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午饭!
傅余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真的还有午饭可以吃吗?
“真的。”楚榕无奈道,“午饭想吃什么菜,让芸嫂做。”
傅余小声地欢呼一声,到底是年纪小,没有顾忌,马上就转身去和芸嫂说自己想吃什么了。
傅年就矜持多了,坐在原地没有惊呼亦没有动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相信楚榕说的话。
这时,被楚榕赶回房间的吴灿出来了,他步伐很快,看起来有很急的事情要告诉楚榕。
“夫人,先生的电话。”吴灿终于找到机会从房里出来,他是傅家的管家,男主人存了他的号码,如果联系不到女主人,男主人通常会打给管家。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先生打夫人的手机没打通,就打到了他这里,吴灿将手机递给楚榕。
楚榕接过手机,先生?男主傅如晦打来的?
她将手机靠近耳边,喂了一声。
“怎么不接电话?”低沉磁性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酥酥的低音炮让楚榕打了个颤,这就是霸道总裁的性感嗓音吗?听的她耳朵都麻了。
这可是书中以后会弄死她的男人,楚榕不敢怠慢,“在吃早饭,手机在楼上。”
“这个点了才吃早饭?”傅如晦淡淡问了一句,楚榕小心脏一颤,这么晚才吃早饭是因为俩孩子才从囚禁的状态被解救出来,但是这能给傅如晦说吗?说了可没她好果子吃。
好在傅如晦也并不在意楚榕几点吃早饭,他打来电话是问孩子们的情况的,“年年和小鱼最近还好吗?”
这个问题,楚榕更没胆子回答了。
“嗯……”楚榕看了看两个小朋友削尖的下巴,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她只好道:“要不你自己看看?”
话一说出口,楚榕就后悔了,让傅如晦自己看,她不是活脱脱找死吗?
原书中傅如晦一直在国外,几乎不回家,因为生意繁忙,偶尔打一两个电话回来,每次打电话原主都会极力阻止傅如晦看俩小孩的情况,傅如晦也真是个好忽悠的主,可能是比较信任原主,再加上生意忙,一年都没真正见到傅年傅余的真实情况,这就是为什么原主的虐待行为一直没被发现,足足折磨了傅年傅余一年,她才被女主角郝寒云揭穿真面目。
现在是楚榕当后妈的第二年,是折磨两个继子的第三个月,她在傅如晦面前伪装了一年的温柔假象,使得傅如晦对她十分信任,然而现在,楚榕的温柔面具马上要在傅如晦面前破裂,她的小命也岌岌可危。
楚榕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盘算怎么跑路了。
“嗯?”傅如晦没想到楚榕会这么提议,他沉吟片刻,“那就看看吧,我三分钟后有个会议。”
“……那个,”楚榕颤颤巍巍道,“我感觉我的网络有点差,家里无线可能欠费了。要不你先忙,下次再看?”
傅如晦沉默两秒,“楚榕,你认真的?”
这智障的理由果然会被怀疑,楚榕抹了把脸,算了,先给傅如晦开视频,然后再切断网络装卡!
楚榕刚要打开视频,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嗝,随后是好大一声“yue”。
傅如晦问:“什么声音?”
楚榕扭过头去看,随即瞳孔地震,“你儿子撑吐了!”
傅如晦:“……”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止是傅余,连傅年也吐了。
俩小家伙哇哇大吐,楚榕立马丢开手机过去一边帮他们揉肚子,一边跟芸嫂道:“芸嫂,你去拿点助消化的药过来,再倒两杯水。”
芸嫂也吓了一跳,她遵循楚榕的吩咐,去药箱里找了药片,又倒了两杯温水来。
楚榕正半跪在地上,为芸嫂示范着揉肚子的手法,“芸嫂,你像我这样顺时针帮小鱼按摩,力气不要太轻,也不能过重。”
“哎,哎。”芸嫂学着楚榕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给傅余揉揉。
傅年吐完,筋疲力尽地坐在楚榕怀里,他靠在楚榕的肩膀上,疲惫难受的眼眸愣愣地看着楚榕认真的侧脸。撑的难受的肚子在楚榕力度适中的按摩下,好像真的好了点,楚榕为了给他揉肚子,竟然愿意跪在地上。
面前就是他的呕吐物,如果是楚榕的话,别说跪在这里,就是远远地看一眼她都会厌恶地皱起眉。但是傅年没有在楚榕眼中找到厌恶,今天的楚榕,没有展露过她的厌恶。
“好点了吗?还想不想吐?”楚榕见傅年没有继续呕吐,便将他放下来,“能站得住吗?”
其实是能站得住,但鬼使神差的,傅年不想离开这个温暖馨香的怀抱,他闭着眼睛说道:“不能。”
说完傅年就懊恼地咬住了嘴唇,他在说什么?祈求楚榕的抱抱?
他刚要从楚榕腿上滑下来,结果楚榕就抱着他的双肋站起来,傅年一下子腾空,他下意识地抱住了楚榕的脖子。
楚榕把桌上的温水端起来喂到傅年嘴边,“漱漱口。”
傅年放开楚榕的脖子,自己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涮了涮,然后把水吐在桌上的碗里。
楚榕又抠了两片健胃消食片,“吃吧,甜的。”
傅年心想他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这是甜的,而且就算是苦的,他也不怕。
“芸嫂,小鱼吐的差不多了你就给他漱漱口,再让他吃两片消食片。”楚榕对芸嫂说道。
芸嫂照着楚榕的样子喂了傅余,傅余吐的眼泪汪汪,这会儿累了,被芸嫂抱在怀里昏昏欲睡。
“年年困吗?”
楚榕见状,低头问怀里的这只小朋友。
傅年也低头,他看的是自己的手指,“不困。”
“芸嫂,那你带小鱼上去睡会儿吧,年年不困,我再陪他坐一会儿。”
芸嫂顿了顿,小心地问道:“夫人,还是抱到原来的那个房间吗?”
“原来那个房间?”楚榕眼珠微动,思考芸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两个孩子的房间也有猫腻?原书中没有对这一点有特别的描写。楚榕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只好说:“抱到我房间去睡吧。”
芸嫂惊住了,不可抑制地睁大了眼睛。
傅年一瞬间抬起头,紧紧盯着楚榕的侧脸。
吴灿更是不满地发出声音:“夫人,您怎么能让他睡在您房间?”
一个两个都这么激动惊讶地看着她,楚榕还以为自己房间养蛊了呢。
“我房间不能住人?”楚榕纳闷,“你们几个干嘛都这副表情?”
“不、不是……”芸嫂结结巴巴地否认,“夫人的意思是,把小少爷放在您的床上睡吗?”
楚榕大概明白些什么了,她决定一会儿就去傅年傅余的房间看看,原主到底给他们安排了个什么样的居住环境,难不成连床都不给人买一张?
“当然放床上。”楚榕耐心道,“记得给他用热毛巾擦擦手脚。睡得好些。”
芸嫂已经被震撼的回不过神了,她习惯性地哎了一声,然后抱着已经睡熟的傅余上楼,放床上,脱鞋子,擦手脚,盖被子,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芸嫂突然拧了自己一把。
嘶!
疼的,不是做梦。
“你不想睡觉,那就去洗个热水澡吧,身上脏兮兮的。”楚榕抱着傅年闻了闻,随后就皱了皱鼻子,小孩儿都有点馊了。
来了,又来了。
傅年缩了缩肩膀,那种被楚榕嫌弃后的羞赧和自卑,又来了。
傅年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
楚榕到底怎么回事!
第4章 母子
“我会自己洗澡!”
浴室门口,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对峙,小的那个死死捂着自己的衣服,红着耳根躲避着楚榕的“魔爪”。
楚榕嫌弃傅年身上的味儿,傅年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他已经两三个星期没有洗澡了,刚刚还吐了,虽然没吐到身上,但是也沾到了怪味。他以为楚榕大发慈悲让她洗澡,顶多是让他用冷水冲一冲,没想到楚榕竟然要亲自给他洗澡!
傅年无法接受,他也不敢接受。
于是两人在浴室门口展开了一场拉锯战,傅年不愿意妥协,楚榕看着傅年的小胳膊小腿犯了愁,“你自己能洗吗?”这能够得着浴缸吗?万一把脑袋磕坏了咋整?
傅年呼出一口气,镇定冷静道:“我可以。”
楚榕不放心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孩子已经六岁了,有自己的羞耻心也很正常,她还是不要勉强了。
“那好吧。”楚榕走出去,又叮嘱了一句,“年年,有事就叫妈妈啊。”
傅年不吱声,等楚榕一走远,他就默默关上了浴室的门,并上了锁。
楚榕摇了摇头,她又不是流氓,小孩儿还真是防备她。她确实不是流氓,但她比流氓更可怕,她是恶霸。
正好,她现在不用在俩小孩儿面前晃悠,也得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原主做事太明目张胆,家里大部分佣人都知道她的行径,到时候男主回来,随便找个人一问,都知道楚榕是怎么对待傅年傅余的了,她的在傅如晦回来之前,把一切安排好,该还债的还债,该赚钱的赚钱,最后该跑路的跑路。
不过幸运的是,傅家的佣人不多,一个做饭的阿姨芸嫂,两个换班的司机,还有两个年轻的女佣,然后就是管家吴灿了。
根据楚榕对原文的印象,原主的帮凶除了吴灿,还有一个女佣人,但是因为文中对女佣着墨较少,她连那个人的名字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很难确定两个年轻女佣哪一个是楚榕的帮凶。
楚榕叫来吴灿,他是傅家的管家,还是楚榕的一号打手,应该很清楚另一个帮凶是谁。
吴灿听到楚榕叫他,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夫人,怎么了?”
“那个丫头呢?”楚榕垂眸弹了弹原主鲜艳的美甲,故作不经意地问。
吴灿茫然道:“啊?夫人说的哪个丫头?”
楚榕心道我哪知道是哪个丫头?她只能一脸不耐烦地道:“你说呢,这栋别墅里除了她我还能叫谁?”
吴灿想了想,“夫人,您是说曾倩?您不是让她去给傅年傅余请假吗?她估计在外面闲逛。”
去给傅年傅余请假的佣人,文中提到过,确实就是楚榕的帮凶之一。楚榕心里很满意,面上淡淡嗯了一声,“在外面闲逛?”她从吴灿的话里听出他对曾倩的不满,怎么,这两个人难不成还有过节?
“她哪天办事不在外面玩?”吴灿愤然道,“她除了会说好听话,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待夫人。夫人,您要擦亮眼睛啊,只有我才是最忠心最真心的,您把曾倩开了吧,她迟早会坏了夫人的事。”
听吴灿的语气,看吴灿的表情,他的确是非常不喜欢曾倩了,而且楚榕猜测,这种话吴灿在原主面前一定说过不止一次,根据他的表现来看,怕是只要原主在吴灿面前提到曾倩的名字,吴灿就会说上一串曾倩的坏话。
楚榕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吴灿对曾倩的敌意这么大?
“你很看不惯她啊。”楚榕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
吴灿违心道:“我没有看不惯她,我是为了夫人着想。”
楚榕长长地哦了一声,吴灿这家伙不客观,还是等曾倩回来之后她再探探究竟吧。现在也不能突兀地把人辞退,像曾倩和吴灿这样能够对孩子下手的人,都是大恶人,楚榕现在与他们为难,难保不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原主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伤害傅年傅余,但也是因为她的纵容,才让傅年傅余陷入这种不幸中。
“知道了。你回你屋吧,没事儿别出来。”楚榕照例让吴灿自己回去缩起来,除了好好补偿两个孩子,她暂且没想到什么好的处理方式,只能且行且看了。一想到茫茫前路,楚榕就觉得自己小命堪忧,原主埋的雷实在是又多又大,她要一个一个把雷排了,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离傅如晦回来还有七个月的时间,这七个月的时间,就是楚榕咸鱼翻身的最后期限了。
吴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被关回自己的屋子,他张大嘴想为自己申辩两句,但是楚榕并不想听,她捂着眼睛,疲惫地摆手,“等你什么时候能改变对傅年傅余的态度了,你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夫人要我改成什么样?”吴灿急忙问。
他又高又壮,脸上渴求的表情使他看起来像个傻大个。
“你觉得呢?”楚榕凉凉反问,“你是傅家的管家,他们是傅家的少爷,管家对少爷应该是什么态度?”
吴灿真心实意地说道:“我不知道。是夫人带我来傅家的,该怎么做是夫人教给我的。我应该怎么对他们?我真的不知道。”
楚榕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这傻大个威胁她吗?
“夫人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吴灿坚定道,“只要您说,我一定听您的。”
楚榕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她随便搜了本狗血霸道总裁小说给吴灿,“你自己看吧,看看这里面的管家是怎么对人家少爷的。好好参悟参悟。”
吴灿接过自己的手机,对着两千多章的小说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夫人,我一定好好学习。但是您能不能别让我呆在自己房里?我想时时刻刻在您身边。”
他又变回那个矫揉造作的声音,楚榕连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好,可以了。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出来,以后不用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吴灿顿时垮下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夫人突然性情大变,但夫人能给他一个机会就好,夫人还是夫人,那他也还是夫人的人,“是。我回房了,夫人。”
等吴灿下了二楼,楚榕才气定神闲、缓缓出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儿。”
她没有回头,颇有武林高手的风范。几秒钟后,她的背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从墙体后挪出来,正是已经洗完了澡的傅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