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八月卷长安【完结】
时间:2023-03-18 09:27:06

  那里名叫红楼,听起来像是平地高楼的名字,但其实的坐落在湖边的一间小筑,三面临湖,一面接岸,所以当初温破敌才会被关在红楼里面,因为只要把守住了一个方向,温破敌就是插翅也难飞。
  也正是这样的严密看守程度,才让当初的大金朝人都以为温破敌回不来了,也正是因此,才让突出重围后的温破敌一时间名声大噪,被世人称为天神降世。
  只不过登高跌重,站的越高,摔得越狠,甚至会牵连其他。
  就比如说这座曾经围困过温破敌的红楼,当年又被人称为英雄楼,但温破敌反叛之后,这座楼就遭了无妄之灾,被夜郎镇的人砸的砸,烧的烧,搞成了如今这幅破败的模式。
  废楼临湖水,往事如云烟。
  看的人唏嘘不易。
  当谢晚宁靠近红楼时,甚至还能看得出这座楼当初是有多么的雄伟壮阔。
  她的手轻轻覆上被烧毁到一半的红漆圆木长柱,感受着手下的粗糙和瘢痕,也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亲临了那场可怕的大火,以及夜郎镇的百姓对于温破敌的谩骂。
  这一瞬间,她仿佛手被刺痛了一样,忍不住将手收回来,定了定心神,走入了红楼之中。
  好在当时红楼修建的时候用料非常讲究,即便是红楼外部已经被焰火燎黑了,但是红楼的内部还没有塌陷,显得很稳固。
  谢晚宁仔细回忆着《温将军·列传》中对于红楼这一块的描述,试着将描述里的红楼与现在的红楼相比较。
  她想,想必写就《温将军·列传》的这些人,是从一个安国士兵手里面买到的消息,因为列传里的描述,基本都是在以第二个人的视角看温破敌。
  列传里写,温破敌被关在红楼的时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临江诵诗,一首接着一首,全都是爱国诗。
  有时候会从天亮背到天黑,临江风吹的他衣袍猎猎作响,也不曾耽误过一天。
  一开始的时候,前来看守温破敌的安国士兵们,还会对他的这个行为提起些许警惕心,但是时间一久,士兵们也忍不住放松下来,再看见温破敌去江边也不管了,反正都是吟诗。
  直到有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温破敌受了风寒,前天夜里发起了高热,额头滚烫,温度高的吓人,但由于温破敌不说,也不许安国人接近,因此没有一个人发现。
  后来,温破敌依然照旧去江边吟诗,结果吟着吟着,就因为高热不退导致了昏迷,一个倒仰栽到了江水之中。
  当时安国人还以为是温破敌要跳江逃走,结果兵荒马乱一阵子之后,才把昏迷的不省人事的温破敌,从江里面捞了上来。
  再晚上这么一时半刻,别说温破敌会因为高热而亡,怕是淹都要淹死了。
  也是因为这场高热的缘故,安国人没对温破敌起什么疑心,反而还叫了大夫给他好好医治。
  据当时的流言,温破敌被安国的关照和细心感动的涕泗横流。但是这场高热后不到半个月,温破敌就持剑抢马,一路突破,杀回了大金朝,狠狠打了安国的脸。
  若是普通人来读这段,自然发现不了什么端倪,但谢晚宁觉得不对。
  她父亲是个什么身体素质,她再清楚不过了。
  别说是因为高烧而产生了昏迷,就算是高烧三日不退,她父亲依旧能够保持清醒。
  更何况是跌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呢?
  想着,谢晚宁脚步不停地往红楼临江处的栏杆走去。
  红楼临江,江面风波不断,掀起的波澜不断撞击着栏杆下的石柱,激荡起点点白色的泡沫,像是洁白的玉石被狂风抱起来,猛得摔成了齑粉。
  一丝丝冰凉的水汽顺着风吹到了谢晚宁的脸上,让她的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一些。
  随后,她顺着栏杆走了一圈,但耳边除了江水灌入的声音,便只有呼呼的风声。眼前除了一望无际的江水,就只有空空如也的水榭。
  她什么也没发现。
  谢晚宁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她往回走了两步,像是在琢磨些什么,片刻后,又猛得倒回来,扒在栏杆上往下看。
  江水一波接着一波的撞击着石柱,浑浊的江水里什么都看不清。
  “父亲摔下去过,也许……也许江水之中会有我要的东西呢?”
  谢晚宁喃喃了一阵,目光慢慢清明起来,看着栏杆之下的江水,抿了抿嘴唇,爬上去就准备跳。
  但是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止了动作,伸手将发髻上的血红色簪子摘下来,贴身放进了胸前,又拍了拍,按压实了,这才敢咬着牙,直接纵身一跃。
  只听得噗通一声响,谢晚宁的身影顿时被汹涌澎湃的江水淹没了。
  一时间,整个江面除了被风刮起来的波澜与褶皱,再无其他活物的身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晚宁跳下去的地方终于鼓起了一些水泡,片刻之后,一个人头哗啦一下破水而出。
  由于靠近边境,这里的江水很冷,几乎有些刺骨,这让谢晚宁冻的不轻,浑身有些轻微的发抖,也因此,她在水下摸寻了一番,没找到任何线索后也不敢做过多的逗留,只能浮了上来。
  谢晚宁呼出一口寒气,一只手拍打着水面,好让自己更好的浮起来。另一只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眼眸倒映出这茫茫江水面,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她这次下水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她父亲当真是因为高烧不退导致昏迷,最终跌入江水之中的吗?她父亲当真不是借此机会,留给后来人一些线索的吗?
  想着,谢晚宁忍不住抬头四处看了看。
  这时,她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在临江栏杆之下,石柱之后,挂着一只若隐若现的黑色小荷包。
  小荷包被挂在石柱的后面,刚开始应该被人隐藏的很好,但是由于江水的涨幅高高低低,因此被冲了出来,露出了绣着云纹的荷包一角。
  谢晚宁双眼一亮,立即游过去,仰着头看向这只荷包。
  随即,她费力地攀附在石柱上,用手使劲儿去够小荷包。
  石柱由于常年被浸泡在水里,浑身湿滑冰冷,稍不留神,就容易划破手上肌肤。
  谢晚宁咬着牙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脚下一个用力,抓住了小荷包。
  随后,她艰难地拖着早就被江水冻僵了的身体上了岸,在岸上,她浑身发着抖,然后打开了小荷包。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小荷包里居然装了一眼小原木盒子,盒子的形状她看着很眼熟,思索片刻之后,才想起来她父亲也有一个,专门用来盛放自己的私印。
  难不成这盒子里是父亲留给她的什么印章?
  谢晚宁想着,将盒子取出来,打开。
  盒子里铺垫着红色的布,因为常年被江水冲刷的缘故,红布湿哒哒的,而且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潮味儿。
  谢晚宁不在乎这点味道,她将红布掀开,终于看见了红布下掩盖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小小的印章,材质看起来是用白玉做的,雕刻成了很普通的长方形。尾部的地方,被雕刻它的人缀了一条景泰蓝色的流苏。而在印章的头部,还有一点残存的朱砂印记。看样子这个私印是很受主人喜爱的,一直在用,不然也不会在被江水冲刷那么多年以后,头部依旧留有朱砂。
  想着,谢晚宁将印章从盒子里扣了出来,拿在手上,翻过来细看。
  本以为这印章上刻着的是她父亲的名字,但是翻过来一看,谢晚宁却发现印章上面刻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金戈来客?”
  谢晚宁一字一顿地将印章上的名字念了出来,满腹疑惑地想,这个名字,听起来不似文人,倒像是个武人。
 
 
第83章 想打邵暮蘅很久了 ◇
  ◎把你眼睛打青,看你还怎么对谢晚宁撒娇◎
  又一阵冷风刮过, 让谢晚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收好了印章,扒拉一下紧贴在自己身体上的湿衣服,随后趁着红楼门前人流不大的时候, 溜了出去。
  湿衣服穿在身上肯定过于招眼, 谢晚宁又担心去马车里换衣服,会被喻殊白他们一眼看出端倪。
  毕竟她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人精。
  思来想去, 谢晚宁还是选择去找了朱桢。
  毕竟朱桢对她知道的不多,而且短短的一个照面, 谢晚宁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是个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的人,不触动他利益的东西,朱桢一般没兴趣去了解。
  于是,在简单地检查过自己的伪装之后,谢晚宁这才一路躲躲藏藏的,往王府那边去了。
  王府内,朱晨曦与朱桢都换上了华服。
  朱晨曦长吁短叹道:“本来想趁着夜色逃出夜郎, 没想到他们盯我们盯的那么紧。”
  说着,他像是做贼似地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朱桢说道:“小宝儿, 你说外面的流言该不会是真的吧?摄政王真的想另立新帝?把你推上去?”
  朱桢闻言, 神色一凛,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朱晨曦,而是用狠戾的眼神看向四周的仆人,道:“今日我父王的话谁敢往外多说一句,你们是知晓王府的手段的?”
  仆人们被吓的一缩,连忙跪下来表忠心:“是, 世子殿下。”
  虽然朱桢年纪甚小, 但已经在人前展露些许锋芒智慧, 特别是王府中的人,对朱桢的害怕甚至远胜过朱晨曦这个正经的王爷。
  “下去吧。”朱桢摆了摆手。
  等到仆人尽数消失之后,他才板着脸看向朱晨曦,道:“父王说话应当谨慎才是。”
  朱晨曦也有些讪讪,但他天生就是酒囊饭袋,脑子里甚少考虑美人与酒之外的大事。但是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天生聪慧,因此即便自己想不通,倒也学会了听话。
  因此,朱晨曦连连点头道:“都是父王的错,父王下次一定注意。”
  他做了一番保证,又还是忍不住心里那点好奇心,依旧接着之前的问道:“小宝儿,你说摄政王是不是真的看中你了?”
  朱桢抿了抿唇,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意,道:“父王,此事未必是完全的好事。咱们这位皇帝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光从他暗中派杀手刺杀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了。咱们还能不能活着到京都,还不能确定呢。”
  “可是摄政王不是派人来接咱们了吗。”朱晨曦还是满怀希望的,说道:“指不定这些人都是摄政王派来的精锐,可以一路护送着我们呢?”
  朱桢听他这样说,想起了在破庙里见到的谢晚宁等人。
  他暗想,这群人虽然的的确确是摄政王派来的,但各怀心思。
  这心思是好是坏,对他来说是可以利用,还是不可琢磨,也都是一个未知数。
  正想着,朱晨曦又乐乐地说道:“不过小宝儿,就算你当不成皇帝也没什么。你留在夜郎当个世子也不错,我又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这个王位肯定也是你继承。届时天高皇帝远,你任逍遥。当皇帝跟当王爷,不也没什么区别了。”
  朱桢面露无奈,他看着自己这个傻乐的爹,嘴唇抿了又抿,到底是没把真相说出来。
  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就算他们两个放弃听从摄政王的旨令进京都,以朱敏仪的性格也不太会放过他们。顶多在他们方其进京都的这段时间里,刺客会消停一下,然后再选个没人注意的时候,一杯毒酒送他们上西天。
  可以说,当居简行选定他们的时候,他们面前就只剩下了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要么在目前,他们坚定地站在居简行这边,等居简行把他扶持上了王位,收不收权什么的另说。
  要么他们就干脆自我了断。
  总之,没有第二条安逸享乐的路给他们走了。
  但是朱桢面对着自家傻乐的老爹,还是不忍心戳破他的美梦,只道:“孩儿都听父王的。”
  朱桢从房间里退出来,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随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正拐过一条抄手游廊,耳边就响起了一道颇为熟悉的嗓音:“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朱桢顿了一顿,侧眸看过去。
  只见假山后面站着个湿漉漉的人影,发丝散下来,红黑裙裾,若是猛一打眼不注意,还以为飘来了只野鬼。
  但是朱桢冷静了一下,问:“是之前在破庙里面遇见的公子吗?”
  谢晚宁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讪笑道:“正是。”
  朱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言辞有些斟酌:“公子你......何故如此?”
  谢晚宁心虚地咳嗽了两下,然后抛出了一个听起来找不出什么漏洞的说辞。
  “我被派来在王府附近踩点,结果半路撞见了一个人在王府外鬼鬼祟祟的,我就想跟上去看看,结果对方一看见我跟着他就跑,我就上去抓。结果在打斗之间没注意方向,来到了一处江边,我俩双双摔入了江中。等我浮出水面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江边?”朱桢口中喃喃了一句,面色未见松动,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谢晚宁不由腹诽,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格外的费劲。
  正当谢晚宁还想说些什么,朱桢回复她道:“既然如此,还请公子这边来。”
  随后由朱桢带路,给谢晚宁找了个房间。随后朱桢又派人取了一些她穿的下的衣服给她,经过一番打扮之后,谢晚宁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朱桢就站在走廊里,背对着她。
  听见谢晚宁的动静,朱桢道:“公子你来的正好。”
  谢晚宁想起朱桢曾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便问道:“就是现在去见么?”
  朱桢点头。
  但随后又补了一句:“他身份略微敏感,还请公子穿上这个。”
  说着,他转过身来,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谢晚宁。
  谢晚宁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件夜行衣。
  这一瞬间,谢晚宁对朱桢口中说的那人更加好奇了。
  随后,她将夜行衣穿在身上,跟着朱桢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天边的残阳被黑夜吞没了最后一丝光彩,蜿蜒曲折的石子路也被隐没在了夜幕之中。偶尔有月华倾泻,照亮路边的景物。但大多都是些野花野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两个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本来谢晚宁就要跟着朱桢出府了。
  但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府内响起了几个丫鬟仆人的叫声,是在呼喊朱桢:“殿下?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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