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行止将至【完结】
时间:2023-03-17 13:00:36

  一不留神,剑从掌心滑过,落入余安手中。
  余安眼疾手快地夺过剑,两脚一镫马腹,登时马儿前蹄抬起,猛地向前奔去。
  “驾。”
  转睫之间,一阵疾风从身前袭过,陆允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余安把他的佩剑抱在怀里,手拉缰绳扬长而去。
  “余安!”
  余安抿着唇,抓着佩剑的手腾不出来,只能一手拉着缰绳,但马疾驰的速度太快,马身摇摇晃晃到整个人都不稳,时不时险些栽下来。
  马上的粉色身影狠狠揪住陆允时的心,风一吹就倒的人左右晃来晃去。
  城郊树林的小路时常泥泞,路上留下许多洪水之后的碎石,马蹄若是踩中陷了进去,马上的人没有一定的功夫极可能会栽下马,更甚者被厚重的马蹄一脚踩中。
  怕什么来什么,余安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忽然马身猛地往□□泻,右手顺势松开,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看到余安身体腾空的那刻,陆允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脚尖一点,整个人飞身而起,双手稳稳接住那个瘦削的身躯时,陆允时才敢继续呼吸,仿佛是自己死里逃生,劫后余生般。
  甩出去的力度太大,余安被甩的头晕目寻,几乎晕厥。
  她闭着眼睛欲昏过去时,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极为熟悉安心的怀抱里,熟悉的冷香像铺天盖地地将她包裹在里面。
  好香。
  两人在空中旋转一圈,才安稳落地。
  余安脑海里还在嗡鸣,强烈的眩晕感令她难以意识清醒过来,迷迷糊糊。
  她呆呆地紧紧靠在温热的胸膛上,那里传来急速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有力且鲜活。
  耳畔传来怒音:“余安,你莫不是想气死我。”
  她后知后觉,方才惊险的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被甩到半空时,整个人像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清醒过后,便是难受。
  还未来得及清醒的意识猛地被窒息感包围,胃里翻山倒海一般,不断往上泛着一股恶心的感觉,紧紧束缚的胸前叫她难以呼吸,一时间脸都憋红了。
  陆允时心里怒气翻腾,可见怀中人脸色煞白后,又猛地涨红,登时察觉不对。
  半蹲下身子单膝着地,将余安放在腿上,让她靠在怀里。
  “余安,你怎么样,可是哪里不适?”语气焦急。
  余安憋的难受,极度缺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明明不久前还亮堂的青天白日好像逐渐暗了下来,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好难受。
  巨大求生的欲望猛地爆发出来,余安伸手扯着胸前的扣子,大力的拉扯把扣子给蹦飞了,霎时那股窒息感才消失。
  她大力呼吸着,眼前又从黑暗变得明亮,耳边也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呼喊。
  “余安、余安......”
  终于眼前的一切全部清晰,她侧眸,看到的是一个不断动着的东西。
  动来动去,一上一下的,叫人心烦。
  她要抓住它,不让它动。
  余安迷糊地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了。
  陆允时见怀中人脸色慢慢恢复,心也渐渐落了下来,眼睛却不经意瞥到了一缕春光。
  被大力拉扯的衣衫敞开,露出了里面高高耸.起的胸.脯,泛着粉色的肌肤像是一片不然尘埃的白雪。
  陆允时耳尖一红,只瞥了一眼便很快移开眼睛,不敢再看。
  虽然此处静谧无人,但心里那种隐隐升起的占有欲依然令他心下顾忌,连忙将敞开的衣裳拢起,掩住下面的春.色。
  突然,喉结处传来一阵痒意。
  白白软软的手指捉住了凸.起的喉结,重.重的捏住,可没想到喉结动.的更加厉害,从指.尖溜了出去。
  余安皱眉,用掌心去抓,感受到手掌被一块硬.物顶.着,她才满意的笑了笑。
  她迷迷糊糊地胡言乱语,“捉到了。”
  登时,忍了许久的思念顷刻间爆发,陆允时眼眸变得幽深,看着那张张.合.合的红唇——
  他又动了动喉结。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共乘一骑(二合一)
  【原本的55+56章合并成这一章了, 下章开始就是新的内容。】
  少女馨香的气息萦绕在周身,不断传入鼻中, 那张嘟嘟囔囔的小嘴不知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陆允时鸦睫轻眨, 定定看了会儿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忍了又忍才没亲上去,但心痒难耐。
  终是又一次破了世家公子的家风, 用指腹抚了又抚, 一解思念的馋。
  那种眩晕感过了很久才慢慢消散,余安晃晃脑袋, 握住喉.结的掌心慢慢松开,无力地垂搭在陆允时的胸膛上。
  手背与跳动的心脏仅隔着一层皮。
  咚、咚、咚......每一下心跳声都通过手背传入她的心房, 一同颤动, 好像两颗心合该在一起。
  “可有好一些?”低沉的嗓音响起。
  余安悄然回神, 双手借力站直了身子, 抬眸无意看到陆允时的眼睛时, 仿佛被那里面炽热的光烫了一下, 竟然有些叫人脸红。
  原来有了亲密的触碰过后,想要疏远到从前,是这么的难。
  她垂下眸子, 面上还是淡然的样子,“我好多了,谢谢大......陆寺卿。”
  陆允时不久前被余安触碰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陆寺卿”三个字格外刺耳, “你非要同我这么生分吗?”
  余安按着后颈, 那处许是被甩出去时扭到了, 酸疼得很。“我哪有生分, 若是陆寺卿不喜欢这个称呼, 换成别的也未尝不可啊。”
  说到最后,声音越小,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心虚。
  陆允时挑眉,“条件?”
  “条件就是......”余安深吸一口气,“你让我和你一同去西域。”
  陆允时:“......”打得一手好算盘。
  良久,余安垂首盯着地上的那个影子,才动了动,听到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让你去西域可以,我亦有一个条件。”
  闻声,余安蹙起柳眉,只当这人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她犹豫着点了点头,“什么条件?太过为难的,陆寺卿得恕属下难从命。”
  “来回西域的一路只能和我共乘一骑,”陆允时悄悄弯起唇角,“并且一路上只能唤我‘陆郎’,以掩饰身份。”
  什么?同骑一匹马还要叫他一路上的“陆郎”?
  余安猛地咬唇,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你这是得寸进尺。”
  “陆郎”她只唤过一回,还是为了跟踪孟纸鸢时,玩笑一般说出来的话。那时她不过说了一句,没想到陆允时竟然挤到了现在,甚至还当作条件。
  微皱的眉心松开,反倒漾起了一丝笑意,陆允时像是没看到余安气鼓鼓的腮帮子,自顾自地转身去摆弄那匹白马。
  马颈上的红缨洁净柔畅,陆允时漫不经心地薅来薅去,似是笃定余安一定会答应。
  且他那话说得也不错,来到西域为了查案,最为忌讳的便是暴露官家的身份。他们一男一女的模样,装成夫妻才不会引人猜忌和怀疑。
  余安看着那人笔直的肩背,绛红色的锦袍衬得他沉稳内敛,腰封也束了一根墨黑色的玉带,许是为了出行低调,并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垂挂玉佩和令牌。
  黑靴着地,却依然浑身透着一股矜贵之气。
  也难怪汴京城里的世家小姐,偷偷的芳心暗许。
  不过余安却是觉得那抹背影,越看越气,连风吹起来的一角都带着一抹得意,向她扬武扬威——她不得不答应。
  称呼也就罢了,不过是碰碰嘴皮子,可共乘一骑......
  西域来回两趟,路途遥远,免不了颠来颠去的。
  想到这儿,余安脸情不自禁的红了。
  初来大理寺时,她的的确确不会骑马,连马鞍都上不了,还是陆允时抱上去的。
  那是第一回 两人一起骑马,他就碰着了她的那处,以为是她肚子上的肉,让她少吃点儿!
  后来同陆允时做了许多亲昵事情,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傻姑娘了。
  男子和女子哪里不同,二者触碰到一起哪里会发生变化,她都知晓。
  偏偏骑马还是同坐在一个马鞍上,两人又捱的那般近......
  “我自己也能骑马,不必劳烦陆寺卿。”余安扭扭捏捏,不情愿讨价还价,“......或者我坐你后面。”
  陆允时闻声笑了笑,“嗯,那便坐后面吧。”
  话落,便大步流星的朝另一匹马走去,将缰绳的一端解开绑在白马之上,随后轻轻松松地翻身上马。
  衣袂翻飞,利落干净。
  余安看着陆允时一顿行云流水的举动,愈发郁闷了。
  顶着陆允时的视线,余安一步两步地慢慢挪过去,没有搭上陆允时伸过来的那只手,而是硬着头皮抬起一只脚踩在马镫上,两只手奋力一抓,落座在马鞍。
  才刚稳住身子,方才还安静的白马忽然动起来,不久前被甩出去的恐慌瞬间冲上头顶,余安吓得一把环住陆允时。
  陆允时低头一看,只见余安的小手,隔了数日,一把抱住他。
  与此同时,脊背捱了上来。
  “嘶。”余安皱眉,捂着后颈的伤处,应是之前扭伤了,却丝毫不知自己挨上了陆允时的后背,霎时变得气氛尴尬。
  陆允时反应过来时,身子一僵。
  小院的一幕久违地出现在脑海中,榻上的姑娘红着眼睛,眼泪要落不落,嘴巴嘟嘟囔囔,胡言乱语地非要他碰。
  他不肯,她甚至闹起了脾气,白皙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用力地勾着他不让逃。
  陆允时静下心神,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晃出去,偏头一看却见着余安捂着脖颈,皱起一张小脸。
  “受伤了?”
  余安没多想,随口道:“刚才扭了下。”
  听到此话,陆允时大概猜出了是不久前被马甩下来扭伤的。后颈脆弱,最忌颠晃,坐在后面无东西倚靠是不行的,只会牵连到脊柱和耳骨,加重伤处。
  他冷不丁出声道:“余安。”
  “恩?做什——”话音还说出口,只见前面男人高大的身躯忽然一转,紧接着后颈被一只手托起,腰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一眨眼她就从后面抱到了前面。
  余安目瞪口呆地坐在陆允时的怀里。
  直到后颈贴上一个东西,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呆呆地往后瞥了眼。
  可还没来得及动动脑袋,耳朵尖传来一阵痒意,是陆允时在说话,“别动。”
  登时,余安的脸宛如火烧一般,红了彻底。
  他们二人太久没有这般了,这些日子以来,便是离得近些都没有。
  陡然间,交颈呢语。
  绯色的面庞像是甜桃,余安又羞又恼,脸上故作的冷淡终于装不下去了,她想移开身子,可腰上环住的那只手臂叫她动弹不得。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快放开手。”
  陆允时皱着眉,哑声道:“别动,安分点。”
  突然,余安身子猛地顿住。
  此刻,万籁俱寂时,气氛渐渐变浓。
  现下,余安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余安呆呆地一动不动,寂静无人的树林,好像给马上的二人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气氛。
  过了许久许久,余安才觉得身后的人呼吸平稳了下来,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手,“你......好些没有?”
  陆允时垂眸看着怀里的姑娘,瘦瘦小小的一个,坐在马鞍上靠在他身上,脑袋也不过高出他肩膀一点。
  乌黑柔顺的发丝与她那个人一样软,脸软软的,手软软的,心也软软的。
  虽然有时候犯起倔来能把他气死,可安静下来时,白皙如玉的面庞柔和温顺,长而卷的睫毛乖乖地扑闪着,这样一个人怎能叫人不怜惜。
  陆允时早就平复了心绪,不过是一直拖着没说罢了。
  他和余安自那日重逢争吵过后,两人一见面就起争执,余安更是越来越抵触疏远他。
  今日这个怀抱,都是他偷偷抢来的。
  “好多了,别怕。”薄唇靠近余安的右边脸颊,那里靠近耳垂附近有一道极淡的疤痕,是曾经她冒然闯他书房留下的。
  那个时候余安刚来汴京,经常红眼落泪,而今那时的小姑娘好像长大了,变得不爱哭了,温软杏眸里也多了一份坚强。
  想到以前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陆允时不禁连眉眼都温柔了下来。
  他正欲松开环住余安的手,却突然听到她支支吾吾,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些什么。
  “你那里......真的......”
  “你说什么?”陆允时没太听清,复问道。
  当时江州查案那回,陆允时中了毒,虽然最后毒解了,但当时大夫却悄悄叮嘱了余安好些遍!
  说是他那处以后都不太行了。
  可男子行不行不就是看能否......起来嘛,但是方才她分明就感受到了——所以,陆允时他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你那里,真的没事吗?”余安囫囵问出口。
  陆允时不解,眼露狐疑,“哪里?”
  “就是......那里啊。”
  “那里是哪里?”
  余安羞愤欲死,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在马上同他说这些的事情,简直是蠢笨如猪。
  “没什么,我胡乱说的。”
  陆允时一头雾水,二人几次争执下来都是余安有意无意的避而不谈,见她不欲再说还一脸神秘的样子,陆允时反倒穷追不舍地追问起来。
  “你说的那里,到底是哪里?”一遍两遍,不问出来不罢休。
  余安被他问的烦了,气得红着脸脱口而出:“就是你方才......着我的地方!”
  空气凝滞,鸦默雀静。
  陆允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竟不知余安是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甚至更为羞恼的是,原来在余安心里,他竟然一直是个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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