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拿她没辙,“求求你。”
云盏得寸进尺:“叫姐姐。”
周祈年啧了声,“找打是吧?”
云盏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给你打,你打吧。”
她皮肤白,又嫩,近距离看,能够看到脸上的毛细血管,周祈年随便一捏,她的脸颊都泛红了,像是水蜜桃,很可口。
“……啧,”周祈年收了手,迎着她挑衅又满怀期盼的眼,到底还是没办法,支支吾吾地,如同蚊子般细小,一声:“姐姐……”
云盏眼里放光,“再叫一声,哥哥,再叫一声好不好?”
明明一口一句哥哥叫的起劲,还非要他叫她姐姐,周祈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低垂着头,将二人本就近的距离拉的更近。额头相抵,光影在二人之间跳跃,从他的眼里,落在她的眼里。
他笑着,这次不像之前一般轻呜,清晰有力的一句:“姐姐。”
“……”
“满意了吧,姐姐?”
云盏眼睫如羽翼般煽动,她顺势勾着他的脖子,凑近他耳边,气若游丝地说:“哥哥,我好想快点到十八岁啊。”
第97章 chapter95
7.
高尤其漫长。
云盏每天都泡在题海里, 高第一学期,孟小棠泡在画室里,她身边少了个叽叽喳喳的孟小棠, 倒也没有因此清净多少, 反倒更吵了。来找云盏的男生越发多,以往都有个孟小棠挡在前面, 现在孟小棠不在了, 得云盏自己处理。
追云盏的男生很多, 高同年级的有,高一高二的小学弟也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姐弟恋盛行,并且学弟们一个个地说, 学姐, 我能给你安全感的,你别看我比你小,但我心里年纪肯定比你大, 我肯定能保护好你的。
云盏发现自己还挺奇怪的, 面对周祈年的时候,会恶趣味地让周祈年叫自己姐姐。真遇到弟弟了, 又唯恐避之不及。
班上同学每次看到有男生来找她, 又铩羽而归的时候,总会开玩笑:“高唯一的乐趣,就是比较今天来找云盏表白的男生, 和昨天来找云盏表白的男生,到底哪一个更帅。”
云盏脾气好,大家开这种玩笑也都当着她面开,她甚至还能和大家一块儿开玩笑, “一个是小奶狗类型,一个是小狼狗类型,各有各的帅法。”
“那你喜欢哪种帅?”
云盏认真思索着,还不等她开口,同桌就道:“床下小奶狗,床上小狼狗。”云盏的同桌是男生,说这话时一脸促狭,有着男人的禁忌色泽,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其实聊天的时候很容易沾点儿荤的,但是这点儿荤也就那样,男女都能聊的荤。
坐在云盏后座的女生很是激动:“也可以床下小狼狗,床上小野狗。”
“施主,请不要激动,控制一下你的野心,我好担心你未来的男朋友,两个肾够用吗?”
“肾不好可以喝肾宝。”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云盏也跟着笑。到头来,也没人问她,出现那么多男生,到底喜欢哪一个。好像答案并没有那么重要,好像问题也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有的问题,在问出来之前,问话的人好像就猜到了答案。
高那阵周祈年来学校来得很勤,几乎每天都来。他不是以毕业生的身份来学校的,是以云盏家长的身份来的,每天中午过来一趟,给云盏送午饭。学校食堂的饭菜要么很油腻,要么清汤寡水,两个极端,难以下咽。很多学生都会让父母送菜过来,但是大部分父母家长都忙于工作,偶尔会抽空过来,家庭条件好的,阿姨会送菜过来。唯独周祈年,每天送菜过来,一周六天,每天都是菜一汤,两荤两素,每天的菜色都不一样。
一开始,周祈年过来大家还会很新鲜,偷摸着打量他,好奇他和云盏的关系,一个小区的哥哥妹妹,关系怎么能好成这样的?
时间久了,大家多少能看出来点儿什么,哥哥对妹妹是不可能那么好的,但是情哥哥对情妹妹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两个人关系还没成。
还没在一起之前,男人才是有求必应的,在一起之后,男人才会露出真面目。班里的男生头头是道地给云盏等一众女生科普,追你的时候当然得上赶着讨好你啊,一旦追到手了,也就无所谓了。而且男人都这样,追到手了,对你的喜欢就打对折了,不像你们女孩子,在一起之后还会越来越喜欢他。
云盏朝他竖大拇指:“你好懂。”
“还行吧,都是男人,所以咱们校花大美人,千万别让男人那么轻易就追到你,能钓一会儿就多钓一会儿,男人就是犯贱的,越追不到,越想得到。”
云盏觉得他说的言之有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男人轻而易举地追到我的。”
话音落下,她看到周祈年出现在教室前门,立马放下手里的笔,朝周祈年走去。就她那背影,刚说话的男生啧啧,这是高姿态吗?怎么有种恨不得立马和周祈年谈恋爱的感觉?
周祈年看到她身后男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问道:“刚和同学聊什么呢,聊这么开心?”
“聊男人。”云盏语重心长道,“感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周祈年好无辜。
“他说男人谈恋爱前和谈恋爱后是两个样子,追女孩子的时候要多积极有多积极,追到手就不珍惜了。”
周祈年挑了挑眉,“渣男才那样,你少听那些男生瞎扯,我身边的人谈恋爱,对女朋友可好了。”
云盏接过他手里的午餐盒,闻言惊讶地瞥他一眼:“你身边谁谈恋爱了?我认识吗?”
“我哥,他好像谈恋爱了,天天往师大跑。”
“听澜哥不一样,”云盏语调自然地改口,“听澜哥不管对谁都很认真,和他谈恋爱肯定特有安全感、特别幸福。”
周祈年徐徐地笑,顺势问道:“那和我谈恋爱呢?”
云盏一本正经:“和你谈恋爱一定很烦,追你的女生那么多,保不齐一觉睡醒就听到你躺在别的女生床上的消息。”
周祈年真想掐死她:“小姑娘家家,说什么呢?”
“谁让你长了张这么招蜂引蝶的脸?”云盏说,“好多女生和我打听你的消息,问我你在大学里有没有对象?”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你说呢?”
“你的事儿,怎么让我说?”
周祈年意味深长地笑着,没有回答云盏的话,而是别有深意地说:“还有七个月,你就高中毕业了,云盏。”
还有七个月。
云盏觉得,好漫长啊,简直比过去的几年还要漫长。
等待自己长大的岁月,怎么这么漫长呢?
她向来藏得很好,对周祈年的心思,和期盼自己长大的心思,都藏得很好。身边的人都调侃她和周祈年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但她知道,那不过是玩笑话。就像孟小棠,虽然她经常说你和周祈年真的挺配的,要不在一起谈恋爱吧,但要真是在一起了,孟小棠估计震惊的张开血盆大口。――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竟然还当真了?!
其实大家也都抱着这种心思。
俊男靓女的组合,谁不想看啊?再加上那阵子学校里偷偷早恋的人挺多的,女的长的都挺漂亮的,男的多少有些一言难尽,所以大家茶余饭后闲聊的时候,都会说,希望美女谈恋爱的时候能够擦亮眼。特别是你,云盏,那么多帅哥追你都被你拒绝了,你他妈的可别突然找个普男谈恋爱。
云盏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她谈恋爱的期望值很高。可那时候明明是高,是最不应该谈恋爱的年纪。
一整个高,云盏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身边的人都好奇她会和什么样的男生在一起。
直到高结束,谢师宴那天,所有学生当着班主任和各任课老师的面举杯喝酒,以前不允许做的事情,现在能够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进行了。或许是因为,他们也在一夕之间成为大人了吧。
有的时候,人的年龄无法区分你是不是大人,而高考结束后的你,哪怕年纪再小,你也是大人了。
你可以做之前不被允许的事,比如去网吧通宵,比如喝酒,比如谈恋爱。
班里谈恋爱的如雨后春笋般,一对又一对的小情侣坐在圆桌边,迎着班里其余人的审问目光。
“老实交代,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去,怎么又多了一对情侣,毕业季不是分手季吗?难道大学毕业季是分手季,高中毕业季是恋爱季吗?”
“你可得对她好,她可是我的好姐妹,你要是欺负她,我肯定饶不了你。”
“呜呜呜我也想谈恋爱,cpdd就现在!”
“……”
“……”
云盏坐在人堆里,猝不及防被老师点到名:“一个个都谈起了恋爱,怪不得高考就考那么点儿分,你们学学云盏,不谈恋爱,考了个全市第二。”
同学间嘘声一片:“老师,我敢打赌,云盏要是谈恋爱了,估计得靠全市第一了。”
“我也觉得,云盏不像是会被恋爱影响的人,反倒是越恋爱整个人越有动力。”
云盏笑着:“是吗?原来在大家眼里,我是这么个形象的。”
“哎你再怎么个形象好了,反正你不会谈恋爱,不对,应该是,反正你不会随便谈恋爱。我真的很好奇,云盏,你和周祈年真是兄妹关系吗?”
“说实话,我也好奇,你真把他当哥哥吗?不行不行,我觉得应该问周祈年才对,周祈年真的只把你当邻居妹妹吗?哪有邻居哥哥对邻居妹妹这么好的?比我亲哥对我还要好!”
“要不说你们怎么找不到对象呢?有的事儿,看破不说破,有的感情,得慢慢酝酿。”
云盏朝说话的人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能够泡到我们班最帅的男生,你真的很懂。”
女生朝她抛了个媚眼:“我懂你。”
包厢里骤然迸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幽怨叹气声,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从口袋里掏出钱,有人兴高采烈地收钱。
云盏这会儿才知道,大家拿她和周祈年的关系打赌。
有人赌她和周祈年就是兄妹关系;有人堵他俩在暗度陈仓,迟早会在一起。
“你们苦逼的高生活是拿我寻开心的是吧?”话虽这么说,云盏倒没真的生气,就是挺无语的,“谁赚的最多?”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
“当然是我!”说话的,是那个最懂云盏的人,她俨然是人生赢家,泡到了班里最帅的体育委员,又美滋滋地赚了一大笔钱。
“拒绝黄赌毒。”云盏幽幽道。
众人被她的话逗笑。
谢师宴结束,大家作鸟兽状离开酒店。酒店外,网约车不断,有人打车离开,有人又约着去唱歌逛街,云盏站在人堆里,身边的人问她:“你和我们一块儿回去吗?我记得你家离我家很近。”
是挺近的,就隔壁小区。他们经常在上下学的路上碰面。
云盏说:“不了,周祈年过来接我。”
周围的人会心一笑。
云盏也跟着笑。
人都快散完的时候,周祈年才出现。
他不是出现在酒店外,而是在酒店大堂里,叫她:“云盏。”
云盏转过身,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情绪,镇定从容地走到他面前,头微仰,毫无起伏的声调,问他:“开好房了吗?”
周祈年平日那双暗含桃花的眼,此刻映着清明又克制,“嗯。”
“东西买了吗?”
“什么?”
“还能是什么?”云盏毫不避讳,“套啊。”
“……”
周祈年是真服了她了,“这话是你这个小姑娘该说的吗?”
云盏笑的花枝乱颤:“不行啊?”
“行。”他无奈应着,带她上楼,进了房间。进了房间后,二人多少有点儿不自在,宽敞的总统套房,莫名显得逼仄,冷气滋滋涌动,却没令二人身上温度降下,反倒不断升温。窗外蝉鸣声叫嚣,彼此感受到的是身体里血液流动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心跳声覆盖住耳蜗。
8.
热。
持续不断的潮热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浑身都湿漉漉的。
云盏被周祈年从浴室里抱回到床上,全身无力地瘫软在柔软的床垫上,她趴在那里,眼睫孱弱地掀开一小道缝隙,无聊至极地开始数地面揉成一团的纸团。
一团,两团,团,六团……
不对,怎么越数越多?怎么数不完啊?还有那团透明质地鼓囊囊的那个是什么?
云盏幡然醒悟,哦,那不是纸团,是他的子子孙孙。
等到周祈年洗完澡出来,他站在浴室门边,视线往下拉,对上云盏扫过来的视线,她眼里满是得逞的得意,周祈年很是憋屈:“开心了吧?哪有小姑娘想要这种成人礼的?”
“你的小姑娘比较特殊。”云盏明目张胆地和他**。
周祈年还是有点儿受不了这样的,他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怎样的,也不知道和别人谈恋爱是怎样的,但是和云盏谈恋爱,这种热烈的震荡感,仿佛天旋地转。这种恋爱体验,怕是世间独一份的。
“哥哥,”云盏叫他,“我好累啊,你累不累?”
“要不是你刚刚喊累,我还能再来两次。”到底是男人,有的时候稍显局促,但在某方面还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周祈年也回到床上,把她抱进怀里,“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揉着揉着,云盏又软了下来,她攀附在他身上,到底是刚接触这种事情,有着不可遏制的热切和探索欲,哪怕再累,好奇心也战胜了一切。
事后,云盏问他:“你是不是偷偷学过?”怎么这么会?
周祈年嗯了声,嗓音低低沉沉,含笑着说:“看了很多片,争取把学到的都用在你身上。”
云盏这回是真的红了脸,“周祈年你有病!”
“你就是能治我的药,”周祈年舔着她的耳垂,哑声道,“就你这昧春.药能治我。”
“……”
9.
孟小棠是在当天晚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谢师宴是在白天中午,她白天吃得多,以为自己晚上不会饿了,结果到了晚上还是饿得不行,于是打算找云盏出去吃一顿。正好是星期四,她打算疯狂一下,结果到云盏家后,发现云盏比她想要的疯狂还要疯狂。
“你脖子上那些红印,应该不是你自己掐的吧?”孟小棠表示没眼看,但还是给她找借口。
云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祈年属狗的,默默地把头发撩至前面,掩耳盗铃似的挡住自己红印斑驳的脖颈。
孟小棠要抓狂了:“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总不能是高考前就在一起了,然后一直瞒着我吧?”
“不是,今天才在一起的。”
“在一起的第一天就亲的这么激烈吗?”孟小棠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