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一家人又没有旁人。”裘爱莲热切想知道八卦,忙不迭追问,但又不敢追问裘言谨,哪怕他只是一个私生子。
她就把主意打到幼桑身上,谁叫她比较好欺负。
只是她的视线刚转向幼桑,就被裘言谨训斥了,“少打听,这是裘家的事,跟你一个外嫁女有什么关系?”
“你!”裘爱莲被戳了痛脚,下意识就想骂他不过是个母不详的私生子,有什么脸面说她是外嫁女,但触及裘言谨那凶悍的眼神,裘爱莲就怂了,怒意收了收,委屈道,“嫁了人我也是裘家的一份子,我的心永远都在裘家,大姐也是一样的,对吧大姐?”
还把裘爱珠给拉下水。
裘爱珠也听不得裘言谨的话,哪怕裘家就是这样的做派,重男轻女,特别是外嫁后,一些重要消息基本都不会让女儿知道。但是裘爱珠再怎么样都是长女,还是正妻所出,被裘言谨一个私生子这么说,也是不乐意的。
只是她比裘爱莲聪明许多,没有翻脸,只是道,“好了小莲,一大早就不要在门口闹了,晚点有外人来,见了不好。不过老二也是,这种话不要再说,伤感情,我和小莲都姓裘,流着裘家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哪有说嫁出去了,就不是裘家人这种话。老大,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老二,跟大姐二姐道歉。”
裘言正对两个姐姐都没有什么感情,不是同个妈生的,年龄相差又大,平时也没怎么交流,只是同样,他对裘言谨也没什么情谊,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养在裘家,当了正经二少爷,那也是天生低婚生子一筹。
更别说他性子又不讨喜,硬梆梆又凶。
于裘言正看来,裘言谨与两个姐姐都差不多,甚至还是不如两个姐姐,起码人家是正经婚生女。
而且这话也不太妥当,哪怕是事实,也不必如此说。
为的还是女佣爬床这点小事。
但后妈的女佣爬了继子的床,说出去也确实不好听。
裘言正快刀斩乱麻,让裘言谨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然而裘言谨不是个听话的,“哼”了一声,不屑之意十分明显。
气得裘爱莲和裘爱珠都绷不住脸,要不是见有亲友来了,怕是当场要发作出来。
但这气不撒也不爽快。
从门口走到灵堂还有一段路,小满那个女佣不在,新女佣看起来是个万事不管的‘哑巴’,裘爱莲恶从胆边生,故意走到幼桑身边,伸手就往她腰上掐。
没了老头子,等新家主继位,她就啥也不是!
晾她也不敢告状!
裘爱莲得意洋洋。
然而她的手刚挨到她,还没掐上去,她就软软地跌倒在地。
哗,附近所有人都因为这动静投过来视线。
裘爱莲一愣,呆呆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下一秒终于反应过来,“不是我推的你!”
可这话一出,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
本来就有些怀疑的视线,当即就越发怀疑。
连离她最近的裘爱珠也用不认可的眼神看了裘爱莲一眼,真是蠢货,要出气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往地上推吧?
裘爱莲还在找幼桑作证,“小妈,你自己说,我没推你,是你自己摔倒的对吧?”
一袭黑裙也掩盖不了柔弱风姿的美人闻言,露出来的漂亮双眸闪过震惊神色,很快又低头,“是,不是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隐忍怯懦,像极了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众人见了,都觉得楚楚可怜,很是不忍。
“听说裘老家主的小妻子出身平民,没有背景,地位低下,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被人欺负人了都不敢说。”
“裘老家主生前最是宠爱他的小妻子,现在头七未过,就被这样欺负,也是不怕夜里裘老家主来找她。”
“裘家不是向来讲究辈分吗?这当妈的被女儿欺负,也不见有人来管管。”
众人不知抱着什么心思,并未上前指责,但却是说起了悄悄话。
只是这悄悄话声音大了些,当事人都一清二楚罢了。
裘爱莲脸色涨红,不是羞的是气的。
虽然她是想欺负她没错,但她不是还没得手吗?
再看幼桑趴在地上我见犹怜模样,更是气得不行,“你阴我?我就知道你这个白莲花……”
“裘爱莲!”
裘爱珠猛地打断她的话,还嫌蠢得不够,要在众人面前蠢破天去是吧?
要不是她姓裘,是裘家唯二的女儿,平日自己与她走得又近,怕被牵连,她可真是不想管她,任由她丢脸去!
备含警告的一喊让裘爱莲下意识住嘴,恨恨瞪了幼桑一眼,又冲着杵在一旁的小绿道,“眼瞎了?没见小妈都摔了,还不去扶起来?要你有何用!”
小绿这才从变故中回过神来似的,慌忙道歉跑到幼桑身边将她搀扶起来。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她的左手不止擦伤出血,还不自然地垂着,跟扭到了一样。
难怪刚才自己都站不起来。
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将人推成这样。
再咋样,都是明媒正娶的当家主母呢。
裘爱莲这,委实是有些过分了吧?
确实过分,等到裘家几位长老听到动静知道这件事后,都忍不住生气。
大长老更是直接让裘爱莲滚去祠堂受家法。
裘爱莲不服,压根不是她动的手!
而且家法,想到家法里不尊长辈的条例,裘爱莲就发抖,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然而大长老并不听她辩解。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大家都亲眼看见,不是她还是谁?
要是不想去也行,那就从此别当裘家的女儿,他直接将她从族谱上划去。
违背家法,大长老有资格这样做!
裘爱莲脸色惨白,最终还是选择受了。
而刚上任不到半天的小绿,也因此被撤职受罚。
家仆和旁支亲戚见状,一个两个都收起了各自的小心思。
没有了裘老家主,年轻的平民主母,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欺负的。
三夫人那边,还是先不要管吧,不然到时候好处还没得到,自己先完蛋。
没了这些家仆亲戚的暗中支应,三夫人即便还想做小动作,都无法出手,只能暂且忍耐,等尘埃落定,再来出气。
被一个平民挤掉裘家主母之位,是她这辈子永远不能释怀的恨!
**
族里的医院离裘家老宅并不远,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虽然是家族医院,但是医院规模并不差,看着就跟大医院一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裘家的家族医院是挺有名气的,因为裘家财大气粗,挖得了名医。又与各大医学院都有合作,从来不愁医生。
为了让医生锻炼到医术,医院也向社会开放,收费还很合理。
是以日常家族医院是很热闹的,不提前预约挂号,甚至会没有号。
不过幼桑是裘家主母,她任何时候来,都不需要担心没号。
事实上,幼桑一抵达医院,就有医生护士等着了。
一路绿灯,很快就帮幼桑看好了手。
她的扭伤并不严重,专业的骨科医生一下子就帮她复位。
擦伤也不严重,清洗上药包扎就好。
很快就弄完了。
护士还很贴心,问她要在医院这边修养,还是回去。
医院是专门有一栋楼,专门服务于裘家的。
裘家人多,有资格住进去的不多。
但在幼桑还有裘家主母这个身份一天,那这栋楼里就有她的位置。
幼桑谢绝了护士的好意,她还打算回老宅去找线索呢。
不过在那之前,可以先在医院把小满见了。
她走去了小满所在的病房。
因为小满伤得,有些下不来床。
一见到她,小满眼泪就流了下来,“小姐……”
“小满,你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是二少爷,昨天我气不过,想偷偷去二少爷房间拿枕头捂他,谁知道他压根没睡着,就是在装睡,一脚把我给踹飞!”小满低头看了打着石膏的上半身,伤心极了,“二少爷他,真的是太凶了!”
嗯,你们诡异打架也这么接地气的吗?
不过看小满白天这样子,完全是个人类,也不知道是记忆自动抹消了昨晚关于诡异力量一部分还是咋样。
幼桑好好地安抚了一下小满,把小满感动得不要不要地,都不需要幼桑问,主动就说起了[少爷]的事。
“昨晚少爷好忙,身边都有人在,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私下见他的机会,对不起啊小姐。”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拐去找裘言谨。
也是想着两件事,总有一件得办成。
谁知道把自己给整进来医院了。
小满当时那个后悔啊,可就别提了。
但今天看到了美人,小满又觉得,这一脚挨得值了。
只是,美人的手上怎么会有纱布?
“小姐您的手怎么了?难道是二少爷?”
看来裘言谨的凶悍确实给小满留下深刻印象。
幼桑解释了一下,小满听后很是愤恨,“爱莲小姐真是心黑手毒!少爷干得好!就该给她上上家法!”
少爷?!
少爷是……
“叩叩。”
响起的敲击声不是来自病房门,而是来自,病房里的桌子底下?
小满满是惊喜,“少爷!”
下一刻,桌子被推开,年轻清俊的男子爬了起来。
“桑桑!”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危险关系之诡异是情人009
“你说, 新人在医院有没有遇到危险,不会是死了吧?”
无限恐怖游戏中,玩家最不想去的地方, 医院得排在前三。
特别是纯恐怖元素的副本,简直是诡异横行高发地区, 传闻好几个以医院为主要地点的副本, 死亡率都高的惊人!
而经历过昨晚的“人变诡”,六个玩家对这个副本偏解密的想法也完全变了。
大晚上的副本世界,完全就是恐怖世界。
季凯明,孙粒粒和赵大方三人,都在昨晚受了伤。
要知道这才是第一天呢!
因此, 早上在得知新人玩家被NPC欺负, 送去了医院后,玩家们还真有些担心她挂了。
原先羡慕新人抽了个好身份, 晚上不用留在灵堂面对这么多诡异的, 现在都不羡慕了。
[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应该不会,我看白天这些人, 都恢复了正常。只要晚上不待在医院那里, 应该就没问题。”
徐游嘴上这么说, 但到底心中是有些担心的。
也不知道昨晚新人在裘家老宅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要是她挂掉了, 这些可能存在的线索都要他们再找一遍, 无疑是增添了不少的风险。
徐游都在想要不要趁着白天一切正常的时候去趟医院看看。
诡异世界就是这点不好,哪怕是现代背景,玩家都不会有手机, 否则他们就可以用手机沟通, 能省事不少。
**
继一众[夫人][小妈]的称呼后, 幼桑终于再次听到喊她[桑桑]的。
只是, 这张脸她却是不认识的,进入副本以来,她就没有见过这张脸。
“少爷!您怎么来了?哦哦,我知道了,您一定是担心小姐,来看望小姐的吧?”
清俊的男子随口应了一声算是回答小满,从头到尾,视线都在幼桑身上。
他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去碰她的手,“痛吗?”
眼里的心疼与爱意做不得假。
幼桑眼眶当即红了,却是摇了摇头,“不痛。”
“别哭。”很显然,男子并不相信。
他低下头颅,在她手上轻轻一吻,“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美人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像是得到了安慰的小兽,反而在温柔中宣泄出委屈。
别说是年轻男子心疼了,在病床上打算当电灯泡的小满都忍不住,赶忙道,“小姐别哭,少爷来了,少爷会帮您,把那些欺负您的人都收拾了,是不是,少爷?”
“对,桑桑,别哭别怕。” 他抬手抹去她的眼泪,“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幼桑闻言,感动地扑进了男子的怀里。
这时候若是再喊一句[夫人]对男子的昵称,效果能直接拉满。
不过她不知道男子叫什么,不敢乱喊,免得穿帮。
只好呜呜哭泣,假装是过于感动过于委屈,从而说不出话来。
男人并未起疑,事实上,他的心完全被心爱女子的哭泣声给攥住了。
她哭的是这般的可怜,这般的小心翼翼,又这般令人心碎。
他忍不住抱着她,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在她的背上,像幼时大人哄孩子那样安抚她。
小满直接跟着哭出来,“呜呜呜,小姐真的是太可怜,受了太多委屈了!少爷,您不知道昨天晚上小姐遭遇了什么,二少爷他……”
“小满!”
哭泣的美人立时制止她,似是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别,不要说。”
“不!小姐,我一定要说!”越是制止,小满越是激动,她怎么能够不让少爷知道小姐受的委屈的,当即劈里啪啦,快速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太具体的她不知晓,但是二少爷夜闯小姐的房间,撕烂了小姐的面纱,还将小姐吓倒在地上的事情,她是要一字不漏都告诉少爷,让少爷为小姐做主的!
就连她,都是被狠心的二少爷一脚踹成这样!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小姐,真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年轻的男子脸色巨变,“他撕烂了你的面纱?!”
“我不是说过,要把你的面纱戴紧吗?为什么你要让他撕掉?”
男子越说越气,原先的温柔温情全部散去,眼睛瞪得极凶,“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撕掉你的面纱,见到你的脸,为你着魔,为你意乱情迷,为你神魂颠倒?!你怎么就这么贱啊!勾引了裘名瀚还不够,还想用你的脸继续勾引他的儿子吗?”
“是不是他长得跟裘名瀚一样,你心动了,想要和年轻版的裘名瀚在一起?!”
“舒幼桑,你说,你说啊!”
男子发疯了一样,拼命地抓着幼桑的肩膀摇晃,癫狂的模样叫人心生害怕。
小满更是急了,“少爷你在干什么?你快放开小姐!你吓到小姐了!”一边说还一边拼命蠕动,不顾疼痛,试图拖着这打着石膏的身体去救她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