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你啊,每回都答应得好好的,一不留神就跑出去玩得心都野了。”
卫昭月等了许久也不见谢兰庭的身影还以为他今日不会来了,谁知晚上刚熄灯就看到床帏上透出的人影。
下一瞬,一只手掀开了床帏,俨然是卫昭月惦记了一晚上的谢兰庭。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你来了!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谢兰庭有些意外,“你在等我?”
卫昭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立刻躺下只露个后脑勺,“谁等你了。”
谢兰庭坐在床边,头伸到里面去瞧着她,“那你方才怎么说你以为我不来了?”
卫昭月不敢看他幽深的绿眸,拉起被子就盖住了脸,“明明是你听错了,我可没说。”
“是吗?”
OO@@的声音传来,身边的人半晌没说话,卫昭月慢慢放下被子就看到谢兰庭穿着一身月白色里衣站在她床边,下一瞬便坐下要脱脚上的靴子。
“你这是做什么?”
“我衣服都脱了,你说我要做什么?”
“不准不准,我可没答应你今晚留下。”
她从被子里伸出个脚往外踢他,被谢兰庭一把抓住握在手里。
“那昭儿舍得我天寒地冻地赶回去吗?外面这样的冷。”
幽深的绿眸做出哀求的表情,看着也可怜的紧,卫昭月顿时便心软了。
“那实在不行你今日也留下吧,但是没洗脚不准上我的床榻。”
“我沐浴之后才来的。”
谢兰庭本来没有打算在宫里这般频繁地到玉坤宫来找她,可是躺在床上满心满眼都是昨夜温香软玉的触感,这享受过美人在怀的感受哪里还能忍受得了孤枕难眠。
他纠结了片刻还是起身趁着夜色摸进了玉坤宫。
卫昭月自知上当了,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直拧得他龇牙咧嘴。
“昭儿未免也太狠了。”
谢兰庭掀起被子躺了进去,手刚搂上卫昭月的腰便从被子里拎出来一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四只碧色的眼睛相对,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怔然。
“大饼你怎么在这里?”
“喵呜~”雪奴蹬了蹬后腿,想要下来。
卫昭月拍谢兰庭的手,“你别拎它的脖子,它不喜欢。”
她将雪奴搂进怀里好好安抚,这才想起方才谢兰庭的称呼,“大饼?你怎么叫它大饼?”
随后又举起雪奴与它对视,“还有你,居然让他拎你脖子?”要知道雪奴可是不喜欢的人碰都不给碰一下的,如今这玉坤宫里得它喜欢的人都没有多少呢。
“你们两个认识?”
谢兰庭想混过去,“昭儿,方才应该是你听错了,我没有说什么大饼。”
雪奴附和道:“喵~”
卫昭月可不是好糊弄的,“不可能,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你叫它大饼,它还应了你!”
“昭儿,我真没有...”说着就要亲卫昭月。
卫昭月一把推开他的脸,“坐好,我准你辩解了吗?”
这下谢兰庭也不敢再胡乱插嘴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耷拉着个脑袋不敢看她。
卫昭月将雪奴放在他腿上,雪奴果然异常温顺就在他腿上趴下了,一人一狸奴,两双如出一辙的碧眼,没一只敢看她的。
卫昭月气得双手抱胸,“好了,现在你们俩给我解释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解释不清楚就一起出去睡雪地里。”
第45章
床帏隔开了一个小小的天地,里面是长久的沉寂。
雪奴迈开步子想要爬到卫昭月怀里撒娇,被她一把拎回谢兰庭腿上,“我准你过来了?”
“昭儿...”
“说。”
谢兰庭斟酌了一番才开口,“大饼,也就是雪奴,是我养的狸奴,我平日时常不在宫里,都是将它放养在宫里,许是她觉得你这里住得更舒坦些就留下了。”
“喵~”
“那我怎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我装不认识它呢?”
谢兰庭尬笑,“这不是当时还与你不熟,不想节外生枝吗。”
“熟了也没见你跟我提一句呢?”
“我后面没见过大饼了,就忘了这一茬。”
卫昭月眯起眼睛,满脸怀疑地看着他,“真的没见过?”
“应该...没有吧?”
她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来需要我提醒你了,有一日...晚上...”
谢兰庭心一虚,急忙解释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日我是有急事需要处理就叫大饼在你那里住下不要回重华殿...”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他举起手郑重发誓。
“还有...”
谢兰庭后背一紧,脑子里开始飞速闪过画面,回忆自己是否有什么事情遗忘了。
“你为什么叫它大饼?!这个名字也太难听了,它哪里像大饼了?!”
“喵呜~”雪奴喵了好几声表示赞同。
谢兰庭用手圈起雪奴的头,“你瞧它这个大脸盘,不像块大饼吗?”
“总之,以后不准再叫它大饼了。”
“那是,还是昭儿你起的雪奴好听,以后就叫雪奴了。”
谢兰庭舔着笑脸将雪奴塞进卫昭月怀里,顺势拉上被子就躺了进去,怀中一人一狸奴,正好契合。
“好了,快睡吧,天色不早了。”
谢兰庭总算是明白为何陆苍总是会与他抱怨女人生气起来连二十年前的旧事都要翻出来说,作为男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认错,真诚地认错,最后找机会岔开话题。
卫昭月可没空搭理他,她正同雪奴玩得开心,她将雪奴抱在怀里胡乱揉着它的毛,揉得它毛发乱糟糟地竖着。
“雪奴,你好乖呀,最近太冷了,你可不能再乱跑了哦。”
雪奴被抱在怀里,前脚踩在卫昭月胸前,爪子一张一握有规律地踩着,俨然享受极了。
卫昭月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习惯,倒是谢兰庭看着此情此景眼睛都红了。
他搂着卫昭月将她翻了个身,二人面贴面严丝合缝。
雪奴睁开的眼睛里都大大的迷茫,伸展开的爪垫还愣在原地。
“诶呀,你做什么?!”
“这是我的,怎么能给雪奴摸。”
卫昭月不明所以,“什么东西是你的?”
直到一只手塞进两人身体之间的缝隙中,也塞进她胸前的缝隙中。
“你!”
卫昭月刚想凶他一句就被谢兰庭堵住了唇,只能发出些细碎的声音。
谢兰庭将她纤细的手腕握在手中举至头顶,虚虚压在她身上,炽热的吻落下。
轻薄的诃子并着一只白色的狸奴被扔出床帏,床幔厚重雪奴找不到进去的缝隙,急得喵喵叫。
“雪奴。”
卫昭月听到雪奴的叫声想看看它,直接被谢兰庭塞回被子里。
“现在不是它碍事的时候。”
许久之后,卫昭月听到耳边谢兰庭隐忍的声音,“昭儿,快些长大。”
她晕晕乎乎的,有些不太明白,要长大做什么。
第二日卫昭月清醒的时候床边早已没了那人的温度,怀里只剩一个睡得肚皮都摊开了的雪奴。
昨夜睡得热,卫昭月醒了就觉得口干舌燥,“阿枝,给我倒杯水来。”
“诶,来了,娘娘您起吗?”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中了。”
阿枝端着水走到内殿就看到床边的地上散落着卫昭月的衣裳,诃子上绣着的梨花盖在最上面。
她掀开床帏就看到卫昭月拥着被子,被子上躺着雪奴,卫昭月正在给他揉肚子。
“娘娘,现在是冬日,就算烧着炭盆暖和,您也不能睡着睡着将衣服全踢了,着凉了怎么办。”
卫昭月老脸一红,她哪能说得出口这衣服是怎么到地上的。
“许是昨夜太热了,我睡迷糊了就自己脱了。”
她接过阿枝手中的杯子,杯壁是温热的,正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
卫昭月这一动作露出胸口的大片肌肤来,阿枝一眼就瞧见了她锁骨和胸口的一片红痕。
“娘娘,您身上这是怎么了?起疹子吗?”
卫昭月一听下意识地就伸手在胸口挠了挠,那红印子立刻就加深了。
什么疹子?她没有起疹子的感觉啊?
突然她想起昨夜某人做的事情,立刻意识到这“疹子”是从何而来。
阿枝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给她乱动,“这怎么能乱抓呢,万一抓破了留疤可怎么办。
“这群死丫头,早就吩咐她们这床上的被褥要勤拿出去晒,定是偷懒了被褥受潮才叫您起了疹子,还有不能叫雪奴在床上睡了,它整日出去乱跑,若是带了什么虫子回来都不知道。”
“诶,别别别,本宫没有起疹子,这是自己抓的、自己抓的。”
卫昭月臊着脸皮撒谎,心里将谢兰庭骂了十遍不止,若不是他做的坏事,她怎么会这般尴尬。
“你去给本宫拿衣裳吧,这就起了。”
“是。”
卫昭月刚收拾妥当就听到殿外的小宫女通报,说是郑贵妃和贤妃邀请她午后去贤妃宫里打马吊。
她不会打马吊,但是她听了很感兴趣,当即叫宫女去回话。
“你去告诉二位娘娘,就说本宫会准时去的。”
“是,奴婢这就去回话。”
晌午一过卫昭月就带着阿枝和雪奴去了贤妃宫里,她到的时候郑贵妃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人是柳昭媛,她也带着她那只波斯进贡的狸奴。
十六皇子谢元怀也恰好来陪贤妃用午膳,碰见了几位娘娘就干脆留下陪她们说说话。
卫昭月看到十六皇子的时候心猛地一跳,她想起那日在天香楼门楼碰见他的事情。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
“今日只是姐妹之间的小聚,各位姐姐不必多礼。”
卫昭月坐上主位,谢元怀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总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他回忆了许久也没个头绪,只当自己眼花了。
“好了元怀,我们几个要打马吊了,你别在这里碍眼了,去找十七玩去吧。”
贤妃出言撵十六皇子离开,卫昭月听到谢兰庭的名字颇有些不自在,下意识便抬手摸了摸脖子,冬日的衣裳领子遮得严实,应该不会露出印子。
十六皇子起身行礼,“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母妃、昭媛娘娘,儿臣不打扰你们了,这便告退。”
“去吧去吧。”
十六皇子一走贤妃立刻叫宫人来将桌子摆上,整副马吊都是拇指大小的白玉制成,一面光滑一面刻着图案,看起来价值不菲。
“快来快来,这新年啊就得打马吊才有意思。”
贤妃招呼几人坐下,“这副马吊可是臣妾近日新得的,这是第一次拿来用呢。”
郑贵妃笑道:“早就听说你得了一副马吊藏着掖着的,今日终于舍得拿出来给姐妹们瞧瞧了。”
卫昭月不会打马吊,她拿起一张看了看上面的几个圆形图案,“本宫还不会打马吊呢,姐姐们可要教我。”
“娘娘不会打马吊就被贤妃姐姐这个赌鬼叫过来,怕是要大出血了呢。”
“啊?贤妃姐姐可得让让本宫,本宫一点都不会呢。”
郑贵妃笑着摇摇头伸手将牌散开,白皙的手指上带着翡翠戒指,衬得手指纤长莹润,“你们啊可别吓到皇后娘娘,若是把她吓着了,你们去哪里找人陪你们打马吊去。”
“就是就是,你们不能第一次就让本宫戒了马吊。”
几个人一边码牌一边给卫昭月解释基本规则,一副牌码好的功夫卫昭月也大概知道了其中的规则。
十三张牌摸完,卫昭月按照相同的图案从大到小将它们放在一起,面前很快摞起几堆牌。
贤妃取笑她,“瞧瞧娘娘这个牌,这是生怕我们不知道有什么呢。”
卫昭月当真了,“不会吧?你们真的能看出有什么牌?”
“一筒。”柳昭媛甩出一张牌,“当然不能啦,娘娘放心出牌吧。”
轮到卫昭月了,她看着眼前的牌陷入了纠结,一时不知道出什么。
“快出牌啊娘娘。”
卫昭月纠结许久从牌堆里拿出来一张,“八条。”
“碰。”
贤妃将卫昭月出掉的牌碰走又扔出一张两万,“两万。”
桌上出掉的牌越来越多,卫昭月犹豫着放出一张六饼就听到柳昭媛惊呼一声:“诶,胡了!”
牌面摊开,柳昭媛平胡三六饼,卫昭月正好点了炮。
“啊?!点炮了?”
柳昭媛笑眯眯的伸出手,“那臣妾多谢娘娘啦~”
卫昭月拿出面前的一个金的小元宝放进她手里,“昭媛姐姐怎么不让让我。”
柳昭媛收下金元宝,“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方才您出三饼的时候臣妾就该胡了,这等了两圈您还是撞臣妾手上了。”
一圈牌下来卫昭月也算是摸着些门路了,出牌总算是顺畅了些。
“九条。”
“胡了!本宫好像胡了!”
郑贵妃一张牌放下,卫昭月将牌一一摊开,几个人都凑过来看。
“娘娘,您这哪里胡九条了?”
卫昭月傻眼了,“明明胡的呀。”
她又将牌理了理,发现真的没胡九条!
三只手在她面前摊开,“娘娘,炸胡!给钱!”
第46章
卫昭月不相信,又将牌理了一遍,这才确定自己确实是炸胡了。
“娘娘快给钱吧,炸胡赔三家呢。”
卫昭月心疼不已,后悔自己怎么就不再仔细看看呢,这回没赢着还要赔三家。
有了这次教训在前,卫昭月明显谨慎了许多,胡什么牌都再三确定,也不知道怎么的,后面她越打越顺手,牌面看起来很整齐。
“哇,本宫胡啦!自摸!”
“胡啦!”
“自摸!”
卫昭月连着三把自摸激动得拍起手来。
“快快快,三位姐姐快给钱。”
卫昭月伸出手,很快手上就堆满了小元宝。
贤妃打趣她,“皇后娘娘是真的第一次打马吊吗?臣妾瞧着不像呢。”
“自然是真的啦,贤妃姐姐怎么不相信本宫。”
卫昭月气鼓了脸,贤妃瞧她实在可爱得紧,伸手便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第一次打这手气未免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