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炀跟周灵回了家,把门一插,周灵清点今天买的东西和票,项炀去生炉子,忙活晚饭的事。
周灵先把苹果翻出来看,太稀罕了。
这时候的苹果颜色没有后来的苹果那么好看,但果香味特别浓郁,抱着嗅一口,一脸陶醉。
周灵有点舍不得吃。
项炀从外头进来,就看见周灵抱着苹果不撒手,稀罕的跟什么似的,抱他的时候都没那么陶醉,心里又拈酸又好笑,温声道:“喜欢吃果子,下回进城咱再淘换。”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头疼不头晕了,应该不是感染,但右边耳朵周围的神经疼,一阵一阵的,痛感特别尖锐,每次疼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转脖子、想歪头,可烦死我了。
希望宝子们都做好防护,没阳的宝子继续坚持住,争取永远不阳。
不幸感染了的宝子注意休息,藿香正气水塞肚脐、花椒加姜泡脚、少商穴、商阳穴、耳尖放血、推天河水,都能辅助退烧,希望大家早点康复。
作者菌家里人都轮一遍了,就我还硬挺着!!希望坚持住!!感谢在2022-12-21 35:35:45~2022-12-35 35:5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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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她哄周灵只打算用嘴哄,可没打算伸手帮这死丫头干活◎
身上还没暖和过来, 苹果这会儿也凉,担心吃了闹肚子,暂时只摆在旁边闻香。
项炀把收音机给她摆弄好, 拧开旋钮,里头出现刺啦刺啦的电流音, 慢慢调了调, 传出一段歌曲《东方红》。
周灵在屋里听着收音机整理今天兑来的票, 项炀把野鸡和那两条鱼提了出去。
他将上回剩的那半只鸡用瓦罐煨上,旁边锅里的水也烧开了,开始处理野鸡,收拾干净,找阴凉地方挂着风干。
把那两条鱼也宰杀了,抹了盐腌咸鱼。
收拾完用猪胰子洗干净手, 去挖了点所剩不多的白面, 又掺了半瓢玉米面,开始和面擀面条。
米饭也蒸上了, 不过周灵说今天晚上不吃,蒸出来放锅里留着明天做蛋炒饭吃。
手擀面煮熟, 舀一勺黄澄澄的鸡汤浇上去, 再摆上炖好的鸡块,鸡汤的鲜香裹着最朴实的粮食香气,勾的人胃口大开。
两口子吃的满头大汗,汤都一滴不剩。
重生后的第一个苹果是坐在被窝里吃的。
周灵披着棉袄靠着床头的柜子坐着, 身子底下是热乎乎的炕,被窝里也暖和, 她摊着课本看书学习, 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苹果, 说不出的满足。
项炀洗完脚爬上来钻进被窝,周灵把书递给他,让他帮自己检查背诵。
项炀有点惊讶:“刚看几遍你就能记住?”
“也不是刚看,以前就看过,听周青背,我也跟着背。”
项炀默了下,道:“这么喜欢学习?”
周灵点点头,又一次央着让他陪自己一起学,道:“就算咱们进不了城当不了工人,可知识学在脑子里,也比旁人更明事理是不是?”
项炀的胳膊被周灵来回晃着,他半晌后才无奈地‘啧’了声,道:“哎呀,行吧行吧行吧,听你的,学!”
随后又想起什么,得意地挑挑眉,道:“这好像也没啥难的,老子当年上学的时候可是年年考第一呢。”
不过他初中没念完,勉强读完初一就退学了。
那时候父亲去世,家里叔叔伯伯对他家的院子虎视眈眈,当时大队里也希望他能跟着其中一家过,项炀不乐意,想办法说通大队允许他自己干活挣工分养活自己,哪怕只拿一半工分也不想跟着叔叔伯伯过。
从那之后就再没想过学习的事,没想到现在娶了媳妇反而又要开始学习了。
为着他答应一起学习,周灵趴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项炀当场就背了两篇课文。
两口子挑灯夜战,前半夜学习文化知识,后半夜实践夫妻生活,一宿倒也不闲着。
第二天等周灵起来吃了饭,项炀腰里别上斧子,背上挂个筐,进山找东西。
周灵则在家里看书学习。
十点多的时候听着门那里有动静,周灵撩开帘子一看,隔壁的赵翠芳牵着她两岁多的小孙子进来了。
周灵赶紧出来。
赵翠芳进门后眼睛正滴溜溜四下里转悠着打量,就看见了从屋里出来周灵,她赶紧虚笑着说话:“唉哟,可算见着新媳妇的面了。”她往前送送自家的宝贝孙子,“快抱抱你侄子,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周灵看着站在那里流着鼻涕还在吃手的小男孩,笑笑:“不着急,项炀说我们过几年再要。”
赵翠芳一抿嘴,表情明显有点不高兴。
这周家二妮真是太木了,一点也不灵活,自家宝贝孙子让她抱,她赶紧接着就是了,还扯啥过几年再要,她管啥时候要呢,生不出来才好呢。
周灵说完就诧异地看着她,也不往屋里让,那意思就在等着赵翠芳说来家里有啥事。
赵翠芳是看着项炀离了村子,才起了过来看看的心思。
她琢磨着周家二妮是出了名的面,加上新媳妇子面皮薄,自己带着孩子过来要块糖吃,再顺势去屋里坐坐,也好看看项炀那小土匪结婚都置办了啥,这天天往自家那边飘香味儿,净惹孩子闹腾。
结果这闷葫芦连基本的礼节都不知道,也不说往屋里让,她就笑道:“你看,你们结阵子婚我们也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你们都结完了,要是早知道的话就来抢块糖吃,也跟着热闹热闹。”
说完看着周灵,心说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又是带着孩子过来的,周灵就算再木,还不至于木到这个程度吧?
谁知周灵一挑眉,嘴里恍然般拉长音‘哦’了声,笑道:“唉哟,我当婶子过来有啥事呢,原来婶子是来补随礼的?让你破费了……”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赵翠芳,赵翠芳一怔,脸色一下就变了,没好气地道:“补啥随礼?你这丫头咋这么不懂礼节呢?随礼哪有补的?”
周灵诧异地道:“婶子不是来补随礼的?那你来是有啥事啊?”
赵翠芳一噎,索性往前推了下她孙子,硬邦邦地道:“孩子来看看新婶婶,你不赶紧给你侄子抓把糖吃啊?”
周灵笑道:“哟,这可巧了,家里没有糖了。”她指指墙头,“你家我狗蛋兄弟不是趴墙头看过,没跟你说我家里没糖了?”
赵翠芳气愤之余才后知后觉的有点愣怔了下,这是周爱革家那二丫头吗?她不是闷葫芦么,咋这么牙尖嘴利呢?
不过提到她家那傻儿子让她有点不高兴,没好气地道:“他一傻子知道啥?”
说完转身嘟嘟囔囔骂着牵着她小孙子走了。
周灵听了一耳朵,不外乎就是说她小气,没个当婶子的样,巴拉巴拉的。
一块糖确实不值当小气成这样,但得分人。
项炀小时候孤立无援,项照亮跟赵翠芳帮着项图强说项炀,说他不知好歹,当大爷当叔叔的管他吃管他喝,他就得把院子贡献出去。
都以为项炀年纪小好糊弄,打量着先把院子诓过来再说。
但项炀心里明镜似的,凶狠的跟小狼崽一样,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才没让本家人得逞。
这样的关系,周灵才不会圣母到背着项炀跟人家亲亲热热的聊闲天。
赵翠芳前脚走,后脚孙淑琴就过来了。
周灵还以为她来兴师问罪,谁知道竟难得端着一张笑脸,一看她这样,周灵心生警惕。
“你来做啥?”
孙淑琴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这当娘的还不能来看看闺女了?”
她径直进了门,一进门就先四下里打量,道:“唉哟,女婿家这院子是敞亮,这院子是大啊,能顶咱家一套半。就你们小两口住太空了……”
周灵不接话,孙淑琴直接进了灶屋,眼馋的不行,这灶屋不光宽敞,那边还整整齐齐码了几摞柴,这要是往家匀一半,家里最少十来天不用省着用。
孙淑琴咽了下口水,心说当家的这主意是没错,是得好好哄哄二妮,把二妮哄好了,让她给项炀吹枕头风,好往家贴补东西。
旁边盘的土灶上嵌着一口大铁锅,瞧着也比自家那锅瓷实。
灶台上还有半桶豆油,旁边还有个陶罐子,一般家里都是用来装猪油的,不等周灵阻拦,她就眼疾手快的掀开了,里头大半罐子猪油。
孙淑琴眼睛亮的都快冒光了。
“二妮,项炀攒这么多油呢?”她眼睛直往周灵脸上瞟,想等着周灵开口说给她倒点。
周灵夺过她手里的盖子盖回去,道:“是啊,以前他一个人过,现在两个人过,往后这油就攒不下了。”
旁的话没有。
孙淑琴下意识一拉脸就想骂,但关键时刻又生生忍住了。
来的时候周爱革就千叮咛万嘱咐,她来是跟二妮缓和关系的,可不是来骂人吵架的。
悻悻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道:“是,是!”
心说还是那块木头,就不知道偏向偏向娘家人。
“你来到底干啥?”周灵拦着不让她继续掀锅揭盖子的,直接冷声问道。
“你这闺女,我这不就是来看看啊。”孙淑琴嗔道,“你出了嫁,项炀又是那个名声,我跟你爹心里都挂念着,你爹挂念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周灵扯了扯嘴角,是惦记他们手里的钱惦记的睡不着觉吧。
孙淑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瞪着她,嗔道:“你也是死心眼,傻,家里那是你娘家,说你两句就真不回去了?让你二哥来请都请不动,你知道为啥请你跟项炀回去不?”
周灵不吭声,冷漠的看着她。
孙淑琴见这也勾不起她的好奇心,索性兀自说道:“你这傻丫头啊,当然是想叫项炀过去托付托付,老丈人点女婿还能因为啥?给你撑腰啊!”
“结果你倒好,自家亲爹亲娘闹的跟仇人一样,我们能害你啊。”
周灵冷笑:“没害过么?”
孙淑琴一噎,悻悻地道:“都过去了,那不是、那不是让你珊姐撺掇的么?”
周灵懒得再跟她废话,道:“你看也看了,也不用跟项炀托付啥,我们两口子很好,没事就回去吧。”
孙淑琴还没进屋看看呢,眼珠一转,笑道:“你这孩子,当娘的看闺女哪有看够啊?你刚嫁过来啥也摸不着边,娘看看有没有需要帮你收拾收拾的……”
说着就想往屋里走,周灵拦住了,笑着指了指那边的大铝盆,道:“有啊,换下来的床单没洗呢,娘你帮我收拾收拾呗。”
孙淑琴顿住了,下意识想黑脸,可又怕坏了来的目的,脸上的肉一阵叽咕,扭曲的不知道要摆个啥表情好,半天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道:“你这死…你这孩子,一条床单你伸伸手就洗了,还用的着我给你洗?”
她在家里连碗都懒得刷,会跑来给自己最不喜欢的丫头片子洗床单?
周灵笑道:“我就那条床单没收拾,娘你不是要帮我收拾收拾吗?旁的没啥需要收拾的,就剩那条床单了。”
孙淑琴心里那个窝火,咬了好几次牙才没骂出声来。
她哄周灵只打算用嘴哄,可没打算伸手帮这死丫头干活,最终也是懒占了上风,没好气地道:“我手腕疼,我可给你收拾不了那个。”
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周灵总算耳根清净了,过去把门一插,回屋看书。
第32章
◎算计◎
孙淑琴一路骂到家, 周爱革听着她嘟嘟囔囔的骂声也烦了,没好气地道:“我咋交待你的?你非拧着来是不?”
孙淑琴气道:“你啥意思?还真让我给那个死丫头洗床单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脚底下呱嗒黏, 抬脚一看踩了一滩新鲜的鸡屎,再看看院子的地上密集的鸡屎饼饼, 气不打一处来, 扯着嗓子嚎大儿媳妇的名字:“地上都下不去脚了看不见啊, 那俩窟窿长了是透风的?”
周爱革压着气等她吼完才开始说话,他也才发现二闺女气性那么大,这都三四天了还在别性子,无奈地道:“我估摸着她就想撒出那口气,洗条床单能累死你不?”
孙淑琴觉得心里越发窝憋的难受,当家的啥意思?还真让她给二妮那白眼狼干活?那死丫头配吗?
大儿媳妇没麻溜的出来干活, 倒是小儿子进来了, 张口说道:“娘,我爹说得没错, 二妮就是想口出气,又不是打你骂你, 让你洗条床单你洗就是了。你洗了, 说不定二妮心一软这事就过去了,你想想那好几百块钱。”
“咱家三百,我大爷家三百,六百块钱呢……”
孙淑琴刚要骂, 脑子突然顿了一下,是啊, 她这两天光惦记心疼自家那三百, 咋把老大家那三百忘了呢?那俩人, 一个赔钱货一个命硬的孤儿,手里捏了六百块钱!
拿出二百给护民娶媳妇还能剩四百呢,她心里突然间嫉妒的要不行了,干声道,“我找二妮要去……”
他们有六百呢,为啥不能拿出二百给自家?
“回来!”周爱革还没昏了头脑,“你也不想想,项炀能让二妮管钱吗?”
那小土匪从小横到大,项图强和项超英两家都没能奈何了那小土匪,这长大了还能突然间缺心眼了?
周爱革当年也多少念了点书,一脸深沉地说了个成语:“徐徐图之!”
孙淑琴可没那文化,诧异道:“徐啥?你说谁?”
周护民在旁边不耐烦地道:“哎呀,就说还让你哄二妮,慢慢把钱要过来。”
不过他在心里撇了撇嘴,他才不要徐徐图之呢,那得等到啥时候?
周护民朝孙淑琴伸手:“给我两块钱。”
孙淑琴立刻顾不上徐徐图之和周灵了,心疼地跳脚:“要啥两块钱?你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