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又撩又怂——神明不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23 11:39:13

  虽然……桑青折摇了一下头,旁人若担此重责,手握此等重权,必是要物尽其用的。
  可放在小殿下身上,却仿似一个虚名,可谓‘名不副实’。
  她未曾想过搬离这座偏远宫殿,未曾想过利用权势打压宫人,甚至于出个宫都要偷偷摸摸,甚当初还会因课上走神被宋钺罚几遍抄写……
  何止不像个长公主,连一个公主她都是不像的。
  宋钺抚了抚小姑娘的发,将她抱在怀中,亲了一下发顶,方还心里感叹的桑青折顿就被酸倒了牙。
  恰此时门被敲了敲,外头响起婢女的问询,桑青折忙不迭起身开溜了去。
  几声含糊的交谈传进屋中。
  乐冉从宋钺怀里抬起脸,额发蹭的有一些乱,像一只顶着乱糟糟毛发的小兔子,温暖的阳光落下,光晕将她笼在其中,水亮的猫瞳里蓄了一汪金泉,亮闪闪的。
  她问宋钺,“是饭菜好了吗?”
  一阵风打着旋儿吹进来,温和,舒畅,其间有了初夏的味道。【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正文完】
  午膳时,乐长明姗姗来迟,关于西凉削藩的事情他还有一阵好忙,因此险些就误了饭点。
  想至此处,他抬起眼,避着乐冉,暗搓搓的去瞪对面两个‘罪魁祸首’,心中愤愤难平。
  哪里有做臣子的跑得比他这个皇上还要快,险些就叫他赶不上阿姊的午膳了。
  偏对面坐着的两尊‘大佛’无动于衷,对他愤愤视线视若无睹。
  一位自顾夹菜酌酒,好不悠哉。
  一位低头撩袖,常年执笔阅书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剥一个虾。
  去头掐尾褪壳,又挑出基本瞧不出脏污的透白虾线,蘸一蘸撒了姜蒜的米醋盘,放进他阿姊的碗中。
  不过小会儿功夫,碗里已然堆起来那么七八只虾了。
  乐长明见二人都不理他,又见宋相在阿姊前献殷勤,当即抄手就加入了剥虾大队里,同宋相较劲起来。
  “桑大人,”乐冉咽下嘴里的虾肉,望着盘子里的七八只虾着实吓了一跳。
  正这时乐长明剥好了虾正欲送过来,对上她阿姊眯起来眼的目光,当即丢下就收回去手,乖巧冲着笑一下。
  “怎么了?小殿下。”
  桑青折放下手中筷子问她,乐冉这才接上后半句话。
  “你在岭安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为什么会失踪了几日?”
  这一件事到这里应当算是结束了。
  方才朝上未曾继续追责下去的罪魁祸首,以及乐长明这几日里忽然削藩的举动,都令小公主心下隐约猜到一些迹象。
  不提那位如今不知去哪里的‘蓬莱仙人’,是否当真是当年幻术师的弟子,幻术师的这件事,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桑青折有些诧异,他下意识望了宋钺一眼,见他自顾剥虾,没有阻拦的念头,就清了清嗓子。
  “小殿下想听,微臣自然愿意同您讲一讲。”
  十日前,桑青折一行人到了岭安道的官驿,过了此处,再往西些就是岭安了。
  “照微臣先前同宋钺的猜测,”桑大人讲,“若此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那么必有人会在微臣行至此处时动手。”
  那日晚时用过膳,桑青折写好明日要往盛京送去的短讯,准备灭烛歇息时,一道身影从房间不被烛火照到的角落里走出来。
  他一身漆黑,包裹的不见脸面。
  “出事了?”桑青折生疑。
  宋钺有一支暗影卫,此次出行,特地拨了两位在他身旁护佑,平日见不着人,在此时突兀出现吗,容不得他不多想。
  影卫点了一下头,“此后路程,将由影三照料大人。”
  他披上桑青折的衣裳,恭敬垂下透头颅,“今夜还请大人委屈些,躲于橱柜中。”
  桑青折颔首,影卫吹灭了烛,翻身上了榻。
  后半夜里,桑青折闻到一阵异乡后,不知如何就迷糊睡了过去。
  待醒时,却发现已经身处于偏僻农家院中,随行侍从尽数消失,只留有一名影卫在身旁。
  据他后来仔细想过,那夜里闻到的香气应当是一种迷香,只是为何剩他一人在此,总不至于是除他以外的人都全军覆没了吧。
  “我那时想,宋明衡这个人虽变态了些,也不至于变态到计谋好了还拿人命去填的地步,就知这其中要么是他计划,要么就是出了什么乱子。”
  宋钺抬起眼望他一眼,视线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乐冉以为桑大人是在打趣,掩着嘴笑弯了眼,只是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顺着这个话去问。
  至于宋钺其人,究竟是否如桑青折嘴中讲述的是一个变态……
  小公主:……嗯,这个,宋先生人是十分好的。
  小皇帝:……他干出这种事,朕一点不奇怪。
  桑青折:他就是!
  “后来呢?”乐冉捧着脸,睁大眼兴致勃勃的继续问。
  “那户农家哪里都好,就是在山中十分偏僻,”桑青折道,“微臣一连失讯了几日,想消息传回京中必生乱子,便叫影卫去逮一只讯鸟回来……”
  现下还不知西凉王是否意识到抓错了人,他仍旧活蹦乱跳这样的一个事。
  未避免有人在京外截走短讯,这只讯鸟一定不能是寻常的讯鸟。
  “然后——”桑大人抽了一下嘴角,又望向宋钺,“你这麾下的许是脑子不好使,他竟给我弄回来一只乌鸦。”
  乌鸦乐冉自然是见过,先前还纳闷桑大人如何会想到用乌鸦来传讯,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
  说起这件事,桑青折似乎很气愤,对乐冉道:“是只乌鸦也就罢了,这臭鸟活像是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回回见着我都要叨我两口……”
  宋钺在此时接了句话,“若非你拿谷壳子骗它,也不至于它回回见你都是深仇大恨。”
  桑青折只做不曾听到,继续同乐弯了眼的小公主讲。
  岭安的疫情其实并未如上奏的折子讲得那般严重,当地人未有见识,下毒人似也不想太过害人性命,其实不过是一种症状同瘟疫很像的毒。
  一道过去的几位太医见多识广,调配出解药后,抓住罪魁祸首就易如反掌了。
  “好厉害啊,桑大人。”小公主连连赞叹,小皇帝也投来赞赏的视线。
  桑青折笑了一下,端起瓷杯,饮尽了杯中酒。
  他无法同小公主讲去五人余两人的凶险,无法讲横尸遍野,蝇飞鼠窜的场景,无法讲身中数刀的命悬一线……
  关于岭安的种种,皆随着一杯辣酒流进肚腹中。
  桑青折在暗处抬眼望向宋钺,宋钺对他点了一下头,他才展眉,舒了一口气。
  随行的影卫为护他周全引开追兵,身中数刀,险些殒命,如今看来,是无恙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
  没有完结!后面还有!剩下放在后面了,可以当番外看,等我这周考完试回来再写030
第76章 番外(一)
  年后的日子总是很快, 只一晃眼,便入了三伏,烈阳灼烤大地, 一声高过一声的蝉鸣吵得人心烦。
  今年天热得早,好在去年满了冰窖, 天刚热起来, 绿芽就在屋中四角放上了冰桶。
  不怎么大的殿内顿就凉爽了起来。
  乐冉在榻上翻了个身, 扯过来被子抱住脑袋, 试图隔绝明明关着窗子却仍旧吵人不休的蝉鸣。
  方才睡前, 绿芽曾说着叫人去院子中打一打蝉, 她深觉这是个顶好的主意。
  只是那时外头的太阳还大得很,能晒人汗流浃背,不知是否又生了错觉,她依稀见得光中有起伏翻滚的热浪,好似打去一个蛋, 眨眼间就能熟了透了。
  这种天气若叫人去打蝉, 能打几个倒是不好江, 但中暑却是必然的,乐冉自认自己还不是话本子里讲得那一个‘扒皮’。
  于是乎,在欲吵欲响的蝉鸣里, 她彻底醒了神。
  乐冉同帐子顶上绣着的蝴蝶大眼瞪小眼了会儿,慢吞吞起身,挽了一下袖子。
  此时殿中无人,她午睡时亦不需人守在旁侧伺候, 便干脆将绿芽同绿柳都打发去休息。
  乐冉在窗旁听了会儿“吱了——知了——”的叫声, 终是忍无可忍的推开了窗。
  阮书桃来的时候, 乐冉正领着宫中的奴婢们在院子里打蝉, 另旁坐着位绞着衣服角的害羞姑娘。
  “哎,”阮书桃走过去戳了她两下,视线却落在院子里,“你皇姐忙活什么呢?”
  乐无以本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被这般一戳,吓得她险些从凳子上滑下去,一张小脸煞白。
  待看清了人,才舒了口气,“阮,阮姐姐,阿姊说这些蝉太过吵闹了,想……”
  她说话声音极小,周遭蝉鸣人声不断,阮书桃实在没听清她在讲什么。
  但对上小姑娘明亮的眸子,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叫她大些声音再讲一遍,便干脆道了声谢,朝乐冉那端走、
  正此时,有小宦官自告奋勇,拿着黏了湿面团的长竹竿往上头伸,眼疾手快地粘下来一只关进藤条编的细眼小笼子里,惊起一阵扑棱翅膀声。
  笼子里头已有五六只了,蝉鸣声汇在一起,格外吵人。
  乐冉此时倒是不嫌了,她以一种慈爱祥和的目光去望笼子里吱哇乱叫的蝉。
  左右也不过再叫这么一小会儿了,便当是它们同树上的通风报信,只盼聪明的知晓早些跑路,不然定也叫他们一道去小黑肚子里做个伴。
  “小阿冉,你做什么呢?”阮书桃歪着头捂着一耳朵过来,离那藤笼子远远的,手中扇子挥起的风掀起她耳旁几缕散下的碎发。
  乐冉随手在笼子上罩下一块黑布,里头的蝉鸣声顿时弱下去许多,她拍了拍手,接过绿柳手里的凉帕子擦了擦脸,冲阮书桃甜甜一笑。
  “听桑大人讲,小黑近日里有些挑嘴,我便想着捉些蝉虫,给它换一换伙食……”
  想起那只作威作福,仿若大爷姿态的黑毛乌鸦,阮书桃抽了抽嘴角,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
  先前那倒霉玩意可是往她脑袋上拉了一泡屎,若不是乐冉拦住她,她非得将它毛拔秃了不成。
  不想回想这桩叫她丢了面子的事,阮书桃清了清嗓子,推着乐冉催促她快些去收拾。
  今日可是女儿节,晚间必然是人山人海,她们得提前一些,以免叫人堵在路上。
  乐冉吐了吐舌,往屋里走,她险些就要忘记了这一件事情了。
  今日晚穿得的衣裳是绿芽提前备好的,一袭丁香锦暗纹的纱裙飘飘曳地,里头配了件白纱制的圆领小衫,外头还罩了一件湖水青的短纱褙,显得十分俏丽。
  绿芽将她长发全部盘起,只一边余下一缕垂下,既显出女儿家的俏皮,又不至于在夏日里贴着脖子扫得难受。
  乐冉将驱蚊虫的小香囊系在腰下,听阮书桃问她,“宋大人去冀州还未回来吗?”
  她点了点头,从托案里选了把水香云秀的团花小扇拿在手里,又挑了一把塞去乐无以手中,才唔了一声。
  “不过也快要回来了,昨日里有送回来的信,说是已在归途中了。”
  说到宋先生,乐冉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阮书桃点点头。
  前不久发生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据说是宋丞相在朝堂上请了陛下一道赐婚圣旨。
  她阿爹同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这一件事时,还故作神秘地讲她一定猜不到宋丞相的这道旨是请给哪家姑娘的。
  还能还是哪家姑娘?阮书桃心中对此过时消息嗤之以鼻。
  只是瞧老头子神秘兮兮的模样,便干脆配合着故作惊讶地问一嘴,心中道是若此人不是咱们盛朝长公主,她阮书桃的名字倒过来写!
  谁料老头子非要同她打一个赌,还特笃定她猜不着。
  有如此主动上赶着送钱来的,她又不是个傻子,自就全部笑纳下,在老头子输光了私房钱的目瞪口呆里,叫一声谢谢阿爹。
  不过话说回来,听说这一件事在朝上闹得十分大。
  虽然朝中大半官员都是二位丞相的人,但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大人们却是万分不同意。
  看来这桩婚事,宋大人还有得忙了。
  阮书桃摇了摇头。
  盛夏的晚风还带着被熏烤过的余温,从竹帘的缝隙里溜进去马车,此时已不见日阳,天色却还是亮的,被烧红了的霞色仍旧缠绵,自天际晕染,勾绘一场盛世瑰景。
  越往街里走,喧闹声越是大,伴着风一道涌进车里。
  乐冉眼尖,一眼瞧见了在桥头同位姑娘讲话的桑大人,一身青衫的风雅公子引去不少姑娘的目光。佚䅿
  “桑大人!”
  小公主咽下嘴里的果子,朝桑青折挥手,阮书桃也凑热闹地探过去脑袋。
  马车‘吁’了声渐渐停下,桥旁的人停下交谈。
  桑青折透过马车窗子,看见两张明媚小脸,他神情柔和下,连唇角也上扬了一些。
  “这就是宋钺欢喜的那位小公主?”唐燕卿随之望去。
  桑青折望她一眼,打趣道:“怎么?唐大小姐这是呷醋了?”
  唐燕卿望着他,神色几许认真,“我早说过,宋钺心思太沉,不适合我,但若是你,我或许……”
  “唐大小姐,”桑青折打断她的话,“我要过去了,可一道移步?”
  唐燕卿没有应声,自顾朝马车方向走去。
  乐冉和阮书桃从车上下来,遥遥只见那位同桑大人讲话的姑娘和他一道过来,不免有些惊讶。
  她寻思着,这位姑娘莫不是桑大人的心上人时,阮书桃却忽然惊讶起来,“那位是……唐大小姐?”
  “唐大小姐?”
  “是唐家大小姐,”阮书桃同乐冉解释,“赏花会时同咱们见过一面的,赏花会那位唐夫人,是唐小姐姑姑。”
  经她这般一解释,乐冉忽的就想起来,心下恍然,原是她呀!是那位在传闻里和宋先生有婚约的唐小姐。
  此时桑大人二人已经走到车前来了。
  “小殿下,”桑青折扬眉捎笑,风度翩翩,仍是那一副风雅公子的做派,“倒是有一些日子不见了。”
  “殿下。”唐燕卿作楫。
  “不必多礼,”乐冉猫瞳弯了弯,“桑大人,小黑这几日还好吗?”
  自岭安那件事后,她已经许久不去上朝了。
  一是近来没什么大事,二是长明愈发有一个皇帝模样,宋先生又去给他当了太傅,自然也就不用她这个半吊子的在上去操心了。
  桑青折听她问起那只乌鸦,有些颇为头疼。
  那只祖宗不知怎么就赖上了他,若非不一日三餐的好生伺候,半夜能嚷得将他屋顶给掀了去,要不是见它是个功臣,早给它拔毛炖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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