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琪一顿，见没人接话，明白了节目组果然没有和姜叶瑄说过节目剧本。
汪琪大笑：“哎哟，这节目组的黑心程度比我想的更严重啊，不跟你提前说，大概就是想看你惨败以后露出真实的崩溃吧那多好看啊，拍下来播出来，就是一个热点啊。”
……
宋禾禾决定去找节目组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让姜叶瑄留在化妆间里继续做妆造，自己则趁着节目还没正式开始录制，找到了节目组总导演。
总导演原本正在和场务校对节目流程，见面色不愉的宋禾禾突然找过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客气打个招呼：“哟，宋老师不在化妆间陪着自己的艺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宋禾禾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说道：“你好，我有些事想要向导演你确认。”
总导演顿了顿，问宋禾禾：“现在么？我在准备节目开场呢”
宋禾禾点头，回答：“是的，现在。”
总导演有些为难，说道：“可是我现在很忙，宋老师，有什么事等节目录完再说可以吗？”
宋禾禾坚持：“很重要，我必须在节目录制前和你谈一次。”
总导演皱眉，刚想斥责宋禾禾不懂事，宋禾禾已经又重复了一遍：“很重要，如果你不愿意录制前和我谈一次，我考虑让姜叶瑄直接不参与节目录制。”
总导演一怔，这么个小屁孩竟然也来威胁他？
他眉皱得更深，看着宋禾禾的眼睛，那是一双透着坚定清醒的眼睛。他意识到，宋禾禾说的是认真的。
总导演揉了揉头发：“行吧，那你们跟我来。”
第40章 新星6（情节有修改）
宋禾禾开门见山地问了汪琪提到的那些事儿。
总导演尴尬了一会儿, 倒是坦白了。确实，节目预热期间，节目方有在背后引导舆论, 煽动观众对姜叶瑄的愤怒, 以此为节目制造热度。
而汪琪所说的剧本也是真的无论姜叶瑄唱得好与不好，评委们一定会找到缘由判定他的失败和淘汰。
总导演摊手, 嘴上说着抱歉，语气中却并没有抱歉：“我承认没提前和你们说节目剧本算是我们的不对，但合作合同里也写过，参与选手需要无条件配合节目方。”
宋禾禾讽刺：“原来配合节目方是这么配合的。”
总导演一噎, 耸了耸肩, 无所谓道：“说话别这么刺啊。我和你们说实话，我们节目愿意请你们来，你们就该知足了。
宋禾禾听出总导演语气里的看轻，嗤笑：“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你们这么捉弄我和我的艺人了？”
总导演说道：“你还别不服气。你看看我们节目的选手都是些什么人国际上得过奖的美声歌手、创作过拿了金曲奖的原创歌手。你再看看姜叶瑄, 他有什么，除了一点热度, 他什么也没有，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得到和他们一样的对待？”
-
宋禾禾回到化妆间后，把导演那些难听的话都漏过, 只告诉姜叶瑄，节目预热期针对他的黑嘲声确实是节目组特意引导的，为的就是借他炒节目热度。
而节目剧本也是真的, 无论他唱得好不好, 最终评委都会判他失败。
宋禾禾说完, 问姜叶瑄：“离节目开始录制还有一个小时, 我想征询你的想法你还想录这期节目吗？”
姜叶瑄沉默了许久, 反而问宋禾禾：“你是怎么想的呢？”
宋禾禾静了静，说道：“我个人的想法是，舞台未来总会有，而这样一心只想着利用你、不尊重你的舞台，没必要上。但我知道，你渴望舞台，所以我尊重你的想法。”
姜叶瑄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合同已经签了，退出不会有问题么？”
宋禾禾说道：“关于这个事，我刚才试探过节目组导演。如果我们退出录制，他们不敢真的追究。从预热期刻意引导的恶意言论，到现在不提前告知剧本，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做的事有多亏心，要真细算起来，到底谁违约在先可不好说。”
姜叶瑄笑道：“那就退出吧。”
宋禾禾惊讶。
姜叶瑄平静说道：“我虽然渴望舞台，但我要的，是公正的、尊重我的舞台。”
宋禾禾看着他，许久，认真道：“我会把你送上那个公正的、尊重你的舞台。”
-
姜叶瑄换回自己的衣服，卸了妆，跟宋禾禾两个人一起找了家快餐店去吃夜宵。
快餐店的电视上正好在播放《天籁动听》。
节目组果然没敢追究姜叶瑄的突然退出。
但姜叶瑄的退出也着实没对节目造成什么影响。
节目方的应对速度很快，踢馆嘉宾被临时换成另一个网□□手听说他本来就毛遂自荐要参与这个节目，这会儿导演组临时打电话给他，他二话不说就打车来了。
对于换人这个操作，节目组只对外解释原定歌手无法参与。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节目的热度，因为舆论的狂黑滥嘲又涌向了这位新的网□□手，一晚上就为节目制造了七八个热搜。
显然，又是节目方的人在背后引导并制造了这波黑热度。
除了极个别姜叶瑄的粉丝在微博询问为什么姜叶瑄没有出现外，并没有其他太多人关注到这个原本应该出现在舞台上的人。
宋禾禾一边看这期《天籁动听》，一边反思这次的事。
其实最开始直觉这次的节目邀请有什么地方不对时，她就应该提前找人问问了。
这个导演从前是在奇奈做网络综艺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跳槽到了卫视，做了这档音综。
如果当时打个电话问问宋思思这个导演的行事风格和人品，兴许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邀请是个大坑。
宋禾禾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什么。
她打开朋友圈，刷了一会儿，刷到了宋思思两个小时前发的一条
【出差新地点，趁今晚还不用工作，先浪一会儿。】配图是一张电视塔的照片。
宋禾禾左看右看，都觉得这电视塔刚才见过可不就是Y市卫视的电视塔吗？
宋禾禾正对着宋思思的朋友圈沉吟，姜叶瑄已经吃完一桌子的薯条汉堡平时为了保持外形，他是不吃这些垃圾食品的，但今天因为被《天籁动听》耍了，心情不好，他就破戒了一次，吃点垃圾食品抚慰自己的心。
“禾禾，你吃饱没？”姜叶瑄问道，“吃好我们回酒店休息吧。”
宋禾禾回过神来，思考一会儿，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个人。”
姜叶瑄茫然：“啊？”
“我堂姐。”宋禾禾拿起包就往外走，“从她那儿，我兴许能问到点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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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思来Y市出差，因为奇奈时常和地方卫视有合作，所以她也会经营着和卫视这边的人脉。
过来出差，难免要和卫视这边的人吃个饭联络下感情。
接到宋禾禾电话时，她刚和卫视的几个导播吃完饭，正想打车回酒店休息。
宋思思站在电视台门口的马路边，接起宋禾禾的电话：“喂？禾禾？”
宋思思很喜欢这个堂妹，说话语气比平日里的语气透着多几分亲近。
“思思姐，你是不是在Y市电视台？”
宋思思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宋禾禾笑道：“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今天我也正好在Y市电视台。”
宋思思：“你也在这儿？为什么？”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宋禾禾说道，“思思姐，你有时间吗？能见一面吗？”
宋思思一愣，笑道：“当然啦。”
两人约在了Y市电视台附近的一条酒吧街，挑了个清吧见面。
宋思思等了五分钟，很快就见到宋禾禾推门进来了。
她朝宋禾禾招手：“禾禾，这边。”
宋禾禾小跑几步，走到宋思思所在的卡座：“思思姐！”
宋思思牵着宋禾禾的手坐下：“怎么看着风尘仆仆的？你今天怎么也会在Y市？周末跑来这边玩？”
宋禾禾摇了摇头，把自己目前的情况简单给宋思思解释了一下。
宋思思越听越惊讶：“什么？你就是姜叶瑄的幕后？”
宋禾禾诧异：“你知道他？”
宋思思：“我们做娱乐圈工作的，日常盯着各种好苗子，怎么会不知道他？我之前分析他近半年的热度数据时，还猜他这半年突然红起来，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没想到居然是你。”
宋思思越说越不可思议，忍不住打量宋禾禾：这小姑娘，大学都还没毕业呢，怎么就这么能来事？
宋思思问道：“所以你来Y市，是因为姜叶瑄要参加Y市电视台的综艺？”
宋禾禾点头，把接到《天籁动听》邀请以后一系列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宋思思听完，皱眉：“没想到老郭这人，换了个单位也改不了历来的处事风格，短视、急功近利、阴险。之前他在奇奈时我就和他处不来，这会儿听你说的这些，对他更嫌弃了。”
宋禾禾喝着自己杯中的鸡尾酒，问道：“其实，思思姐，我找你真正想问的，是当初郭导为什么会从奇奈离职？”
宋思思一愣，说道：“为什么问这个？”
宋禾禾把喝了大半的鸡尾酒放下，看着酒杯中的冰块，说道：“据我所知，郭导离开奇奈前，刚做了一档大热的选秀类综艺，按理说奇奈应该对他很重视。现在卫视式微，网络平台强势，按理说，郭导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从奇奈跳到Y市卫视这就像明明能捡金子，却捡了块石头，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宋思思眼神一动，回答：“奇奈工作压力大，卫视做节目适合养老，郭导兴许是想歇下了呢？”
宋禾禾不认同：“如果是想休息，他不会在来卫视才半年的功夫，就揽了三台综艺他显然还是很有野心的一个人。”
宋思思顿了一会儿，叹息：“禾禾，你这么聪明，都让人有点害怕了。”
第41章 新星7
和宋思思聊完后, 宋禾禾回到酒店。
洗完澡后，她没有去睡觉，而是对着手机查看郭导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大多是他做的节目的推广, 零星几条和个人生活有关。
而这些与个人生活有关的, 也看着颇单调，大多是一些生活琐事的吐槽。
直到宋禾禾刷到一条带照片的出游朋友圈。那张照片是一张没有拍到人的景色照。花花绿绿的人工造景, 看着是那种“很容易出片”的网红拍照打卡地。
宋禾禾沉吟片刻，保存那张照片，然后用识图软件搜到了照片拍摄的地方果然是一个小众网红拍照打卡地。
很小清新、小文艺，名字叫情侣隧道, 在Y市市郊。
这可不像是中年男人会无缘无故跑去玩的地方。
宋禾禾挑了下眉,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换了工作地点，郭导也还是那个郭导。
宋思思说，郭导之所以从奇奈离职, 是因为招惹了一个同职级的女同事。
郭导在奇奈任职时，一直表现得像是个单身艺术家, 之后他追求女同事，女同事就同意了。
女同事并不知道，其实自己被小三了。
直到某一天, 女同事因为疑虑郭导某些时候接到电话总不肯告知是谁打来的，于是在郭导去洗澡后，翻了郭导的手机, 这才发现郭导原来在老家有老婆孩子！
女同事盘问后才知道, 郭导年轻时是靠着糟糠妻子的经济支持, 才读完导演系。毕业后, 郭导自认和糟糠妻子已经差距过大, 只是碍于曾经的恩情才迟迟没有提出离婚。
郭导一厢情愿地想要说服女同事：我喜欢的是你啊，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好老家那边的事。
女同事当然不会信，她吃了这样一个亏，气得转头就闹到了公司。
最后两人在公司高层的调解下，郭导自行离职。
而因为奇奈当时还有郭导导的一部综艺待播，不愿让这样的丑闻流传出去影响综艺播出，所以郭导的这件事外界没听说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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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禾禾一边打电话给同班关系不错的女同学，让对方帮自己上课签个到，一边戴着帽子准备出门。
十一点差十分，她到了一家餐厅，点了杯饮料就坐下了。
宋禾禾打算碰碰运气。
昨晚发觉郭导可能有个会一起去情侣隧道打卡的神秘小女友，她就妄图搞清楚小女友的身份。
宋禾禾找遍了郭导的各类社交软件，终于发觉他在去“情侣隧道”的同一天，在INS上点赞了一条同样去了情侣隧道的博文。
【男朋友太忙了，终于拉他去打卡了一次这个隧道！】
虽然这个博主从没发过自己的照片，宋禾禾无法得知这个博主是谁，但显然，这个博主是个很热衷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生活的人。
比如，她的最新一条博文转发了一家网红餐厅，说明天中午一定要拉男朋友去吃。
所以宋禾禾就也来了这家网红餐厅。
宋禾禾一边咬着饮料的吸管，一边内心吐槽：我怎么好像一个狗仔？或者私家侦探？
看来这次被《天籁动听》戏耍，自己是真的生气了，竟然认真到这个程度。
正漫无边际地想着，目标人物出现了。
只见郭导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衣，看着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大概是为了要和身边的小女友看起来更适配吧，毕竟这个小女友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宋禾禾心说，这姑娘这么年轻，可能比她都大不了几岁，怕不是大学都没有毕业吧？
郭导这人，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都要骗的吗？
宋禾禾又打量了一会儿那姑娘的长相，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
宋禾禾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低头开始在手机上翻查些什么。
良久，她查到了那个姑娘的身份
哦豁，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郭导原来还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