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想好要做什么了?”严松筠非常惊讶,
要知道俞知岁去上班还不到一个星期,他以为她会无所事事一段时间才开始做正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做项目了。
“只是有这个打算,剧本和导演团队都还没找到呢。”俞知岁说着又抱怨,“艺人们都没什么工作了,还每个月给开工资,你就不心痛啊?”
严松筠笑了声,“心痛啊,这不,要不是你接手,我都打算过两年把他们打包卖了。”
俞知岁:“……”hetui!就该让粉丝们教育教育你这种黑心老板!
她啧啧两声,逐一掀开饭盒盖子,四个盒子,除了一盒饭,也算是两菜一汤了。
烧鹅给的是整只鹅中最好的部位,烧鹅腿,还是大腿,肉最多的部位。颜色金红,一看留知道表皮已经被烧得酥脆,炭火的熏香在空气里浮动,鹅肉细嫩,皮肉之间的油脂已经烤化,只有一层薄薄的包裹着鹅肉。
“这烧鹅看起来不错啊。”俞知岁赞了一句。
严松筠点点头,“听说每天都是限量的,去晚了就会吃不上。”
“那看来今天我运气真好。”她一听就高兴起来,限量的!
没错,她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只限量的烧鹅腿就够了。
她夹了一块鹅腿肉,咬上一口,鹅肉早就被腌料沁透入味,油脂和肉香味随着汁水在口腔里四溢,真是香得连骨头都不愿意放过。
“好吃,我觉得我可以再来一个腿,你觉得呢?”她抬头目光期待地看着对面。
严松筠并不觉得她可以,按照以往的经验,她八成会吃不完,然后硬塞给他,他就要吃两份饭。
吃剩饭不是问题,问题是吃不下。
所以他果断摇头,直接转账她的注意力,问道:“我的是猪脚饭,你要不要尝尝?”
俞知岁一听就咦惹一声,“一听就很肥腻,我不吃。”
“不会的,我的是猪小腿中段,皮肉之间只一层很薄的脂肪,既不会像纯瘦肉那么干柴,又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过于肥腻,是最好吃的,大家叫它四点金。”
他一边解释,一边让她看自己餐盒里的菜,“除了猪脚,还有卤蛋、肉卷和酸菜,是不是看起来就很好吃?试试吧。”
猪脚饭实在是街头随处可见的一道美食,对于打工人来说,它便宜好吃又顶饱,俞知岁对它的印象,最早要回到十来岁念中学时。
那会儿紫荆矿业刚搬到容城,俞敏华要在容城站稳脚跟,每天不是在公司忙碌,就是在应酬场上跟人拉关系,每天放学,俞知年就会带俞知岁去快餐店吃饭。
她因为之前被人绑架过,心里头阴影还很重,又是陌生城市,起初甚至不敢一个人出门,俞知年就拉着她走,到了快餐店,先问她吃什么。
多是碟头饭,烧腊饭,烧鹅饭,豉油鸡饭,海南鸡饭,还有猪脚饭,轮着吃过去,可以吃十天半月不重样的。
后来俞家在容城站稳脚跟,一切都安定下来,家里请了住家阿姨来煮饭,她适应环境之后,开始一个人到处去玩,而那时,俞知年已经去了外地上大学。
“一开始我们不住海棠园的,住在绿林路那边,是一个小区的大平层,小区门口也有一家猪脚饭,做得很好吃,搬走以后我就没吃过了。”
她说起这些旧事,脸上有淡淡的感慨,“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说着看一眼严松筠碗里的肉,笑道:“不过感觉还是你这个颜色更红亮,味道也更香,我吃一点?”
“吃吧。”严松筠笑着点点头,问她,“要不要哪天带你回去绿林路,再吃一次记忆里的味道?”
猪肉软糯咸香,入口即化,胶质感很强,俞知岁忍不住夸了句:“严松筠,你们食堂的大师傅从哪里请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夸完了才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大学有一年暑假出门玩,路过那边,去找过,人家说他们家老板娘去世了,老板就把店铺关了回老家去了,一说时间,正好是我们搬走的第二年。”
严松筠听了一愣,“为什么走的,意外事故?”
俞知岁又吃了一块猪脚肉,摇摇头:“生孩子,羊水栓塞。”
“那就没办法了。”严松筠叹口气,“我大学实习的时候在妇产科,也遇到过一例,不过不是我们组的产妇,其他医生的,说是进去以后没几分钟人就不行了,一直抢救,最后还是没救过来。”
俞知岁咬着筷子尖,露出害怕的表情来,“妈呀,你别说了,再说我以后不生了!”
严松筠一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休息室的门此时敲响,刘常宁的声音传进来:“严总,徊笙珠宝的季总监来了。”
“珠宝?”俞知岁反应比严松筠快多了,“是来送我的礼物的吗?”
严松筠失笑,应了声是,主动问道:“要看看吗?不介意今天就收七夕节礼物吧?”
“当然不,你不也提前收了七夕节礼物么。”俞知岁抽了张湿巾擦擦手,起身去开门。
季琳正捧着个锦盒在外面等小严总出来,结果门一开,出来个穿着白衣红裙明眸皓齿的丽人,衣领上的玫瑰花胸针和窄裙上的玫瑰花暗纹彼此呼应,卷发柔顺光泽,看上去非常有魅力。
“这就是给我的礼物吧?”她喜笑颜开地迎过来。
季琳看到一脸笑意跟在对方身后出来的小严总,瞬间反应过来,“是啊,太太,这是严总特地订的。”
说着将盒子递过去。
俞知岁接过来,不小的一个正方形盒子,她嘴上说着对严松筠的审美很不抱希望,但眼睛里的期待却丝毫不做假。
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大大小小的橙色宝石,像一颗颗小太阳,闪闪发亮。
“啊!芬达石!”她惊呼道,又问,“严松筠,这是你自己挑的,还是季总监给你推荐的?”
季琳忙道:“是严总主动说要芬达石的。”
俞知岁心里一动,转头看向严松筠。
严松筠点点头,提醒她:“你保温杯上的芬达石兔子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浮夸得很深刻。
俞知岁嘴角顿时一僵,横了他一眼,然后被盒子里的首饰哄得眉开眼笑。
项链的吊坠是很可爱的小螃蟹造型,小螃蟹一只钳子上还抓着一枚钱币,耳坠是两个小巧精致的芬达石苹果,手链倒是款式平常,简简单单的宝石镶嵌,很漂亮,但没什么特色。
但戒指却有三枚,其中两枚一看就是对戒,男女款的主石都是祖母绿形芬达石,男款光圈横镶,女款围镶复古辘珠边,四边点缀白钻,看起来非常优雅。
另一枚单独的女戒戒面是常见的椭圆形,明亮浓郁的芬达石搭配辘珠边围镶,戒臂由小钻和马眼造型组成,精致吸睛。
“真漂亮。”她赞了一声,伸手将那枚男戒拿起来,转头问严松筠,“需要我帮你戴吗?”
严松筠二话不说就伸手,“劳驾。”
俞知岁替他将戒指戴到中指上,和低调的婚戒并排在一起,对比似乎有些有趣,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伸手,“轮到你帮我了。”
这是他们继婚礼之后,第二次为对方戴戒指,缺少了几分婚礼上的庄重严肃,多了几分严松筠意料之外的轻松温馨。
戴好戒指,俞知岁把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取了下来,让严松筠替她带上新项链。
还夸道:“这个吊坠意头好,哪个设计师设计的,真是人才,有钳有钱,真好。”
严松筠忍不住吐槽:“谐音梗扣钱。”
季琳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声,说设计师当时的想法跟太太说的一模一样,严总,也就是严松梅看了,也吐槽说谐音梗要扣钱。
“哦哟,果然是一家人,脑回路一样一样的。”俞知岁啧声揶揄道。
这时刘常宁进来了,拿着一封请柬,说是《Beauty》杂志那边送来的。
“这不是裴氏旗下的杂志么,我瞅瞅,干嘛的呀?”俞知岁伸手问刘常宁要请柬。
严松筠签收了季琳送来的首饰,闻言应道:“杂志的周年庆,慈善拍卖会,各界名流都会出席,怎么,你以前没去过?”
俞知岁打开请帖看了一下,时间是明天晚上,“每年都是七夕吗?那我应该是没去过,七夕我都出去玩了。”
接着话音一转,嘿嘿笑了声:“真是巧了,我正要找小裴董谈合作,机会就来了,真是刚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但严松筠的关注点可不是这个,他听完立刻问:“七夕去玩,跟谁去的?男的女的?你们什么关系?”
俞知岁:“……”
作者有话说:
岁岁:有些人的阅读理解开始不及格了。
小严总:……不,只是关注的重点和你想表达的中心思想没有达成一致。
岁岁:?哇靠,好会说,我记住了!
小严总:……不要试图逃避问题,ok?
岁岁:不OK:)
碎碎念:
本月的每个周末,朕是要临幸万贵妃的,所以今天会有三章哈哈哈←_←
第四十八章
面对严松筠的三连问, 俞知岁觉得很有意思。
她眼睛一转,凑到他面前,贼兮兮地问道:“怎么啦, 我们家小严总这是不是吃醋啊?”
严松筠低头, 目不转睛地跟她对视着, 一声不吭。
最后是俞知岁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了, 认输似的解释道:“暧昧对象嘛,谁还没几个呢,我长这么好看, 你说是吧?”
严松筠想说不是, 但又没办法违背良心, 只哼了声, 脸色不大好看。
俞知岁伸手去拉他, “走啦走啦,先吃饭, 都已经凉了。”
严松筠先是沉默,然后眼睛一眨, 说了两个字:“不会。”
“……什么?”俞知岁愣了一下。
他又继续沉默了, 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
俞知岁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 有些讪讪的撇了撇嘴。
吃饭的时候, 发现饭菜和汤都是热的,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说的不会是这个意思。
刘常宁是严松筠身边一等一的机灵人, 有他在, 他的饭菜怎么可能凉, 早在他们试戒指的时候, 他就让人把他们的饭菜端去加热了。
俞知岁想同他感慨几句刘常宁这个大秘真是贴心, 可抬眼就叫他低眉垂目认真吃饭的沉默样,话便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脖子上他刚刚亲手帮她戴上去的项链像是在发热一般,她觉得脖颈上的皮肤有些烫,连脸上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
她有些后悔,要知道刚才不要说那句话就好了,真是的……
可是,严松筠夜未眠太小气了,那只是暧昧对象,连前男友都还不是,他有什么飞醋可吃的!
小气鬼,抠门鬼,讨厌鬼。她吃一口饭,就在心里骂一声,觉得他竟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实在太过分了。
原本是很愉快的一个中午,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一种从未有过的尴尬和拘束在他们之间升起。
“那个……饭吃完了,我就先走了。”俞知岁站起身就要走。
没想到严松筠却开口了,“你那边是不是没有休息室?不介意的话,在这边休息一下再回去吧。”
俞知岁微微一愣,难得没跟他唱反调,而是很乖巧很乖巧地应了声好。
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就很乖,她在他面前从没有这么老实过。严松筠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但下一秒他意识到什么,立刻又把嘴角扯平。
俞知岁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看他把餐盒收拾好拿出去扔了,目光追着他跑,看他走到了门口,她脱口而出:“你一会儿要回来啊。”
严松筠微微一愣,扭头问她:“……你不休息么?”
俞知岁目光微闪,嗫嚅着道:“这里我不熟,我怕。”
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严松筠却忽然想起她被绑架过的事,虽然那些伤害仿佛已经影响不到她了,但他还是心里一软。
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回来。”
严松筠扔掉垃圾,回到休息室,发现俞知岁正站在衣柜面前,手指蹭着下巴,不知道在看什么。
“岁岁?”
听到他的声音,俞知岁转过头来,眨了一下明亮的双眼,笑着问他:“我没有衣服在这边,可以借你一件衬衫当睡衣么?”
严松筠闻言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有必要么?”
“穿着外衣睡多不舒服,再说了,会弄皱的。”她振振有词,还眨巴着眼睛问他,“我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出去,人家肯定会误会的,你也不介意吗?”
严松筠想说有什么可误会的,可话到嘴边又顿住,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还能误会什么?真要让她那样出去,都不用到太阳下山,小严总和小严太太的桃色新闻就该传遍淮升上下了。
他顿时忍不住抬手扶额,“……好吧,你自己挑。”
说完他没忍住,还是补了句:“挑一件长一点的。”
俞知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怎么这么老古板,都说穿男朋友衬衣的女人最性感,你就不想看看吗?”
她的嗓音揶揄又俏皮,将之前的尴尬和沉默驱散大半,严松筠看着她,他有无数的办法将气氛再次弄僵,但他做不到。
是舍不得,是不愿意,也是不忍心。
他其实不太喜欢她刚才那种乖巧的模样,透着拘束和懊恼。
她不该是这样,还是现在这副拿话噎他的样子顺眼,狡黠又生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看看。”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被衣领挡住大半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