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这个时间好好捋一捋这次的事儿，我总感觉这事儿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那边熬夜的两人去补觉了，这边宋禾禾安静地浏览姜叶瑄账号下从昨晚开始到目前所有的评论。
越是浏览，她越是确定她的猜测：有人盯上姜叶瑄了。
姜叶瑄这个账号这两个月势头很足，不知道是不是快音的其他主播有心打压他，搞了这么一出。
虽然大致知道是有人在搞事，但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是有点头疼。
宋禾禾抱臂盯着电脑，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首先肯定是要把账号下那些难看的言论压下去的，但如果只是压下去，很有可能很快会招来第二波攻击……
果然还是老问题，不知道对手是谁的话，就比较难处理。
姜叶瑄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醒来时就看到宋禾禾正对着电脑打字。
他走到宋禾禾身边，问道：“你在做什么？”
“改你们写的澄清稿子。”宋禾禾说道，“虽然大概率是被人故意黑的，那些黑子肯定不会看我们的澄清。但毕竟路人会看，能挽回一个路人是一个吧。”
姜叶瑄扫了一眼宋禾禾改的稿子稿子的整体水平果然变高了，比他和田嘉瑞写的原版要真诚共情很多，读着很容易被稿子带动。
终于改完，宋禾禾让姜叶瑄在快音账号和他微博账号上都发了一份。
弄完这些，宋禾禾才意识到，这种情况下可能得关心下直接被骂的姜叶瑄。她给自己和姜叶瑄都倒了一杯热水，问道：“你怎么睡这么点时间就醒了？”
姜叶瑄苦笑：“不太睡得着。”
宋禾禾迟疑：“看到那些糟糕的言论，很不开心吧？”
即使她不是直接被骂的人，那些污糟的谩骂也让她很不愉快，更何况姜叶瑄是直接被指着鼻子骂的。
姜叶瑄叹气，靠坐在椅子上的背微微弯曲，垂着脑袋：“看到那些言论是挺不开心的，不过更多的是恐惧。”
他从小到大遇到过的肮脏言论数不胜数，至少在面对谩骂上，算是锻炼了一颗挺坚硬的心。虽然这次的大规模黑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给自己隔上现实姜叶瑄和“网络姜叶瑄”的屏障，便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真正让他睡不着的，是恐惧。
宋禾禾疑惑：“恐惧什么？”
姜叶瑄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我在泥潭里陷了太久，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我害怕失去这点希望。”
宋禾禾懂了他的心情。
强烈的缺失，必然带来强烈的恐惧。
她曾经也是如此。
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她时常半夜惊醒，害怕如今健康的、充满希望的新生活，只是她濒临死亡时的黄粱一梦。
哪天一醒来，她还躺在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里，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所以宋禾禾能明白姜叶瑄。
宋禾禾把一杯热水递给姜叶瑄，说道：“别担心，既然我选择和你合作，就不会让你的希望因为这点事就湮灭。”
姜叶瑄一愣，抬起头，看着宋禾禾的眼睛好久都没回过神。
她果然……是神明吧。
这时候，田嘉瑞终于也醒了。
他一睁眼，见宋禾禾和姜叶瑄各捧着一杯热水，面色沉重地不知在说什么，疑惑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丧脸？别告诉我凌晨那种黑子大规模涌入的情况又重现了啊！”
姜叶瑄被田嘉瑞这么一惊，回过神来。他默不作声地转开脸，不再看宋禾禾。
宋禾禾则转头回答田嘉瑞：“醒了？醒了就起来吧，我刚想了想怎么应对这次的事，就等着你们都醒了开个会。”
三人围坐到一起，宋禾禾把她做的危机应对方案说了一遍。
首先肯定是得尽可能举报掉涌入的这些黑子账号，如果举报不掉，就得再另找水军把那些言论压下去。
另外，就是得尽快搞清楚幕后元凶。
前两个任务宋禾禾就交给了姜田二人，她自己则集中精力找元凶。
宋禾禾妄图从那些黑子账号中找到点蛛丝马迹。
但这工程量有点大，宋禾禾连续对着电脑七八个小时没动，连晚饭都懒得吃，也还没查完。
期间另两人想让她稍微休息一下，她也没理。
宋禾禾这人有个既能算优点也能算缺点的特点，就是做事注意力贼集中，且往往不做完不罢休。
眼见都晚上九点多了，田嘉瑞终于忍不住了，他把电脑直接从宋禾禾面前拿走了，还把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到她面前。
宋禾禾皱眉，看着那碗粥：“我还不饿，等过会儿我排查完最后一列账号，我会自己去吃的。”
田嘉瑞当然不肯。
宋禾禾懒得多话，直接上手把电脑抢回来了。
田嘉瑞愣了老半天，被气得半死，咚咚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姜叶瑄挠了挠头，问：“你还是先吃饭吧。这粥阿瑞热了好几次了。这事儿也急不来，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
宋禾禾眼睛也没抬一下：“我是个成年人，饿的时候会自己吃东西的。”
姜叶瑄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喜欢上这么个姑娘，田嘉瑞好像有点可怜。
姜叶瑄没再妄图说服宋禾禾，泡了杯牛奶给她，让她能一边用电脑一边喝吃起来不影响工作，宋禾禾倒是吃了。
而田嘉瑞也很快就又回来了，提着新的皮蛋瘦肉粥原来的那碗热了太多次，都已经成糊糊了，所以他重新去买了一碗。
宋禾禾研究了一天，最后通过查账号IP，定位到了这批账号幕后的运作人，应该就在Z市。
她有点困惑：居然在Z市，难不成还是姜叶瑄现实里结的仇人？
查到这一步，更多的确实也查不出来了。
宋禾禾只好停下了工作当然最主要的是，温琳琅打电话来催她回家了。
第33章 学霸33
宋禾禾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点多。温琳琅早就已经洗完澡, 正准备上床睡觉。
见她终于回来，温琳琅倒也没批评什么，只嘱咐了句以后晚回家要提前说, 末了, 想起什么，温琳琅又说道：“对了宝贝, 今天早点睡，明早我们要早起去乡下祭拜先祖。”
宋禾禾诧异：“祭拜先祖？”
温琳琅点头，解释了一下原来老宋家有个传统，就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就会去乡下祭祖, 以祈求祖宗荫蔽。这次宋禾禾和宋甜甜两个孙辈刚参加完高考，完完全全算得上是老宋家的大事了，所以爷爷就招呼着大家一起回乡下祭祖。
老宋家原先是Z市乡下人，后来爷爷那辈去城里闯荡, 乡下的老家就空在那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宋禾禾背着包下公交车, 跟着温琳琅一起走到老房子前。
这是栋典型的农村小楼，三层，水泥外墙, 没有铺外砖。
爷爷和宋宝宝一家都已经到了，正在院子的葡萄藤架子下吃西瓜。
宋宝宝见宋禾禾来了，嗖得从凳子上跳下来, 拽着姐姐去放包, 然后一起到院子里吃瓜聊天。
宋禾禾和温琳琅坐到葡萄藤架下的空凳子上。不知为何, 今天爷爷看到宋禾禾母女, 没有和往常一样吹胡子瞪眼的。
宋禾禾还挺奇怪, 悄悄问宋宝宝：“爷爷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宋宝宝吃着瓜，咂咂嘴：“他的宝贝孙女心头肉突然爆火了，他都被街坊邻居吹捧得乐疯了，当然心情好。”
宋禾禾顿了顿，回忆了一下原著中的时间线：高三毕业后，宋甜甜之前参加的一个网综终于播出，由于她在网综上展现了一个出挑的躺赢人设，突然之间就爆火了。
家里有钱，自己有颜，随便拍个照就成了网红日进斗金，每天作里作气也大堆人喜欢这大概是正好迎合了许多人关于躺赢的想象，现在大家生活压力都大，对这样的人设十分憧憬和追捧。
网综播出当晚，词条“宋甜甜的躺赢人生”就冲上了热搜，宋甜甜微博粉丝量瞬间翻了好几倍。
这下真从普通小网红跃升成大网红了。
“我爸又拿她和我比了，真烦。”宋宝宝瘪嘴，不开心，“我宁可被和你比，至少比较的东西还是可以通过努力去争取的，但我爸非把我和宋甜甜比，是指望我也突然走大运吗？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宋禾禾摸摸他的脑袋：“就当听耳旁风了。”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完，宋甜甜一家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大概是因为宋甜甜突然的走红，宋甜甜一家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宋甜甜带了一大个箱子，说是给亲朋好友带的小礼物。
宋甜甜的妈妈董依曼打开箱子就开始发礼物，骄傲地说道：“我们家甜甜接到大商家的广告了呢，厂商送了好多样品！我们可记着大家，样品到了就收起来了，就等着聚会的时候送给大家，喜气就是要给大家都沾一沾的呀！”
宋禾禾拿到手，发现是个护肤品小样。
她看了下小样的牌子，没记错的话，按原书中一笔带过的隐晦描写，这个牌子其实有质量问题，一直有零星的质量投诉，只是后面大规模出事了才真正爆出来被大众注意到。
宋禾禾皱眉，打算过会儿告诉一声妈妈和宋宝宝一家，让他们别用这玩意儿。
宋甜甜见宋禾禾正端详她送的护肤品小样，以为她是在羡慕，于是便十分自得。
她走到宋禾禾面前，亲切道：“禾禾堂妹，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多送你一些。”
喜欢？才怪。宋禾禾问道：“你接广告前，有用过样品吗？有查过这家店的过往历史吗？知道这家店的东西很有可能存在质量问题吗？”
宋甜甜愣了愣，皱眉：她自己护肤品从来都是用最贵最好的，这种国产三流品牌，她就是拿来割粉丝韭菜，哪里会自己用？
至于查店家过往历史……有哪家公司没有黑历史的？
宋禾禾见宋甜甜不说话，平静道：“挣钱也是要负责的。这东西还你吧。”说着，她把小样塞回宋甜甜手上了。
宋甜甜瞬间就恼了，她觉得宋禾禾说得冠冕堂皇的，其实就是在故意下她面子她就是嫉妒她现在真的红了！
宋甜甜想起这两天姜叶瑄账号下发生的事，决定报复回去，戳一戳宋禾禾的痛点：“哎呀，禾禾堂妹怎么说话这么刺？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是不是这两天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宋禾禾本来是没太在意宋甜甜的挑衅的，但着实是宋甜甜的语气过于贱嗖嗖了，于是一下子就引发了她的警觉和联想。
宋甜甜这话，怎么这么像知道些什么，故意说的？
宋甜甜见宋禾禾一直没接话，以为是自己确实踩到她痛点了，于是颇为满足地一转身，去宋宝宝家那边找存在感了。
宋禾禾看着她背影，眯了眯眼。
老宋家祭拜祖先的时间是这么安排的：上午所有人集齐，下午去村子后面的墓地给祖宗上香，晚上再大家伙一起吃个饭。
于是午饭后，各家都开始准备自家上香用的香烛纸钱。
宋甜甜家最近春风得意，打算在祖宗面前也要长长脸，于是连香烛纸钱都买的最多最贵，就差给香烛纸钱打上CHANEL、Prada、Hermes之类自带金钱气息的标了。
宋甜甜正和父母清点好要用的祭祀用品，捧着水杯打算去厨房泡个咖啡，结果刚进厨房，就被宋禾禾叫住了。
“甜甜姐，你当网红很久了，一定有很多经验，最近我遇到了点难题，能不能帮帮我？”
宋甜甜一愣，转头去看宋禾禾。
只见宋禾禾一副可怜卑微的样子，像极了记忆里那个做惯了衬托组绿叶的堂妹。
宋甜甜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儿！
天生低人一等、捧着她求着她，宋禾禾不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果然，非要她使出一点狠手段，宋禾禾才会回到应该待的位置上。
宋甜甜捧着咖啡杯，施施然靠在冰箱边，故作惊讶：“哎呀禾禾妹妹，你怎么了？怎么都要哭了？”
宋禾禾低着头：“我帮朋友运营账号，突然很多黑子涌进来，怎么解释都不听。”
宋甜甜得意：“你和姜叶瑄太缺乏经验了，拒绝了不该拒绝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当然会被报复咯。”
宋禾禾眸色一深：哦豁，你果然知道这个事。
宋甜甜对宋禾禾突然冷下来的表情毫无知觉，兀自说道：“让姜叶瑄好好想想吧，最近惹恼了什么贵人，认真道个歉，说不定贵人就高抬贵手了。”
第34章 学霸34
温琳琅来叫宋禾禾去上香的时候, 宋禾禾正打完一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姜叶瑄的，确认了一下前不久他确实被人递过橄榄枝，但当场拒了。
宋禾禾顺了顺这段时间以来发生过的事：姜叶瑄拒了手头挺有资源的米媚的橄榄枝。
米媚恰好还是她当初帮宋思思除掉的同部门竞争对手宋甜甜现在是米媚手里的艺人, 以宋甜甜目前对她的敌意来说, 肯定会把这事儿告诉米媚。
不出意外，米媚和宋甜甜已经知道她一直在和姜叶瑄合作。
所以在米媚看来, 姜叶瑄这个账号背后的团队，就是她的新仇加旧恨了。
米媚显然是个挺睚眦必报的人，会搞事也很正常。
知道了这次在姜叶瑄账号上搞事的幕后元凶，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这个元凶了。
宋禾禾企查查了一下米媚, 发现她前不久刚注册了公司离职奇奈后, 她开始自己创业了。
不仅如此，她还获得了一笔天使轮投资。
宋禾禾一看这个投资方，立刻乐了：居然是田氏集团。
其实也不奇怪，田氏集团是目前文娱圈最大的几家公司之一, 这个领域的初创小公司会拿这家的天使轮投资十分常见。
宋禾禾摸摸自己的下巴，这么看来, 要对付米媚其实比她想得还要容易。
于是祭完祖回到家，宋禾禾立刻开始着手对付米媚。
她先是给宋思思打电话，搜罗了一堆米媚从前的劣迹, 然后转手整理好这些事儿，把文档发给田嘉瑞，让他转交到他哥手里田嘉意目前在田氏管着的几个部门里, 就有投资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