总觉得有人在不停地绕着她的头发,扰得睡意全无,蓦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睁开双眼。
“原来是只大野猫!”
原来是因为自己已经适应他在身旁睡得太熟,忘记从仙身变成小孩了。
邶浔倒是没有挺惊讶,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罢了,不过眼前人少了些稚气的婴儿肥,颜如渥丹,玉颜淡拂,绛唇映日,□□半遮,秀眸惺忪,对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正准备起来,却被邶浔一个反剪控制在身下,对上他的深奥难以揣测的眼神,她竟然些心虚。
“怎么?吃完本君就想跑?”他低头下巴靠在她的锁骨窝里,侧着头轻声在耳畔喷洒热气。
逅梦用尽全力推开他,坐起,一本正经道,“魔君大人在讲什么胡话?你我何时有过亲密之举?”
邶浔不急不慢地侧躺下,赤色衣袖一挥,出现了一幅场景……
“早就知道你会赖账,本君可是有证据的!”
只是普通的入睡场景,并无稀奇。邶浔嘴角的深意倒让逅梦心里发虚,莫不是她入睡后……
她的爪子在他身上乱动,还搭在他身上,像极了揩油。
“那有什么?不就是摸了几下,难道魔君还要计较不成?”虽然有点难以言喻,但是她还能看过眼。
“是吗?你道本君计较?”
邶浔脸色阴沉,趁机揽过她的腰身,“本君是个守旧的人,不如仙子的开放。”
“原来天界仙子竟如此开放,我魔界真是佩服!”
又补一刀!逅梦与之对视,脸上的红晕不知何时出现,心里乱糟糟的,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路被他堵死。
……
被发现身份后,邶浔还是让她留在魔界,留在擎宫里,每晚都会再次将她幻化为小猫搂着她入眠,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魔界上下更加紧张,逅梦看到这种形式,已经猜到了七分。
一天晚上,在她还未变成猫前,试着劝他:“六界安定,你为何要挑起战争,能不能收手?”
四目相对,邶浔蓦然眯起眼睛,逅梦败下阵来。
“本君凭什么收手?天道不公,便由本君来改写!”
在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的野性、狂妄与桀骜。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心里的声音,他的不甘宿命跃然而上,蜉蝣就是蜉蝣,渺小且无望,志向再大,不论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它是蜉蝣,这便是他心里的最大执念。
一路走来,王座冰冷也封住了他的心。顺者昌,逆者亡,这便是他所下的第一条魔规。
“难道你从未想过为何你们魔界的时间比天界的久、为何与你同时期的天帝已经消逝?”
见他未语,逅梦接着道:“其实这个世间是公平的,你来到这里便是天意、你是魔族是天意,甚至天意让你拥有永生。你若只执着于仙魔之别,便是目光短浅了,是魔又怎样,难道注定魔就是坏人吗?”
“没有人可以避免私欲,仙魔亦是如此。天界的不复存在真的是你所希望的?若是你想统一六界更是不可能……”
他默然地看着逅梦,眼神里皆是欣赏与释然。似是他多年的问题豁然解决,而他处于如梦似幻的感觉里。
“因为我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若我们成为敌人,你会杀了我吗?”良久,她将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告诉他,他听到后猛然对上她的双眸,没有了平时开玩笑的神情,很是在意他的回答。
他从未考虑过,若真在战场上碰见,他会不会杀她,也许会吧。会将一切的绊脚石都处理掉,如从前一样。
这种事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她简直是在痴人说梦。逅梦自嘲地笑着,他救了自己一命,教授了自己木辈莸慕舛局法,这全都是他一时之乐罢了。他是魔君,拥有亘古的永生,怎么会因为她改变已久的想法。
她还是未能阻止,三十万魔界大军连夜如约悉数离开去往分界地集结。
不知道师兄他们做出了什么应对策略,她只能在这里干着急。而他稳稳当当地躺在榻上,阖着双眸,看不出他这样是有何用意。
“邶浔……”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我要回天界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与天界同在。谢谢你为我解毒,谢谢你这些日子的招待……”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无论今后……我都视你为我最好的朋友。”
邶浔睁眼,而她已经施法离开。
每一字每一句都入了他的心里。
刚出魔界,准备折回天界,忽然一阵风将她护住,逅梦知晓,那是邶浔唤来护她回家的,仙魔界如今摩擦不断,邪火迟疑了一会。
“阿浔……谢谢你!”小声喃喃道。
“道谢就不必了,本君不领你的情……”
他居高临下,从空中出现,随即飞到她的面前。
“你来为我送行吗?”
“本君何时答应过你可以离开这里?”
一把将她拥入怀,狠狠地、反复地吸她身上的香气。他与她相拥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身边没有她倒是不习惯了。
“可是你要打上天界……”她悄声在他耳边说。
“本君觉得与天界共结连理比与天界为敌更得本君意。”
她听罢,别过头,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你与本君同榻这么久,难道不应当对本君负责?”
逅梦:“……我愿意。”
早就愿意了,她也不知道何时就愿意了。
逅梦留在魔界,闷得无聊便变成小女孩与邶浔玩起了捉迷藏,魔界实在是没有地方能逃过他的法眼,所以她便想到冥界是个不错的地点。
不过还是她眼界小了,不论她在哪邶浔总能找到她,这不,前脚刚踏出冥界,后脚邶浔便贴在她的后背。
“我都看到你了……”
他的气息逅梦一直都很熟悉,她莞尔一笑道,“那你也不拆穿?”
“你开心便好!”
他环着她的腰身,不许她离开自己半寸。逅梦识相地也将头靠在他的心房处,同他一起离开了。
她带着邶浔到天界来到自己曾经待过的草圃里,这里的种种都是她亲自打理的,在她眼里,每一株都是幸福的孩子。不论是否有毒,在这里都得到一视同仁。如今,木辈菀嗫梢猿晌其中之一。
“它的习性特殊,怕是有些麻烦!”邶浔看着她拿出木辈荩似乎是想要把它种在这里,皱眉道。
逅梦挽着邶浔,调皮一笑,“我可是草仙子,这可是我最拿手的!”
“……相信我,它可以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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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它很幸福!”
“说起来,它可是将我们牵在一起的大红仙呢!”
邶浔颔首,眯眼看着远处已经有了归宿的木辈荩曾经黑暗里无法看到光明的一颗毒草,此刻终于有了归属,如同他一样。
……
逅梦将他介绍给浮阳,可是浮阳脸上不太自然,男人直觉告诉邶浔,浮阳喜欢小梦儿,看来他的小梦儿还挺抢手。
“师姐,你……想好了吗?”浮阳眼里尽是伤情,还带有一丝已经板上钉钉的期待。
“阿阳,你是知晓我的,一旦我说出便永不悔,这次亦是如此。”眼神里是坚定,亦是爱。
“阿浔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他愿意放下多年执念,我也愿意同他待在一处……”
而她的执念也只有他。
“师姐!你是知晓天罚的!难道真要为个魔族而玉殒吗?”
不可跨界相恋,这是对神仙约束之一。神仙与神仙之间可以相恋,可是一旦超出范畴,便会引来天罚。
“阿浔是我未来的相公,我为他……无悔!”不知为何,她说出此话时竟然很有底气。
“他会同意吗?”
浮阳问的这个问题让逅梦沉默了,她可能要欺骗他了。
“那就别告诉他……我一人承受足矣!”
浮阳彻底心死,他没想到她会为邶浔做到如此。原来这便是相爱,她为他愿受天罚,而邶浔为她愿意继续成魔,放弃执念,想来这便是爱。
而他只是个旁观者罢了,根本就没有说出口的机会,掩饰自己的失落,衷心地送上祝福。
逅梦告诉邶浔想要在一处无人之地养些花草同他在一起,邶浔便劈出一块凡间地为她亲自锄了一块花草圃,运用林里的竹子造了间竹屋。魔界琐事皆由他的分身去解决,只要他还在,分身就在。
经年后――
“小梦儿,你何时给为夫一个名分?”
邶浔与她一起许久,可是就是没有与她大婚,原因是逅梦不同意。难道还对他哪一处不满意?
难道是每晚没有满足她?还是嫌他不够黏?
这晚上,他格外地卖力。
事后,便问起身边气喘微微的逅梦,逅梦笑道,“堂堂魔君,你还在乎这个?”
“在乎,我想成为小梦儿心里最深的、身边最亲密的人,小梦儿的相公!”
逅梦伸出纤纤玉指,指尖划过他的脸庞,停在他的下颌处,凑近吻他的耳尖,低声道,“相公~~”
极尽酥软,让他沉沦。
“那为夫便要尽好夫君的责任。”得到正主的证明后,他精神百倍,重新将她按倒在自己身下。
“相公饶命。”
“由不得你――”
眼前一黑,他整个压了下去……
床帏间的打闹、恩爱声不断,逅梦不断求饶,声音都哑了,最后实在是喊不出来了。
……
“几个月了?”邶浔质问道。
前些天都晾着邶浔,这晚邶浔□□积满,弄得她生疼,她拍了拍眼睛猩红的邶浔,让他停下来,有些难堪道,“你……慢点,我……我有了。”
这便有了他的质问,她调皮地吐吐舌头,“……两个月了!”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他即刻擦拭好一切,与她算账。
“我看你忍得辛苦,想着事后再给你说……”
“这种事情我有分寸,你别生气……”她拉了拉邶浔的衣袖,他们这种事她还是很有经验的。
“可是我没有分寸!”若是他不及时收手,不知今晚会不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若是今晚你出事了,我……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梦儿,别这样惊吓我,好吗?”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她无奈点头,“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