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市面上的婚纱,除了最出名的Victoria Meng婚纱外,其余品牌的婚纱设计雷动,南烟接连看了十余个品牌,都没有满意的。但Victoria Meng婚纱又已退出市场。
南烟决心自己给自己设计婚纱。
回国前,她是Victoria Meng婚纱工作室最年轻的婚纱设计师。其实从辞职到现在,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的时间,她仍旧活动于设计行业,不存在手生的情况。
思及此。
南烟立马动手操办。
接连一个月的时间,她都在为自己的婚纱忙活。
最后,在婚礼前一个礼拜的时间,婚纱完工。
而就在她忙的昏天暗地的这段时间里,丝禾的旗袍大赛正式开始,地方台和网络平台同步播出。播出不到一个小时,微博热搜,前十有八个是和该旗袍大赛相关的。
各大媒体平台,都在夸赞这次的旗袍大赛。
因此,南烟得空后,也找了个没事做的下午,点开该比赛节目观看。
但是也不知道是她敏感了还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某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一系列作品,和她刚完成的’白日花宴’那么像呢?
服装抄袭很难定义,南烟怕是自己敏感,所以第一时间还是持怀疑态度接着往下看。因为该设计师只画了几张草图,草图像,不代表设计图像,更无法代表成服像。
节目到目前为止一共播了两期,每期时长近两个半小时,南烟从中午醒来就开始看,一直看到了晚上六点多。虽然更新了两期,但是直到第二期结束,成服还没出现,不过下期预告里有剧透,说第三期就是成服展示比拼。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是周六,今晚八点,第三期节目全网上线。
于是齐聿礼晚上回家后,就发现南烟好整以暇地坐在电视机前,专心地仿佛整个人都快要钻进电视机里去了。
齐聿礼瞥了眼电视屏幕,恰好看到节目开始的画面,他疑惑:“怎么看起这个节目来?”
南烟心里有事儿,所以说话也显得心不在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了?”齐聿礼边脱衣服,边往她坐着的沙发那儿靠。
“我再看会儿再和你说。”空气里突然多了股呛鼻难闻的酒味儿,混杂着烟味,南烟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今晚有个应酬,喝了几杯。”齐聿礼自己也闻的不太适应,“我先去洗个澡,有事叫我。”
“大晚上的我能有什么事儿?”南烟催他,“快去洗澡,臭死了。”
“……”
齐聿礼就这么被赶进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南烟还一门心思地放在电视上。她平视也没这么喜欢看电视啊,齐聿礼不太理解,难不成真想去参加这么节目?当初拒绝了,她很难受吗?
抱着这种想法,齐聿礼问她:“你想去参加这个节目?”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
电视屏幕里,赫然放着那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旗袍,一共五件,有三件和南烟设计的’白日花宴’成服极为相似,还有两件,和南烟的设计废稿,相似度高的,简直到了一模一样的地步。
南烟一脸愕然。
察觉到她情绪变幻,齐聿礼不明所以:“怎么了?”
南烟怔忡过后,拿出手机,调出自己的设计作品给齐聿礼看,看完后,又把手机界面和暂停的电视画面进行对比,“你看,这两条旗袍,是不是很像?”
齐聿礼作为门外汉,都看出了两条旗袍超高的相似度。
他蹙眉:“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设计的旗袍和你设计的这么像?”
“我不知道,”南烟还颇有闲心地开玩笑,“你怎么不说,是我抄袭她?”
“你最厌恶这种行为,干不出这种事儿。”齐聿礼不喜欢她这种玩笑,却也没义正言辞地纠正她。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太清楚她的品性如何,她所有的歪点子,估计都用在了齐聿礼身上,哪还有闲心思给别人使坏。
或许。
是除了齐聿礼以外,其余人不值得她费尽心力。
“这个人你认识吗?”齐聿礼问她。
“不认识。”南烟对这位设计师没有任何印象,琢磨半晌后,她直视齐聿礼,一时间很是茫然,“怎么办?”
齐聿礼眉间凝着凛色,说话语速倒是不急不缓地:“能怎么办?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是任人宰割的人吗?”
南烟摇头:“不是。”
齐聿礼极短促地笑了一下:“那不就行了。”他是在笑的,可是黑沉沉的眼里泊着一片深浓的墨色,随之而来的是窒息般的压迫感。那压迫感并非是他产生的,源自于他眼里所看到的——来自于南烟的,她眸间凝着挥散不去的戾气,喉间溢出一抹冷笑。
“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欺负到我头上来,我不介意学学容四,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她收起方才那幅天真茫然的模样,轻描淡写地说下四个字来,“——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说:
快了!
快完结了!
第六十四章
与此同时。
全网前三的热搜是——
#旗袍大赛抄袭事件#
#南烟#
#锦琅府旗袍#
事实上, 不仅南烟和齐聿礼发现了异常,诸多网友也发现了。
但是热搜点进去,可以明显地看到, 网友们更倾向于锦琅府出的“白日花宴”系列旗袍涉嫌抄袭。毕竟这个旗袍大赛早在三个月前就录制的, 节目虽然是现在才全网播放,但是节目已经录制完了。
而且有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南烟曾任职于Victoria Meng婚纱工作室——有无数设计师买稿丑闻的工作室。
所以网友们普遍认为,南烟也买稿了, 只是恰巧她买稿的原设计师一时疏忽,拿原稿出来参赛了。
一时间,南烟和她身后的锦琅府成了众矢之的。
南烟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但她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是, 她不应该说齐聿礼是变态的,他不是变态,他是个祸害。
前追求者追他追得这么疯狂,先是邀请他未婚妻也就是南烟去参加旗袍大赛, 邀请未果后, 又设计这么一个环节。这中间,南烟的设计稿到底是怎么被盗取的, 她无从得知。只知道齐聿礼这追求者着实有一套。
她南烟就是吃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福, 所以才得到齐聿礼的,要不然,齐聿礼还真有可能和夏弦月在一起。
夏弦月的城府可比南烟的城府深多了。
“我说真的,她长得挺漂亮的,读书的时候成绩应该很好吧, 你真没对她动心过?”南烟看着齐聿礼为她撤热搜的事到处打电话, 她的思绪却活络开一个奇异的方向, “不是说动心, 就是类似于那种……欣赏的感情,有吗?”
齐聿礼没有任何犹豫:“没有。”
南烟:“为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齐聿礼面无表情的脸,一本正经的说着齐聿礼独有的情话:“我不关心除你以外的所有异性,也不会产生任何感情。”
南烟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我联系下律师,让他们过来,具体事情,你和他们聊。”一个电话结束,齐聿礼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齐聿礼那一整个律师团,每个都是名校毕业,个个都是从红圈所高薪挖过来的。
南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抓起手机。勿扰模式下的手机,有无数条未读消息,都是名媛圈内的点头之交。她们应该都看到了热搜,所以发消息来关心南烟,亦或者是想看热闹,不过这不重要。南烟也没回她们的消息,她径直点开和齐月的头像,想给她发消息,却发现十分钟前,齐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齐月:【烟姐,我迷路了,你能来接我吗?】
南烟莫名。
她直接拨了个电话给齐月。
接通后,彼此沉默许久,唯独风声作祟。
南烟试探地叫了声:“齐月?”
齐月应了,瓮声瓮气地说:“烟姐,我迷路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啊?”
南烟:“你在哪儿?”
齐月四处张望:“我在一棵树下面的石墩上坐着。”
“……”南烟哭笑不得,“你把定位发给我,好吗?”
“哦。”齐月慢吞吞道,“我想去你和三哥那儿,行吗?”
“不想回家吗?”
“晚点回。”
晚点回。
南烟从这三个字里捕捉到她有事要与她谈的信息,“好。”
电话挂断后,南烟把齐月发来的位置发给司机,交代司机去接齐月。她没什么时间去,因为要把设计稿整理出来,等到律师来了,一并交给律师。
齐月到的速度很慢,直到南烟和律师谈完,齐月都没到。
送走律师后,约莫过了半小时,齐月姗姗来迟。
南烟注意到,齐月身上穿着件男款短袖,裤子也像是男生的,宽松又大,她卷了好几卷才堪堪不拖地。脚下穿的鞋子倒是她自己的凉鞋。南烟对她这不伦不类的穿搭,忍不住调侃了句:“最近走中性风吗?”
“走单身贵族风。”齐月骄傲地挺了挺胸脯,“男人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陈序深呢?”南烟笑着。
“我不要他了。”
“……啊?”
“我发现他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决定不追他了。”
“……”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南烟不解。
正这时,厨房的人送来夜宵,齐月拿起燕窝,跟喝凉白开似的一股脑儿地往下灌。喝完后,她双手捧着碗碟,神情怔怔,双眼迷离,“烟姐,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南烟问。
“听到夏弦月说,她很喜欢三哥,她觉得你配不上三哥。还有,她说她找人偷了你的设计稿,还把你的原稿给删了。”齐月涣散的眸渐渐聚焦,定在南烟身上,“我过来的时候看到热搜了,他们都在骂你,烟姐……怎么办?”
南烟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因为这事儿她是占理的一方,而且她做事向来周全,设计稿备份有好几份。
“设计稿有备份,草图到成图都有,日期也有,你不要担心。”南烟在意的是齐月,“你是从哪里听到夏弦月说这些话的?夏弦月和你说的吗?还是被你偷听到的?”
“在陈序深家,他们姐弟俩说话,被我偷听到的。”齐月说,“夏弦月想让陈序深帮她追三哥……烟姐,我讨厌陈序深,他破坏别人婚姻,破坏的还是你的婚姻。”
“陈序深答应了?”南烟抓住重点。
“不知道,应该答应了吧?他俩姐弟情深,怎么会不答应呢?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要追一个有妇之夫,我也会帮你的。人的原则都是会变的。”齐月苛责别人时,道德要求很高,约束自己时,道德底线低的体无完肤。
我的好朋友,她要是杀人,我能帮她递刀。
——齐月就是这么想的。
南烟只稍顿片刻就明白过来:“可是你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可是你陪在我身边的年头比他存在于我脑海里还要久。”暗恋的人,和好朋友,齐月分得很清,“我想好了,我打算辞职。他和夏弦月是没有办法分割的关系,就像我和你,你不仅是我的三嫂,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我们两个也没有办法分割。反正我也只是暗恋他,又不是结婚的关系对吧?再说了,就算是结婚了的,也能离婚呢。爱情很脆弱的。”
最后一句,俨然是所有言语的升华。
齐聿礼原本安静地坐在书桌那边办公,听到这句话,微敛起眸,眸间溢着不赞同。
看他那眼神,南烟大概能猜到他待会儿要对着齐月说教一番了。
果不其然——
齐聿礼:“不要以偏概全,你的爱情脆弱,不代表别人的爱情脆弱。世界上离婚了的夫妻很多,白头到老的更多。”顿了顿,他视线往南烟身上瞥了眼,有着不可察觉的温柔倾泻,语调略显散漫地说,“好比如,我和南烟,就会白头偕老。”
“……”
“……”
齐月还是头一次见到齐聿礼这么变态的秀恩爱方式,一时间心里的遗憾幽怨统统抛之脑后,她当下的心情只剩下——
无语。
无语无语无语。
极其无语。
齐月待了将近半小时就回齐家老宅了。
回去前,她和南烟再三确认:“你确定能够妥善解决这事儿吗?”
得到南烟的肯定答复后,齐月踩着她那不合身的男生运动裤坐进车里。再一想到她是偷听夏弦月和陈序深的谈话跑出来的,南烟很难不猜到,齐月身上穿的衣服裤子,都是陈序深的。
也不知道他俩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她都穿上他的衣服了。
应该也没有进展得很快。
毕竟齐月放手的也那么快。
送走齐月后,南烟踟蹰半晌,问齐聿礼:“其实我觉得陈序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呢?”
“重要的不是我的看法,是齐月。”齐聿礼一眼猜透她的小心思,害怕他迁怒于陈序深,可他向来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他又不是霍以南,还搞什么连带责任的,“齐月已经笃定陈序深不是个好东西了,所以她才不喜欢的。”
“她就是嘴上说说的,心里肯定还是喜欢的。”
“一个男人而已,世界上男人多的去了,”齐聿礼不甚在意,“我不认为齐月会执着在一个男人身上。”
“万一呢?”
“没有万一。”
“就有呢?”
“……”
齐聿礼被她的执着弄得无可奈何,揉捏了下眉心,还是说出了让南烟放下心来的话:“我对陈序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我现在只想赶紧把夏弦月这个女的给处理了,把你从浑水里捞出来。”
“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南烟玩绕着自己的手指头,沉默许久,忽地说:“我说了我要用容四的方法,我不想让她好过。我知道是夏弦月存私心故意这么干,但是旗袍大赛牵扯到的设计师还有主办方’丝禾’就没有责任吗?那位设计师,我不管她履历有多优秀有多高的天赋,她既然能干出这件事来,就意味着她对设计没有半分尊重——我要她退出设计圈;至于丝禾——它有着一套成熟的运转体系,我这个人你知道的,没有什么经商天赋,反正已经有一套标准答卷在面前了,我直接拿着满分卷子不就行了吗?”
话到这里,齐聿礼明白了她的意思。
之前那么多人想要收购锦琅府,而现在,南烟想收购丝禾。
他的未婚妻,总算学到了商人的奸诈与野心了。
“不过你不能插手,”南烟淡声道,“我的事,我想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