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起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每天都可能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但是在那次她喝醉吐了琴酒一身,琴酒居然没一枪崩了她之后,琴酒跟她相处的方式就改变了。
所以她能跟琴酒产生这样的羁绊,最初的原因是因为那首圣歌吗?不,应该是深深埋藏在琴酒心底唯一的柔软,他的祖母。
所以,琴酒被祖母爱着的时候,是一个幸福的小孩吧?那他又是怎么变成后来那个样子的呢?毛利兰不自觉脑补了很多东西,心疼坏了。
琴酒一看她的脸就知道这个心思纯善的孩子被自己的“凄惨”过往带歪了思路,虽然逗她这样心疼自己也很有趣,但他不想用这种办法获得垂怜。
他不需要兰可怜他。同情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是很多余的,他更喜欢毛利兰爱他,唯一的深深的无可自拔的只爱他!他很贪心,绝不跟任何人分享毛利兰的关注,哪怕只是礼貌的好感也不行!
“很遗憾呢,爱丽丝。”琴酒咧唇笑出整齐的牙齿,捏了捏她的脸颊,“祖母死后我过的并不凄惨。那些试图欺负我的人更凄惨。因为我是个天生的坏胚子,祖母是我不去反社会唯一的保险栓,她离世之后,就再也没人可以阻止我做一个坏人了。”
毛利兰扁了扁嘴,哼,她一点也不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她应该同情那些被琴酒霸凌的人才对!
“我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听到祖母的声音,她说有人爱我,因为我急得掉泪。还有一个人一直一直在呼唤我,吵得我没办法舒服死去。所以,补偿我吧,兰,这是你欠我的。”琴酒说完这些也不等毛利兰反应过来,低头吻下去。
毛利兰瞪大眼睛,想骂也骂不出,又感动又生气,不忍心拼命挣扎心里又窝火,干脆在琴酒深吻她的时候咬了他一口。
琴酒果然停了下来,墨绿色的眼睛里戾气一闪而过。
毛利兰可不惯着他,她感动是一回事,琴酒之前怀疑她跟降谷零有不正当关系,她气还没消呢!
毛利兰揪住琴酒的衣领,努力装出迫人的气势跟他算账:“为什么怀疑我跟降谷先生的关系?!我们就是搭档,他教会我很多东西,我最多当他是兄长,他对我也没有奇怪的心思!不像,不像…不像某些人,一边,一边欺负我,还一边揣测我!黑泽阵,你这个,你这个讨厌鬼!”
琴酒面无表情看着毛利兰故作凶狠张牙舞爪的模样,片刻后没绷住,噗嗤笑倒。
毛利兰愣了两秒,看琴酒笑得发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欺负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忘记琴酒还带着伤,一把扑过去将他按倒在软垫上揍他,锤了两下,听到琴酒隐忍闷哼,她想起他胸膛上的伤,心里一痛,拳头不自觉松开。可随后看他唇角挂着略显得意的微笑,气得再次扑上去,张嘴就咬。
即使被毛利兰咬的生疼,琴酒也没能止住笑。看着他的爱丽丝不管怎么气他都不舍得下死手,他的心软成一片。
这就是爱着他的女孩儿啊,他怎么舍得死,将她让给别人。
怀里的人顿住所有的动作,琴酒心里奇怪低头看她,只见毛利兰突然开口,声音非常迟疑:“阿阵,你,乌丸莲耶主宰你身体的时候,你,你有没有,有没有……”
琴酒耐心等待,但是毛利兰重复着“有没有”,没下文了。
琴酒:????刚刚欺负她欺负狠了,所以这孩子现在傻了吗?
不想再听毛利兰鬼打墙,琴酒直接开口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毛利兰瞪着他,声音带着赌气拔高:“你有没有抱过别的女人啦!”
说完,她鼻子发酸,眼泪想出来。
乌丸莲耶人格占据黑泽阵的身体那么久,肯定,肯定……
但这不能怪阿阵,可,可是,她还是很难过啊!
琴酒哑口无言,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一个回旋镖打在他身上的。
见他沉默不语,毛利兰情绪更加低落了,理智跟她说不用介意,反正在她之前琴酒也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是情感酸成柠檬精,只想哭。
“没有。”琴酒抬起手摸了摸毛利兰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之前你还说,你的主人格被阴阳术禁锢,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呢!”毛利兰小声咕哝。
琴酒失笑:“那你说怎么办?乌丸莲耶都消失了,我要怎么自证清白?”
毛利兰定定看着他墨绿色漂亮的眼睛,突然嫉妒起来,他的眼睛,他的脸,嘴唇,身体,包括他的手,在她之前也曾这样对别的女性调情抚弄过。哼,还说零先生在组织里擅长调情,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人!!
她又想到什么了?琴酒端详着毛利兰暗自思忖,不会她还在纠结他被乌丸莲耶占据身体那两年有没有碰过别人吧?
真是无语了,这种事根本没办法考证啊。
不料下一刻他胸前一凉,惊讶发现低着头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衬衫的扣子尽数解开,胸膛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但依旧狰狞。毛利兰轻轻抚摸那些残留的弹痕,泪水滴落。
这些都是她造成的,她在最后选择的时刻,放弃了阵。
也许她对得起整个世界,唯独对不起他。
可是她知道,再让她选择一次,那种情形下她依旧会开枪,并且还是会在击毙琴酒之后,追随他而去。
“做过的事情无须后悔。”琴酒伸手拭去她的眼泪,低声说:“我认可你最后的审判,爱丽丝。并且为你感到骄傲,真的。”
毛利兰眼泪落得更厉害,她呜咽着扑进琴酒怀里,痛哭出声:“阿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她流着泪拼命道歉,拼命吻他,反复轻啄抚摸他身上的伤痕,琴酒冷不防被毛利兰如此热情推倒,整个人都呆住了。
很快这场始于安慰的亲吻燎原成无法收场的熊熊烈火,最后兰的□□与哭喊声传出去老远。幸好这处别院有强力结界,除了路过的飞鸟和自然界的生物,无人看到他们是怎样在大片落地窗前抵死缠绵。就是窗外还没来得及关闭的监控摄像头诚实记录下一切,被琴酒早一步截获,成了他不可多得的珍藏品,无论毛利兰如何威逼利诱都要不回来。
事后,毛利兰红着脸一边数落琴酒一边帮他重新处理到处崩开的伤口,而琴酒露出餮足的神情笑容无比得意。
这场始于初雪的浪漫,才刚刚开始。
降谷零:谢谢,原来我除了跑腿背黑锅之外,还有催情剂的作用!
第154章 纯黑的救赎番外三
日本静冈县郊外的一处街道,悄无声息新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事务所的老板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在开业当天给周围的街坊邻居送去不少她亲手烹饪的小饼干和小蛋糕。
她的手艺很好,大家对她感到很好奇,但因为不熟,所以也没人好意思多问。
一段时间之后,人们发现事务所的女老板可能是单身,因为找她处理各类纠纷的客户发现事务所就老板和她聘请的员工,似乎没有见过老板有老公或者男朋友。
这位女老板叫黑泽兰,黑泽这个姓氏倒是不常见。
有些热心的婆婆妈妈没事会跟黑泽兰拉几句家常,女子对老人和小孩都很有耐心,对人礼貌,个性温柔热心,还很能干。托她办理的案件总是特别顺利并且收费也十分合理。
“黑泽小姐有男朋友吗?”有位老阿姨忍不住问。她家侄儿跟这位黑泽小姐年龄相仿,东大医科硕士毕业,外在条件也不错,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位黑泽小姐。
黑泽兰闻言笑了起来:“我已经结婚了,只是我的丈夫平时很忙,不怎么露面。”
老阿姨露出失望的神情,唉,真是,看中的侄媳妇人选泡汤了,其他几个想做媒的阿姨们也打消了念头。
她们也不是没看到黑泽兰手指上的银色戒指,只是看起来太过简单,不太相信是婚戒而已。
这段时间黑泽兰帮一位长期遭受家暴的女性纯子打官司,以前纯子也不是没有求助过法律但是她的丈夫实在太能闹了,而且是这一代有名的黑二代,被他打得重伤住院的律师和法官不知几何,到最后没人肯接纯子的案子。黑泽兰初来乍到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听说她竟然决定帮助纯子,几个街坊老太太吓坏了,轮流上门劝说黑泽兰,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可是黑泽兰听到她们焦急关心的话语,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然后她笑容更加温和,软声安慰那些为她忧心的老人,把老太太们哄回了家。
老太太们虽然很同情纯子,可是黑泽兰是无辜的,而且又长得那么好看,万一惹上不该惹的人,简直生不如死,她们实在不忍心让这么美好的女子遭遇不幸。
结果让她们心惊肉跳的是,黑泽兰不但没有退掉委托,还大力推进了案子启动的流程与时间,老太太们不敢再上门了,因为她们住的地方附近已经陆续出现一些行迹鬼祟的人,她们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顾惜。
这天黑泽兰出门的时候,她面前突然停下一辆半旧商务车,车窗全黑看不清里面,而在它拦下黑泽兰后,立刻又围上来三四辆车,堵死黑泽兰逃离的路线。
从一辆颇豪华的轿车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矮胖油腻,带着墨镜叼着雪茄装腔作势道:“黑泽小姐,你的行为让我很不高兴,几次三番无视我的警告,那只能请你去敝舍做做客了。”
黑泽兰平静注视着面前的男子,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以为震慑住了她,装模作样拿下眼镜,露出绿豆小眼,带点色眯眯的笑容:“当然像黑泽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也会好好招待的。”
“夫人。”黑泽兰淡淡开口。
那男子一愣,什么?
外围传来好听的男声:“长得像猪,智商也跟猪一样。她是在说,请叫她黑泽夫人,或者黑泽太太,她已婚,丑拒!我说的够明白吗?”
围困黑泽兰的混混们四处张望,不敢相信在他们的地盘还有人敢强出头。结果发现在他们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马自达,一个浅金色短发的俊秀青年正靠坐在车子前挡板,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笑眯眯的。
这谁啊?!
黑泽兰的老公?!啧,看起来清秀文弱,不足为惧。
于是围着兰的那些男子呼啦走了好几个,准备先解决刚刚开口骂老大是猪的男人。
降谷零无视那些逼近的小混混,跟黑泽兰遥遥相对,还有闲心挥手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兰小姐,要帮忙吗?”
黑泽兰,也就是毛利兰看向降谷零露出笑容,不慌不忙将一头乌黑长发束成长马尾,开口道:“不用。”
随着这句话,她利落地一踹,面前的矮胖男子连人带雪茄飞出漂亮的弧度,啪唧一声重重摔在路边,片刻后他发出猪叫,感觉全身骨头都像要碎了。
旁边的小混混惊呼:“老大!”
之后接二连三砰砰砰,他们一个一个被毛利兰揍飞,叠罗汉地连续压在他们老大身上,矮胖男硬生生给砸得晕了过去。
那些想要收拾降谷零的混混正想回头加入战局,可身后的降谷零没让他们如愿,三拳两脚顺利把所有人放倒。
原本站在窗后紧张打电话报警的邻居老太太此刻惊呆了,电话里警察还在问一些废话,她下意识啪嗒关掉电话,突然有些忐忑,哎呀,黑泽太太和她先生竟然那么厉害的,这下麻烦了,她多事报警会不会反而害了他们?毕竟他们两个人把一群流氓打得不省人事呐。
老太太祈祷这些警察就跟曾经一样拖拉不靠谱,可惜她的祈祷没被老天爷听见,不一会儿街口响起警笛声,两三辆警车开了过来。
老太太无语,平时有个事半天不见人,今天效率也太高了。
警察看了一眼路边歪七倒八的混混们,又看看站在白色马自达旁穿着整齐得体的毛利兰和降谷零,忍不住问:“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们接到有人报警说有流氓当街抢劫。”
毛利兰闻言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回答:“的确有人想当街抢劫,幸好这位东京来的降谷警官路过救下了我。”
降谷零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毛利兰,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他掏出证件递给为首的警察自我介绍:“国安局,降谷零。”
那个警察接过证件看到上面的官衔瞪大了眼睛,片刻后,他站直身体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大声道:“长官,我们会把这些人全部带走审讯,该处的安保工作是我们失职了,一定会给降谷先生一个满意的结果。”
说完大气一挥手:“带走!!”
混混有点多,警察们也不客气直接用他们的车装人,片刻后街道恢复了宁静。
“他又跑出去了?”路边咖啡馆里降谷零问对面的毛利兰。
毛利兰浅笑点点头,搅拌面前的咖啡不语。
降谷零托着腮叹息:“反正他又不常回来,还不如你继续跟我做搭档,现在带的那个年轻人本事不大心气倒不小,说是连续三年散打冠军,实战里鲁莽的很,不听指挥还自以为是。每次他把自己作死的时候我都不想去救他,让他光荣算了!”
毛利兰噗嗤笑了,忍不住反驳降谷零:“零先生你对自己似乎缺乏认知,你知道你自己有多挑剔吗?一进入任务状态就像换了个人一样,龟毛又苛刻,一般人真的很难忍受。我有几次也很想暴揍你啊!”
“切!”降谷零冷哼,“在挑剔这方面我比起某人可差远了!我最多是龟毛,他那叫做变态!也只有你受得了!”
毛利兰脸微微一红,低头不说话了。
降谷零看向窗外发呆,当初知道余晖码头整个被炸沉,毛利兰跟乌丸莲耶同归于尽,他真的后悔过,心里非常非常难过。
他的确想过如果能够除掉乌丸莲耶彻底粉碎蚁巢计划,那么利用毛利兰和琴酒的羁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牺牲少数人换取巨大的胜利成果是十分值得的。
可是当一切真的如他所愿他难过的程度不下于曾经失去景光,甚至比那时候还要难过。因为景光并不是他害死的,可是毛利兰的死却有他的缘故在。
降谷零第一次对自己奉行的灰色正义感到迷茫,甚至都不想继续走这条道路了。直到德川正发现他的不对劲,跟他说,毛利兰还活着。
那一刻降谷零真切感受到世界的鲜活美丽,差点被溺毙的他被毛利兰活着的消息拉上了岸。
“兰小姐怪过我吗?”降谷零垂下眼帘轻声问,细碎的浅金色刘海挡住他脸上的神情。
毛利兰怔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不曾。零先生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