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入睡——慕吱【完结】
时间:2023-03-24 10:55:23

  “……”
  “难不成你还想有planB?”
  “……”
  说不过他,也不敢和他真吵起来。真吵起来,吃亏的还是她。
  齐聿礼行事作风讲究低调,进出商场却高调得不行。主要还是商场总经理眼尖消息快,上赶着讨好齐聿礼,叮嘱了下面的人,一旦看到齐聿礼的车,立马给他让道。
  这种有钱也买不到的排场,可谓是羡煞旁人。
  唯独齐聿礼和南烟头疼不已。
  齐聿礼有让特助和商场的总经理沟通过,那位总经理一边点头答应,另一边见到他车依然放行,保安排成队,拉起一条直通锦琅府的路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齐聿礼也没为难他,毕竟锦琅府开在这儿,商场这边多少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照顾点儿锦琅府。
  “你下次能开个便宜点的车吗?”南烟发人深省的问。
  齐聿礼的车时换时新,车库里的车一眼望过去,都是全球限量款,车牌也都是嚣张的连号。要不然,商场的工作人员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他的车来。
  他也问:“什么价位的车才算便宜?”
  南烟:“几十万的吧。”
  齐聿礼云淡风轻道:“车库里几十万的车就一辆,摩托车,你确定要我骑摩托车来接你回家?”
  想了下那个画面,南烟挺直的腰杆松懈下来:“算了。”
  余光将她的细小动作收入眼底,齐聿礼眼底曳出一抹淡笑。
  到家后,管家接过他们二人脱下的外套,二月底,天微凉,后厨备了姜汤暖身子。
  屋子装修华丽,水晶吊灯煜煜发光,每一颗水晶吊坠干净的纤尘不染。
  南烟走到餐桌边落座,捧了碗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她吃相文雅,低垂着眼帘,吃东西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进食速度慢,看她吃饭是一种享受。
  齐聿礼的胃不太好,胃口也一般,吃了没多少便放下碗筷。他从不提前离席,而是等到南烟吃完,才和她一块儿起身。
  离开的时候,叮嘱管家:“收拾好就休息吧,别上二楼。”
  管家:“好的,先生。”
  二楼主卧宽敞,左手边是床,右手边是衣帽间,衣帽间里头还有一扇门,通往淋浴间。衣帽间灯光亮起,琉璃灯闪烁,玻璃柜门反射出绚烂光彩,和柜子里挂着的五颜六色的礼服裙相互映衬。每个季度上新的成服都会送来这儿,南烟很少穿,她在这里,穿的比较多的是睡裙。
  数十条睡裙,睡裙不是按照颜色摆放,而是按照面料挂放的。南烟挑了件藕粉色的真丝睡裙。
  原以为齐聿礼会和自己一块儿洗澡,没成想电话铃声响起,他接电话去了,听那语气,应该是谈工作。
  南烟在浴室耗了一个半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发现齐聿礼已经洗过澡躺在床上了,戴着眼镜,看着手上的文件。听到南烟出来的动静,也没抬头往外瞥一眼。
  窗帘没拉,落地窗照映出南烟此刻的穿搭,吊带真丝质地睡裙,细细的吊带垂落在锁骨处,肩部线条流畅,皮肤白皙似雪,裙长堪堪盖过腿根,露出来的两条纤细长腿,走动间,春色暗涌。她的身上还有着身体乳的幽香,沉浸在暖气中,渐渐发酵,好似一朵玫瑰在暗夜里盛开。
  只可惜,摘玫瑰的人煞风景地研究文件。
  南烟躺在床的另一侧,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齐聿礼仍然没有动静。
  “你让我回来住,是为了让我陪你工作的吗?”
  纸张翻动,齐聿礼轻笑了声:“这么猴急?”
  “……”
  “……”
  南烟双眼飘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那话显得非常迫不及待。
  她抿了抿唇:“没有,我睡了。”
  说完,她伸手将自己这边的灯给关了。下一秒,听到另一侧的开关被按下,窗帘由两边往中间汇聚,窗外的夜色一瞬阻隔,房间里的灯光也黯淡下来。
  昏沉夜色中,南烟被拢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冷冽的气息包裹住她的周身。
  齐聿礼沉哑着的嗓音为迷乱的夜晚拉开帷幕,气息沉沉,盈在她耳边,“我可真不喜欢你这幅嘴硬的样子,明明心那么软,不是吗?”
  语气着重强调了一个字,心。
  他手就放在那儿,趁势捏了捏,南烟咬着牙,唇齿间还是溢出了娇声。
  “真软。”他低笑着。
  ……
  夜里下了雨,雨夜阑珊,窗外灯火被雨帘打的支离破碎。
  确认南烟睡着后,齐聿礼动作轻慢地把搁在她颈后的手抽了出来,他起身离开卧室,走到书房,手机屏幕亮起,是齐家老宅的管家发来的消息。
  【今天老爷子和沈老太太见过面了,老爷子还是决定尽早履行婚约,五少爷和六少爷似乎都对烟小姐有想法。】
  雨水在窗户上留下痕迹,黑夜吞噬这座繁华的不夜城。
  齐聿礼目光冷凝,薄削素冷的下颌线条随着嘴角勾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松散开。
  真有意思。
  我提出来的婚约,我养大的女人,还真有人敢来抢。
  他举起桌上的高脚杯,晃了晃杯里的红酒,喉结滚动,一饮而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鞠躬!
第十章
  齐聿礼只套了浴袍,他坐在椅子上,浴袍松松垮垮地撩开,露出内里肌理分明的胸腹肌,惹眼的不是他孔武有力的肌肉,而是他蓬勃肌肉上印着的狭长红印。
  始作俑者这会儿正在床上睡觉,毫无愧疚感。
  至于为什么没有愧疚感——
  因为他每次吊的她不上不下的时候,她嘴硬的要命,身体却用自己的方式诉说不满,用长出来的指甲抓他,抓的他后背和前胸都是红印。
  明明那么会说软话,偏偏到了床上,嘴巴硬的不行。
  齐聿礼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晦暗中摇曳出迷离光影,光穿过酒精落在齐聿礼的脸上,画面是近乎诡谲的阴森。
  养了这么多年,除了学到他对人时的薄凉疏冷神情,其他什么都没学到。
  还是那个模样。
  会讨好人,温言软语地解释缘由。
  可是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没有缘由的,譬如齐聿礼对待堂兄弟的冷淡态度,譬如他得知堂弟们想和南烟订婚时,脑海里闪过了几十种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想法。
  两杯红酒结束后,齐聿礼回了房。
  室内暖气横肆,南烟睡的并不安稳,蓦地察觉到一股冷气包裹住周身,她浑身一颤。好在下一秒,颈畔氤着熟悉的气息,带着酒气。
  她咕哝了句:“你干什么去了?”
  “处理点事儿,”齐聿礼说,“睡吧,我陪着你一块儿睡,哪儿也不去。”
  半梦半醒的,南烟只听到了后面两句话,脑海里摇摇欲坠的紧张,轰然消失。他的存在之于她而言像是安眠药,轻而易举地让她沉沉睡去。
  无梦到天亮。
  南烟是被吵醒的,齐聿礼素来话少,吵醒她的方式多年如一日,用身体吵醒她。
  人们总说夜晚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南烟并不认可这种说法,她私以为清晨才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浑浑噩噩的醒来,身体比大脑苏醒的更快,体内掀起一阵阵密密麻麻的快感,热浪袭来,她睖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呆。
  “……齐聿礼。”
  良久后,她哑声道,“你以后就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式叫我起床吗?”
  “抱歉,我的字典里没有温柔这个词。”齐聿礼人面兽心地说。
  南烟想骂人。
  然后她真的骂了一句。
  “变态!”
  她经受过良好的教育,又是优渥环境滋养下的人,连说脏话都只能毫无威慑力地骂出这么一个词来。
  齐聿礼无所谓地笑笑,“原来你现在才发现我是变态,我以为四年前你就发现了。”
  许久没提到四年前的事儿了,南烟一愣,扯起被角,把自己都埋进被窝里。
  隔着质感轻薄的蚕丝被,她心虚的嗓音好似都有种缠绵的情绪:“四年前那晚有这么美好吗,能让你现在还回味?”
  “还行。”他淡声道。
  南烟皱了皱眉。
  对她而言,四年前那晚,一点儿都不美好。
  四年前,南烟十九岁,齐聿礼二十四岁。
  齐聿礼十八岁拿到哈佛大学的offer,三年制的本科生涯加一年制的硕士生涯结束后,他便任职于霍氏海外分部总经理一职,帮霍氏开拓海外市场。
  之后两年,他都在美国工作。二十四岁那年,齐聿礼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敲响开市钟,宣告霍氏正式挂牌上市。
  至此,齐聿礼回国。
  齐聿礼算得上是促进霍氏股票上市的大功臣,霍氏为他办了个庆功宴,地点在本城的高档会所“浮光”。浮光是霍氏的产业,当晚,不接待外客,只有霍氏的高层出席。
  齐聿礼是个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人,分明是庆功宴的主角,却未曾露面,到了浮光后,径直去往常待的包厢。
  未多时,容屹推开包厢的门,“三哥。”
  齐聿礼和自家堂兄弟的关系疏离,和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霍以南、商从洲、容屹,也就是现如今霍氏的四位总经理,关系甚好。四人结为异性兄弟,齐聿礼年纪第三大,排行老三,容屹年纪最小,所以他叫齐聿礼一声“三哥”。
  “怎么过来了,那边结束了?”
  “没,”容屹找了个位置坐下,闷头喝酒,边喝边说,“你这个主角不在,有些高层不太开心,觉得你不给他们面子。大哥和二哥这会儿还在哄那些老头。”
  他们四个人里,霍以南和商从洲都善于交际且长袖善舞,一般打圆场的这种苦差事都是他俩干。齐聿礼和容屹,向来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他们更喜欢在商场上与人勾心斗角,再把对方厮杀的血肉模糊。
  “怎么都两年过去了,你们还没把那些老头给解决了?”
  “他们只是作风老派,做事还是挺不错的,对公司也没什么坏心思,等到了年纪,正常退休就行。”
  见容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齐聿礼问他:“遇到什么事儿了?”
  红酒该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尝的,却被容屹当成白开水似的猛地往喉咙里灌,他一口气喝了半瓶,漆黑的眼湿漉漉的,眼尾泛红,语气却是又冷又利的,“三哥,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把你当做家人的人,怎么办?”
  齐聿礼眼皮轻掀,瞥他一眼:“你俩有血缘关系?”
  容屹:“没有,祖上十代都没有交集。”
  齐聿礼:“那不就好了。”
  容屹停下往嘴边送酒的动作,斜眼睨他。
  包厢内灯光晦暗,齐聿礼坐在明灭交接处,寡冷的脸情绪难辨,但他眉眼轻挑,眼里的肆无忌惮如利刃般闪着锋利的光,“在我看来,只要合法,我想要的,就一定得是我的。懂?”
  容屹忽然很轻地笑了下,将脸埋在暗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所以,你养了一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二人的脸都埋在暗处,却都能攫到彼此暗藏着的的眼。
  齐聿礼语气很淡:“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容屹:“怎么,三哥打算杀了我?”
  齐聿礼:“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容屹嗤然一笑。
  容屹问他:“按照计划表里写的,你应该在美国待三年,可是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三年的工作给完成了。你看我是应该夸你认真工作,还是应该夸你,色.欲熏心,为了个女人,把三年的工作量压缩成两年——”
  他嚇笑:“三哥,你不觉得这样很窝囊吗?”
  “我觉得,没有办法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你,这比较窝囊。”齐聿礼轻描淡写。
  “……”
  容屹的脸,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要比冷,没人比得过齐聿礼,他更冷,拿起手机扫了眼消息,忽地,脸上扬起春风得意的笑。
  齐聿礼善心大发般开口:“希望你的感情道路也能像你的名字一样容易。”
  容屹没好气:“站着说话不腰疼,南烟现在还不是你的人。”
  齐聿礼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后,才记起刚才经理送酒进来时介绍这款酒,名字叫——kiss me quick。
  酒精度数含量不高,对齐聿礼而言,喝它像是在喝饮料。
  酒杯放在台面,杯底和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当啷声响。
  与此同时,包厢门被人推开,带着白色手套的侍应生一只手推着门,另一只手示意:“烟小姐,三少爷在这里。”
  有光遁入。
  南烟携光而来。
  沙发另一端的齐聿礼站了起来,他越过容屹,不急不缓地扔下一句话。
  他说:“她是不是我的人,从来都取决于我,不取决于她。”
  音量很轻,淹没在包厢的背景音中。
  容屹坐在原地,仰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南烟。这些年,她出落得越发.漂亮,整个人泛着一股子出尘的冷艳感。面对齐聿礼的时候,又柔软的周身无棱角。
  唬齐家那些没什么脑子的人还行,唬他们这几个人精,恐怕演技还得回去练练。
  而齐聿礼,从未拆穿。
  南烟演什么,他就信什么。
  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装的,让南烟都信以为真。
  去往电梯间的廊道里,齐聿礼忽地一个站不稳,身形摇晃,要往一旁跌去。得亏南烟反应及时,拉住他的手,可男女力量悬殊,齐聿礼稍一用力,状似无意地将她压在走廊的墙上。
  呼吸之间,满是醉人心智的酒气。
  齐聿礼头埋在她颈窝,被酒精浸渍过的嗓音低哑,语气不复日常的清明,醉醺醺地说:“你身上的香味,和我家的烟儿一样。”
  他认错人了。
  南烟是真以为他喝醉了。
  她心底燥意蒸腾,“齐聿礼,你看看我是谁。”
  齐聿礼侧过头,目光涣散,好一会儿才正视她,打量了几秒,“怎么长得也和我家烟儿一样?真漂亮。”
  说话间,他的手在她脸颊处暧昧地游移,剐蹭着她的理智。
  沉寂几秒,齐聿礼脸埋在她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荡着她漂亮的颈部线条,顺着领口,不断蔓延。
  空气里滋生着不言而喻的气息。
  南烟环抱着他的手心收紧,她的眼神越发坚定,而后,声音柔媚的能掐出水来,在他耳边说,“三哥,你累了,我带你上楼休息,好不好?”
  齐聿礼藏在暗处的嘴角,无声往上挑。
  齐聿礼在浮光有房间,侍应生一路带过去,双眼直视前方,没有半分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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