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等待了几分钟。
他们三个又一人尝了一口冻好的绿豆沙冰棍。
“味道和刚才差不太多。”枝桑实话实说。
绿豆的味道并没有更重。
温甜咂咂嘴品了品，“还没有刚才的滑了。”
泥状的绿豆沙甚至影响了过滤后的口感，让冰在嘴里融化以后更粘腻。
“该用什么办法提味呢。”
温甜再次面临了思索配料的难题，苦恼地在鱼妹的实验室里踱步，围着正中央的工作台转圈。
“绿豆冰棍，绿豆沙……”
一圈一圈毫无头绪地走着，希望能晃出什么灵感。
莫莫以为她在玩什么转圈圈的游戏，愉快地加入了，跟在她的身后，也开始围着工作台转。
“玩组词游戏嘛，莫莫也会噢！”
显然将这当成了一场游戏，小音箱里数着——
“绿豆冰棍，绿豆沙，绿豆冰，绿豆冰糕，绿豆饼……”
绿豆冰棍，绿豆沙，绿豆冰，绿豆冰糕，绿豆饼……
温甜在心里跟着莫莫念着每一样食物的名字。
“绿豆冰，绿豆冰糕，绿豆饼……”
绿豆冰糕！
“有了！”
*
人的味觉是一样很神奇的知觉。
它因人而异，又虚无缥缈。
就像温甜和鱼妹觉得绿豆沙的味道淡了，有可能并不意味着真的是绿豆的味道淡了，只是它给人味蕾的冲击力不够。
而能让人觉得味道浓的东西有许多，例如，牛奶和水相比就要浓得多。
接下来就是数学的问题了。
“如果绿豆沙里再加入牛乳……”
温甜的手动作着，将一大烧杯的牛乳倒入已经煮好的绿豆沙里，搅拌。
香浓的牛乳和清新的绿豆沙结合，打破了味觉的平衡，让味道的天平倾向记忆中的方向。
绿豆沙的颜色从深绿洗成淡滤，却从寡淡的绿豆水，飘了一抹乳香。
“我觉得会很好吃。”
温甜的刮板敲了敲大碗，放下，自觉地拿起她的小勺子挖了一勺。
即使不放进超级速冻机里冰冻，温甜都知道这次的味道错不了。
*
冻过后的绿豆沙冰棍裹上一层浅浅的冰霜。
鱼妹拿起冰棍含了一嘴。
冰，凉。
先尝到的是水结成的冰冷冷的味道。
冰霜融化，尘封已久的记忆揭开面纱。
绿豆沙的甜融在唇上，软在了牙齿下，舌尖还有隐隐约约一点绿豆的衣。
鱼妹坐着绿豆衣卷起的小船，在布满绿色冰块的星球中遨游。
星星发来的绿色电波和她连成一体。小船一点一点拨开绿色的冰块，试图往最深处去。
化开的绿豆沙并不是水的寡淡，而是牛乳的香醇。
那一刹那，星球上的绿色冰块统统欢呼雀跃地炸开。
一颗，两颗……
全部迸发出乳白色的牛奶。
鱼妹游啊游，终于在星球上和爸爸实现了指尖和指尖相碰的链接。
“小鱼儿，要快高长大噢。”
鱼妹泪流满面。
*
系统：「当前联动产品合作进度2%。」
系统：「当前绿豆沙熟练度：11%。」
温甜：人家还在哭呢，你就这么煞风景的吗？
温甜看不惯系统这家伙在这种温馨的时刻出来搞事业，觉得这家伙多少有些对温情敏感了。
还没等温甜继续吐槽，她就听见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哒哒哒”地跑到一边拿起手机。
“不行，分享才能积德积善，留有后福。”
鱼妹顾不上自己刚才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了一起，抓着手机对准自己的冰棍就是“咔嚓咔嚓”几下乱拍。
惊呆了温甜。
“还能这样？”
“做个手模，拿着。”
鱼妹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冰棍塞到温甜的手上，扎个马步，歪着身体找着角度。
“宝物都得好好营销。”
第86章 市场营销硕士学位
温甜僵硬着身体充当着手模，然后就见到营销大师鱼妹将照片连发了三四个群。
她偷偷瞄了眼，“这都是你的信徒啊？”
鱼妹没有否认。
温甜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发展得挺壮大的啊。”
鱼妹见现在自己和温甜也算是半个合作伙伴，况且对方刚才真心实意地替她忙前忙后改良绿豆沙口味的情况她全都看在眼里。
现在见她傻愣傻愣的样子，鱼妹还是好心指点她。
“这放到你们的说法就是粉丝运营，很重要的。”
温甜有些没懂，她向来只学过做糖水，爷爷教的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做生意也是要做运营的。
“我观察过了，你除了上次那个明星的粉丝以外，其实回头客不多。”
别看鱼妹成天神神叨叨的，可周边的事情都是一件不落仔仔细细地盯着呢。
当然也摸清楚了左邻右舍的用户画像。
根据她的观察，最后她下结论。
“这说明你没有摸清自己的潜在用户和目标用户到底是哪些。”
为了避免温甜听不懂，鱼妹点开正在热烈讨论的顾客群【听星星的秘密3号群】。
里面满满当当的500号人，朝温甜指了指。
“看到了吗？这是我在论坛聊天群组找到的天文爱好者，玄学爱好者，他们就是我的目标用户。”
“我会定期接收莉莉的信号，更新签文，而每一次的更新都会通知到群里的大家。”
这样，粉丝们就能第一时间赶来抽取属于他们的信息了。
最后她反问，“那你的目标用户呢？你是用什么方法链接他们的呢？”
*
温甜趴在鱼妹客厅巨大的火星星球仪上，思考着鱼妹刚刚问过的问题。
她的用户？
过去她的用户是杏坛西街的老街坊们，但事实告诉她，仅仅靠他们是无法支撑生意的。
现在系统给她的任务是成为糖水之神带着糖水走出世界，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是她的目标用户。
说了等于没说！
温甜被她的废话逻辑愁死了。
至于链接，全靠鱼妹的提醒，她才发现了问题。
之前街上摆摊的时候更是打游击似的今天摆这明天摆那的，就连林利妍都扑空了好几次，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那她是不是应该也像鱼妹那样搞个群管理粉丝？
*
说到底，搞运营这种事还是一件长远的事。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敲定好合作的冰棍的口味问题。
好在有绿豆沙的前车之鉴，红豆沙的改良也顺利得多。
很快就做好了让甲方爸爸鱼妹满意的红豆沙冰棍。
鱼妹舔着冰棍，享受地眯起了眼。
“这等美味，真是让我和红豆星球链接在了一起。”
她感叹。
“要是你好好经营你的客户，还愁什么被钟英妃还有那个小墨镜挑衅啊。”
温甜一下就听出小墨镜是指当时来挑衅被强哥和鱼妹见到过的张可。
她对鱼妹今天的指点还是很感激的。
“鱼妹谢谢你。”
“你让我今天和爸爸又有了链接，这就当是谢礼吧。”
鱼妹有些不好意思接受这么正儿八经的道谢，为自己的善行找了个借口。
温甜发现鱼妹的脑袋里真是有很多特别的想法，有的像她平时说的那些话一样天马行空，有的又像她现在这样务实诚恳。
她有点好奇，“所以你是怎么懂这些的啊？”
她看着并不像一个有兴趣钻研这些的人。
“市场营销硕士学位。”
温甜：……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但更让她惊讶的是，鱼妹还是个高材生？！
“我爸也是个天才好吗。”
言下之意，女儿哪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一切都是跟循他在外星给我的指引前行的。”
鱼妹张开双臂，仰头望天，链接宇宙的信息。
行吧……又恢复到神神叨叨的状态了。
第87章 是凶兆啊在鱼妹家做红豆沙冰棍和红豆沙冰棍的进程非常顺利。
但临走前当鱼妹把温甜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捂着心脏，不太舒服的样子。
“鱼妹，你怎么了？”温甜刚迈下楼梯的脚又踏了上来，扶了一把鱼妹。
她的状态看着不太好，脸上的神情也是愣愣的。
“我有些心神不宁。”鱼妹皱眉，严肃道，“恐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么突然的吗？”温甜被她这么一说，紧张得东张西望起来，看看周围有什么情况突发。
站在台阶下院子里的枝桑也警惕起来。
不怪他们将鱼妹的话信以为真，鱼妹的嘴向来像开过光一样，不信还真不行。
鱼妹被温甜扶着，有了支撑点，心也定了一点。
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不好的气息的确从刚才开始一直环绕着他们。
对的，是他们三个。
恐怕他们之间会遇到什么麻烦事。
只是无凭无据的多说就是乌鸦嘴了，鱼妹摇了摇头，“算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最后不忘提醒上一句。
“你们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
温甜没明白鱼妹所说的不好的事情是什么，回来的路上也不知道要小心什么。
不过回到家里，温甜接到了个好消息。
符华终于准备好龟苓膏的食材，全部送到了温甜家。
土茯苓、金银花、灵芝、金钱草、连翘、山地……小厨房里不一会儿就飘着一阵药材的草药味。
但最特别的还是在砧板上的一块龟板。
符华他们是种作物的，虽然也在大山里，但这养殖的生意做得不算多，所以之前一直凑不齐材料。
找这玩意还费了好大劲，据说最后还是周叔不知道从哪搞来的。
“关键时候还是得看周叔啊。”温甜摸着龟板，仿佛摸到了个大宝贝。
“甜甜姐姐你这也太偏心了，”符华听她对周叔赞不绝口还不乐意了，“难道就不能看符华了吗？”
小主人怎么能因为他在池塘抓不住龟，就更喜欢周叔了呢。
虽然周叔确实很好很好，但是明明更应该喜欢符华才对的啊。
温甜薅了一把他的大脑袋，揶揄，“小小年纪吃的哪门子的醋啊。”
他才听不懂什么是吃醋，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撇嘴，躲到枝桑的身后求安慰。
心想，还是枝桑哥哥好，端水大师，对谁都很好。
谁知道对谁都很好的枝桑哥哥，大手一拨，推着他的脑袋把他人又往前送。
“甜甜姐姐给你说话的时候不能没礼貌不理人。”
符华：？？？
呜呜呜，这个家没人爱他！！
*
龟苓膏的制作，花费的时间要更多。
首先龟板的处理就是个大麻烦。
硬邦邦的龟板，只能先用炖盅慢慢熬煮十几个小时。
“要这么久啊！”符华惊讶地瞪着隔水在煮的大炖盅。
温甜见他瞪得圆圆的双眼，“对啊，要很久呢，之后还要熬药材，再煮，冷却，功夫很多呢。”
符华张了张嘴。
他是没想到原来归凌哥哥这么难做的啊。
温甜凑近研究着他脸上纠结的表情，突然安慰到，“你也可以在这留一晚，明天等做好，吃完了再回去嘛。”
符华一下涨红起脸，“我，我才没有要吃！我才不要吃这个呢！”
特别是一想到温甜还为了那块龟板夸了周叔，他就更加不想留下了！
他别过脸，身体却没有挪开半分。
温甜把他的心思摸得明明白白的，向枝桑使了个眼色，“枝桑你收拾一下房间，今晚得和符华挤一间屋子啦。”
说完没给符华反驳拒绝的机会，拍了拍他的头。
“小朋友今晚早点睡，明天也得跟着我们出摊呢。”
*
小朋友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好在去得也快。
第二天一早，符华就又精神抖擞地坐在枝桑的小电驴后座，开开心心地往西杏园的方向开去。
温甜骑着家楼下刚扫码扫出来的共享单车，跟在他们后面，盯着后座上指挥着方向的矮萝卜。
心里不满：本来后座的应该是我才对。
使劲用力地蹬了几脚脚蹬。
可又想笑，自己怎么跟符华一样幼稚了。
*
新的一天，鱼妹已经冻好了不少冰棍，马上能投入售卖。
昨天她们已经商量好，因为制作的大头都是由温甜负责，鱼妹只负责宣传和售卖。
所以最后扣除成本后的利润理应温甜拿更多。
鱼妹对这点是认同的，她之所以提出和温甜合作只是为了找到和爸爸共同记忆的味道，对于收益她并不在乎。
当然，也不能让温甜亏本就是了。
鱼妹将昨天冻好的冰棍统统倒进了她的冰柜。
她向温甜打包票，“不用担心，神的使者一定会跟随光的指引到来。”
她根本不担心这些冰棍的销量会不好。
只不过她又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昨天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