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迪想了想,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上到天文下到地里,从古至今无论什么事什么方面都能帮上忙。”
“一顿饭换一个万能的地头蛇,如何,很划算吧?”
确实很划算,不过令还是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
“也就是说,原本是钟...这位先生说要请你吃饭,你看到我就拒绝了并且替我做主要请他吃饭。”令双手抱胸,相当不满,“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钟离平淡地说:“实际上是他想起某件被我记恨的事,在见到你后想用这一顿饭来抵消那件事。”
这是揭露事实――俗称拆台。
“诶嘿,能用一顿饭来解决本就说明老爷子你已经不记仇了。”温迪先是‘安抚’了钟离,然后又‘开解’令,“你看,这是你付给我的报酬,你得了歌还得了地头蛇的照拂,怎么看都很划算。”
温迪不准备转移话题:“而且刚刚我应该没听错,令你在称呼‘这位先生’之前说了以一个钟字,所以你是认识老爷子,并且知道他姓钟离。也就是说你知道他真实身份。”
这话问得好,在面对钟离的注视的时候令心虚了起来。
她甚至想直接蹦起来去买单然后逃回万民堂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迪和钟离的人设不同,虽然都是神但温迪完全没有神的威严。反观钟离,即便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行走于世间却依旧散发出不同于普通人的气质,一看就不普通!
在钟离面前令不由自主地严谨,在发现自己被他注意的时候更是不敢造次。
“虽说刚刚确实发现了不同,但还未仔细端详。现在看来,令小姐确实很不一样。你虽是这个世界之人,但灵魂却是自由的。”钟离想了想,最后只能给了一个评价,“你很特别。”
“是吧是吧?很特别吧?”温迪的话语中满是骄傲,“她那灵魂上的枷锁可是我吹掉的!”
钟离点头:“她灵魂的自由确实颇有你的气息。”
本是有些尴尬的令犹豫了一下,问:“身体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她跟旅行者一样,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不是这个世界的,现在怎么听起来她是魂穿到了这个世界的某具身体里?
令一抖,鬼上身?
不是,她是那上了别人身的鬼?
令用惊恐的表情看着眼前的钟离。
身为尽职的神明,还是众仙之首,钟离不会把自己的魂魄打散吧!
温迪也好奇这件事:“其实我也很好奇。她的身体很特别,跟我们...嗯,跟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不一样。”
钟离却道:“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没有看透。”
温迪微微一怔,眼光微闪,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钟离了然:“原来如此,是看透了,却不想承认那个存在。”
温迪摊手:“她可是我的忠实信徒,怎么想都不应该啊。不过也对,也只有那样才有可能被加以那个等级的枷锁。”
令被他们的话弄得抓心挠肝:“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我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钟离微微叹气,原本要给令解惑的他忽而却不说了。
温迪则是笑嘻嘻地:“就是你的身体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的意思。”
令觉得自己被两个神明戏耍了。
温迪忽而收敛了笑容:“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看起来也知道老爷是什么身份,那就说明你所知道的比自己想想中的还要多。”
“如此一来你也应该明白,有些话最好是不说,有些事最好是不知道。”
温迪看了眼老爷子,说:“比起让你知道那些真相,我更想你以现在的状态看看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毕竟不管是外来者还是此世之人我们所看到的天空所呼吸的空气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能明白这点,你所寻找的意义自然而然也就显现出来。”
令哗地站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位神明,呼吸有些急促导致她胸口起伏过大,因为猜到了某种可能导致她整个人都慌了,双手撑在桌子上以防止自己因为双腿发软倒下。
毕竟现在她都没了踩在土地上的实感,麻木得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
令问:“我的眼睛不是竖瞳吧?”
虽然她不止一次照过镜子,也不止一次从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她还是确认这件事。
“不是啊。”完全被问懵的温迪看向钟离,好像不能理解令为什么来了这么一句。
钟离倒是明白,反应很快,给了答案:“你不是龙蜥,也不是龙蜥人。”
温迪也反应了过来:“安心安心,你是人。”
听到这答案令终于放心了:“那就好。”
提瓦特的原住民是龙蜥和史莱姆,纯粹的元素产物。
外来的原初之人法涅斯打败了七大龙王,创造了如今的山河人类,乃至如今的一切。
还好钟离和温迪说的‘她的身体属于这个世界’指的不是说这具身体的本体是龙蜥。人当得好好的她可不想变成非人生物,也不想去渊下宫和巫女阿o认亲。
至于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跟她原本的脸一样,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不一样的美。
她看向钟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我现在用的这具身体,应该不属于谁吧?”
钟离选择了另外一种更直白地说法:“如果你想问的是你的到来有没有挤走本应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答案是没有,这具身体本就不是‘生’的存在。”
得到答案的令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占据其他人的身体,只要她还是人,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令开开心心地给他们买了单,顺便还另外付了歌唱荻花洲的定金。
等她告别了温迪和钟离,回到万民堂的时候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说请客的是温迪吧?
所以为什么是她开开心心地买单?
摩拉克斯是璃月的神明,荻花洲属于璃月,对吧?
所以为什么是她出钱让温迪歌唱荻花洲?
刚坐下的令再次站了起来。
达达利亚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你要去哪!”
令咬着后牙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去找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讨债!”
达达利亚:...
先是岩王帝君给她神谕找宝藏,接下来是找自由之神讨债。难道不止是情报错了自己也看走眼了,这家伙其实脑子有问题?
第36章
在达达利亚看来,不管令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有一件事不能改变,那就是现在让她坐下来吃饭。
点了那么多的菜,总不可能他一个人吃完。浪费是可耻的,所以她一定要留下来。
不过达达利亚的话语没有那么强硬,更没有直白地说什么,而是用了另外一个比较适合的理由。
“饭还是要吃的。”他说,“我们今早上一直在赶路,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进食,不管你是要去讨债还是要去讨命都得先吃饭。”
“而且你看。”达达利亚示意她看看这满满一桌的菜,“菜已经上来了,现在离开再回来可就凉了,凉了就好不好吃了。”
被他这么一说令肚子也饿了,而且她记得自己结了账后钟离和温迪就起身,说是要散步消食。
令并不知道他们散步去了哪里,人肯定是要找的,但找人之前她需要先吃东西。
这么想着令也就坐了下来,瞪着眼前的饭菜好像它们就是温迪,她一定要一雪前耻!
达达利亚有些好奇刚刚她去了哪里,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是去见朋友了?那风车你不是很喜欢,送你朋友了?”
不,她放三碗不过港的桌子上了。
因为太过兴奋忘了拿,也不知道钟离和温迪有没有拿走。
虽说钟离拿着风车逛街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但风车却很符合温迪的气质,或者说不管那家伙手里拿什么东西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应该拿走了吧。令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没有得到答案的达达利亚又问了一次,令只是点头回应,这让达达利亚觉得好像不对。
可惜这次是他单独行动,并没有让人尾随,要打探刚刚令去做什么只能等他们分开后再吩咐人去做了。
于是两人开始吃饭,达达利亚还想点酒,不过这次被令拒绝了。
达达利亚看着明显有心事,准确地说是想要尽快结束午餐去办事的令,忽而有了主意。
这顿饭在一个拼命吃吃吃,另外一个虽然筷子用得不甚熟练却也吃饱了的情况下结束。
达达利亚没有再跟着令的意思,不过还是询问令的住处。
“我住白驹逆旅,璃月对外最好的宾馆。那里位置不错,面向港口这边的房间虽然会有些吵但风景确实不错,如果你还没定下住的地方可以考虑考虑。”
“白驹逆旅吗?”令想了想,点头,“嗯,我忙完了就去那里订房间。”
要租房子或者买房子不是三两天就能办下的,不想露宿野外她还是得住宾馆。
达达利亚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不过还是装作思考了一下:“白驹逆旅毕竟地处港口,每天进出的客人不少,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房间。”
“这样吧,我回去顺便问问,如果有先给你订一间,你去了那里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说着达达利亚却也摊手,“如果没有那就没办法了。”
“嗯,没事。”令还是觉得先去找温迪最重要,“我忙完了就过去。”
“那我先走了。”说完令挥挥手就离开了。
达达利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眼见为实,虽说并没有相处很久,了解的应该也不算全面,但他真觉得愚人众的情报真是差透了。
“好在最后抛开了情报自由发挥,不然以他们的分析来接近令早就就一脚踢飞了。”
不过达达利亚还是不明白为何丑角会在意令。
总不能是因为她那独特的寻找宝藏方式吧。
令出了万民堂,依旧是往三碗不过港那边走去。
她没什么头绪,不过吃饭的时候也没见钟离和温迪路过万民堂门口,大概率能排除这一段路了。
令来到三碗不过港,温迪和钟离的原本坐着的那桌已经坐上了其他人,风车不知所踪。她上前拉住一个上菜的服务生询问风车的下落,得到的是不知道的歉意回复。
这让令一时间也没法判断风车到底是被其他服务员收拾走了还是温迪拿走了。
她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虽说是要来温迪和钟离的,但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最后令经过分析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往城外走,于是转头去往绯云坡。
路过岩上茶室的时候令看了眼,心想也不知道达达利亚拿到百无禁忌没有。
绯云坡很是热闹,跟吃虎岩不太一样,这边的繁华不止体现在人的数量上,还有四周的建筑。
要知道朱红色的建筑可不是一般的豪华,在璃月也有不一般的意义,但在绯云坡这边竟大多数都是朱红色。
令看了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忽而抬头看着那楼梯。
以钟离尘世闲游的状态,她似乎能想到他们可能去的地方了。
令转身上了楼,人还不少,也能听见上边的喝彩声,其实根本记下路线,只是听这声音就能知道目的地的大概位置。
还有什么比喝茶听戏更适合做饭后活动的吗?
令想不到,至少她认为钟离会这么选。
所以她的目的地是和裕茶馆。
和裕茶室在璃月很有名,除了本身的茶水还算不错外,云翰社挂靠在和裕茶室也是重要的原因。
要知道,在璃月懂戏听戏的无人不知云堇。作为云翰社现任当家,云堇的戏座无空席。
不过这不代表云翰社只有云堇一位角,名角名角,要的不仅仅是本身的实力,还需要适当的神秘感和高不可攀的现实。
要是云堇天天来云翰社唱戏,先不提她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单单是这个常态就足够让听戏的人觉得云先生的戏不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如此一来对云翰社自然不利。
而且云翰社也是要发展下去的,就算不是接班人,社里也需要其他角。
如今在和裕茶室唱戏的确实不是云堇,却也是云翰社以为老资历的角,喝彩声自然少不了。
令看到戏台前人不少,露天的位置是满的,还有人站着。
不过她没看到温迪和钟离,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在这哟~”
就在令以为自己猜错的了时候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令抬头一看,微微一怔。
钟离和温迪竟是站在上一层的楼梯那,两人就那么站在走道处,看着这边。
那个位置看戏台是侧面,不过以那个高度要看清整个戏台并非不可。
钟离负手而立,脸上的表情很是祥和,看起来性情还算不错。
温迪则随意得多,不仅仅冲自己挥手,他脑袋上的风车还在转圈圈,明明应该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在温迪的气质和行为的存托上却异常和谐谐没有任何突兀感。
这也真是够厉害了。
不过最让令意外的不是这些,而是也因为她觉得钟离那般讲究的人应该找个最佳位置才对,怎么会委屈自己站在那里看戏?
自己想是想不出答案的,令小跑上去,三步并两步,很快就到了二人面前。
上来后她才注意力忍不住落在温迪的脑袋上,风车以匀速转动,竟是不管外侧的风有没有变化都是那个速度。
“诶嘿,好玩吧?”温迪自然发现了她的视线,很是开心,“看你不要了,留在那里也会被服务员收走我就随手拿上来。”
“没有不要。我是被你忽悠得忘记了!虽说我不缺那点摩拉,但为什么是我买单!”令一想到这事就生气,指着钟离“明明是歌唱璃月的荻花洲,为什么不是他出钱!”
钟离和温迪同时看向令,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诧异,好像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说出这样的话。
这让令更气了:“你们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好糊弄不会反应过来这件事吗!”
气死她了!
钟离认真思考了一会:“以普遍理性而论,如果是歌唱璃月,那确实应该是我的责任。”
令颇感欣慰,不愧是亲自掌管璃月的摩拉克斯,在责任这方面从未逃避过。
然而温迪却开口了:“可是要歌唱荻花洲的是你。”他直接点明让令付钱的原因,“也是你说的,主角是荻花洲,而不是人。”
他放温柔了语调:“也就是说,真正‘下单定制’的那个人是你,不是老爷子。”
钟离点头:“确实如此。”
令:...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