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捡来傻夫郎——红色裙子【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13 10:56:27

 
第14章 诡异
  秦淮衣的手温热,在快触摸到李鱼的时候,却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靠了一下,“我眼睛有东西吗?”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揉着眼睛问道。
  秦淮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无措地缩回手,随即马上站起身来,“过两日我再来看你!”然后一阵风一样快步跑远了。
  “唉唉……”,这人可真怪,天生少长一颗少女心的李鱼还不明所以地喃喃着。
  今日真是太失礼了!秦淮衣坐在马车上,后悔地挠头,整张脸却红红的半天也没消下去。
  她是位道士!即使比旁人温柔了许多、善良了许多、大方了许多、尊重人许多,但世上美好之事颇多,难道你事事都要占有?你怎么敢起这种觊觎之心,是要天打雷劈的,秦淮衣你是恨嫁疯了吗?
  他在心里辩驳了几个回合,手心被指甲掐的留下深深的印记,好容易才掩盖住了懵懂的心,却在那土壤上又冒出一颗小小的芽儿来,细声细语道:“可是,可是她真的很好,一点也没有瞧不起你呀,这世道尊重男子的女子可不多啦!你看上回她带来的那个男子明显有觊觎之心,你不比他强多了么!”
  秦淮衣头痛不已,下车后还是怏怏的,正要跨进济世堂就见到了上次玄灵道长带来那个男子。
  他坐在一顶青布小轿上,着一身月白长袍,正伸手从药店学徒手里接过药包。
  柳秋也看到了秦淮衣,点了点头示意就要落下轿帘离去,秦淮衣踌躇了片刻,还是快步上前挡住了轿帘,与面露些许讶异的柳秋四目相对。
  秦淮衣离得近了才发现柳秋竟然比前几日相见时更加苍白消瘦了,却并不掩光彩,他发髻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没了那女子在身旁的他浑身透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即使见了秦淮衣也只是讶异地抬头看了一眼便慢条斯理地整理手上的药包,他似乎很累,缓了片刻后才低声道:“秦大夫有事?”
  此刻秦淮衣才意识到柳秋的本性,在玄灵道长身边时,他温言软语,脾气温润,笑意盈盈,但是现在却冷若冰爽,连一个眼神不愿意多给。
  他按住不悦,心内却想着如此心机的男子怎么配觊觎玄灵小道长,若纠缠起来恐怕小道长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告诉他的好。
  于是又勉强在脸上浮起笑意,淡淡言道:“没什么事,瞧瞧你腿可好些了没有,这药可得接着吃呢。”
  “是,多谢大夫。”柳秋盯着秦淮衣的眼睛片刻,静静地回复。
  秦淮衣却感觉再多留一刻都要被这眼神看穿些许端倪,于是落荒而逃,柳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沉吟了片刻,摆摆手叫那药童过来。
  他轻轻眨了眨眼睛,仿若不经意地问道:“刚见你们掌柜的好像刚回来,这是去哪了,听说秦大夫从不出外诊治的。”
  药童走近了只感觉暗香浮动,迷迷糊糊言道:“我们掌柜的是去什么道观了,就是上回给人家开腹救活人的那个小道士!也不知道这神奇的医术学没学到手呢。”
  “是这样啊,秦大夫。”柳秋落下轿帘,轿子里陷入深深的黑暗,半晌却从轿子里传出一迭声的笑声,随即连连道:“真是好笑啊!”
  几个轿夫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李鱼醒过来出了身汗,感觉身上已经好了许多,便跃跃欲试地想要跟师侄们下山。
  玄虚被她昨天闹这一通已经是心力交瘁,又听这小祖宗要下山,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了李鱼这里取消她的下山名额。
  但耐不住李鱼软磨硬泡,玄虚只得松了口,但找澄海道长叮嘱了好几遍。
  下山路上,李鱼被众道士围在队伍中央,来到官道上一阵尘土飞扬,由于她个子还没发育高,在这个女子平均身高一米七五以上的世界,只有一米六五的小矮子李鱼在尘土中咳嗽个不停,无比怀念现代的油柏路。
  紧赶慢赶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山下的大镇泰丰镇,办法事的人家是镇上的乡绅大户陈夫人家,陈夫人祖上就阔,家里几百亩田地,镇子上还有两条街的铺面,虽然跟做大官的李太尉天上地下没法比,但在京郊小镇也属于很不错的人家了,门口拜访的客人一拨接一拨。
  几人刚一露面,就被门口迎客的几个陈家本族的姐妹迎住,“恭迎道长们,快这边请。”
  澄海一看就是老油条了,对这场景驾轻就熟的寒暄,上前掐起子午决,面露沉痛道:“还请斋主们保重身体,今日我等兴办法事,必让贵府小姐得见天尊,证验功德……”
  看来这家亡灵是一对年轻夫妇了,李鱼暗忖,跟着大部队一道步入府中。
  府内挂满白绸,灵堂摆在正厅中,可见这位小姐的受宠程度,一进正厅便见到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
  她仿佛是突然间老去的,突逢大变,她却不能屈尊哀悼,肿着混浊的眼睛,见了众道士才勉强被奴仆扶起来,对着澄海言道:“我这幺女平生我最爱之,她天生灵秀,年纪青青未曾婚配,我怎能接受,她和夫婿二人以前未能相见,还请道长兴办法事告知此事,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是了,还请老夫人放心。”澄海应到,李鱼却伫立在一旁震惊不已,看着院子里并排摆着的两具棺木,竟然是这样!
 
 
第15章 旧识
  听陈家人说,如今停灵已有七日,盛夏天气炎热,而那棺材却在凉棚下敞开着,隐隐有些异味刺鼻。
  陈家众亲戚都是祭拜一下就离开到会客厅去,只有几个那位陈小姐生前的小侍跪在棺材前昼夜不分的哭灵,至少李鱼众道士来的这一会儿,那边就没停过。
  澄海轻车熟路,叫小道士拿出超度法器,李鱼也分得了一尊饰有六十四卦铜纹的宝镜,众道士整理衣冠、肃穆神情,由澄海打头,口念经文,李鱼其次跟在身后,众人以棺木为中心绕圈行走,道士们开始诵念超度经文,哭灵的小侍们继续跪在棺前痛哭,经文诵念和哭灵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有种诡异的感觉。
  来到棺木旁边,李鱼更是被味道刺激得五官都扭曲了,狠憋着气偷偷看向其他道士,却发现大家都面不改色,专心致志做法事。
  再那几位小侍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样,哭的一个比一个卖力,仿佛嗅觉失灵,有几个竟然一边哭一边抖,不禁让李鱼感慨身坚志残,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被这两连击打击的李鱼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只菜鸡,染上了身娇体弱的坏毛病!
  “咳,咳,呕……”正胡乱想着,那憋了半天的氧气已经见了底,不小心吸了一口空气,险些将李鱼的胆汁吐出来。
  正在肠胃胆汁要翻江倒海之际,她突然感到人中一阵冰凉,随之马上就嗅到了浓郁的玉兰花香,瞬间将那刺鼻的气味压了下去。
  只见澄海施施然将瓷瓶收回袖间,冲李鱼有些无赖地笑道:“忘了给你备一份了,小师叔!”
  李鱼明白老道士喜欢看人出糗的恶趣味,只是笑眯眯的摇摇头,随后不经意踩到了老师侄的鞋子两次,使她成为了穿拖鞋做法事的第一人。
  小师叔小心眼!让老人家开心一下怎么啦?怎么能对老人家这样!澄海心里苦。
  李鱼一开始还算念的认真,可是在棺材旁边走着走着就有点犯职业病,她想看看这俩人是因为什么病症不治的。
  于是由她带领的队伍圈子越来越小,靠着棺材也越来越近,只要稍微侧头就能将两具棺材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了。
  靠左边是一具上好的柏木万福漆棺,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那位陈小姐的,而右边这副明显是比较粗糙的松木,且仿佛是赶工出来的,边边角角都很生硬,在浓浓的焚香味道里还能闻到股淡淡的漆器刚刷还没干的气味。
  李鱼先看的自然是苦主陈小姐,属实是都在意料之中,天气热,防腐措施没有,人已经不像样子了,又穿着宽大衣物,朱翠环绕,属实看不出个什么,李鱼叹了口气。
  而看完右边这具陈主君的,却让李鱼疑窦顿生。不仅是因为他面貌如生,体态完好,和陈小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主要是怎么那么眼熟呢?
  难道自己还和他有什么亲戚?!
  她一边假念经文,一边调动起时常宕机的记忆,忽然震惊的脸色苍白,差点连手中的法器都摔在地上。
  “小公子,给姐几个摸摸脸蛋滑不滑!”这不就是前身李鱼当街调戏的那位官家公子吗!还害得人家声誉受损,从此遁入家庙,与青灯古佛为伴。
  怎么,怎么突然间就成了陈家的少主君了呢?
  李太尉看这位公子的母家不过是芝麻绿豆的五品小官之家,可是本朝如不是天运女出身,科考极为严格,能在科考中雀屏入选者寥寥无几,以至于本朝官员的地位很高,士庶不能通婚虽无明文规定,可也是在周朝中约定俗成,要是哪个贵族胆敢违背就要冒着被整个贵族集团踢出利益圈的风险。
  这位公子的母家再不济,也不可能将儿子嫁给一个土地主,何况还是以这种方式!那就值得斟酌了……
  李鱼仔细地观察了片刻,明明是夏季,那位陈小姐就是穿着贵重的夏装入殓,可是这位公子却着冬季毛皮大氅,毛绒脖领将脖颈围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也是,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那几位小侍也只是跪在陈小姐棺材前哀嚎,这位新晋的陈少主君棺材前火盆里的纸钱灰烬都只有薄薄一层。
  众目睽睽之下,李鱼不敢轻举妄动,今天的超度是个大活,得彻夜给人家诵经,等到众人吃饭的时候是个好时机,李鱼暗暗打定了主意也装模作样的开始诵经,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第16章 恶霸
  好容易熬到了傍晚,暮色四合,白天熙熙攘攘的亲戚朋友都散去了,李鱼推说不饿,借口帮大家看管法器留在了灵堂。
  那在陈小姐棺材前哭灵的几个小侍,下午的时候晕过去两三个,现在就剩下一个坚强的跪在那里,见只有李鱼一个小道士,也不再卖命哭泣,只是瑟瑟发抖。
  “你,你不去吃饭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鱼无奈地挠头问道。
  正说着,只听见“咚”的一声,那小侍竟也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李鱼赶紧上前拽住男子,以防止他栽到火盆里面,又将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碎碎念道:“你下午和那三个一起晕多好,还省的多跪好一会呢……”
  男子小脸如金纸般脆弱,自然不会回复李鱼这个机灵鬼。
  见四下无人,李鱼不敢多做耽搁,俯身探向棺内,以食指拇指迅速拉起棺内公子的衣领,借着灵堂内的烛火看去。
  一道贯穿脖颈的紫瘀痕迹说明了一切。这位陈少君果然不是自然过世的,那这陈家!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毕竟这寿衣不可能自己飞到这位小公子的身上。
  再拉起男子的袖子,被绳索束缚的痕迹因为血液不流动反而更加明显。
  被绑来的,这位公子的家庙是纸糊的吗?几个土财主都敢明目张胆的去绑人!
  李鱼心痛不已,面色悲沉。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死就与前身李鱼有脱不开的干系,如果不是李鱼当街调戏,他也不会进家庙,在府宅中做大家公子又如何会遇到这等祸事呢?
  小侍平安缓了半晌,一睁开眼就见那道士一脸悲痛可惜地拉着他家少主君的手,正要高声喊一嗓子,却饿得眼冒金星,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黑暗散去,再次睁开眼的平安却发现,那道士正拉着自己的手腕满脸紧张的样子。
  “你,你,要干嘛啊!放,放开我,我吧。”平安一边结结巴巴求饶一边用力摇头,那眼泪都甩到了李鱼的衣襟上。
  所幸他又累又饿又怕,声音并不大没有引来陈家其他人的注意。
  李鱼感觉自己现在像个逼良为娼的恶棍,只能勉强装出一副恶人模样,迎着眼泪雨点的攻击低声威胁道:“别嚷嚷,你要敢说出去,哼!我可是精通法术的道长,晚上就施展飞头术,你一睡醒就有颗脑袋在你枕头旁边,怕不怕!我听了都害怕……”
  李鱼都感觉自己的瞎话狗屁不通,却意外地吓住了这个打小没出过门的小侍,他听了李鱼的威胁更害怕了,却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如筛糠般抖着。
  “你别怕,只要你老老实实乖乖听我的话,我绝不会对你用飞头术的,我说到做到!”李鱼见小侍威胁不大,松开了他的手腕,又安慰道。
  那小侍像颗包子一样温吞吞地点头,李鱼还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成了混进道士队伍里的恶鬼,一会说完话就要吃他了。
  “你们这位少君是什么时候没的,你见过他生前的样子吗?”李鱼急切地问道。
  小侍平安深深低着头,眨巴着眼偷偷瞥了眼李鱼的鞋子,却一言不发。
  李鱼半天没听见回复,等的着急,不禁催促:“你怎么不说话啊!”
  可能语气有些不好,平安好不容易消散一点点眼泪雨又开闸放水了。他抽噎着低声辩驳道:“不是,不,不让我说话,话吗?”
  嘿呀,李鱼被这单纯得有些傻的小侍弄个的无可奈何。
  “我问的你就可以回答,知道了吗?”李鱼耐心解释道。
  平安下意识点点头,又忽然惊恐地抬起头看了眼恶霸李鱼,慌忙补充:“哦,哦,我知道了。”
  “就还是你们少君你以前见过吗?怎么来陈家的?”李鱼心里大致有谱,但还是想确认一下,正好这小侍傻傻的比较好骗。
  “我,没见过,过少君,是昨天才…才入殓的。他,他的娘和…和姐妹送,送来的。”平安惴惴不安地说完,有些小心的往后缩了缩。
  皱着眉头终于理清了小结巴平安的话,李鱼重复道:“就是说你们小姐先死了七天,昨天停灵第六日,他的母亲与姐妹才将你们这位少主君送来的是吗?”
  平安怯怯地“嗯嗯”了两声。
  “今天他的母亲姐妹在吗?我想一会看一下。”李鱼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跟陈家绝对有关,于是又追问道。
  平安见她语气渐缓和,米粒大的胆子就涨到了核桃那么大,壮着胆子道:“去,去吃饭了,就是下午在灵棚,灵棚右边站的那几位妇人。”
  李鱼打定主意等那几位妇人回来试探一番,从灵堂前摆着的糕点里拿了两块,又摆好形状,递给平安一块,“吃点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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