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姜导都说我的演技比她好，可就是因为，因为……”苏家瑶努力把眼眶里面的湿意忍回去，“算了，我都习惯了。”
陆斯承把掐灭的烟在手里转了一圈，“哦。”
苏家瑶：……
没有同情心的坏蛋！
“我走了，再见。”
“哦。”男人抬头，朝她看来，“失败是成功之母，苏小姐。”
苏家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有多干。
“……再也不见，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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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承站在原地，看着苏家瑶踩着脚上的高跟鞋气冲冲的走了。
他掏出手机，打给徐向奇。
“你知道姜少臣吗？”
“姜少臣？知道啊。”徐向奇略微惊奇，“我上次不是跟你提过，你什么时候对影视业感兴趣了？”
“姜少臣那个人脾气古怪的很，想要投资又不懂酒桌规则，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正四处找投资呢。前段时间找到我这里来，我给他投了一笔钱，塞了个女演员进去，叫什么秦娇彤的。”
徐向奇手底下有好几家公司，他名声在外，顶着娱乐圈太子爷的名号拥有天然热搜体质，谁跟他组cp就能获得不少热度。
倚靠这种天然优势，徐向奇捧红了不少新人，也帮自己赚了不少钱。
说到这里，手机的徐向奇顿了顿，“怎么，你也想塞人？你花了那么多资源把那个什么影后捧起来却突然分手，难道是因为看中新人了？”
徐向奇的八卦神经跟顾傅青有的一拼，两人常常因为过于八卦所以被孤立。
男人靠在栏杆上，黑瞳中苏家瑶踩着细高跟离开的背影逐渐模糊。
陆斯承转身看向昏暗夜色。
“我没你那么肤浅，我看中的是姜导的才华。”
徐向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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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展览结束，姜少臣被范凌引入酒店顶层。
他微微抬首，看到了坐在靠窗沙发上的男人。
室内温度适宜，男人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线条。
浅淡的白，穿在男人身上却透出冷感来。
他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姜少臣注意到男人的脸，长相俊美斯文，气质出众拔尖，是他这种看惯了娱乐圈俊男美女都会多看两眼的程度。
巨大的落地窗在他面前闪耀出人间烟火，仿佛天下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姜导，这是陆先生。”范凌介绍道。
“坐。”男人开口，声音低哑。
姜少臣踩着脚下柔软厚实的手工地毯，坐到男人对面，沉默半响后声音低低的开口询问，“听说陆先生要给我投资？”
“嗯。”男人冷淡且话少。
“陆先生有什么要求吗？”
姜少臣已经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了。
比如徐向奇，给他投资就是为了塞进来一个叫什么秦娇彤的女演员。
姜少臣愿意妥协，是因为这个女演员还算有点演技，而徐向奇也没有太过分的要求。
有钱就是大爷。
只要不踩踏他的底线，为了电视剧的成功，他大部分都可以答应。
这是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以来，学会的折中生存方式。
今天来到这个晚宴，他也是为了拉投资。
虽然姜少臣有天才导演的名号，但他毕竟没有背景。前几年赚的钱都扔了进去，连房子都卖了，只是为了拍出一部好作品。
姜少臣是个少有的梦想主义者。
可没想到，眼前看起来金尊玉贵的男人却只是勾了勾薄唇道：“我只希望姜导能保持初心，找到合适角色的演员。”
“我相信姜导的才能。”
第10章
圣诞节，苏家瑶躺在家里摆烂。
她听着楼下不远处广场那里循环播放的圣诞曲，觉得今天可真是糟糕的一天，直到她接到通知，自己被选上了。
可明明昨天她才被姜少臣亲口告知自己被淘汰了呀？
刚刚加上副导演微信的苏家瑶想了想，开始打字。
苏家瑶：【请问您跟姜导挑选我的原因是？】
副导演：【演技。】
顿了顿，副导演给苏家瑶透了个底。
副导演：【说实庡㳸话，本来要选秦娇彤的，突然来了一波新投资，不缺钱花了，姜导就选你了。】
苏家瑶明白了。
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姜导心目中的最佳女三是她。
实力和运气果然缺一不可。
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投资人是谁，她是不是应该去寺庙里烧香拜佛替这位投资人祈福一日三餐平安喜乐活到一百岁？
苏家瑶打开窗户，听着外面的圣诞曲，忍不住哼唱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好日子呀，好日子~”
-
化妆间里，秦娇彤骂哭了化妆师和小助理还不解气，正在里面发脾气。
她都快要气疯了。
到手的角色还能让人截胡了，要知道她连提前准备好的宣传都发出去了，她的微博下面都是恭喜她接到新角色的声音，可现在这个时候却收到这样的消息，脸都丢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娇彤发脾气的时候，经纪人赶紧打电话过去确认。
姜少臣那边的人回复说，演员确实是已经被确定了下来，女三由苏家瑶来扮演。
至于秦娇彤，依旧只能给女二的角色。
姜少臣那边还没发最终演员名单。
大家的合同也还在准备中。
虽然秦娇彤提前得到了消息，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您要不去问问徐太子？”经纪人小心翼翼道。
秦娇彤当然也有这个意思。
虽然说她跟徐向奇是炒CP，但两人也不是没发生过关系。
有着这一层关系，徐向奇对她还是蛮宽容的。一些难搞的资源，只要徐向奇出手，就没有她得不到的。
秦娇彤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徐向奇的电话。
“喂。”
“喂，徐哥，姜少臣那部电视剧的女三好像出了点问题。”秦娇彤捏着嗓子道。
“什么问题？”
“徐哥不是投资人嘛，可姜导的女三没有选上我。”
“这事……”徐向奇勾唇笑了笑，脸上露出深意，“我管不了。”
“什么？徐哥，你怎么管不了呢？你不是投资了很多钱吗？那个，今天晚上我有时间，我们……”
秦娇彤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徐向奇就挂断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秦娇彤满脸的不可置信。
徐向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厌弃她了？
还是……苏家瑶想通了，傍上徐向奇了！
秦娇彤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不然为什么徐向奇会这样做？徐向奇要开始捧苏家瑶了吗？
苏家瑶到底是什么时候傍上徐向奇的，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行，她不能让苏家瑶得逞。
徐向奇她不会让，女三这个角色她也不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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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三这个角色会舞，剧中跳舞的戏份还不少。苏家瑶为了贴合角色，开始每天去练舞室进行学习和复健。
因为她有舞蹈功底在，所以练习起来并不费劲。
这是公司的舞蹈室，每天都会有人过来练舞，也有专门的教练。
因为苏家瑶拿到了女三这个角色，所以经纪人特意替她争取到一个专门的舞蹈老师。
“是不是她呀，听说就是她抢了秦娇彤的角色。”
“秦娇彤不是太子的女朋友嘛，她的角色怎么可能被抢走，是秦娇彤自己不要了的吧？”
舞蹈室里有人嚼舌根。
苏家瑶全当耳旁风，努力的按照老师的要求压腿下腰。
巨大的镜面照出苏家瑶纤细窈窕的身姿。
她穿着黑色的练舞服，紧贴着身段，头发扎起弄成花苞，晶莹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肌肤往下淌，她高扬着头颅，像只专注而高傲的黑天鹅。
经纪人正好推门进来，赶紧拍下一张照片，然后替苏家瑶发到她自己的围脖账号上营业。
艺人的围脖账号一般由经纪人管，然后一般艺人都会有小号。苏家瑶没有小号，她也基本不管自己的大号，因此，如果经纪人不营业，她的号能一个月，两个月不更新。
【图片JPG。】
没有文字，只是一张图。
苏家瑶只是一个十八线，评论也少，不过这也有好处，她没有什么黑粉，一水都是夸她漂亮的。
【是接新戏了吗？在练舞吗？动作好标准，一看就是有舞蹈功底。】
【希望仙女早点火，又希望仙女永远是我一个人的宝藏，呜呜呜……】
【仙女好美。】
【呜呜呜，我的宝真漂亮。】
作为苏家瑶第一号颜粉的顾莹莹立刻马上赶紧把图片复制下来，然后放到自己的朋友圈。
【我的宝勤奋努力又漂亮。】
【图片JPG。】
盛高总裁办公室内，陆斯承的手机屏幕疯狂闪烁。
他伸手揉了揉额头，看到自己又被重新拉回了“一群小青蛙”群。
陆斯承不耐烦地划开手机，屏幕上正好跳出群里的一张图片。
一号孤寡青蛙顾傅青：【图片JPG。】
穿着黑色练舞服的少女将线条拉到了极致，光影之中，她眼下的那颗痣盈盈如泪。
顾傅青：【说真的，就这颜值才十八线，这是你公司的吧？@二号小青蛙徐向奇，你不行啊。】
徐向奇：【男人不能说不行。】
顾傅青：【哦？】
徐向奇：【造化到了，自然就成。】
徐向奇意有所指。
顾傅青不明所以。
陆斯承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儿，打开顾莹莹的朋友圈，果然。
-
苏家瑶练舞到一半去休息，她看到顾莹莹给她发了十几个长长的语音条，一边喝水，一边慢吞吞的点开。
听完之后一一回复。
“失败乃成功之母，我的宝是最棒的！”
听完顾莹莹最新发过来的话，苏家瑶恍惚了一下。
那夜阳台上，男人隐没在光色之中的眸子似乎透出几分不可言说的寂寥。
她捏着手机，沉吟半响，终于点开了“L”的微信，然后开始打字。
苏家瑶：【我选上了，失败乃成功之母，加油。】
范凌拿着资料进来给自家老板过目，就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板竟对着手机屏幕微微勾起了唇。
虽然只是一个极其浅小的弧度，但范凌还是被震惊到了。
“有事？”冷冽声音响起。
范凌眨了眨眼，面前又是那位清冷疏离的大老板。
“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名。”
范凌赶紧把手上的文件递给陆斯承。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勾着一支黑色钢笔，签完名之后把它交给范凌，并道：“帮我准备一份礼物。”
“先生要送谁？”
“相亲对象。”
范凌：？？？
-
一月初的天已经进入零下。
每日晨间起床苏家瑶都能看到小区绿叶上面凝结出来的薄薄霜色，呼吸之际能感受到冬日寒风的威力。
可为了自己的角色，她必须要早早起床去公司练舞。
今天，她因为跟老师讨论细节，所以比平常晚了几个小时。
练习了一天的舞蹈，苏家瑶身体疲惫至极，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苏家瑶的老乡，比她大几岁的邻居哥哥章跃。
章跃先来的海市，苏家瑶初来之时两人聊过几次天，后来就逐渐断了联系。
两人约在了苏家瑶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
章跃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有点憔悴。
“瑶瑶，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准备筹备订婚。”
“嗯，妈妈跟我说了。”
章跃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伸手抱住头，“她跟你一样，是个演员。我们谈了一年多，我给她买包、买鞋、买衣服，花了几十万，可是她现在……”
苏家瑶心中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她跟别人好了。”
订婚前夕，未婚妻出轨了。
这跟她何其相似。
苏家瑶莫名就对章跃产生了几分亲近。
“那你今天过来找我是……”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太难受了，想找人说说话。我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人，就想到你了。”章跃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他红着眼眶看向苏家瑶，“瑶瑶，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呢？”
苏家瑶想到了周峰沉，她摇头。
章跃似乎真的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
“我看到她上了那辆车，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说，因为我永远也买不起那辆车，给不起她想要的东西……”
虽然章跃真的非常惨，但苏家瑶看了一眼时间，太晚了，她明天还要练舞。
“章跃哥哥，那个，我……”
“瑶瑶。”
章跃打断苏家瑶的话。
“啊？”
“你能借我点钱吗？我为了给她买东西，身上已经背了十几万借贷了。”
苏家瑶：……
“我也没有钱，最近都接不到戏。”
章跃：……
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苏家瑶开口道：“咖啡的钱我付吧。”说完，她拎着包起身离开。
章跃追了出来。
“瑶瑶，这件事情你能不能暂时别告诉我妈？我怕她受不了。”
传说中的章跃在海市混得风生水起，可现实中的章跃却是女朋友出轨身上还背着外债。
“嗯。”
苏家瑶点头应下。
章跃走到自己的车边替苏家瑶打开车门，说，“我送你回去吧。”
苏家瑶面露迟疑。
章跃神色窘迫道：“不会问你借钱了。”
苏家瑶忍不住笑了一声，美得不可方物。
章跃的眼中露出呆滞之色。
晚风萧瑟，卷起地上未扫干净的细小垃圾片。
章跃伸手，替苏家瑶取下了一片粘在她头发上的纸屑。
“啊，谢谢。”
“不用，上车吧。”章跃手忙脚乱的给苏家瑶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苏家瑶跟着章跃上了他的车，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直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