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问一句,你们找我是……”
刘主任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用英语和她谈话,想试探她的水平,最后的结论嘛,穆清的水平比他高。
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找她干什么的一句话没说,然后就告辞了。
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叶承平脸色不好,“我看不是好事情,一般情况只有选秘密任务的执行者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
穆清一下精神了,如果和叶承平猜测的一般,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那肯定要出国,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危险性很高。
穆清一下又躺到椅子上,“算了,看情况再说,我不去还能强逼着我去?”
好好的元旦节,外面还下着雪,在暖烘烘的屋里待着才是最舒服的。
霍容时今天和庄博去周岩家了,半下午才回来,刚进门叶承平就把上午外交部来的事情告诉霍容时。
霍容时眉头微皱,“我知道了。”
屋里,穆清趴在床上看闲书。
“你回来了。”
“嗯,冷吗?”
“还行吧。”穆清翻身坐起来,“叶承平跟你说了。”
“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张臭脸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只有在碰到和她有关的事情时,才会挂在脸上。
霍容时嘴角微翘,“他们如果再来找你,你直接退了,别答应。”
“放心,我这条小命我是很看重的。”
“我也很看重。”霍容时俯下身,亲了她的嘴角,穆清一下笑了起来。
霍容时立马站起身,生怕自己被这小丫头勾得脑子发昏。
“别在床上,起来咱们下会儿棋。”
穆家这样的人家,每次从内部清查的时候都少不了他们这样的人家,背地里被查了多少次,恐怕只有相关单位的人才知道。
所以穆家的档案很快就拿到了,还很齐全。
一下午的工夫,穆清家的出身被摸了个透。
他们没想到,穆清有个当爸爸的副师长,还有一门在香港的亲戚,亲朋好友里还有市长、武器专家等等人物。
现在谈的对象,也是青年才俊,家里原来也是北京城里数得着的人家。
“这家要放以前,至少也是个高官家的小姐,还是独苗,这人我们能说动吗?”
“瞧瞧人家这多才多艺的,还是个才女,了不得!”
“万一在外面出点什么事儿,这后果我们能担当得起?”
厚厚的档案里一个个名字,叫人不得不重视。
另一个领导不这样看,“她身份信得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处,这姑娘暑假在香港那边闹出不小的动静,以画家的身份出去,不打眼吧。”
“身份确实合适,你们先去试探一下态度,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听您的。”
第二天,外交部的人又来了,霍容时也在家。
刘主任心里回忆穆清的档案,一下就和穆清的对象对上号了。
看这位青年才俊的表情,今天这一行,只怕很艰难!果然,他们一张口,霍容时直接帮穆清否了。
“穆清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这样危险的事情,你们该找专业的人去做。比如部队里面,外语说得好的高素质人才也不是没有。”
刘主任摇摇头,“我们不是没想过,他们身上的气质不符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不寻常,这样的人送去没用。”
“我倒是看着是个普通人,你们觉得我有战斗力吗?”
刘主任笑道,“放心,就算去,肯定不是你一个人,我们还有其他人协助你。”
这口气,说的好像她是唯一的人选。
刘主任突然转换话题,“我听说你想尽快拿到毕业证?”
刘主任自问自答,“也对,听你老师说,你的学识没得说,你从小到大也没在学校待过几天,不是在跳级就是在准备跳级的路上。大学嘛,想跳级有点难度,但是也不是不行。”
听懂了刘主任的暗示,穆清简直忍不住笑,“您不会觉得,我为了提前两年毕业,就去冒这么大的险吧。”
刘主任叹气,说起这次任务的核心,是要去接一位武器专家回来,同时带回来一批资料,两个任务目标,每一个都非常重要。
“为什么是两个目标?把人带回来,他还能不知道怎么搞研究?”
“不是,那些资料是他的老师,一位华人科学家的研究成果,他自己并没有搞明白。”
人和资料,资料的优先级最高,现在资料被藏在美国回不来,为大局考虑,这些资料必须带回来。
穆清想到了她的空间,想到了李宝应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或许是天意,才会让他们找到她?
看出穆清有动摇的倾向,刘主任连忙说,“你放心,我们的人很靠谱,一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霍容时见她意动,他提出想跟着一起去,刘主任没有答应。
“你的身份经不起查,我们不想冒一点险,请你理解。”
两人对视一眼,穆清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说要考虑考虑。
等刘主任走后,穆清想给家里打个电话。电话接通,她爸一言不发,穆清敏锐地察觉刘主任应该已经联系过她爸妈了。
“这事儿,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你要想去,我也不拦着。”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挂掉电话回去。
回去的路上,穆清盯着地下看,靴子踩在雪里,咯吱咯吱地响。
穆清抬起头,叹了口气,“咱们问问刘主任,能不能找到李宝应。”
“李宝应?”
霍容时从记忆深处找出这个人,当初来过他们家,爷爷说是个局长,后来再没有见过。这人是什么关键的人物?
刘主任很想争取穆清,立马去找李宝应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只有一个名字,身份是特殊事务局的局长,其他消息一点都没有。
找不到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现在还是特殊事务局的局长!就离谱!
穆清一点都没觉得意外,她来北京后就根据李道长的地址去找过人,但是没找到。
穆清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答应了刘主任,她心里想去做这个事情。
穆清开口答应了,刘主任高兴不已,立马就要帮她办出国的各项证件,准备国外的流行服装。她的任务,是去接触那位代号烟花的专家,从他那里知道资料藏在哪里。
穆清立马叫停,“我不跟你们一起去,我从香港走。”
刘主任想了想,穆清确实不能跟他们一起去。
穆清立马坐飞机去上海,通过容家去香港,然后,托认识杰里德的人联系到已经回国的杰里德,不经意地透露出穆清要去美国玩的消息。
杰里德打听到穆清落地的时间,喜滋滋地等着穆清去美国,他立马带人把穆清接回家里。
这肖像画不就有了嘛。
从开画展到现在这四五个月,通过容念家的操作,穆清的画已经卖出三幅了,全都是高价卖出,青芒的名字在业界已经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相信经过一段时间沉淀后,穆清从新锐画家,变成知名画家,已经没有什么障碍。
同行也明白,青芒这个画家,需要的只是沉淀的时间。
一月份在美国有一个全球艺术展,穆清就是去参加这个展会,容念家这个经纪人要跟她同路。
另外,穆清身边还跟着一个中等身材长相普通的中年女性,是照顾她的人。
这位名叫桂姨的阿姨真的很会照顾人,飞机上还不忘给穆清准备精致的点心和热茶。
南方的点心太过精致好看,茶香太吸引人,吸引了头等舱的几位乘客,穆清大方地邀请他们品尝。
下飞机前,穆清已经和这些新认识的朋友结下善缘,还约好有空一起吃饭。
穆清的长直发被烫成温柔淑女的大卷发,身穿一身长款的白色羊绒大衣,三指宽的厚实的腰带勒出细腰,脚踩一双裸色的高跟鞋,走的摇曳生姿。
亚洲女性的婉约气质,在穆清身上彰显无遗。
不知道拒绝了第几个上前搭讪的男人后,容念家无语,“你就不能低调点?”
穆清也很无语,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芒,穆清,我在这儿!”
穆清扭头,杰里德夸张地跳起来,“我在这儿。”
容念家看到了,悄悄跟穆清说,“这傻子能继承家业吗?他要继承家业,他家不被败光了?”
杰里德跑过来,容念家闭嘴,笑着夸了杰里德一通!
杰里德哈哈大笑,“你们定好住的地方了吗?还没定的话,去我家住怎么样?”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容念家迫切地想和穆清谈谈,穆清根本不搭理他,容念家把杰里德拉到一边说了会儿话,杰里德才走。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他说你坐飞机太累心情不好,叫他改天去酒店找你。”
“酒店订好了吗?”
“订好了,咱们走吧。”
容念家和穆清都不是吃苦耐劳的人,有钱当然住好酒店才行。
他们订了一间套房,三个人住一起。
到房间里,桂姨放下行李箱,第一时间把屋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对穆清点了点头。
穆清解开外套挂上,“念家哥,咱们什么时候去艺术展?”
“明天去,今晚上哥哥我带你去玩点开心的。”容念家冲穆清怪笑。
吃了晚饭两人下楼,在大厅碰到等着的杰里德,两人当然要把杰里德带上,哪里好玩儿,他肯定非常有发言权。
穆清跟容念家和杰里德去到的所谓开心的地方,一屋子喝醉了和快要喝醉的人的扯着嗓子嚎叫,屋里夹杂着烟味香水味汗味等等各种味道,简直乌烟瘴气。
站在门口,穆清一步都不肯踏进去。
“来都来了,进去玩玩嘛。”
“走嘛走嘛!”
容念家攀着穆清的肩膀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一个脸色发红的醉鬼挤过来,穆清赶紧往里面坐。
“嘿,兄弟你干什么呢?”杰里德拉住醉鬼,“这里不欢迎你,换个地方玩儿去。”
接下来,F开头的问候语满天乱飞,台上唱歌的敲鼓的嘶吼的声浪,把这些问候语的声音都压了下去,穆清只觉得脑袋疼。
“回去回去,咱们这就回去!”
穆清翻了个白眼,容念家在香港还有人管着,来了美国之后就放飞自我了是吧。
回去酒店,桂姨也在。
穆清洗漱后,桂姨一边帮穆清整理行李箱一边小声说明天的安排。
明天接头的地点,就在艺术展上。
第二天早上穆清起得很早,她吃完早饭容念家还没醒,穆清就穿好衣裳带着桂姨出门逛逛。
艺术展办的很大,穆清去转了两个多小时,有不少收获。半路去上了个厕所后,逛到中午肚子饿了,才回酒店。
容念家这会儿才醒,一头呆毛都炸了。
穆清啧啧一声,“形象不要了?”
“屋里就你,要什么形象呀。”容念家眯眼打了个哈欠。
穆清看他穿着短裤在窗边走来走去,真是不怕冷,希望他明天就感冒。
容念家身子骨好,吹一会儿冷风哪会感冒,必须连吹两天才行。
容念家鼻塞严重,吃了药还不见好,没办法,只能把人送到医院去。
跟前台打听,离酒店三公里的位置就有一家医院。
穆清带容念家去看病,一进医院的大门,容念家发昏的脑袋好像清醒一点了。
“这医院挺高端的哈!”
“要不然呢?你瞧瞧你这不争气的身体,看一次小感冒的钱,估计够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高兴好几次了。”
“哎呀,我是那样的人吗?”
高端私人医院,收费贵,服务肯定到位,一进去就有专业的人全程服务,打针吊水的时候还有点心饮料,瞧瞧这服务。
饮料喝得太多,穆清去上洗手间。她刚上完洗手间正在洗手,突然冲进来是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和穆清大眼瞪小眼。
“女士,我们收到举报,这里有人安置了炸弹,我们需要进行检查。”
“行,你们检查吧。”穆清侧身让出位置。
“您的包我们也需要检查。”
穆清黑脸,“你们这是在侵犯人权,我要告你们!”
穆清大概就知道这么一句,后面也说不出什么更有力反对的话来。
总之,她的包被检查了,里面放着一本书、一包纸巾,然后是口红、钥匙、巧克力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至于穆清身上,外套挂在胳膊上,内搭是一身修身的针织长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打眼一看,绝对没人怀疑她裙子底下藏雷。
穆清气愤地提着包走了,还把那位友好的服务人员骂了一顿才觉得解气。
穆清太生气了,觉得自己被冒犯,等容念家输完液,就叫他订飞机票,明天她要回去。
“姑奶奶,你先等等,至少等我病好了才能走吧。”
“最迟后天!”
“好好好,后天行吧。”
杰里德知道穆清要走,第二天就来请穆清,三番四次地,穆清不好再拒绝他,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花了一上午给他的祖父画一张画,杰里德老祖父很喜欢。
杰里德对穆清十分感谢,提出让她乘坐他家的飞机回香港。
穆清这才知道,杰里德一家不仅搞船运,还搞空运。
穆清感谢他的贴心,这幅画就不收钱了。
穆清不收钱,杰里德死活要给,穆清被迫收了一大笔钱,还是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