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面红耳赤,特无辜憋了一句,“我脑子这会特干净,这是我的贤者时间,你想什么呢……”
说完,她还转过头去看他,一脸恍然的意味深长,“梁西闻,你想歪了是不是!”
梁西闻扶着她肩膀把她转过去。
阮念一低头。
泡沫差不多散了。
阮念又回头看梁西闻。
这会他倒没说话了,只是靠坐在浴缸边,瞧着她的眼神儿多了点欲.念。
阮念到口的话咽回去,在嘴边比划了个拉拉链的表情,“我闭嘴,安静洗澡。”
“……”
没过五分钟。
阮念又没忍住,“要不我出来吧……”
梁西闻觉得这事儿得正视一点,让她心里有个底,“你打算一周几次?”
“咳……”阮念脸颊烧得厉害,“我……我都行……但今天不行了……”
梁西闻点头,“行。”
然后这么羞耻无比的漫长的几分钟,梁西闻终于起来了,他拎了旁边的浴巾将阮念一裹,而后才穿了睡袍去给浴缸放水。
阮念趴在床上回想起这个问题,自顾自百度了一下。
然而这东西……好像是看年龄来的?
阮念点开一条科普,但这东西众说纷纭,她随便看了看,说20-29岁理想频率10天八次,30-39岁理想频率20天7次。
阮念琢磨折中一下,其实这种话题确实挺羞耻,但好像夫妻之间也没有逃避的理由,俩人也不是搭伙过日子。
所以等梁西闻回来的时候,阮念裹着浴巾,他手里拎着一条毛巾要给她擦头发。
阮念坐在床上回头,小心翼翼的问他,“那个,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没什么经验,我也不懂……就……一周五次会频率很高吗?”
梁西闻:“……”
阮念头发也就发尾湿了,她回身坐正了,然后拉着梁西闻坐下,“一次短暂的婚后会议,咳……就……我觉得体验感还好,没有传说里那么可怕,梁西闻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应该不会太抗拒,就……夫妻之间嘛……”
梁西闻凉凉问她,“一周五次,一次你打算多久?”
阮念啊了一声,“你说多久……”
梁西闻瞧她这茫然样,将毛巾罩她脑袋上,“先养养吧你。”
阮念寻思也是,于是等着梁西闻给她擦干了头发,她回身跪在柔软的床上,特认真的跟他说,“梁西闻,你放心,我会努力当个好妻子,在各方各面上争取跟你契合,我是个正经人,以后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梁西闻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搂住她的腰往怀里带,笑意盈上眼角,“嗯,特别坐怀不乱的正经人。”
阮念顺势挂在他身上,无辜的说,“我饿了,想吃早饭。”
“行。”
梁西闻干脆由着她挂在身上,也不嫌她缠人的抱着下去,阮念想起今天好像自己确实有点儿‘过分’,于是往他脸上亲了两口。
梁西闻把她放在厨房门口的餐椅上,阮念倒也没抗议,光着脚就去摸十一和小橘。
阮念不怎么挑食,早餐也都交给他准备。
梁西闻在煎蛋时回头,阮念身上裹着浴巾,弯腰蹲在十一面前摸着狗狗。
她长发披在肩头,清晨的光温暖而明亮。
十一对这个女主人接受良好,摇着尾巴哼哼唧唧。
小橘伸了个懒腰,竖着尾巴在阮念跟前蹭来蹭去。
这副场景,是如此的柔软美好。
梁西闻忽而觉得,两人之间那遥远的以后,似乎也像极了这样的清晨。
在清晨时心动,初升的煦光爬上她的肩,微风走漏了心声,这一生好像漫漫又绵绵。
作者有话说:
梁老板:一周五次算多吗?
阮念心虚:还、还好吧?
梁老板:你说的。
阮念:(怎么感觉有点不妙)(算了好像说都说了)(啊啊啊)(落荒而逃)
梁西闻:这要归结于本人前三十三年洁身自好自律养生,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
晚上见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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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清晨心动【晋江独发】
两人就这么的在家里宅了一天休息, 想到还有近两周的婚假,阮念其实没什么安排。
她也不算是热衷旅游,想去的地方也就一些海滨城市而已。
所以梁西闻问她, 有没有什么地方很想去时, 阮念想了半天才说了个临近的沿海城市——还是她大学的城市,津海。
津海沿海的,其实做高铁过去也就不到一小时。
阮念大学四年,朋友也少,也没参加什么社团活动,最远的地方还是自己坐公交去打卡某个餐馆或者饮品店。
长大后时间好像不禁用, 出个门回来半天就过去了。
阮念说,“津海,青岛, 鼓浪屿吧。”
阮念也就能想到这几个临海的城市。
梁西闻说好, 梁西闻其实也没太赶时间, 毕竟累了这半个月,还是想让阮念多休息休息, 所以当天两人宅在家里。
梁西闻原则上放假不处理公务,但阮念自己抱着平板和电脑躲在客厅一角,梁西闻干脆也把电脑拿了过来,翻看着时霖发的工作报表。
阮念这次再登陆自己的邮箱, 本来不怎么抱希望的,毕竟当时人家翻译社上面写了声明:两周未回复默认退稿。
这都是第三周了,她收到了一封回信,对方是燕京外文社的编辑, 让她添加微信联系方式详聊, 阮念心里咯噔一下, 或许没明确的拒绝就是有机会?
她也不太敢胡思乱想,抱着“万一呢”的心态加上对方,照旧刷了刷b站的一些剪辑,一个视频还没看完,对面就弹出来了一条微信。
阮念点进去,犹豫着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外文社编辑:阮老师您好,我是外文社责编,你叫我火火就好。】
阮念:火火你好。
火火:是这样的,我们编辑组这边看过了您的翻译片段,觉得您是有功底在的,翻译的比较有灵气,您这边介意再翻译一个片段给我们试阅吗?
阮念受宠若惊:不介意不介意,翻译什么?
火火:看您的投稿,是希望翻译欧洲文学小说类的项目,您可以自行选择片段,一个小章节即可。
火火:但是也需要提前告知您,我们的千字范围就是在80-120附近,因为目前公司的一些项目,都属于再版的,之前可能已经有很多前辈翻译过了,我们公司还有一些其他的欧洲文学项目,但目前还没有译本流通,这个类别翻译起来可能很需要功底。
阮念:嗯嗯没有问题。
火火:还有一个问题哦,您这边的CATTI2翻译证书需要一份复印件哦!
阮念:欧克欧克,我下周前发您。
火火:期待跟阮老师合作~
阮念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傻兮兮笑了起来。
她觉得这像是来之不易的欣喜。
她上大学前,季霜给她灌输的观念都是“你必须要考外交学院,以后要么当外交官要么进大使馆”,或者“外交学和国际关系,就这两个专业,别的你想都不要想”。
那会阮念特别沉迷看外国文学小说,她喜欢简奥斯汀,喜欢DH劳伦斯,喜欢左拉,喜欢米兰昆德拉,季霜素来是不许她看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阮念为了逃避季霜的“突击检查”,看的都是英文版,季霜觉得这倒也好,所以默许同意她看英文版的,这也是阮念偏科的原因。
她就那么一个梦想,希望一直读自己喜欢的小说,希望能翻译出自己喜欢的小说。
然而当年大学与上外北外无缘,退而求其次学了英语专业。
那会季霜都快气疯了,总念着要她考研考研,阮念没那个心思,觉得自己脱离了季霜的管控,就偶尔接了接一些翻译的零活,有时候给一些报刊翻译散文,有时候翻译一些学术文件,也算是积攒了一些翻译经验,后来大学的时候自己自学考了CATTI翻译资格证书,也算是给自己做了点儿准备。
毕竟其实翻译文学作品的笔译也需要严格的资格证。
阴差阳错,毕业后简历碰壁,倒靠着这个CATTI证书和英语专业进了博世投资。
其实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真的挺难的,因为有很多知名的作品国内都有了许多知名的前辈翻译出的畅销版本,没名气的笔译翻译出来的书也很容易积灰,再者其他小众文学,版权难买是一回事,再其次就是作者没有名气,翻译出来了也不一定能卖出几本。
而最重要的原因,阮念并没有学过第三外语,能翻译的局限性也摆在那的。
所以她也有自知之明,做不了多专业的笔译,能翻译点儿自己的口粮她就心满意足了。
眼下外文社给了回信,对她来说好像有了敲开门的机会。
梁西闻瞧见她突然特高兴地样子,不免问她,“在笑什么?”
阮念抱着笔记本光着脚挪到他旁边,笑的特别开心满足,“梁西闻,我二十三岁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是跟你结婚,一个是我好像有机会翻译小说了!要是顺利,等我拿到了第一笔酬劳,我请你去吃大餐。”
梁西闻看着她眼眸晶亮,不免弯唇笑起来,“行,等你。”
阮念坐在了他的身旁,抱着笔记本自然而然地问他,“燕京外文社给了我试稿的机会了,我再找个片段翻译翻译,你觉得能翻译什么?”
梁西闻想起她上回说的简奥斯汀,便也顺着讲下来,“《诺桑觉寺》里关于凯瑟琳的描写片段,或者《傲慢与偏见》里达西先生的那一段经典,我只是觉得你很像凯瑟琳,大概能翻译的很有灵气,至于第二段么,我觉得你会把《傲慢与偏见丽嘉》的伊丽莎白的心理活动翻译的很细致。”
阮念一下就弯起了笑容,凑过去揽住了梁西闻的脖颈亲了一口,“我也是想到了简奥斯汀,我觉得她的作品很特别,你知道吗,夏洛蒂勃朗特以前评价简奥斯汀的作品都是流水账的日常,说她的文字平淡的毫无棱角,但我觉得,简奥斯汀或许像是童话主义的女性文学。”
“伊丽莎白独立,坚强,爱情观很积极,凯瑟琳善良,温柔,”阮念像是很单纯快乐的跟他分享,“奥斯汀是我学生时代最喜欢的女作家,并没有什么激烈的纠葛和情节,就是在很日常的文字中,去感受到奥斯汀构建的世界……”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翻译一点儿女性文学的作品,”阮念说到开心时又有点儿失落,“但是好像市场也不大,知名的女作者早就有了更有名气的译本,或者说,其实好多人可能有点抵触女性主义的文学。”
“但是能够做这件事情已经很好了,”梁西闻认真地看着她,“我也始终觉得文字是有力量的,你想做就去做,怎么说呢……”
“嗯?”
“念念,女性主义并不是要你去呼吁什么,也不是要你去改变或者要别人接受什么,而是你现在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将这些有力量的文字翻译出来,或许能够有机会给一些人挣脱枷锁的力量,这就够了,”梁西闻揉揉她头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阮念抬眸看着梁西闻,他说的很是认真,并没有半点儿嫌弃或者不耐,阮念想起网上之前流行的一个段子:千万别跟另一半儿聊两性主义。
然而到了她和梁西闻这里,好像任何的话题都能够发展的自然而然。
梁西闻身上一点儿大男子主义都没有,他好像永远温和到毫无棱角,永远都在鼓励她,尊重她各种各样跳脱的思想。
阮念时常觉得婚姻并不能够是只有责任的空房子,也不能像个女昏女因似的文字笑话,婚姻必然是要爱与尊重和人品为前提。
而如此的幸运,梁西闻好像从任何的细枝末节上,都给了她无比的心安。
阮念靠在沙发上,又托腮凑近梁西闻,有点儿小心地跟他聊起这个“深奥”的话题,“你觉得女性主义是什么——我想采访一下未来笔译阮念小姐的丈夫梁西闻。”
梁西闻失笑,他坐在沙发一旁的摇椅上,双腿交叠,笔记本搁在膝盖上。
“那我想想,”梁西闻沉吟了几秒,“它不代表着绝对的正确和错误,不是一定要绝对的细节正确,而是能够给女性很多勇气去做出自己的选择,让她们永远都拥有发声的勇气,拥有自己的话语权和想要的生活,让她们知道女性从来都不是生来就一定要结婚生子、去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就像在我们的婚姻里,我不希望你仅仅被定义成我的妻子,还会是阮念,是一个追求你理想的勇敢的人,可能是未来的翻译家,可能是未来的艺术家……你不会只是梁西闻的妻子,也不会被囿于婚姻中失去自由和你自己。”
阮念看着他就笑起来。
梁西闻还挺愿意跟她进行这样自然而然的对话,“其实很多好的坏的,都未必一定要分成男性或者是女性,而是最简单的,分人。其实念念,我觉得挺庆幸的。”
“庆幸什么?”阮念托腮坐在他身边。
“庆幸你还是你,以前看了很多书,拥有了你自己的三观和率真,”梁西闻说,“没有空洞而认命,我希望你永远这样。”
“……”
“哪怕是结婚了,也永远能够有自由的底气,”梁西闻又补一句,“没有原则性错误的前提下。”
“……”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原则性错误的,”阮念跪坐在沙发上,凑近他细细的看,“因为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梁西闻,被我走运捡到了。”
她这个万年倒霉的人,好像遇上他后,开始慢慢幸运起来。
好像拥有了属于她的港湾,为她遮挡下风风雨雨,鼓励她一往无前地向前走。
阮念刚才那点儿纠结和犹豫消失不见,好像多了点儿自己底气和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