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混混们脸上虽神色各异,但却有同样的恐惧。
祝含烟没再往前走。
气氛尴尬而凝滞。
黄毛作为老大,平日里在学校在外面称王称霸的,何时这么憋屈过?但他又确实不敢对祁祸做什么。
别说做了,他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身后那群废物,连台阶都不知道给他递一个。
就只知道傻站在他后面!
“还不滚?”祁祸最后淡声说。
跟□□似的,戳一下动一下。
几个人如梦初醒,赶紧你推着我我推着你从自动门出去。
一出来,大家才能开始呼吸。
妈的,那人身上带着一股子狂劲儿,气场那么强,压得他们连呼吸都不敢。
大家同频的呼吸着,默契地没有说话。
毕竟老大丢了大脸。
哪怕是和那人打起来,也比单方面用身高气场甚至一句话压制来得强。
黄毛自然也认识到这个问题,他咬着后槽牙,往刚想出头那小弟后脑勺上扇去,
“你知不知道是谁你就敢去找麻烦!”
其余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谁啊老大?”
“祁祸!”
黄毛见话题成功转移,一边领着大家赶紧回学校,一边给他们科普。
作者有话说:
祁祸:追妻“狂”魔
第十一章
祝含烟,装不认识?
混混们很快消失在便利店门口。
原本还嘈杂混乱的地方,瞬间安静了下来。
祝含烟原本以为这群混混会很难缠,甚至担心祁祸会和他们打起来。
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以这样平静的方式结尾。
所以混混跑了之后,她依旧站在原地。
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祁祸回头就看见她一副怔忪的模样。
他怀疑她的衣柜里,集满了各种蓝色的裙子。
今天她穿了件天蓝色的,便利店冷色调的光线落她身上,让她整个人白得像在发光。
怪不得那么多人惦记。
“哒”又是一声响指。
祝含烟回神。
祁祸垂眸睨着她:“跑出来干什么?”
祝含烟说:“我以为你们会打架。”
祁祸听笑了,别的女孩看到男人要打架,恨不得躲八百米远。
她倒好,还专门往跟前凑。
“然后呢?你准备做什么?”
祁祸对祝含烟说话一向都算是轻声细语的、带着笑意的,这是第一次,他对她声音加重了点儿。
没等祝含烟回答,他接着说:“准备加入我,一起打群架?”
祝含烟抿了抿唇。
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跑出来了,可就算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出来的。
她垂了会儿眼,才抬起来看他。
祝含烟的睫毛纤长,又卷又翘,眼皮薄薄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祁祸甚至能看到她眼皮上的淡淡血管。
可这么乖的一张脸,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祝含烟说:“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不可能在旁边躲着,看你和别人打架。”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挨几下?”
合着她没一点儿意识到遇到危险得躲,还想迎难而上呢?
祁祸气笑了。
祝含烟眨了眨眼,依旧对着他视线,没觉得自己有问题,“能挨几下算几下。”
祁祸没说话,就那么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祝含烟眼睫才颤了颤,说:“你是飞行员,身上不能有伤。”
请吃饭送餐这一类的就算了。
如果祁祸因为她受伤,当不了飞行员,她一辈子都还不起。
祁祸眼眸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她说是她惹出来的事,可是冲突是由他引起的,而他引起冲突前,压根就没想过,什么飞行员身上能不能有伤的问题。
本来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处理得也挺好。
挺小一事,三两句话的功夫,问题就解决了。
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可在有关于她的事上,他还挺想了解得深一点儿。
尤其他发现,祝含烟平时看着,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但实际上好像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
“你那有我手机号,下次再有人敢惹你,直接找我,记住没?”祁祸目光灼灼,盯着她眼睛。
祝含烟人没动静。
像这种她什么也没干,别人来惹她的事,她从小经历得不少。
在她还小的时候,还抱着对家庭温暖的期待,在外遇到了麻烦,会回家告诉父母。
但是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
“别人怎么不欺负其他人,就欺负你?你想想你自己的问题。”
小小年纪的祝含烟,很听父母的话。
就真抱着腿,整宿睡不着,一边害怕一边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后来大了点儿才知道,她没有问题。
有些人身上的恶意,就是天生的。
但那个时候,她早已习惯,被欺负不告诉任何人。
也不信任何人。
祝含烟陷入了回忆里。
祁祸就站在她对面,却看到她明显思绪飘远。
晶莹剔透的眼珠上,好像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那些回忆好像并不美好。
“祝含烟。”祁祸一字一顿叫她名字。
祝含烟知道自己要是不回答,在祁祸这儿就过不去。
她轻声说:“知道了。”
这天,他们两人都知道,混混们不会再回来。
但祁祸依旧把她送到了师大门口。
一路上,祝含烟都感觉祁祸心情好像很好。
她有点儿奇怪。
按理说解决了一桩麻烦,该高兴的应该是她才对。
而这样的猜测在到达师大门口,两人站住脚的那刻,得到了验证。
两人本是肩并肩走的。
祝含烟停下脚步准备和他告别时,他旋到她面前,两手懒洋洋地插着兜,微微俯身凑近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祝含烟可以看到他眼尾下有一颗极淡极小的痣。
他鼻息间带着茶花薄荷糖的甜凉气息,触上她肌肤。
祝含烟后退了半步。
祁祸没在意,只轻笑一声:“飞行员身上不能有伤?你倒了解的挺清楚。”
祝含烟完全没意料到他一路好心情的原因是这个。
她一直以来都对飞机感兴趣,所以对飞行员也有一点了解。
才会在刚才被他逼问时下意识说出那番话。
祁祸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眸里,流光溢彩。
祝含烟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她扭过头,没接他的话,“我回寝室了。”
回寝室洗漱完,祝含烟脸上的热意都没散完。
可她分明照过镜子,脸已经不红了。
今晚她没拿书上床,背靠着墙,拿着手机玩。
手机也没什么好刷的,她盯着微信页面看了会儿。
祝含烟没什么朋友,平时没什么人给她发信息。
前几天加上的人,还在第一行停着。
他的头像看着,像是人在面前一样。
那种他身上独特的意气风发、漫不经心又嚣张的气质,呼之欲出。
祝含烟点进祁祸的朋友圈。
祁祸是很喜欢分享自己生活的人。
祝含烟的生活十分单调。
上课,兼职,两点一线。
祁祸明明和她生活在一个世界,却过着和她截然不同的生活。
让她清晰看到,原来他们只是普通意义上的,生活在一个世界而已。
真实的他的世界,是她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
他的朋友圈,有飞行、有极限运动、冬日滑雪、夏日出国度假。
他有很多各行各业的朋友,有看起来就很善良、很爱他的父母家人。
祝含烟本来只是有点好奇,想看看最近几条的。
可拇指指腹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动。
他是从小优秀到大的人。
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跟着祝含烟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奥运冠军训练。
小学又在学习乐器,钢琴老师是国际知名的钢琴家。
祝含烟继续向下滑着,略一走神,拇指指腹不小心点了个赞。
她心头一惊,立刻取消。
祝含烟没敢再看,快速退出了祁祸朋友圈。
小学六年级学钢琴的朋友圈被点赞。
祁祸眉峰一挑。
点进去,那条赞却火速消失了。
幸好他视力没问题,反应也够快。
所以十分清楚地,看到了点赞的头像。
纯粹的蓝天,飘了几朵云。
祁祸退回聊天框,看了会儿头像,半晌,胸腔漫出一声笑。
第二天一早晨练结束,难得不用拍宣传片又没课,祁祸回寝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门。
“祁哥,你去哪?”谢景福电脑都打开了,祁祸这人竟然准备离开?
他指了指电脑:“开黑啊。”
以前不都这样?
“有事。”祁祸就丢了两个字。
谢景福还迷惑着。
傅嘉谊已经反应过来了,祁祸这一走倒让他想起件事,他点开微信开始找人。
祝含烟是在和鞠暖一起吃完食堂回教室的走廊碰上祁祸的。
他来师大跟在自己学校似的,轻车熟路地往她教室找。
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课表。
他单手插着兜,后颈扣着副耳机迎面走来。
鞠暖忙着玩手机,没注意到祁祸。
祝含烟和他视线对上了一秒,又迅速挪开。
祁祸脚步未停,挑了挑眉峰。
昨晚还偷偷看他朋友圈,天一亮就装不认识了?
鞠暖贴近走廊里面,祝含烟走外侧。
因为看到了祁祸,她脚步慢了点。
鞠暖像是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挺惊喜的“咦?”了一声。
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也没顾身后的祝含烟。
祝含烟和祁祸擦肩,就在两人要错过的前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掌牢牢地抓住。
祁祸力气太大,她只能被祁祸带着走。
祝含烟只觉得眼前视线一阵旋转混乱,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抵在了墙上。
祁祸把她逮进了一间不上课的空教室。
灼灼阳光自窗外投进,微风将半透明的白纱扬起。
将交叠的两人身影半遮半掩。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欠一章,等状态好了会补上的。
第十二章
祝含烟,什么时候当我女朋友?
祝含烟的心脏从来没有跳动得如此剧烈过,每一声跳动都仿佛在与耳膜共振。
祁祸的右手虎口死死掐住她的细腰,将她按在墙上令她动弹不得。
一墙之外,不时有人经过。
“祁祸!”祝含烟满脸通红,“你干什么?”
她质问他,怕被别人发现,声音压得很低。
她的睫毛好长,一眨一眨的,好像蝴蝶翅膀扫在了他心上。
祁祸垂着眼皮看她:“见到我跟没看见似的,不认识?”
祝含烟要早知道她忽略他会被他逮进教室,她就对他打招呼了!
这节是齐桂芝的课。
齐桂芝一般都会提前几分钟到教室。
现在距离上课时间也就只剩几分钟。
祝含烟正担心着这事,就听到齐桂芝和同学讨论问题的声音。
他们应该是正在朝教室的方向走来,声音由远至近。
祝含烟一紧张,喉头不自觉吞咽了下。
祁祸正等着她的答案,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自然将她吞咽的动作纳入眼底。
祁祸眸色微暗。
不再在意她的答案。
祝含烟还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她会直接挣脱他,哪怕被别人看到也要跑出去。
可齐桂芝不一样,齐桂芝之前还提醒过她要离祁祸远一点,如果让齐桂芝和发现她和祁祸这副模样在空教室里,她以后就没脸去上齐桂芝的课了。
齐桂芝的说话声与高跟鞋脚步声越来越近。
祝含烟心也提得越来越高,心跳得简直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齐桂芝的高跟鞋声到达门口。
有个学生碰到了难题,她就站在空教室门口,回答学生的问题。
每一个字,祝含烟都听得无比清晰。
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只能看回祁祸。
却在对上祁祸视线时,一僵。
他的目光与之前看她的所有目光都不一样。
他此刻的目光,带着祝含烟陌生的欲望。
被他这么困在身下,还能走神去担忧其他事。
祁祸眸色幽深,俯身缓缓凑近祝含烟。
祝含烟能感受到他鼻息间的灼热气息,火热撩人。
她快要溺在他身上的凌冽雪松香味里。
再无精力去在意其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她浑身僵住,连呼吸都不敢。
发颤的纤细手指将他的衣摆紧紧攥成一团。
祁祸的唇缓缓靠近,在与她的唇只剩一厘米的距离时停住。
祝含烟没有闭眼,直直地盯着他,干净的眼眸澄澈见底,清亮的瞳孔里满是怒意。
祁祸就那么直视着她的这点儿怒意,漫不经心又嚣张地,将唇从她唇角,慢条斯理移到耳后。
状似接吻,却又没有接吻。
明明没有触碰上,却比触碰上更勾人。
祝含烟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他撩得很痒。
这种感觉更令她恼怒。
祁祸的唇在她耳根处停下,他声线喑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钻进耳蜗。
他一字一顿地说:“祝含烟,什么时候当我女朋友?”
祝含烟盯着他:“你什么时候放弃?”
她是想过祁祸不会轻易放过她,可是她没有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还没有放弃。
追她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
放弃?祁祸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新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