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事吧,公……子。”
碧灵快步上前扶起姬安情,瞥了一眼门口的人,即刻改了称呼。
姬安情拍了拍身上的灰,摆摆手:“没事。”
转过身,对上了站在门口的男人森冷的一双眼眸。
来人正是姜小三。
姬安情有些后怕的打了个冷颤。
她错了,她不该一个人去偷看的,她就应该叫上姬容朝一起偷看!
姜怀淼被打扰了好事愠怒的神色在看到姬安情的脸时,怒意消减了许多。
脚步轻缓,背手关上门,走近姬安情:“好俊俏的公子。”
“好端端的偷看在下行鱼水之欢,莫不是……公子也想加入?”
听到姜小三这番话,姬安情的表情瞬间从惊慌变成了无语。
怎么没人跟她说姜小三是个脑残啊?
见姬安情不说话,姜怀淼再度上前几步,挑眉一笑:“公子怎么不说话,不如与在下去隔壁喝上一杯?”
姬安情:“……”
姬安情的脸色五味杂陈,思虑片刻,吐出两个字:“……有病。”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姜怀淼恍然大悟的叹道:“原来是位小娘子,不过也无妨,我不介意。”
???
我靠,姜小三还真是双性恋!
还什么不介意,他不介意她还介意呢!
碧灵护主的挡在姬安情身前,对着姜小三怒斥道:“公子还是放尊重点,我家小姐不是你能惹的。”
姜怀淼漫不经心的双眸微眯:“是吗?”
“上了我的床,就算你家小姐是皇亲国戚都无济于事。”
“在这京城,可没人能拿我怎样。”
姜小三这番话,话糙理不糙。
身为姜国皇子随使者来姬国友好邦交,身份上就比普通使者尊贵。
普通使者若是在姬国意外身亡或者出什么事故,姬国只需补偿并向姜国表达歉意。
若是姜小三在这出了什么事,那可不是一点补偿能平姜国皇帝的怒意,一旦没有处理好,那便只有两国交战这一结果。
明章帝主张休养生息,避战免战,是绝对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的。
这说明,姜小三在这还真的能横着走!
若是一般女子或是男子遭他毒手,也只能含泪咽下。
可她是长公主!要真被姜小三成事了,那不就是加速了她的和亲?
不行不行,她得逃跑!
想通后,姬安情再现假笑功:“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这都是误会!”
“我听闻我家那口子在这和一面首日日贪欢,这不今日特意来抓个先行。”
“未曾想竟找错一间房,真是对不住。”
“不如,稍后我让人上壶好酒来给您赔罪?”
姬安情讨好的献着殷勤,心里还在纳闷为什么姜小三会发现她,她明明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姜怀淼可惜的长叹一口气:“原来已为人妇,可惜了。”
姬安情面上一喜。
“不过,也未尝不可,想来更有风味。”
???
不是,这人是不是精/虫上脑啊?
也不怕精/尽人亡。
姬安情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那个,我被我家那口子传了病,还是别了吧……”
姜怀淼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愿再与她纠缠下去,迅速的几步上前,一手刀下去劈晕了碧灵。
姬安情目瞪口呆的张大了嘴,怎么还玩这一招啊!
根本来不及反应,姬安情也在下一秒被打晕,落在了姜怀淼的怀里。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姬安情只有一个想法――
她完了,她贞洁不保了!
第9章 自救
最角落一间包房里,姬容朝正手执棋子自奕,福康安静的候在一旁。
包房门被轻叩,福康悄声前去开门,看到来人后,拧了拧眉,问道:“怎个这时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来人正是原先姜怀淼房内的另一男人。
“出了点意外。”
“我和那位正欲进一步时,那位发现有人在偷看,便出去逮人了。”
“可不知怎的,回来后却是扛着一昏迷男子,给了我几锭银子说是不需要我了,让我今晚歇在这,扛着那男子便走了。”
福康冷笑道:“怕不是看上偷看那人了。打晕了带走,还真是猖狂。”
“行了,没你事了,先下去吧。”
“是。”
关上房门,福康附耳将这事告与了姬容朝。
姬容朝执棋的手并未停顿,听完毫无波澜的点了点头。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的福康正欲退下,却再次被唤。
“去查查。”
“。”
福康领命离开,姬容朝缓缓放下了棋。
想起了今日去未央宫请安时,母妃向他提了一嘴长公主要带乐儿出宫玩。
也不知道长公主究竟是想做些什么,明明从前与母妃水火不容,连带着见都不愿见乐儿。
“殿下,不好了!”
福康惊慌的声音惊扰了姬容朝的思绪,微微蹙眉看向福康。
只见福康身后跟着一个神色焦急的人,他并不认得是谁。
“殿下,奴才去那房间查看时,发现了晕倒在地的碧灵姑娘。”
“碧灵是长公主的贴身宫女,奴才惊觉出大事了,忙将碧灵姑娘唤醒了。”
碧灵看到姬容朝的一瞬间便“噗通”跪在了他面前,泣不成声。
“太子殿下救救公主吧!”
“公主她被姜国三皇子带走了!那人说……”
“说是……”
碧灵怎么也说不出口,低声啜泣着。
但话说到这份上,姬容朝与福康自是能明白的。
姬容朝迅速放下棋子,神色凛然:“福康――”
福康心领神会,扶起碧灵,安慰道:“哎呦,快别哭了。放心吧,太子殿下定不会不管的。”
朝着一旁另一内侍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后,随着姬容朝一同匆匆离开。
马车上,姬容朝垂眸思索着,今晚的这一出究竟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
姜国三皇子是故意拐走了长公主,还是这一切真就是机缘巧合?
他从不信世间真有如此无巧不成书之事,也不信姜国三皇子是如此孟浪能强抢“民男”之人。
“殿下。”
福康走进马车躬身说着:“影那边传来消息,姜国三皇子出花满楼时的确扛着人,如今已经回了大使府。”
姬容朝沉声应下:“去大使府。”
“。”
……
――――――――――
大使府。
姬安情在一阵持续颠簸中醒来,眼前的世界颠倒错乱,小腹被挤压着,头似充血般昏沉眩晕。
哦,原来她被人扛在肩上了。
差点没把她晚膳给颠吐出来。
姜怀淼粗鲁地把人扔到床榻,看到姬安情已经醒了有些意外:“醒的挺快。”
姬安情撇着嘴偷着翻了个白眼:“这能不醒吗?差点就要脑充血了。”
姬安情说话声音不大,姜怀淼听得不是很真切:“什么?”
姬安情连连否认着,眼珠提溜转着思考着对策:“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想吐。”
姜怀淼一脸嫌弃的别开脸:“别吐到我房间,要吐出去吐。”
姬安情难掩计谋得逞的得意,迅速接嘴:“好哎,我马上出去吐!”
动作麻溜的爬下床,三步并两步的向外走去,要不是姜小三看着,她能一百米冲刺冲出去。
然而才走了几步,姬安情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姜怀淼掐着她的后脖颈止住了她的步伐。
“当我傻呢。”
“乖乖的自个儿脱衣,伺候好我,还能让你免受些皮肉之苦。”
姬安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什么霸总台词,他是不是走错小说了?
“嗯?”
“啊哈,”姬安情扬起真挚的笑容,“好吧,我想通了,明日你放我走就好。”
姜怀淼睨了一眼姬安情,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我这可不养人。”
姬安情手心冒着汗,强鼓起勇气向姜怀淼走近:“我看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帮你捏捏肩吧,刚刚扛了我一路一定很累吧!”
姜怀淼疑惑意外的眼神落在姬安情身上,姬安情被盯得后背直冒冷汗。
不过,姜怀淼似乎对她这样的弱女子并没有什么警惕心,坐在椅凳上应着:“嗯,也好。”
姬安情小心翼翼的走到姜怀淼背后,上手轻柔的帮他捏着肩。
“力道如何?”
“不错。”
在姜怀淼看不到的背后,姬安情脸色凝重,似乎是在预谋一件大事。
待姜怀淼享受的轻闭上眼后,姬安情眼神一变,快准狠的将手绕到前面,环住他的脖子,勾住另一只手,向后猛地一拽。
这是姬安情唯一会的一招锁喉功,她其实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成功,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姬安情死死咬着牙,用尽了全身力气。
姜怀淼反应不及,直接被姬安情拽倒在地,他双手用力地扯着姬安情的手臂,试图挣脱开来。
姬安情更用力了几分,却还是被人求生本能的力量拉扯松开了几许。
姬安情狠下心,伸出空出的脚,踹着姜怀淼的手,才使得他消停了几分。
姜怀淼仍旧不放弃自救,手胡乱摸索着,摸到了一旁的椅凳,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向着姬安情扔去。
姜怀淼看不到后方,只是凭借着本能向后扔去。
姬安情下意识避让着,凳子虽没完全扔中她,但还是撞上了她的额头一边。
姬安情疼的牙口打颤,手臂有些乏力,紧闭上双眼,潜能爆发般再度使出全力,一直到姜怀淼逐渐停止了挣扎。
姬安情松开手,将躺在她身上的姜怀淼推开,大口喘着气。
待呼吸平稳下来,才颤抖着手伸向姜怀淼的鼻底,有微弱的气息呼向她的手指。
姬安情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想逃跑,可没想过要杀人。
踉跄着起身,扶着桌子,抓起刚刚打中她的凳子就向外跑去。
还好凳子不算很重,她勉强能拿走。
这把凳子就是她防身的武器,若是路上碰到什么人,她也能一凳子抡到。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没敢朝正门跑,绕着后方胡乱向着院墙跑去。
拿出了体考时的速度跑着,心脏剧烈跳动着,她甚至要怀疑自己会因为心跳过快而猝死。
万幸的是,没有看到其他人。
姬安情将凳子贴墙放,踩上凳子手勉强能搭上院墙顶,可奈何刚刚的锁喉已经耗光了姬安情的所有力气,她此刻完全没有力气撑上去翻墙逃走。
姬安情不甘心就此放弃,想要靠跳跃撑上去,却是没能抓稳掉落在地。
手掌蹭过地上的小细石,娇嫩的肌肤划破出细细密密的小口,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挤着。
姬安情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再度爬起来,扶好凳子,暗自给自己鼓着劲。
姬安情,别放弃,要自救,你没有主角光环,死了那就真死了。
她得好好的走出去。
凌乱的发丝随风吹至眼前,姬安情将头发撩至耳后,揉了揉酸涩的手臂,再度踩上凳子。
正欲再次尝试的姬安情眼前蓦然出现一个黑影,被吓了一跳的姬安情惊呼一声,再度摔到在地。
姬安情动作迅速地坐起,手捂着嘴,身子微微颤抖着,深怕被那黑影发现。
却不想那黑影在落地后看向了她,略带试探的开口:“长公主?”
姬安情仿若看到曙光般将目光掷向那黑影,黑影逐渐向她走近,一抹月光落在他脸上,是福康。
姬安情声音沙哑:“……福康,是我。”
福康松了一口气,将姬安情搀扶起来:“公主,奴才带您离开这儿。”
姬安情脑子昏昏沉沉的,终于明白生命攸关之际能被人带离绝境是怎样的一个庆幸。
“……好。”
姬容朝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福康搀扶着姬安情一瘸一拐的踏进马车。
姬安情掀开帘子,与里头坐着的姬容朝四目相对。
姬容朝看到姬安情如此狼狈的模样,第一次没有控制住情绪,惊愕浮上眉间。
姬安情如今发丝凌乱,冠发早不知跑何处去了,衣衫破了些口,还沾着些灰尘草叶。
额边起了个大包,脸上有点点血迹。
姬安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踉跄着坐到另一旁。
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难堪,但她也没有办法。
抬眸看向姬容朝,声音仍余留些沙哑:“谢谢你。”
她从未想过会是他派人来寻她救她,明明他与姬安情并没有多好的关系。
即使是她安情,也不过堪堪才与他认识两天。
但就是这样的人,在今夜,如一道光般照亮了她的路。
姬容朝垂眸温声问道:“怎的如此狼狈?”
“可有伤到?”
短短两句话的关怀,却是撬开了姬安情强忍的情绪。
眼眶一红,眼泪汹涌而出。
眼泪落在手背,生疼生疼的。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