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谁,都是我自己的自由...”
“也不许你提迹部君...”
“他们不是什么商品,要被人挑来挑去...”
陌生男孩狂热地看着她,“没错,就是这样,你每次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都觉得......”
美极了。
莱莱还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耳朵就被人突然捂住了。
她终于不用再听陌生又可怕的话了。
“田村治一郎。”
主人的手是迹部景吾。
他的声音异常严厉,往常的慵懒、悠闲通通不见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
田村治一郎有精神疾病。
现在,他说要把他们三个人锁在这间屋子里,然后引发炸弹。
“这样我们三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地给妹山莱穿鞋,并没有理会田村的絮絮叨叨。
田村做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
包括但不限于在妹山莱的柜子里放东西,跟踪妹山莱、偷拍、写变态恐吓情书、泼手冢国光盐酸、把妹山莱的小猫抓走以此诱骗莱莱,甚至这家伙还要对幸村精市出手——
一个疯子。
仅仅是因为妹山莱和幸村精市确认了关系。
莱莱表情呆呆地,看起来异常地疲惫、茫然。
“他要对幸村同学做什么呢?”
迹部景吾摸了摸少女的头。
“还没做哦,不用怕。”
少女环视一圈房间,迹部景吾看出她似乎是在找什么。
可是,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手链,莱莱终于忍不住哭了。
像是要去确认什么一样。
“迹部君,幸村同学今天晚上来了冰帝吗?”
迹部微愣,随后如实回答。
“没有。”
少女哭的更厉害了。
她的哭声似乎引起了田村短暂的正常状态,他盯着迹部景吾怀里的妹山莱,似乎想上前抢走,却又犹豫。
“迹部君,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我现在把她送给你。”
迹部 : ......
这看起来也没有多正常。
少女哭的很无声,迹部叹气,他拿起电话对那边拨通,“嗯,找到了,现在就出去,她...暂时没有事情。”
对面似乎是赤司的声音,他正往这边赶来。
不知道赤司说了什么,迹部竟然笑了一下。
“想听她声音?我不会给你的哦。”
对面挂了电话,随后迹部慢慢收起笑意,看了怀里的莱莱,他面无表情地抱起对方,看着田村。
“我已经报警了,精神病院也给你联系好了,你好自为之。”
田村说了一会,又恢复了正常,他又盯着妹山莱,表情迷恋。
“我骗你们的,炸弹是假的。”
“我拿的是网球。”
嘴上这样说着,他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型定时的炸弹。
“迹部君,我们三个人一起死在这里吧?”
*
莱莱昏昏沉沉的醒来,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蔷薇红色。
床边的赤司几乎就在同时突然睁眼,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莱莱红红的眼睛茫然地转了转。
昨天记忆的最后......似乎是爆炸声?!
少女呼吸急促起来,赤司先拍了拍莱莱的胸口,让她保持呼吸顺畅。
“冷静。”
“迹部景吾没有事。”
炸弹被田村扔错了方向,毁掉了隔壁的破旧房子,迹部景吾抱着莱莱,只受了轻微的擦伤,田村也没事,已经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倒是妹山莱,居然昏睡了两天。
田村给妹山莱写的、让赤司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勃然大怒,想要掐死对方的那些狂热又变态的情书,已经被静山美子给烧掉了。
此刻莱莱问起,知晓了对方是这样的结果,她也只是不太感兴趣地把头一偏,面无表情。
少女轻轻地问 : “幸村同学呢?”
赤司没有表露出自己的不高兴,他反而还有些愉悦似的。
“他不会再来了。”
莱莱咬着嘴唇,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似的,泪眼丝丝。
“可是我就要幸村同学。”
即使他那天晚上失约了也没有关系,即使手链丢掉了也没有关系,即使引起田村发病的一切源头是因为她和幸村同学,也没有关系。
她只想要她的幸村同学。
赤司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怜悯。
“他那天晚上突然病倒了,莱莱,所以没有去冰帝,不是他故意失约,而是他不能去。”
赤司从来没有这样详细地帮自己的情敌解释过。
因为他解释的越清楚,床上的少女脸色就越苍白,这段感情就越见底。
红发少年幽幽一叹。
“你马上可以去见一见他。”
赤司语气复又一转,竟然带上了一点点欣慰。
这欣慰是如此残忍。
“不过我想,他大概已经不愿意让你再见他了。”
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人,不复任何的骄傲和意气风发,恋人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却只能在医院里,连他自己都生死不知,谁能忍受让自己心爱的女孩见到自己如今这般的模样。
妹山莱呆呆地,眼睛里泪光浮现。
“我要幸村同学...”
可是,她心里朦朦胧胧地渐渐明白,幸村同学好像没办法再属于她了。
赤司慢慢地凑近她,又试探性地伸出手。
带着满足和眷恋地,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摩挲女孩的脸。
有一种关系就是如此,他略带怜悯地想。
不用他花费任何心神,也还没等他使出任何计策,这段感情竟然就自动破灭了。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惊喜。
慢条斯理地贴近女孩的脸,赤司轻柔地吻了吻莱莱的耳廓。
少女的泪珠滑落,被赤司轻轻吸吮,他温柔至极。
“这世界是你的游戏场。”
赤司轻笑。
“我想了很久很久,你可以交往其他人...交往多少,我都不介意。”
“只要记得,我是你唯一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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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变态。
放心吧,我所理解的村哥性格其实就是,他就算分手了也会放个大招的,评论的姐妹猜错了啦,他不可能是那种心甘情愿主动松手的人,村村肯主动放手,一定是因为他有十成的把握再把妹妹追回来。
这样戛然而止的初恋,妹妹是忘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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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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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时候, 东京居然下雪了。
午休的时候,走廊里站满了因为下雪所以伸手去接的少男少女。
气氛莫名有些躁动不安。
也归功于最近,冰帝的所有人都隐隐约约猜到, 妹山莱和那位美丽的恋人分手了。
但是,尽管过于好奇, 也没有人去妹山莱面前询问, 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原因是什么。
但这个年纪的初恋嘛,大抵都是如此。
那些亲眼看到过幸村精市的同学们都觉得分外惋惜。
因为, 那明明就是一对十分登对的情侣。
“前天不是还有外校的男生跑来告白嘛, 分手以后这些男生都不装了啦, 莱酱的魅力大大滴......”
“完全可以再谈一个试试......”
被话剧社的学姐们簇拥着的少女正仔细比对着手里的裙子,听到这句话,她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一下。
“是吗。”
妹山莱即使不做什么表情, 都是非常好看的,像一块金属置身于磁铁中,美丽的过于分明。
而且明明是失恋状态, 可低眉敛目间,她却莫名其妙比从前更美了。
因为, 最近盯着她发呆的同学们明显更多了。
大家吃不准少女是什么样的态度, 即使失恋,她看起来好像也没有特别伤心的样子。
她照旧在课堂上懒洋洋的, 下课会趴在课桌上小憩,桌肚里都是爱吃的零食, 放学以后会和女伴一起约会打卡新开的热门店铺,看起来无比正常。
“所以是没见面就提分手了吗, 是在手机上提的吗?”
大家实在是好奇。
雪好像停了, 妹山莱听见外面的大家在小声地讨论她的八卦, 她依旧把头埋进臂弯,假装在桌子上闭眼休憩。
其实,不是的。
前不久,在某一日幸村恢复清醒后,妹山莱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尽管赤司说过,幸村不会再见她,但和幸村在一起后,她逐渐明白,喜欢其实是一件异常珍贵的心意,不能被轻易对待。无论结局如何,都要郑重、妥善地说再见才是。
她想,她的任何要求,幸村精市大概都不会拒绝。
那天下午,她轻轻把前不久向幸村借的书放在了少年纯白的床头柜上。
少女有些舍不得的摩挲了几下书封,才去看床上的人。
其实,她最近每天都会来,只是从来没有进来过。
室内莫名有一股浅淡的水彩和油画的气味,冲淡了浓厚的药剂气息。
床上的少年看起来安定又美丽,像静谧幽深的湖泊,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世界就忽然寂静了。
从前,妹山莱不懂这是为什么,现在她知道了,那是因为她在喜爱着这个人。
这是幸村精市所赋予她的能力,她已经知道了,却为此难过至极。
即使全身无法动弹,身体还插了管子和仪器,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那么的美好。
在陷入爱恋的每个时刻,他鸢紫色的瞳孔、优雅的脸庞、总是泛着花香的手指,这些属于幸村精市的一切,都是完美到无可比拟的。
短暂清醒的幸村显得无比冷静、柔和,像是早有预料。
他温柔地注视着她手里的书,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不会再看了吗?”
妹山莱不想回答“不会看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流泪、哭泣。
即使幸村同学已经不愿意......她也还是想要试一试。
为她的初恋。
幸村把女孩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微笑着,把头轻轻转向少女放在柜子上的那本书。
“有没有看完。”
“莱莱不是很喜欢飞行员吗,飞行员是不是很酷。”
妹山莱呆呆地沉默着,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没有。”
“我只看到了男主角法比安,出发后不久。”
幸村垂下眼睛,浅浅地笑了。
“也好。”
不太明白幸村这句“也好”的意思,少女心里竟然怦怦直跳起来。
她有一种诡异的直觉。
下一秒,莱莱就听见幸村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对她说,
“法比安的飞机最后失事,他没有再回到妻子的身边。”
对上少女怔愣的眉眼,幸村精市漠然地垂下眼睫。
“法比安的妻子熟悉法比安的体贴,不熟悉他在暴风雨中的神圣怒火。她给他套上种种温柔的羁绊:音乐、爱情、花朵;但是,每次出发时刻来了,这些羁绊都纷纷断了,他却像没事儿似的。这些花、这些书、这份温情——对他来说,都已是一片海底了。”*
像呓语一样说出这些烂熟于心的句子,不顾少女愣住的表情,幸村低低地微笑着。
妹山莱诡异地听懂了。
“你和法比安一样,都是这样想的吗?”
幸村温柔地看着她,又摇头。
“当然不。”
“你是我的珍宝。”
“你给予的温柔羁绊......我舍不得斩掉分毫。”
听完这些,莱莱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那么,请让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吧,幸村同学。
她正要开口,可是,床上她所喜欢的那个人却接着说 :
“我的手术,成功的概率很低。”
莱莱指尖颤抖。
她想说,没有关系。
只要你活下来,就算不去做手术,又能怎么样呢。
请留在她的身边吧。
拜托了。
然而少女却被幸村的下一句话击溃了。
幸村像是知道她所有的心理活动。
“不做手术,我可能没办法再打球了。”
莱莱恍惚了一下,却仍然莫名地坚持着,“那就不打了啊......”
幸村一瞬间的眼睛变的无奈又柔和,像是在迁就少女,他只是笑着说 :
“如果一场飞行注定会失事,你觉得法比安还应该去吗。”
莱莱下意识就说 : “当然不应该,他不怕死吗?”
可幸村温柔但坚定的表情,让莱莱恍惚了一下。
她想,她已经明白答案是什么了。
少女怔怔地说 : “即使他的妻子求他不要去?”
幸村轻声说,“是啊,因为,他是个真正的飞行员。”
莱莱指尖颤抖着,捏紧自己的衬衫下摆。
“那你就一定要上那个飞机吗。”
就这样保持现状不好吗,她这样自私地想着。
网球就那么重要吗........?
像是有些讶异又欣慰的,幸村温柔地、缓慢地注视着她,话语却有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