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色危机——消失绿缇【完结】
时间:2023-03-21 17:43:35

  魏惜咬着牙,恨不得狠狠踹这混账几脚,但她也知道,凭现在两人的力量差距,她踹的几脚对魏纯宇半点伤害都没有。
  薛凛看了魏惜一眼,魏惜的表情,明显觉得十分羞耻和愤怒,她睫毛颤的很厉害,整个人气的发抖,气急了又忍不住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薛凛眉头一皱,收回目光,冷飕飕对魏纯宇嗤道:“你脑子里少装点情情爱爱的破事,也不至于连盛华最低分数线都达不到。”
  “我稀罕。”魏纯宇嫌恶道,“我和我姐聊天,关你个外人屁事,过来找不痛快吗?”
  说罢,魏纯宇耀武扬威地抬起左手,勾了勾指头,身后等待着的哥们儿停好摩托,慢慢凑了过来。
  打架,他人多势众。
  要是能把魏惜跌的份找回来,让薛凛也蹲下用衣服擦地,就最好不过了。
  宋泽臣皱眉,低声说:“魏纯宇,不是吧,你还想动手。”
  薛凛显然是不怕动手的,薛盛卫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扔去学过格斗,但一旦打起来,就收不住了,势必两败俱伤。
  薛凛比魏纯宇沉得住气,也冷静的多,他仰头,目光扫到周围几个摄像头上,漫不经心道:“打群架啊,行啊,然后再报个警,摄像头这么多,谁来找事儿一目了然,顺便让你脸上有光的爸来警察局接你。”
  魏纯宇脸色更沉了。
  他是瞒着魏铭启来的,要是让魏铭启知道他过来跟薛凛打架,这事儿更复杂了。
  魏惜伸手去推魏纯宇的胸膛,嗓音克制着哭腔:“我求求你走吧,魏纯宇!”
  魏纯宇被她推的一晃,低头,看到魏惜鼻尖红彤彤的,眼中噙满了泪,卷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又冻粘在一起。
  她双手按在他胸口,掌心软绵绵,用的力气不足以将他推动。
  魏纯宇心中一涩,不知不觉,魏惜在她面前已经如此娇小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魏惜抓着棒子追着他揍的时候,他乐意让她打,因为她是姐姐。
  魏纯宇沉了沉气,目光扫过薛凛和宋泽臣,抬手,用食指在他们面前轻蔑地点了点,似是在警告他们以后小心点,然后戴上头盔,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惜望着他精悍有力的背影,看着摩托车嗡鸣一声,呼啸而去,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他们一家人,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魏惜发呆了一会儿,被宋泽臣一个响指唤回。
  宋泽臣打量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事儿怨我,估计魏纯宇是从我妈那儿得到的消息,我没想到我妈能说出去。”
  魏惜吸了吸鼻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虚弱的“嗯”了一声。
  不远处传来校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魏惜猛地回神,刚想往校车方向冲刺,但低头一看表,她又顿住了脚步。
  果然,下一秒,校车就启动开走了。
  魏惜望着校车远去的方向,闭眼,重重叹了口气,任命地踩着雪地向前走。
  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风一吹,新雪覆盖,脚印更淡了。
  地上湿漉漉一滩,带着泥泞。
  宋泽臣挡着眼前的雨雪,贴近薛凛说:“她好像没赶上校车,魏纯宇真是个二逼,自己锦衣玉食的开几十万的摩托,让......”
  薛凛突然打断他的话,语气有些不耐:“你跟她说,送她回去。”
  校门口不好打车,堵成一片,天又开始下雪,她那个材质的羽绒服,没一会儿就湿了。
  宋泽臣看着薛凛,表情呆滞:“不顺路。”
  薛凛瞥了他一眼。
  宋泽臣举手投降,也有些莫名其妙:“行行行......你不是讨厌她吗,搞什么啊。”
  薛凛站在原地,看着宋泽臣追上去:“哎魏惜,你跟我家车回去吧,一脚油门的事儿。”
  魏惜跟他们不熟,刚才又是魏纯宇惹事,她不想麻烦宋泽臣:“不......”
  宋泽臣小声说:“来吧,薛凛说的。“
  魏惜把“用了”两个字又咽了下去。
  三人并未并肩同行,宋泽臣走在最前面,魏惜走在中间,薛凛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魏惜总觉得能闻到薛凛身上清冽的单枞气息。
  或许是错觉,或许她在教室闻的习惯了。
  就在他们身后,西尧双手扯着书包带,默默站在原地,柔声问蒋可酩:“那是阿凛和魏惜吧。”
  高一教学楼离校门口更远,他们老师今天有点压堂,所以西尧现在才出来。
  她和蒋可酩家住一个小区,彼此又是亲戚,所以偶尔坐一辆车回家。
  今天薛凛跟她说,要去宋泽臣家看车,所以她让蒋可酩等她一起走。
  没想到出门撞到薛凛和魏惜一起。
  不是说看车吗?魏惜又是怎么回事?
  蒋可酩也纳闷:“魏惜怎么跟薛凛走一起,还有宋泽臣?”
  西尧望他,语气里带着点希冀:“你们一个班的,他们是有什么工作吗?”
  蒋可酩摇头,动作些许扭捏,话音阴柔:“不知道啊,我又不跟他们一起玩。”
  西尧望着薛凛逐渐远去的背影,手指揪紧了书包带,半晌才说:“我们走吧,可能是宋泽臣想带她,我看阿凛还挺不耐烦的。”
  魏惜浑然不觉。
  她跟着宋泽臣来到私家车前,犹豫了一下自己要坐哪儿。
  宋泽臣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主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在了前面,然后他扭头对薛凛挤眉弄眼:“我家车我就坐这儿了啊兄弟。”
  薛凛无视他的暗示,长腿一跨,稍微躬身,迈步坐进车里,双手插着兜,眼皮倦怠地合上。
  魏惜也赶紧坐在了后排,只不过贴着车门,离薛凛远远地。
  哪怕和喜欢的人同处一辆车,她也不知该怎么把握机会,让他喜欢。
  薛凛身高腿长,膝盖越过中间线,抵在中央扶手箱边。
  静静坐在车里的时候,他身上地气息十分平和安宁。
  车子驶向主路,道路两旁的路灯斑斓闪过,地面潮湿的雪水泛着亮晶晶的光。
  魏惜忍不住借着窗外的光亮看他。
  薛凛稍仰着脖颈,下颚的轮廓非常好看,他鼻梁高,眼皮很薄,随着汽车些许颠簸,他的喉结也随之动一下。
  魏惜有点想不明白,薛凛为什么让她上车。
  难不成还有什么奚落和戏弄等着她?
  她正胡乱猜着,身边突然传来沉着低哑的声音:“路边停一下。”
  宋泽臣扭回头:“啊,你要干嘛?”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减速靠边,停了下来。
  魏惜立刻收回目光,扭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停,但总归她没什么资格发问。
  薛凛慵懒地直起身,脸色冷淡,似是刚醒,他沉了口气,抬手拨弄了下额前稍乱的头发,打开车门。
  随后,他手插兜下了车,大跨步走向不远处亮着莹绿灯光的药店。
  魏惜趴在玻璃窗边看他,冰凉的窗户逐渐染上她呼吸的薄雾,又在她远离时慢慢退却。
  宋泽臣问魏惜:“他干嘛去?”
  魏惜还挺奇怪:“应该我问你吧。”
  宋泽臣耸了耸肩,嘟囔:“今晚他稀奇古怪的,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魏惜没接话。
  薛凛很快回来了,还是手插着兜,跨步坐进了车里,伸手把车门带上。
  只是他这次进车的动作太落拓不羁,直接又占据了中间不少地方,离魏惜更近了点。
  魏惜下意识屏住呼吸,把左腿往门边挪了挪。
  要是她也随性一点,两人的膝盖就要撞上了。
  薛凛瞧见了她躲避的动作,眉头一挑,侧目看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无语。
  好像口口声声说喜欢的是她吧?
  他都没打算避嫌,她却一副容不得触碰的样子。
  宋泽臣问:“你去药店买什么了?”
  “嗯?”薛凛敷衍发出一声,收回目光,却难免继续透过后视镜打量魏惜,她因为他的眼神垂下了眼,似乎有些拘谨和疑惑。
  她放学后把发圈摘了,黑发披散着,肩膀把发尾窝出了弯曲的弧度,像被卷过一般。
  她皮肤很细腻,被车内热气熏得乳白,鬓角也给雪水打的湿哒哒,借着旖旎的路灯看,别有风情。
  薛凛也知道面前这份风情唾手可得。
  但他妈孟棠之的工作性质不允许他思想这么不正确。
  毕竟严抓阑市高中生早恋的要求就是孟棠之提出的,如果自己儿子搞男女交往过密,她这个教育局长也别要脸了。
  薛凛过几秒才不紧不慢地对宋泽臣说:“玩你手机。”
  随后,他特别自然的把手从兜里抽出来,手腕一翻,一管药膏划着抛物线稳稳落在魏惜怀里。
  魏惜吓了一跳,双手去抓,身子也弹了一下。
  她的膝盖不慎撞到薛凛的膝盖,结结实实摩擦了一下。
  他骨头可真硬。
  魏惜赶紧并拢双腿。
  薛凛用余光扫视她,没说话,然后慢条斯理的将膝盖缩了回去。
  就像他以往碰到她椅子,她一有反应,他就慢悠悠收回鞋那样。
  魏惜耳根稍微有点红,对上薛凛的目光,触电般收了回来。
  她摊开掌心,看了眼薛凛扔过来的东西,一盒冻伤膏。
  魏惜眼神闪动,有些惊愕,掌心轻轻摩挲着药膏包装盒。
  所以他特意停车下去,是给她买冻伤膏的?
  他不是一直闭着眼睛睡觉吗,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到药店的?
  难道他其实能看到,也知道她在偷偷打量他?
  想到这儿,魏惜耳根更烫了,她把冻伤膏紧紧攥在手里,心里的计分器意外的增长很快。
  宋泽臣的目光在他俩之间逡巡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收了回去。
  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怪怪的。
  等把魏惜送到了小区门口,车开走后,宋泽臣才开口问薛凛:“什么意思啊,你又是帮她呛魏纯宇,又是买药的,不会......”
  薛凛打断他,轻描淡写道:“别乱想,我是觉得生日趴的事没那么简单,而且,我昨天脾气不好,确实有点过了。”
 
 
第8章 
  魏惜回到家,姜颂辛正在房间里看视频,学习如何运营早餐铺。
  她已经十多年没有工作过了,对职场的感知约等于无,而且她脸皮薄,心又软,廉耻心太重,其实不适合做生意。
  但她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废了。
  那些贵妇圈的人闲谈,说姜颂辛就是典型的成功男人的娇妻,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不能怨别人。
  但魏惜不这么觉得。
  姜颂辛懂得照顾婴幼儿的一切知识,能够熟练避免生活常识缺失造成的灾难,她书架里堆满了教育类的书籍,甚至研究儿童心理学,儿童医学,青少年心理变化。
  她只是把精力和时间用在了不那么赚钱的地方,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她唯一的错,就是全心全意信任了一个男人。
  魏惜将淋了雪雨的羽绒服挂在阳台,去厨房泡了两杯热牛奶,给姜颂辛一杯,自己一杯。
  姜颂辛接过牛奶,温柔地朝她笑笑:“阿西,妈准备研究一下,再投资一家商铺。”
  昨天的事好像没发生过,她们默契的不再提了。
  魏惜问:“我们有投资的钱吗?”
  姜颂辛静默一会儿,说:“把车卖了吧,市内交通挺发达的,我也不开。”
  车也是魏铭启留下的,豪车,买的时候价格不菲,但是想卖就得打骨折价。
  魏惜犹豫一下:“投资还是谨慎点吧,我看魏......他们投资之前都研究很久市场的,咱们现在没有这个能力。”
  姜颂辛点头:“我心里有数,但妈身体不好,总得给你留点东西。”
  魏惜默然。
  她知道姜颂辛只是在努力保持理智和镇定,一个从来没吃过路边摊苍蝇馆的人,何谈投资校门口小店铺呢。
  姜颂辛其实很慌,也很无助,未来一片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在孩子面前,却不能表现出脆弱。
  魏惜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世上有些事情本身就无法安慰,都是业障。
  短暂聊了几句,姜颂辛继续看网络课程。
  魏惜回自己房间,换上睡衣,摆弄那管冻伤膏,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配料表都快要背下来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还没擦药,但她的手指好像突然就不痒了。
  不过她还是拧开药膏,挤在指腹,轻轻涂抹在每根手指上。
  抹完之后黏糊糊的,带着浓郁的薄荷味。
  她张开手指,让药膏在空气中风干,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冻伤膏收在枕边,仿佛收起了一瞬的甜蜜。
  魏惜仰身躺在床上,很难不去想今晚薛凛的操作。
  她脑子里一遍遍的重播,和薛凛同处一车的时候,与薛凛膝盖相碰的时候,薛凛扔来药膏的时候。
  她还是闷的要死,脸上也没有惊喜开心的表情,看起来特别高冷木讷,实则慌的六神无主。
  不过薛凛似乎对她的讨厌少了一点,魏惜猜测。
  但也可能是错觉,因为薛凛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学生会为所有学生负责,魏惜也是学生中的一员,被嘉聿的魏纯宇拦住撕扯,薛凛身为学生会长,还是有理由管的。
  想了想,她又摇头叹气。
  总算知道学校为什么禁止学生早恋了。
  如果只是牵手接吻倒还好,关键这夜深人静里的胡思乱想,是真浪费学习时间。
  可能对方一个没什么意义的举动,另一方都能想出十万字的注解来。
  就在这时,视频电话响了起来。
  魏惜翻身,趴了起来。
  来电是阮禛,她初中时最好的朋友,但她高中回阑市这边了,阮禛一直在南方。
  魏惜接通视频,阮禛的脸填满了整个屏幕。
  她凑得特别近,指指点点:“好啊惜妃,寒假都不知道来蓉市找朕团聚,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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