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追,”祁祸仰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抿着酒,眼看傅嘉谊又要开瓶新酒,漫不经心道:“听说,鞠暖不喜欢酒鬼。”
傅嘉谊难受得要命,但一听祁祸这话,还真就停住了手。
祁祸没忍住,借着喝酒的姿势,用酒杯的杯沿,挡住了弯起的唇角。
那边陆时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知道祁祸和傅嘉谊大概都是想追女孩,他一边觉得,像祁祸和傅嘉谊这样的人竟然都有想追的女生,一边又想起自家小侄女的老师。
他曾经也清高地以为,自己这样的条件,只会让女孩子追,谁知道对祝老师一见倾心后,也没能忍得住。
几天没见到祝老师了,也不知道今天祝老师请假没有。
陆时忍不住开口:“祁哥、傅哥,我们要不建个追女孩群吧?在群里分享攻略之类的?”
祁祸没说话,不想打击他们。
傅嘉谊却来了兴致,没法喝酒他只能找点儿事做,“你也有要追的女孩?谁?说出来让我听听。”
他们这圈里,大部分交往的人,都是圈内的,说个名字都知道是谁。
陆时却说你不认识,“是我小侄女的英语老师,我就是去接我侄女时见到了,等我追到了,带来给你们看看。”
陆时一想起那女孩,就忍不住面带笑意,“我从来没见过气质那么好的女孩,完全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气质特清冷,对家长挺有距离感,但是对学生,特别温柔。”
傅嘉谊听他这么形容着,觉得这人这么有点儿熟悉的感觉?
他看眼祁祸,发现祁祸脸色不怎么好看。
然后问陆时:“那女孩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陆时:“德仁小学,我还给她送了几天花,前几天她不在——”
陆时兴致勃勃的,正准备继续说,却忽然被一道带着金属冷感的嗓音打断。
“你不用追了。”祁祸撩起眼眸,眼里没什么情绪。
陆时一僵:“为什么?”
祁祸翘起长腿,在膝上交叠,气定神闲道:“因为是你嫂子。”
“噗——”傅嘉谊幸灾乐祸的,直接笑出了声,他今天酒喝多了,在祁祸面前也没个正形,“怎么就是嫂子了啊祁哥?你们可还没复合,万一人含烟喜欢同龄人呢?”
祁祸轻嗤一声,本来还想着,傅嘉谊这状态跟刚失恋似的,今天就不告诉他,他和祝含烟复合的事,谁知道他还挺有闲心。
在这儿喝酒,不如回家陪祝含烟,软香在怀,多舒服?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眼傅嘉谊:“不好意思。”
语气里和接下来的话可没一点不好意思。
“我和含烟刚搬到新家,后院有个挺大的花园,周末你们要有空,可以来BBQ。”
说完,他淡淡留了句:“慢慢喝。”
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傅·怨种·嘉谊:你清高,你有老婆你了不起!
除了祁祸带崽崽,大家还想看什么番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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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婚姻是, 从此她和他,组成一个新的小家庭。
习惯了一个人的夜晚。
回家后看到灯火通明,爱人在家里等自己, 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祁祸的感觉是, 幸福。
幸福到要命的那种。
祝含烟在等他,没去书房做课件,而是躺在沙发上, 将笔记本放靠枕上做。
所以客厅门外一响起指纹开锁的声音,她立刻放下笔记本。
才刚放下,门便从外打开。
祁祸出现在门口。
西装外套被他拎在指间,衬衣纽扣解了上面的几颗, 松松垮垮解成V字型,衬衣下摆束在精瘦的腰间,衬得西装裤下的一双长腿,十足的惹眼。
整个人看起来浪荡又不羁。
祝含烟听到开门声后, 本来没准备去门口的, 等了几秒,没听到祁祸的脚步声, 才从沙发上下来, 朝门口去。
她有点儿担心,怕祁祸喝醉了。
祝含烟跑向玄关。
祁祸正姿态慵懒地倚在玄关处,看到她之后,他微偏了偏头,目光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祝含烟不知道祁祸这算不算喝醉了, 严格来说, 祁祸从没在她面前喝醉过, 所以她并不知道, 祁祸喝醉之后是什么样子。
此刻他面色如常,一点儿喝醉后的醉意都没有。
只是一米八四的高个子,穿着又是如此的正常且禁欲,偏偏偏头看她的姿势,显得有几分可爱。
好像是喝醉了。
祝含烟走到他面前,她穿着平底拖鞋,靠近他唇时,需要踮脚。
祁祸以为她要亲他,都做好姿势了,谁知道祝含烟只是踮脚在他颈侧轻嗅了下。
酒味并不浓郁。
祝含烟朝后退了两步:“工作很累吗?”
期待的拥抱没有,吻也没有。
祁祸薄唇微抿,食指挠了挠眉峰,垂眼瞧她:“没。”
“那为什么不进来?”
祝含烟说着,又要往后退,却忽然被祁祸拉住手。
祁祸握住她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扯,祝含烟整个人就撞进他怀里。
祁祸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温热的指腹在她腰间轻点,似带着燎原的火星。
祝含烟在家里很随意,祁祸在新房给她准备了个衣帽间,此刻她穿着丝绸质地的短裙式睡衣。
薄薄的一层布料,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尽管两人再亲密的事都做过,祝含烟依旧发现,祁祸这人,撩人得不行,在他面前,她好像永远没法,对他的性感魅力视而不见,或者习惯。
她有些别扭地要躲,却被祁祸倏然咬住唇。
祁祸修长骨感的手指控在祝含烟脑后,一点点用力,他接吻从来都不是温柔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之后,那阵麻酥酥的感觉还没散去,就立刻变成吮吸。
酥麻感加重,从唇齿蔓延到心脏,祝含烟感觉自己心脏跳得越来越快,里面像填满了一万只蝴蝶,在同时振翅。
热烈的吻结束,她口干舌燥,舌根也泛着麻。
连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你......怎么啦?”
祝含烟嗓音软乎乎的,带着疑惑。
又不说话,又这么狠地亲她。
祁祸笑起来,他笑时有一边唇角会挑得高一些,又痞又坏,他眉眼亮晶晶的。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她来迎接的感觉,特别棒。
但祁祸明显的心口不一,“这是惩罚。”
他嗓音慵懒到不像话。
祝含烟有些莫名,听到他说惩罚,更是不服气,“凭什么?”
问他时她下意识抬头看他。
目光撞进他清亮的眼底。
祁祸唇色不算深,因为刚才炽热的吻,此刻他薄唇变成了殷红色,他皮肤白,头发又是墨一般的深色,看起来勾人得要命。
祝含烟只看了他一眼,立刻就要挪开视线。
却被人勾着下巴挪回远处,“为什么不看我?”
两人的对话简直,莫名其妙,根本接不上。
本来祝含烟以为祁祸没喝醉,见他这样,估计是真喝醉了。
也不再去和他纠结什么惩罚之类的。
只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站累了,想去沙发上躺着。”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
祁祸轻笑一声,放开她。
祝含烟以为这茬算是过去了,转身往客厅去。
怎料刚走两步路,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抱起。
她毫无防备,惊得叫了一声。
祁祸直接抱住她坐在了沙发上半躺着,让人跨坐在自己身上,“还没回答你的问题。”
祁祸缓缓凑近,勾引她似的,唇徐徐贴近她的。
他呼吸间,有清冽的雪松气息,与淡淡的酒味。
两人呼吸交缠。
祝含烟从不知道,原来光是这样呼吸着对方的呼吸,也能被醉倒。
眼见他的唇快触碰到自己的,祝含烟都能感受到他唇间的热度,他却倏然停下。
祝含烟不自觉吞咽了下,听到他说:
“以后我回来,要迎接我,不然我就会像今天这样,惩罚你。”
祝含烟在心里默念,不能和醉鬼一般见识。
“我迎接你了。”她对祁祸说。
祁祸勾起唇,“人来了不算,”他倾身靠近她,手臂环住她,拥抱着她,“要来抱住我,”然后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要吻我。”
说完看着她,跟教学生似的,“明白没?”
祝含烟没忍住弯起唇,祁祸闹这么大一出,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也亲亲他,好学生似的答:“明白了!”
祁祸又解开两颗衬衣扣子,目光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家里没多别的东西。
祝含烟跟着他视线看去,问他:“你在看什么?”
祁祸回想,他好像没有送过祝含烟花。
“最近有人送你花?”
祝含烟瞳孔都放大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祁祸目光凉凉的,“怎么不告诉我?”
“前几天不是都和你在一起,”祝含烟上半身往后挪了点儿位置,她是说祁祸今天怎么不对劲,“你不是吃醋了吧?”
她又故意在他身边嗅了嗅,“一股子醋味儿。”
祁祸瞧着她这可爱的样儿,没忍住闷笑起来,胸膛都在颤。
祝含烟脸上也带起笑意:
“要是一有人追我,我就告诉你,那你每天得多忙。的确有人送我花,不过我不喜欢,丢了。”
她言语间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
不过祁祸吃醋,还挺好玩的。
记忆里,祁祸好像吃过很多次醋了。
醋王。
祁祸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玩儿,“那你喜欢什么花?”
祝含烟想了想,她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红玫瑰太泛滥了,有些俗气,想到祁祸喜欢山茶花味儿的薄荷糖,便随口说了句:
“喜欢茶花。”白色,纯洁又清新。
祁祸翘起唇角,看来他没准备错。
手指被他捏得软软热热的,祝含烟跟着他目光看去,才看到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她无名指看。
她不由得想到,祁祸当年有准备向她求婚。
昨天在安泊镇,她发现了他刻意避开广场的事。
求婚当天被分手。
换做是谁,应该多少都有点儿阴影吧?
祝含烟指尖从他手中收回,刻意转开话题问他:
“问傅嘉谊了吗?他怎么说?”
祁祸还真忘了这事,他思绪从她显得有些空的无名指收回,“说非鞠暖不可,”他耸了耸肩,“劝不住,没辙。”
傅嘉谊当了他多年助攻,之后也有件特重要的事需要他帮忙。
再说,感情这种事,劝是劝不住的,祁祸表示爱莫能助。
祝含烟叹口气,那也只能让鞠暖别躲了,她从祁祸身上下来,“我去给鞠暖打个电话,告诉她傅嘉谊的态度。”
“行。”祁祸正好也有事要对傅嘉谊讲。
第二天上班,祝含烟还有点儿担心,房一瑶的舅舅又送花过来。
阮惜惜也在等。
十点过去,两人都没看到外卖员的身影,阮惜惜有点儿可惜,怎么金龟婿这么快就放弃了。
祝含烟则是松了口气,毕竟陆时算是学生的家长,这么送花过来,对她而言是打扰。
放弃就好。
忙碌了一上午,到午休时间,祝含烟询问阮惜惜有没有空,陪她去商场。
阮惜惜挺诧异,祝含烟平时午休都是在学校食堂用完餐就休息,平时穿着也不像别的女老师那么在意,总是买新包买衣服之类的,她还以为像祝含烟这样的,是真不食人间烟火,不会去商场这种地方。
“你要买什么?”阮惜惜喜欢穿搭,对南城的商场也都很了解。
祝含烟抿了抿唇,“对戒。”
阮惜惜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祝含烟耐心地重复一遍:“对、戒。”
阮惜惜倒吸一口凉气,她怀疑,仙女似的祝含烟,是个恋爱脑。
对戒是用来干嘛的,谁都知道。
这么漂亮的女孩,要自己追前男友,还要自己买对戒?
阮惜惜脸色都严肃起来,“祝老师,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我真觉得陆时挺不错的,长得又好,家世也棒。”
可不比祝含烟那还需要她买对戒的对象强多了?
祝含烟顿了一秒,“我不用考虑,我有对象啊。”
她完全不记得陆时长什么样,对陆时的唯一印象就只有:他是房一瑶的舅舅。
“我知道你有对象,”阮惜惜恨铁不成钢,“可是你又没结婚,没必要在一颗树上吊着啊。”
歪脖树这三个字她是硬吞回肚子里的。
“你买对戒,是想求婚是吗?”她试探地问。
午休时间本就不多,只有两小时,祝含烟担心时间来不及,对阮惜惜点点头,“我们边走边聊?”
阮惜惜皱眉,啧!这姑娘,完全陷进去了!
劝不住哇!
作为同事,她只得点头。
前往商场的车里,祝含烟才说:“对,我是想求婚。”
看到阮惜惜纠结的脸色,她没忍住笑起来,“我不在意那套的。”
对她而言,她求婚,还是祁祸求婚,都无所谓,结果是一样就好。
祁祸已经求过婚,那么这次她来。
和祁祸复合后,他们相处得很好很和谐,祝含烟觉得,从此以后,每天都这样与他相处,是一件非常棒非常幸福的事。
恋爱是恋爱,婚姻是婚姻。
婚姻是,从此她和他,共同组成一个新的小家庭。
他们的家,光是想到这个词,祝含烟就眉眼带笑。
阮惜惜看着祝含烟的表情,心想,完了完了,这完全劝不住哇!
这姑娘大概是被她对象给cpu了,没法,她实在喜欢,她还不只能答应帮忙参考对戒。
祝含烟不是很在意形式的人。
昨晚,她趁祁祸睡着了,偷偷量了他的指围。
挑对戒时,也是按最简约的款式来选。
很快就挑到了合适的。
阮惜惜虽说是来参考的,但看到祝含烟有主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到祝含烟试对戒的女款时,觉得有点儿可惜。
这么仙一姑娘,钻戒上竟然只有小小的一颗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