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病大类里，最严重的就是精神崩溃和基因崩溃。精神狂躁的终点是精神崩溃，会连带导致基因崩溃。但辐射病产生的基因创伤也会带来基因崩溃，进而拖垮精神。更糟糕的是，辐射病会让后代精神等级下降，增加患辐射病可能。
温秀秀还记得小时候父母英姿飒爽的样子，但很快又被他们痛苦焦躁的形象取代。病床两侧的束缚箍和镇定阀门格外显眼，轻度精神狂躁还可以吃药或自主调节，重度精神狂躁危害性极强，清醒的时间也很短，就得靠外力阻止。
即使有药物压制，温秀秀也在想办法缓解他们的病痛，但狂躁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恐怖。温秀秀拼命赚钱，只希望能让精神崩溃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忙碌一天的温秀秀不知不觉睡去，醒来窗外已经一片明亮。
“爸妈？！”温秀秀一个激灵，回头却看到医生善意的笑容，“别担心，昨晚你父母发病过一次，但可能是知道你在，不舍得吓到你，闹得不厉害。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
温秀秀没反应过来，“昨天……？”
医生：“好了，不开玩笑了。他们的狂躁程度比前天下降了1个点，你把他们照顾得很好。不过不要掉以轻心，发生波动是很常见的。对了，这是蔬菜的新保存方式吗？昨天木氏开售，你抢到了？手速真快。”
医生查完房离开，温秀秀看看昨天发病后依然睡着的父母，眉依然皱着，却不易察觉地放松了点。
她又看着摆在中间的小青菜盆栽：！！！捡到宝了！
就算平时狂躁值有波动，下降1个百分点也不常见。更何况还是父母情况日渐恶化的现在！
医生也许是见惯了走向崩溃，觉得只是一次意外的数值变化，可以用别的病例参考解释。但温秀秀不这样想。不仅父母情况有了变化，她昨天也睡得很好，不然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旁边吵闹。而她昨天唯一改变的，只有那盆小青菜。
叶冉怕是哪位大师的徒弟吧？！
想到昨天叶冉提起星网店时有些为难的样子，温秀秀决定了，这就去给这位未来种植大师宣传宣传。抱紧这根大腿，父母需要的植物就有着落了！
温秀秀给小青菜拍照，上传星网。几秒内，主页纷纷点赞评论。
“？你这什么手速！居然买到了木氏昨天发布的古传承92号小青菜！”
“看起来品相不错，转卖吗？”
“怎么能养在快递盒里？！太糟蹋植物了！”
“植物研究所的人说这样种能帮助青菜长根、延长生长期，但我从没成功过，反而加快了腐烂速度！！！”
为了催生根让青菜腐烂？不不不。她的青菜可是有根的！这是和叶姐关系好的证明！
糟蹋植物？不不不。用快递盒当花盆肯定是种植师的秘诀或者喜好！
温秀秀忍不住露出笑容。等了一会，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温秀秀才转发叶冉昨天的宣传，慢吞吞回复所有人：“不是木氏的。是@神玄灵植，这位种植师的小青菜。”
“？你什么时候变成广告狗了？”
“看品相不错，培育人应该起码二级种植师了。但店铺连证书都没有，看主页转发内容明显是个学习阶段的种植爱好者，年纪还很小，怕不是买别人的成果装作自己的吧？”
“昨天刚注册网店你就买到了？给熟人打广告也要有个限度吧！”
温秀秀气得翻了个白眼。好在不是所有人都持怀疑态度，同在医院的几个病人家属私聊她，询问具体情况。
温秀秀都不急着去工作了，噼里啪啦把叶冉植物的效果说了一遍，末了补充，“昨晚我爸妈发病没有之前激烈了，我准备观察几天。不骗你们，昨晚发病的情况你们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们想买就早点买，这位种植师才开网店对外卖的少，万一卖完了就没办法了。”
温秀秀言辞恳切，但从熟悉的种植公司、家族转向三无小店，这个决定并不好做出。
温秀秀忙碌着，达瓦星晨光微熹，叶冉一觉睡醒，听到星网消息提示。
宋明珠私聊她，询问有没有时间一起去一处赌石市场看看。
叶冉立刻回复，“谢谢你叫我。在哪里？我马上就来。”她正缺花盆呢！
叶冉叼着一管营养液，检查小青菜们的状态，确定没有生病枯死的，才放心地挖出一棵，根部捏了些土保持水分和营养，单独放进小袋子里。
要去赌石，去种植协会注册种植师的事也不能落下。有她的灵力保护，小青菜也不会很快枯死，带着很方便。
小青菜们经过一夜生长，有的已经成熟过头，有了开花的征兆。叶冉把自己拔过叶子的、即将开花的几棵挪到一边，又挑出里面长得最好的，凑够十株作为留种的母株。剩下的小青菜一起拍了张照，发到星网上。
神玄灵植：“本批小青菜当日成熟，下批需等待。[图片]”
叶冉顺便看了看网店，网店浏览量和关注量都涨了，却没有新订单。大概是过去骗子太多，还在观望新店。还好，今天应该就能拿到证书，能打消一些疑虑。
叶冉最后加固了一遍院子的灵力警戒，从提醒改成反击。她留下的灵力足够击昏一个普通人了，谁来谁倒霉。
叶冉戳了戳小青菜妖，“菜菜，醒醒。今天我要出门，你们在家好好晒太阳哦，晚上回来给你们浇水。”
幸好菜菜还没完全化形，不太喜欢动弹，只是贪吃了点，不然叶冉完全不敢把小妖怪独自放在家里。叶冉见过的其他小妖怪，有的吵闹、有的拆家，没人在旁边看着，回来她家就没了：）
“好……”小青菜妖听说她要出门，顿时蔫答答的，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离开。
叶冉收到宋明珠回复的地点，改了飞梭预约地址。她不喜欢外面光秃秃的风景，更不喜欢虚假的树木，上车就刷起星网。
卖菜赚的九万星币，温秀秀昨天当场收货，早上通过审核到账，附赠星网提醒申报缴税。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则，叶冉弄明白税收的意思后，入乡随俗完成申报。
昨天温秀秀提醒了她，灵植得早点准备起来。叶冉本打算在植物研究所网店找找，有没有自己用过的类似植物，却发现搜出的名字相似、形态形状相似的几种植物只有展示页面，直通研究所官网百科链接。
叶冉这才知道，大公司们不屑在口味差且不能欣赏、不属于蔬果鲜花的植物上投资，这些没有功效却培育起来格外艰难的植物，只有少数种植师和植物研究所还有培育和保存。但由于数量少、培育难，并不对外销售。
难道要先想办法入职植物研究所，或者结识几个种植师，才能拿到种子？
叶冉想了想，联系温秀秀，“我想麻烦你关注一下，如果有人愿意卖归伞草、紫穹花、藤果这三种植物种子、植株，可以联系我。付你佣金。”
温秀秀：“叶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
叶冉忍不住笑了。拜托号称百事通的温秀秀打听打听，她到种植协会再问问，总能找到办法拿到。
飞梭平稳落地，在赌石市场外围的宋明珠一眼就看到了叶冉。
黑发少女拎着袋子，换了宽松的长袖运动服，虽然还有些瘦，但从容淡然的气质更加明显。
“叶冉！”宋明珠走到叶冉身边，“我们从里面看起？你第一次来，我可以给你讲讲毛料特点。你还很年轻，以你的心态和运气，我觉得今天一定收获不错。”
第9章
◎赌石市场毛料区，又一块赌裂毛料◎
叶冉听出她话里有话，静静看着她。
宋明珠小声劝道，“你肯定能在赌石这行有所成就，想赚钱的话，没必要从植物开始的。种出来的人太少了，比赌出绿还少！”
一听，叶冉就知道宋明珠误会了。角度问题，宋明珠大概没注意她提的袋子里是什么。对方善意约她来，说完话立刻被打脸就太丢人了。
叶冉转移话题，“先去看料子吧？”
“嗯！”宋明珠深有种挽救未来赌石新星误入歧途的高兴，挽住她，“我刚挑了几块料子，我们一起去看看！”
赌石市场比货车小摊热闹得多，分了五个入口，顶部挂着A到E五个牌子，下方不同的区域之间有机器人守候或屏障提示。
从入口看，A区空荡荡的，E区人最多，CD两区占地面积最大，毛料也最多。
“开采出的毛料，会由有经验的能源师分类，A级以上的毛料直接切开转化能源，或者运到星系主星赌石。达瓦星矿脉没枯竭时，产出翡翠充足，就会留下一些A级毛料当场拍卖切割，但得去别的矿产星才能见到了。”
宋明珠介绍着，“达瓦星场口基本都是黄沙皮，没有A级时，B级就是这里最高档次的毛料，现在基本是开过一刀的明料，价格也更高。CD区的毛料表现不如B区，但可赌性也不错。E区价格便宜，品质不行，想捡漏的新手多。你刚来，我们可以一个个区域慢慢看。”
市场里，人多的地方挤成一团，高高低低摆放的毛料从人群中探头，机器打磨的嗡嗡声和人声混在一起。叶冉五感敏锐，靠近就不由得揉了揉耳朵。而在宋明珠的介绍里，这还是达瓦星矿产枯竭后，赌石场口走向没落，人走了许多的情况。
看着规模，叶冉心里一定。
她和植物们都需要灵气，基数大更可能挑出品质不错的灵石。货车摊上都有水种翡翠，这里起码得挑个水种回去才行吧？
叶冉的起步太高，丝毫不觉得在枯竭的矿区挑出水种有多惊人。她对标价十万起步的C区毫无想法，更没打算去以明料为主、每块价格不同但起码几十万的B区。明料的品质好，叶冉买不起，但可以自己赌，她今天的花盆和赚钱大计都要落在D区和E区了。
E区毛料一公斤一千星币，人太多只能从人群缝隙中看到展示台上的毛料，宋明珠见她要挤进去，连忙拉住。
“E区都是被挑过很多次的下脚料，和货车摊上毛料表现差不多，基本都是粗皮料，看看就行了。”
叶冉疑惑，“粗皮料？”
宋明珠张望了一下，找到空出的位置，拉着叶冉过去。“毛料先看皮，粗皮料结晶大，代表里面即便有翡翠，结晶也会偏大，大概率品质不高。一般都会挑沙皮料和细皮料。你看，这块黄沙皮和这块黄色粗皮料看起来是不是完全不一样？”
编号E99的毛料有拳头大，和旁边的毛料相比，表皮的确更细腻些。
宋明珠挑出另一块E103号毛料，“这块表现更好，黄沙皮，没有裂，底部有松花，我觉得是这里最好的一块。你看，松花一般是绿色，像干枯的苔藓，代表里面更可能有色。松花颜色浓且艳的毛料涨的可能性更高，没有松花或者表皮多处松花，就不太好了。”
在宋明珠指的位置，有几块不同于黄色石皮的不规则绿色。
叶冉上前一个个查看，尝试感知她挑出的两块毛料和附近被排除的粗皮毛料。十块里，只有其中一块沙皮有微弱的特殊灵气波动，正是宋明珠挑出的E103号。
虽然感知的毛料数量不多，但也能说明品质的确有所不同。
不靠灵力，居然真能找到规律吗？
叶冉没表现出惊讶，对宋明珠点点头，“我也觉得这块不错。”
“我正纠结选哪一块呢，听你的！”宋明珠光脑扫描了展示台上按键，展示台变成升降台，上面的毛料被平缓地挪到像小车一样的机器人篮子里，机器人跟上他们。
宋明珠操作买下毛料时，叶冉打开光脑，又看了一遍之前搜索翡翠等级时被忽略的最基础挑选毛料规律。
星际以毛料外皮表现猜测内里翡翠已经总结出规律，叶冉打算学习一下星际的挑选办法，再从缩小范围后的毛料里感知灵气波动。
筑基后灵力增多，叶冉能感知的灵石毛料也更多。但赌石市场里的毛料何止上万块，消耗太大，总要有所取舍。
正快速吸收着赌石信息的叶冉，没走几步看到一块被团团围住的粗皮料。毛料上有明显的蟒带松花，旁边的赌石客长吁短叹谁也拿不准主意。
宋明珠也看了一眼，“虽说粗皮料可能品质不好，但像这种料子就不一定了。可以赌，说不好里面是什么。”
叶冉没有立刻感知毛料，而是以了解到的基础赌石知识分析了一下。但分析出表现有好有坏，叶冉也拿不定主意。最后探出灵力感知，里面确实有翡翠，但按照重量和价格，买下很可能亏钱。
果然，想开出好料没那么容易。
粗皮料太难判断，叶冉干脆放弃这部分，只看细皮料和沙皮料。
以叶冉的敏锐，即便不挤进人群，也能很快分辨出展示台上毛料之间的不同。但在进一步观察挑出的几块沙皮料时，叶冉发现上面不是有裂，就是大片绿色遍布毛料表面。
除了被叶冉排除的，最后一块也被宋明珠建议放弃。
叶冉指着上面的条状花纹疑惑询问，“不是说有蟒带更可能切涨吗？”
宋明珠摇摇头，“毛料上的条状或者不规则斑点组成的带状花纹，像河流或巨蟒一样，所以称为蟒带。一般有蟒带的毛料种不错，蟒带上有松花的话，毛料水可能好，切涨可能性更高，但也不绝对。如果蟒带上有黑色或者锈红色等暗色，且没有松花，最好别选。你选的这块虽然有蟒带，但有黑色，我觉得不太好。”
叶冉感知了一下选的E271号毛料，里面毫无灵气反应。
E区不大，两人不看粗皮料，很快就逛完了。
叶冉一共观察了六十多块毛料，加上最初感知的，一共感知了十五块毛料，只有两块有灵石，表现好的毛料少之又少。但想到这里的赌石客比货车摊上更多，毛料都被反复挑选过，价格也便宜，这个概率倒也合理。
D区的人明显变少，展示台上的毛料依然按斤计算价格。区内被细分了五千、一万、五万的不同毛料价格档次，越靠近C区，价格越高。
踏入D区，叶冉神色更认真了几分，从第一块毛料看起，仔细观察着D区的毛料。
D区毛料比E区好，只有少量粗皮料。
“喏，这条蟒带就很不错……”宋明珠展示着自己挑好的毛料。
她既是给叶冉讲解，也是巩固自己的知识。她还在积累期，家里挑选翡翠的秘诀都没告诉她，都是基础知识，宋明珠也不担心被别人听去。
叶冉没完全依靠宋明珠的讲解，一边看一边搜索星网，对照着观察毛料。虽然没人把秘诀发到星网上，但对初学的叶冉已经够用了。
在自己的财力范围内，叶冉仔细看过近百块毛料，筛选出表现最好的五块分别感知。但遗憾的是，她感知了四块，里面即便有灵气反应，也不强烈。表现最好的一块，估计只是豆种。
筑基后叶冉还没尝试过灵力感知极限在哪里，谨慎起见，她打算最多再感知五块毛料。
实在挑不出来，就只好选择那块豆种毛料了。
选出的最后一块细皮料有脑袋大，表皮带松花，叶冉灵力刚探向它，顿时眼前微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