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的尾巴消失,谢元怀带着人跟上去,他带人去查探方才队伍留下的痕迹,果然有部分碎渣掉落,趁着月色仔细查看可以看出是一种暗红色的石头,俨然是云山盛产的赤铁矿。
“走,跟上去。”
“是。”
谢兰庭赶上了前方的谢元怀,“十六哥,确定了,里面装的就是铁矿。”
他从荷包中抓出方才在地上捡的铁矿石碎渣,谢元怀拿起来看了看,“收网?”
谢兰庭点点头,“收网。”
侍卫们闻声蜂拥而上,将运送货物的队伍拦得严严实实。
运送货物的人看到有人拦路立刻轻车熟路地从板车底下抽出刀,“什么人?!”
“找死吗?敢拦我们的路。”
“少废话,你们胆大包天私采铁矿,现在人赃并获,全部拿下!”
“是!”
打斗一触即发,两方的人手持着兵器打斗在一起。
谢兰庭提着剑和领头的人缠斗,是那日在山上拦住他们的那个男子。
他们带来的人手都是精兵强将,但是对方的人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竟然也武艺相当高强,一时间竟打得难舍难分。
“快上,把他们都抓住!”
山脚下突然出现一堆火把,竟然是王县丞带着衙门的人赶了过来。
原来谢兰庭他们来时就已经给王县丞递了消息,让他带人在山脚下等他们的信号。
领头的男子见势不妙想要逃跑,被谢兰庭一脚飞踹踹到在地,捂着胸口动弹不得,口中吐出鲜血,他嘴巴一动谢兰庭眼疾手快地卸了他的下巴。
服毒不成,男子露出绝望的神色,随后赶来的捕快将他抓在一旁。
看到领头的人被抓,剩下的人发了疯似的反击,想要杀出一条生路,一个人瞅准了时机趁着谢元怀后背露出的瞬间将刀刺了过去。
谢兰庭看到的瞬间几乎来不及思考就抬脚冲了过去挡在谢元怀身后,刀刺进了他的腹部,谢兰庭忍着痛抬手便是一剑封喉。
谢元怀转过身才发现谢兰庭捂着腹部倒在他怀里,手上沾满了鲜血。
“十七!你没事吧!”谢元怀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抖在谢兰庭的伤口上,又拿帕子紧紧按住。
金疮药药效快,血液很快就开始凝固,血流得不像方才那般汹涌。
他看向对面,眼神好似淬了冰,“留几个活口,其余杀无赦!”
“是!”侍卫们见到谢兰庭受伤,手上的招数更加狠辣,加上有县衙的援兵,很快就将这些人全部制服,一个个全都卸了下巴按倒在地。
“这、这,四公子没事吧?”王县丞看到谢兰庭受了伤心里也很慌,这京城来的富商子弟若是在云山县丢了命,他很难不被迁怒。
“王大人,劳烦将这些人收押,现下当务之急是给我弟弟疗伤。”
“好,城中有一个医馆有大夫值夜,工资随我来。”
而远在京城的皇宫中,卫昭月正从噩梦中惊醒,“不要!”
“娘娘您怎么了?梦魇了吗?”
“本宫没事,这便睡了。”
她...方才梦到谢兰庭被人暗算,危在旦夕。
第60章
“大夫!大夫!”
深夜的医馆一阵喧闹,正在瞌睡的大夫被惊醒,“来了来了。”
“大夫,快救救他。”
值夜的大夫看到被扶进来的年轻男子脸色苍白,衣袍上沾了血迹,腰腹上简单包扎了一番。
“这是怎么了?”
“刀伤。”
“快将他放下,衣裳解开。”
结实的腹部上有一个翻卷的伤口,上面糊着药粉,还在往外冒着鲜血。
大夫手脚麻利地将谢兰庭的伤口包扎好,又煎了药给他灌了下去,等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外面的天蒙蒙亮了谢兰庭才清醒过来。
谢元怀趴在床边,感觉到手心握着的手有了动静立刻就醒了,“十七,你醒了!你怎么样?”
谢兰庭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我没事。”
“你还笑!方才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要冲上来替我挡刀!”
“十一哥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现在我在你身边更不可能让你在我眼前出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说到十一皇子谢元怀语气也弱了下来,“你不想我出事,我做哥哥的难道就能看着你出事吗?现在快卯时了,你饿不饿,我叫人给你弄些吃的。”
“不吃了,十六哥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你疯了,你的伤势那么重,怎么赶路?”
“我们抓了今天送货的人,背后的人知道了一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待在云山县不安全,我的伤不碍事。”
谢元怀拗不过他只得答应,“好,我们即刻启程,但是若是路上身体受不住了要立刻告诉我。”
“我会的,我可不想死。”
“青山,去准备马车。”
“是。”
青山去准备了几辆马车,谢兰庭被人抬上了其中一辆马车,几队人马分开走迷惑敌人。
“十七,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谢兰庭躺在马车里,轻微的颠簸让他的伤口有些疼痛,疼得他根本睡不着。
“十六哥,这一个时辰你已经是第十次问我了,我真的没事。”
谢元怀给他喂了水,“你没事就好。”
“抓到的人怎么处理的?”
“弄了一些人关在县衙大牢里等着对面的人行动,其他人兵分几路押解回京,云上的矿场也已经派人捣毁,证据现在很充分,用不了多久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后面的人。”
“好,十六哥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谢元怀瞧着他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好好好,你睡吧,我守着你。”
谢兰庭失血过多唇色惨白,很快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是被腹部的疼痛疼醒的,他捂着伤口的一瞬间谢元怀就看到了。
“怎么了?伤口疼是不是。”
谢兰庭眼神委屈极了,“有点儿。”
“我们已经出了云州的地界,前面路段有些颠簸,要不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不用了还是赶路吧,若是遇到追杀就对我们太不利了。”他现在重伤动弹不得,若是遇到伏击不仅帮不上忙还得靠别人保护,实在是太被动了,只有快些回到京城才能暂时安全。
马车脚程慢,最后比去的时候多花了几日才从云州回了京城。
刚到京城就碰到城门口在盘查进京的人,谢元怀掀起帘子一角看了看前面漫长的队伍犯了难。
“这该如何是好?”想了想又狠下心,“干脆我自曝身份,大不了就是禁足期间私自外出再被父皇骂一顿。”
谢兰庭打开马车内的隔板,“你瞎担心什么,进去躲着剩下的交给我。”
“可是你受了伤。”
“没事。”眼看着队伍就要靠近守卫,谢兰庭一把将谢元怀按了进去。
守卫看着眼前朴素的马车便没将其放在眼里,“什么人?户籍路引拿出来。”
负责驾马车的青山一声怒喝,“放肆!马车里坐的是十七殿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说话!”
这守卫哈着腰,“诶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给十七殿下请安。只是这上头下了命令进城的人都要仔细检查,小的也是按命令办事。”
谢兰庭将衣裳整理好,指腹在唇上狠狠地揉搓了几下,苍白的唇色立刻有了血色。
他掀开帘子沉声道:“本宫的脸看清楚了,可以进城了?”
一双碧眸、仙姿玉貌的年轻男子,肯定是十七皇子没错了。
“殿下恕罪,小的这就放行。”
青山驾着马车穿过城门,鞭子一扬,马儿便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终于进城了。”马车跑了好一会儿谢元怀才从隔板下面出来,“快将我送回王府,也不知这些日子有没有被发现。”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
“谢十七你这话就没良心了,我是为了谁才被禁足反省的,又是为了谁才千里迢迢冒着风险跑出去办案的?!”
谢元怀委屈了,本来在户部干得好好的,为了配合他查案子整日游手好闲,被皇帝骂的时候他也很害怕的好吧。
“弟弟错了,十六哥的恩情弟弟没齿难忘。”
马车缓缓停下,“主子到宣王府的后院了,周围没人。”
谢兰庭提起谢元怀的衣领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回去吧你。”
许是动作太大牵扯了腹部的伤口,他捂着伤口倒在马车里,低咒一声,“艹,好疼。”
“回宫。”
“是。”
谢兰庭刚回到重华殿,后脚李太医也拎着药箱到了重华殿。
他打开纱布,伤口处轻轻渗着血,一寸多长的伤口看着十分狰狞。
“哎呀殿下,你瞧瞧你这出去一趟给自己弄得这么重的伤。”
“李太医你再不给我上药,你殿下我可能就疼死了。”
“来了来了。”李太医利索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鱼钩一样的针和线,将它们放在沸水里煮上片刻又擦了酒。
谢兰庭看他捏着“鱼钩”就要往他肚子上扎,“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您这伤口太长了还是缝合一下比较好,愈合得快,这腹部的伤可不比四肢,不得马虎。”
尖锐的针尖刺进皮肤,疼得谢兰庭一瞬间冷汗就冒了出来,他紧紧抓着床头才忍住没出声。
“好了殿下,等伤口愈合就能拆线了。”
谢兰庭此刻浑身湿透好似从水里捞出来,整个人身上都是汗水,伤口周围疼得都麻木了。
宫人煎好了药端到谢兰庭床前,“殿下,药煎好了。”
“放下就出去吧,本宫累了要休息。”
“是。”
直到黑褐色的药汁不再冒热气,谢兰庭都没有动过那晚汤药,青山实在是忍不住了,“主子,药都凉了。”
“知道了,待会儿喝。”
青山跟随他多年,干脆无情地拆穿他,“主子,你是不是又想拖着拖着就不喝了。”
“...”
“不用你管。”他侧过身,留个后脑勺给青山。
青山不依不饶,“主子,你把药喝了属下保证就不烦你了。”
“青山,你再烦就去养马!”说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冷却之后更加苦涩的药汁苦得他皱起眉头。
青山接过空碗就乐呵呵跑了出去,“属下这就是喂马。”
谢兰庭最讨厌喝药,一让他喝药就各种借口,青山这几日实在是劝烦了干脆偷偷传了个消息给卫昭月告状说谢兰庭受了伤还不肯喝药。
卫昭月得到消息就急得坐立不安,那日她做了噩梦梦到谢兰庭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叫青竹传信问了传来的消息是他很安全还在外面查案,不日就归。
结果消息收到没几日青山就来告状说谢兰庭不仅受伤了回宫养伤还不肯喝药!
当天晚上她就扮成一个小太监在青竹的护送下去了重华殿,在门口就听到青山在苦口婆心地劝谢兰庭喝药。
“主子,药都热了三遍了。”
“主子,你就把这一碗喝了吧。”
“主子...”
卫昭月气得猛地推开门,“谢兰庭你若是不想活了就干脆喝口毒药,想活就给我老老实实养伤喝药。”
谢兰庭听到熟悉的声音吓得就从床上弹起来,结果牵扯到伤口疼得立刻捂住,“嘶~”
卫昭月立刻就心疼了,冲到床边,“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谢兰庭瞒着不告诉她本就是不想让她心疼,看着卫昭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心比伤口还疼。
“别哭别哭,我真的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谢兰庭一边说还狠狠瞪了一眼青山,青山自知理亏两三步就跑了出去。
“你受伤了瞒着我,现在还不喝药,你想做什么,你要丢下我吗?”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很快就糊了一脸,谢兰庭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托着她的脸颊轻轻吻去泪水。
“别哭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乖,扶我躺下,伤口真的有点疼。”
谢兰庭唇色惨白,卫昭月无暇再追究别的,赶紧扶着谢兰庭躺下,“是不是刚才扯到伤口了?”
他露出可怜的神情点点头,“疼。”
卫昭月轻声哄道:“那怎么办?先喝药好不好?”
“嗯。”
“我扶你坐起来。”
卫昭月扶着他支起身子,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你喂我,药太苦了我不喜欢喝。”
碧色的眸子可怜巴巴的,卫昭月心里一软就同意了,喂药就喂药吧,他都那么可怜了。
余光瞄到床头摆着的药碗竟然没有勺子,没有勺子怎么喂啊,但是又答应了要喂他。
卫昭月皱着眉头纠结了片刻,还是把心一横将碗端了起来喝了一大口,俯身贴上谢兰庭的唇。
冰凉苦涩的药汁通过唇边的缝隙渡到谢兰庭嘴里,一口一口最后药汁没了,只剩交织的唇舌和气息。
第61章
不知不觉中空了的药碗被谢兰庭接过放在了立柜上,卫昭月整个人都滚进他怀里。
圆领太监服的腰带被解开,随后是扣子。
谢兰庭掌上用劲,卫昭月就被扶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别,小心伤口。”
“没事,我会注意的。”
圆领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处,谢兰庭搂着她软软的身子,掌心是一团圆・润・嫩・滑。
“伤口...”
谢兰庭将脸埋了进去,“昭儿,你心疼心疼我,我忍不了...”
谢兰庭初初开荤,血气方刚又外出素了那么久,方才看到她穿着青色的圆领袍那般俊俏的模样,他立刻就苏醒了。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便是冒着昏死过去的风险他也不想忍了。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肌肤上,看他忍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还有那处的剑拔弩张,卫昭月顿时就妥协了,“可是你这样怎么动啊?”
他伤在腰腹处,先不说会不会撕裂伤口,怕是动都动不了吧。
“你来。”说完谢兰庭就把着她的腰动了动。
卫昭月登时脸蛋通红,“你、登徒子。”
谢兰庭就这样看着卫昭月扭动着腰肢,波涛汹涌,修长的脖颈,其中的风情让他沉醉,也让他险些把持不住。
没过多久卫昭月就没劲了,她趴在谢兰庭的胸膛上怎么都不肯再动。
谢兰庭又露出那副可怜的神情,“你这是要憋死我?”
“但是我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