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也拦不住南歌，南哲也知道，所以最后还恶狠狠地补上一句：“你要是还知道我是你哥的话，就听我的话。”
“……”这话彻底打消了南歌的念头。
南哲也回了房间，拿自己的手机拨通号码。
他没急着联系沈晏清，而是打给了小叔。
另一边，小叔刚登机，预计半小时后起飞。
接到南哲电话的时候，小叔心里有了思量，知晓他的目的。
果然，电话接通，他招呼都没还没来得及打，南哲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敌我不分的输出。
小叔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在这方面，他确实略逊一筹，只能认命先挨着骂。
终于等到了一个空隙，他忙开口解释：“我一开始可没有想说这么多的，我只是想提个醒。”
但是后面的锅，他认了。
一时没忍住，该骂。
“但是现在你来凶我也没用啊，这件事我不能出面，帮不到沈晏清。”
他先前和三哥已经都给过沈晏清面子了。
抛开另外两边要联手不说，到时候，沈晏清的母亲要是真的借了沈晏清的东风，那他三哥后面肯定也要出手的。
一边是从小就认识的兄弟，一边是侄女婿。
他只能保持中立。
起初他能做的都做过了，现在也是真没办法，要不然也不能和南歌提这事儿啊。
他现在拿了门票，只有看戏的份儿了。
所以眼下，除了沈晏清的母亲之外，对他们所有人都有利的办法就是，沈晏清选择不闻不问，不插手。
这样才能皆大欢喜。
就看沈晏清舍不舍得了。
南哲认真听了会儿小叔的分析。其实有些话，小叔还是没和南歌讲得太深，但在南哲这里，小叔就没什么考虑了，直接兜底。
“这个啊，其实就是沈晏清一句话的事儿。只不过，现在没人清楚他对他那个亲妈到底有没有点儿感情。”
起初，他们也了解过，沈晏清的母亲对沈晏清很一般。
按理说，换做别人，肯定不会帮。
毕竟当初是你先不要我这个儿子的啊。
但他们很快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沈晏清的性格摆在这儿，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他对外人虽然不算是百分百的温柔，但绝对保持了几分善意，这个众所周知，圈子里根本不是秘密。
所以在他面对亲生母亲的时候，能不能狠下心来，这还真是个未知。
“你现在什么想法啊？”小叔反问。
南哲心思挺多，特地打电话过来肯定也不是只为了数落他。
“先让南歌装作不知情吧，我去和沈晏清聊聊这件事，就说你给我透了底。”
“嗯哼。然后呢？”
南哲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要是他真的要帮，那我也没话说。那是他亲妈，帮不帮的……咱们这些外人不好评论。对与错只有他自己拎得清，他问心无愧就好。”
“至于后果，沈南两家分不开，一起受着。”
听他这个意思，是堵上南家，也不愿意让南歌和沈晏清分开了。
小叔迟疑了几秒，问：“其实就算你让南歌分手，或者让沈晏清主动提分手，他们两个估计都不会死缠烂打。”
一个怕拖累南歌，一个不想拖累南家。
“我可不想棒打鸳鸯。”南哲语气讥讽，“再说了，分手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不分手，问题也没大到哪里去。”
“华盛就算受重创，那沈晏清还有个沈家啊。他爸那点儿不都得给他？再者说，南家这些年攒下的家业也不是用纸糊的，顶多这事儿之后，被断两年财路。”
“但，最多也就两年而已。我不会给他们太多机会的。”
这点底气南哲还是有的。
最多被刁难两年，这两年忙碌一些罢了。还能怎么样呢？
南家不会在他手里结束的。
想什么呢。
“啧啧啧，这话说得，不愧是你啊。”小叔笑了，他没反驳南哲后面的话，只是对他一开始的那句有些怀疑：“之前棒打鸳鸯的事儿你可没少干啊，现在充什么好人。”
南哲顺着他的话开起了玩笑：“没办法，现在我就是正面人物。”
两人又互相损了两句，小叔突然端起了长辈的架子，语气认真：
“你真有把握？”
“有。就算没有，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因为这个分开。我现在可以接受他们两个感情淡了分开，但不能接受这个原因。”
“抛开前面的所有不提，南家本身对南歌就有亏欠，陪上两年，她值得。”
“而且，我对自己也有信心，两年都说多了，也就半年一年的事儿吧。”南哲还是一贯的嚣张。
小叔应了几声，“行行行，随你们兄妹俩怎么折腾吧。南歌以后来首都，我还能罩着她。至于你……我反正是不管。”
言外之意，这件事之后，南家受影响的话，小叔没办法帮忙牵线搭桥，只能靠南哲自己。
但南歌，他该护着还是要护一下的。
——
飞机要起飞了，小叔先挂了电话。
南哲已经盘算清楚了，所以这次没犹豫，直接打给了沈晏清。
第一个电话沈晏清没有接到，第二个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电话那边，背景音有些喧闹，很快又安静下来。
沈晏清换了个地方。南哲直奔主题：“我打电话来，就为了一个事儿。”
“你亲生母亲在首都做了什么，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早。她那些烂摊子，明摆着等着你去收拾。所以你呢，什么意思，给句准话。”
第234章 不堪入耳的话
在南哲打来电话之前，沈晏清确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但他知道的时间，并没有比南哲早太多。
起初，他是知道他母亲想要在首都做什么，因为和他没有关系，他也没有试图想去了解什么。
所以他也是很晚才得知母亲在首都出事了。
具体什么情况他一开始不清楚，后来听表姐的话才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
只不过，他还是没有去联系母亲。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才接到母亲的电话，算是正式了解了事情的因果，和严重性。
露台上，沈晏清转身看了看身后，小堂弟正和一个旁系亲戚家的孩子打着游戏，没注意到他这里。
收回视线，他靠在墙边，不假思索的回：
“我不打算插手。”
闻言，南哲挑了下眉。
“你确定了解清楚了？”
“嗯。基本不差什么。”沈晏清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认真说道：“我母亲下午联系过我。”
“她没求你？或者应该说是道德绑架你？”
求应该算不上，但按照沈晏清母亲那个性子来看，肯定会用自己母亲的身份来摧残沈晏清的底线。
“有过。我挂断电话后，她也一直在给我发消息，不过我没看。”
这也是他一下午没碰手机的原因。
“你真能狠下心？”南哲担心会有变数，和他再三确认：“眼下，她要是想在首都留下，只能靠你出面才行。”
“抛开这件事将来对我的影响不谈，我不认为我出面后她依旧可以稳定在首都发展。且我也不认为留在首都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据我了解，首都目前势头正猛的几家已经抱团分为了三个阵营，这三个无论是其中哪一个暂时都没有办法独吞这块蛋糕。”
“而我的母亲，无论是融入还是选择建立第四个阵营，都一定会被针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三个打得你死我活，怎么可能还会容忍其他人插足，再分一杯羹。就算是加入其中一边，那另外两边自然会联手，都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沈晏清明白南哲的心情，“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出面。”
“从我得知母亲想要留在首都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的想法一如既往，不会动摇。”
听到这里，南哲终于松了口气，“你也是个有脑子的。”
“我小叔，你应该从南歌那边听说过吧？”
沈晏清应了声。
南哲这时候才敢提南歌，“今天小叔来了，和南歌透露了你母亲的消息，希望她能劝住你。你得庆幸来找你的不是南歌。”
“要是你没被劝住的话，南歌肯定会和你分手的。”
男人从嗓子里溢出一抹轻笑，他知道南哲的意思。
这件事会连累到南家。
“不只是现在，今后在类似的问题上，我的选择都会和现在一样。”
他不会为了一己私利，把南歌或是南家推到悬崖边。
“我一会儿给南歌打个电话。”
南哲应声，“有你这句话就行，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需要南家的话，和我说一声就是。好了，你现在给南歌打吧。”
说完，也没等沈晏清回一句，他就先挂了电话。
——
敲门声和电话铃声一同响起。
南歌低头看了眼手机，果然是沈晏清。
但是有南哲的叮嘱，她没敢接。只能先去开门。
门打开，南哲侧着身子，也没看她：“没事了，接电话吧。”
南歌眼前一亮，目送他转身下楼后，才撤回房间。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对方像是刻意在等她一样。
南歌迫不及待的接通，“沈晏清！”
就这一声，电话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愣。
语气里藏不住的兴奋。
沈晏清也笑了，“这么开心啊？”
南歌刚想应声，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蔫了下去。
“啊也没有啦，就是……额。”
他母亲现在处境那么尴尬，她表现的太高兴有点不太好。
她磕磕绊绊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在沈晏清习惯了替她解围，“我母亲的事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那你不帮她，她就这么放过你了？”
“我把她的电话放进黑名单了，她倒是用了其他人的号码给我发消息，我都没看。”
“而且去年的时候，我和她聊过一次，表示过我们之间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
南歌适时换了话题，两人又聊了会儿，沈晏清那边有事就先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沈晏清转身回了房间，对上父亲的目光，两人在小堂弟的注视下，抬腿走出房间。
书房里，沈晏清的父亲坐下后，面带愁容。
“她电话里都和你了些什么？”
没提名字，但父子俩都知道指得是谁。
父亲突然这么问，沈晏清也猜到了母亲打不通他的电话，肯定联系了父亲。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母亲又和您说了什么？”
“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不值一提。”沈爸摆摆手，不想提。
不是不想说，是真的说不出口。
全程无非都是在指责他们父子俩，特别是对沈晏清，意见非常大。有些字眼甚至有些恶毒，这哪里像是个母亲会对儿子说的话。
他也是在这些声音中，大致了解了一下他们母子俩之间的矛盾。
他不觉得沈晏清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之，他很赞成。
沈晏清垂眸笑道：“我拒绝后，母亲对我说的，应该和您听到的差不多。”
望着儿子，沈爸突然叹了口气，“你做的很好，以后不要联系她了。我和她说了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
“没事。”沈爸拍了拍他的肩，“她那个人向来自私自利，你的选择没有错。哪怕这次帮了，按照她的野心来看，这种事决定还会有下次。”
“改天我去找她当面谈一谈，让她不要再打扰你。既然她现在在国外有了新的家庭新的生活，何必还要回国搅得我们不安宁。”
沈晏清想说不用，但沈爸态度很强硬。
沈爸也鲜少会有这样的一面，想必也被气得不轻。
第235章 订婚
自那天和父亲沟通过后，沈晏清依旧有接到来自首都的陌生号码的骚扰，每天不间断。
母亲的号码早就被他放进了黑名单，所以对方只能变着花样用旁人的手机打给他。
沈晏清选择无视，无一例外。
这样的情况大约持续了四五天，然后戛然而止。
那天沈晏清人在江城南家，一整天手机都没有响过。
次日，他才听家里的管家说，他昨天刚出发去江城没多久，父亲就动身一个人去了机场，目的地是首都。
是去见谁，又为了什么，沈晏清很清楚。
父亲没在首都待太久，只用了一天就回来了。
之后，母亲的确没有再联系过他。
父子俩心照不宣，之后谁都没有提起。
——
关于这事儿的后续，南歌不是从沈晏清那里得知的，是偷偷问得远在首都的小叔。
那时刚开学没两天，她窝在寝室里状似无意的和小叔闲聊，东扯西扯了一堆，最后才“随意”的问起沈晏清的母亲。
小叔好像从一开始就明白她的来意，也没和她绕圈子，直言不讳：“沈晏清不出手，他那个亲妈注定掀不起风浪。结果都一样，灰溜溜的滚出首都呗，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和当初杀进首都的风光不同，沈晏清的母亲退场时身家可以说是被扒了整整一层皮，她的企业现如今在国内只能是苟延残喘，未来五年至十年内不太可能再有出路。
后续想在北方市场存活，都要看首都那几位的脸色。那几位不松口，她没机会的。
至于南方……就更不用提了。
沈晏清母亲的企业就是当初离婚时从沈氏带走的团队，头几年的时候甚至挖走了大量沈氏的订单和客源，双方本身就是竞争对手。
起初沈爸好脾气，没和前妻计较那么多。但后续沈晏清母亲变本加厉，沈氏也是直接放话垄断市场。
当时淮江一带的企业，没人不知道这件事。
这也是为什么沈晏清母亲前不久回国，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了首都，而不是她更为熟悉的淮江一带。因为她很清楚，有沈氏在，其他人不会为了她而公开得罪沈氏。
哪怕当初沈氏没有公开放话断她财路，淮江一带的人都知道她和沈氏先前的关系，依旧不会贸然和她合作。
为了这点儿钱和沈氏公开叫板，得不偿失。赚一时的钱还是赚一世的钱，大家还是拎得清的。
不过沈晏清母亲也不值得同情，太岁头上动土，落得这么个人人喊打的下场，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