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的的确确是何忠,那日死的是草民的双生兄长,他与草民有九分相似,若不是知情的人轻易分辨不出。”
“那你如何证明你是你,不是你兄长呢?”
“陛下,草民愿将一切和盘而出。”
太子听了立刻大呼冤枉,无论是私自开采铁矿还是铸造假银都是重罪,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承认,“陛下,想来他们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置儿臣于死地了,求陛下明察!”
惠明帝坐在龙椅之上,眼睛缓缓闭上,满朝文武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色,就连谢元怀心里也直打鼓,太子稳坐储君之位多年,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远不是他们这些年幼皇子可比的,若是惠明帝有心原谅,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晌,惠明帝睁开眼睛,“即日起将太子禁足东宫,着三司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宣王从旁协理,朕不希望有一个人蒙冤,也不希望有一个人逍遥法外。”
“陛下!”
点到名的几个大臣出列,陆苍俨然在列,“是,臣遵旨。”
“儿臣遵旨。”
“陛下!儿臣冤枉!”
太子的求饶和控诉惠明帝置若罔闻,起身便甩袖离去。
“退朝~”
连瑞匆匆喊了一声迈着步子追了上去。
大殿里一时变得喧闹起来,太子党羽忧心忡忡,若是太子倒台储君异位,他们这些人的前途可就变得迷茫了。
“皇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英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话语中满是关切,只是这嚣张的神情,实在是过于幸灾乐祸了些。
案子调查得很顺利,一个月的时间,太子假银一案便水落石出。
十年前,太子暗中操作将云山铁矿废弃,实则一直在秘密开采,那些私铁多被卖掉或者铸成了兵器。几年前的动荡之后朝廷对盐铁查得更严,走私铁矿的生意行不通,便有人提议在户部的官银铸造时掺入铁,恰好太子妃的兄长调任户部尚书。有了户部尚书从旁协助,假银一事进行得很顺利,仅仅两年的时间假银便迅速在坊市间流通,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慧明帝对这个嫡子简直是失望极了,他从没想过第一个坐不住的居然是忠厚仁慈的太子,他最钟意的储君。
太子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流放边境,所有女眷一同流放。太子伏法认罪,将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坚持这些事情他的儿子们毫不知情。请求慧明帝放他们一条生路。
许是人到老年总是顾念过去的感情,慧明帝没有牵连皇太孙以及太子的其他子女,只是废了他皇太孙的封号。
至于户部尚书一家自然是没那么好运,抄家斩首。
煊赫一时的太子就这样轰然倒塌,朝中一时人人自危,生怕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慧明帝又病倒了,这回不用任何吩咐,连远在封地的皇子们都即刻赶了回来,储君之位的诱惑真的太大了。
第63章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后宫之中也波云诡谲,太子被废,意味着所有的皇子都有了机会,谁若是得了这个机会便意味着只要不犯大错便能安稳地等到慧明帝寿终正寝,随后继承大统。
最沉得住气的当属卫昭月和郑贵妃,其他的妃子们要么有皇子傍身忙着谋划,要么忙着站队为自己找好靠山。
若是没有谢兰庭,卫昭月也担忧自己的退路,比起皇子们的生身母妃,她这个半路来的算哪门子太后。
但是她现在有谢兰庭了,旁人整日提心吊胆的,她整日优哉游哉,吃得脸蛋都圆了一些。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慧明帝此次的病并不严重,不过是大怒之后的邪风入体,休养几日喝了药便好了,这倒叫有人欣喜有人忧。
慧明帝归朝第一日便下了旨意叫谢元怀回户部当值,还破格允许谢兰庭未及冠便入朝理事。
这日御书房内,慧明帝正在批阅奏折,卫昭月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地研墨,忽的一声巨响卫昭月被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陛下,您怎么了?”
几本奏折被甩在地上,而慧明帝则神色不明地端坐着,卫昭月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情。
她放下墨锭走过去将散落的奏折捡起来,“陛下刚痊愈,可别气坏了身子,便是生气也别一人闷着心里。”
“皇后不好奇奏折里面是什么吗?”
卫昭月将奏折整理好放在桌子上,“朝堂之事,臣妾不懂。”
“看看吧。”
“这...”
“朕准你看。”
卫昭月这才拿起奏折打开看了看,原来好几个折子都是在让慧明帝新立太子,而且竟然默契地全都是推荐立英王为太子,也难怪慧明帝这般生气了,在将皇位看得这般重要整日猜忌自己儿子的慧明帝眼中,这个行为无疑是在担心他哪天突然殡天皇位悬而不决。
“陛下,各位大臣也是忧心国事,您何必生气。”
卫昭月嘴上劝慰,实则心里骂了慧明帝好久的自私、多疑、善妒。
“朕瞧着这些人巴不得朕早些死了,好将皇位让出来。”
“陛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长命百岁寿与天齐。”
“老了老了。”
第二日上朝一堆没眼力的大臣又吵吵着要慧明帝早日定下太子人选,英王本来正洋洋得意地觉得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谁知慧明帝一盆冷水泼下来,浇得他透心凉。
“太子的人选朕自有考量,诸位爱卿不必多言,倒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收拾假银这个烂摊子。”
假银流入坊市,如何回收是一个大难题,一个问题砸下来大臣们都不说话了。
“朕还没死呢,不用一个个急着催着立储君。”
这个话说得相当直白了,宣政殿内的所有人闻声跪下,“请陛下恕罪。”
“都散了吧。”
“退朝~”
经过这次惠明帝当朝发火,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再提立储一事,就连一时风光无两的英王也只能暂时隐藏锋芒。
到了九月,暑气终于退了个干净,有了去年的经验,秋狩的事宜卫昭月准备起来颇有些得心应手。
没有草原人的搅局,秋狩进行得很顺利,卫昭月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将那头象征祥瑞的神鹿给猎到。
“皇后看来在骑射一事上颇下了些功夫,女眷们不妨也下场比试一番,这坐着看有什么意思。”
大晋尚武,于马背上立国,凡是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会请师傅传授家中的子女骑射功夫,惠明帝话音刚落,许多贵女便跃跃欲试。
若是能在这样的比试中拔得头筹,对她们的名声以后婚配都有好处。
“皇后可否愿意与贵女们比试比试?”
卫昭月欣然领命,“臣妾自然愿意。”她虽然不精通,但是也还是有几分花架子很能唬人。
为了方便骑射卫昭月穿了一身月华锦的圆领窄袖骑射服,头发束起戴了个银冠,像个玉雕的翩翩少年。
贵女们纷纷效仿卫昭月的打扮,围场里多了不少打扮得利落的女子。
虽说去年在这围场卫昭月险些丧命,但是今年她的身边有秦岭随行还有青竹贴身保护,她并不害怕。
卫昭月打马追着一只狐狸,这狐狸身形敏捷,三两下就没了踪影,她满脸懊恼,“诶,若是再快一些就追上了。”
“青竹,我们、”
她回过身哪里还有青竹的身影,她一下子便慌了神,“青竹!你在哪?!”
一道身影轻飘飘地落在她的马背上,旋即被拥入一个厚实的胸膛。
“别怕,是我。”谢兰庭搂住她,整个人贴在她的后背上。
卫昭月方才差点被吓哭了,谁知竟是这个的恶作剧,她抬起胳膊在他身上捣了一下,直到听到他吃痛的声音。
“嘶~”
“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卫昭月这才想起来身后这个前些日子腰腹才被捅了个大洞。
“别担心,那伤早就好了。”都两三个月了,什么伤养不好。
谢兰庭许久未见她,心里想念得紧,掌中握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那腰被腰封一束,更显得纤细诱人,他方才在远处瞧她便有些心动。
“昭儿,我好想你。”
卫昭月受不了他这般黏黏糊糊,“不过是两个月没见,怎么好像隔了两年呢。”
惠明帝病好之后就破格允许谢兰庭未及冠便能上朝,他被安排去了刑部,刑部积压了不少悬案疑案,他每日只是看卷宗就看得头脑发胀。为了调查十一皇子的案子,他只能利用夜里的时间偷偷摸进卷宗室查阅,夜里经常连个好觉都睡不好。
“在我心里岂止两年。”
谢兰庭总觉得这两个月卫昭月不仅长高了身子也变得丰腴了些,不像之前更多的是少女的纤细。
抬手便沉甸甸地填了满手,隔着衣裳也觉得柔软得不可思议。
“你做什么。”说完谢兰庭便感觉自己的手背被狠狠拧了一下。
“若是被人瞧见怎么办?”
“周围都是我的暗卫,不会有人过来。”
“你的暗卫不是人?”被属下看到和被旁人看到有什么区别。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看。”
领口的玉石纽扣被解开,露出深深的沟壑和圆润的弧度,这一抹白得刺眼。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卫昭月没听懂,“嗯?什么错觉?”
谢兰庭含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这里,变大了。”
“胡说八道,你从何能知道。”卫昭月羞红了脸,她入秋做的诃子确实是加了尺寸,但是他怎么知道的!
肩膀处传来轻微的刺痛,耳边是谢兰庭含糊不清的声音,“你哪里长了一点肉我都知道。”
后腰有一处明目张胆地站着,卫昭月想往前挪一挪,刚动了动便被谢兰庭掐住了腰,随后有一只手摸了进去。
“你!”卫昭月怎么也没想到他能青天白日做出这样的事情。
“昭儿,你不觉得这样颇有些野趣吗?”
随之而来的是久违的被填满的感觉,卫昭月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抓着身前的马鞍。
半晌,她才觉得稍微缓过来一些,“野趣?这能算野趣?”简直是色中饿鬼,流氓行径。
马儿本是迈着蹄子一边吃草一边慢慢走,谢兰庭忽然抽了一下马臀,马儿吃痛迈开蹄子便小跑起来。
“啊~谢兰庭你混蛋!”
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偏生谢兰庭是个恶劣的,他非要在她下落时顶上来,那力道比往常的每一次都要重。
“不要~呜呜呜~”
“混蛋~我要同你断绝关系~啊!”
马儿越跑越快,越来越激烈
脑海中好似一道白光闪过,卫昭月趴伏在马背上喘着气,眼睛一闭便失去了意识。
谢兰庭拍了拍她的脸蛋还是没有清醒的意思,“诶,身子这么弱可怎么行。”
卫昭月是被一阵冰凉的触感弄醒的,冰凉的帕子贴在皮肤上激得他打了一个哆嗦,她睁开眼发现他们正在一个小溪边上,谢兰庭拿着帕子沾湿了给她擦拭。
她没说话只是软软地靠在他胸口,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等着谢兰庭将她清理干净又整理好衣裳。
“累不累?”谢兰庭爱怜得啄了啄她的脸蛋。
卫昭月还是气不过,抓起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
这气鼓鼓的模样在谢兰庭眼里只觉得可爱得紧,捏着她的下巴便亲了上去。
“走开你。”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卫昭月素日里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谢兰庭一同她撒娇便是有再大的气也生不出来了。
“下次真的不准这样了,我受不住呀。”
脸蛋红红的,娇娇软软的,谢兰庭觉得自己心都软了。
“我以后一定注意,你说不就停下。”
两个人还在浓情蜜意,只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是他的暗卫在给他报信有人靠近了这里。
谢兰庭环顾四周,马儿被他放去吃草不知跑到了哪里。
幸好附近有几棵树,树枝粗壮,枝叶茂盛,他抱起卫昭月在树干上蹬了一脚便飞身上树。
只见两匹马并行而至,马上的人翻身下马便搂在了一起,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他们两人躲在斜方的树上,一切都尽收眼底。
女人被掀了裙子压在树上,男子扯开腰带裤子滑落,卫昭月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谢兰庭眼疾手快得也帮她捂住了眼睛,这才避免她被那人污了眼睛。树下的二人逐渐激烈,口中一些粗鄙的话叫卫昭月恨不得捂着耳朵钻进洞里。
直到那二人停止了动作,卫昭月才觉得自己终于结束了这上刑般的折磨。
第64章
看着那对男女各自收拾好衣裳又消失在林子里,卫昭月这才敢放下手。
“他们这么快便结束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般金枪不倒?”
“啊!疼、疼、”谢兰庭的脸被卫昭月拧着像两边扯开。
“看你还敢不敢再说荤话。”
“不敢了不敢了。”谢兰庭捂着脸不敢反驳,他香香软软的昭儿怎得变得这般泼辣了。
“这洛王头顶上的绿帽子比这林子里的树还绿,你说他知道吗?”
谢兰庭回忆起洛王的脸,是他见过最能忍辱负重的人,“他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
“那他为何还愿意忍呢?”
“不过是比起丢了这点面子,他所图的东西更加重要罢了。”
马儿被唤了回来,谢兰庭将卫昭月送回了方才的地方,青竹骑着马在等她,马匹上挂了许多猎物。
“青竹,照顾好她。”
“是,主子。”
卫昭月就这样带着青竹和秦岭给她猎的猎物回去了,她的数量在一众贵女中偏上,拔得头筹的是一位将军家的小姐。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名居然是郑灵儿,许久未见她比之前长高了许多,看起来十分娇弱,打起猎来倒是丝毫不含糊。想来也是,她可是出自战功卓著的郑国公府,她的姑姑郑贵妃可是女将军,她有一身武艺也不稀奇。
她看着郑灵儿察觉到有一抹视线一直盯着她,循着看过去,是郑国公世子郑坚。
卫昭月抿着嘴角对郑坚微微颔首,而郑坚则神色如常恭敬地低下头去。
慧明帝先前说了前三名可以向他提一个愿望,那将军家的小姐开口便说自己要去参军,一众哗然,吓得她爹拉着她便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小女顽劣,胆大包天竟敢在陛下面前妄言。”
慧明帝倒是没生气,“哈哈哈哈,爱卿不必惊慌,你家这若是个小子,朕倒还真要将他扔到军营里历练历练。只是这女儿家的,从军终究不是儿戏。你若是没想好就先放着,等哪日想好了再向朕讨这个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