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盲妻——桥尘【完结】
时间:2023-03-28 09:14:29

  姚子安脸色大红,他把衣服匆忙系好:“我碰没碰姑娘,要找你汇报?!”
  齐仙韵爱死他这种情犊初开的样子了,总觉得他现在一举一动都可爱得很。
  “既然没碰过,那些流言都是怎么传出来的?”齐仙韵追着问。
  “要你管!”
  姚子安烦死了。
  怎么传出来的,可不就是蔚巡生放出来的消息?说什么他太正经太努力,会让许都不放心。
  以前他没想过这事有什么后果,便也没在意。
  如今见到齐仙韵,知道了。
  传闻中的风月老手,竟然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奇耻大辱!
  “你怎么来了!?”姚子安穿好衣服,有些埋怨,“你知道我们现在什么情况吗?你就往里面闯?”
  齐仙韵见姚子安脸都拧在了一起,笑眯眯地问:“你担心我啊?”
  姚子安不想看她。
  齐仙韵非要找姚子安的目光,怼在他眼前,笑嘻嘻地说:“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啊!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不错嘛,满身是劲挺好的!”
  “你哪里看出来我好了?”姚子安蹙眉。
  齐仙韵说:“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让你心里不爽快。这里没有大漠,不能让你跑马。没关系,总会过去的,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塞外骑马!”
  “你会骑马?”姚子安瞥了一眼齐仙韵。
  “我们西境的好姑娘,可都是会骑马的!”齐仙韵挑眉,“你若是愿意,我还可以跟你一起上战场。反正我不怕,你也别怕!”
  齐仙韵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像极了在西境酒楼里她咬他的模样。
  姚子安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回嘴:“我何时怕过。”
  “是呀,我未来的夫君,必定是一个平定边疆的大将军!沙场都敢去,还怕这小小的许都官场?”
  齐仙韵说得豪情万丈,那小模样,好像她也上过战场。
  姚子安看着齐仙韵摇头晃脑像背诗一样,把这些准备了许久话背出来讨他欢心,这几日心里浮着那种焦躁,竟然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齐仙韵垂眸,拉住姚子安的胳膊:“我陪你。你什么时候回西境,我就什么时候跟着你回西境。你若回不去了,我也不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成婚。我觉得许都也挺好的,四季明显,好吃的比我们那多多了。也没有那么大的风,我皮肤来了以后,都变得水润了呢!”
  齐仙韵说得没心没肺,戳着自己的脸给姚子安看,悉数留在许都的好。
  姚子安望着她,忽然有了一种心安的感觉。
  这姑娘,看起来淘得要死,不讲武德。
  喜欢踩人,还喜欢咬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一出现,身后自带阳光,那份热情与炙热,可以瞬间扫平所有的阴霾。
  姚子安伸手,压了压齐仙韵的头:“我可不想留在这里,你别乌鸦嘴。”
  齐仙韵踮着脚:“你别压我,我都长不高了!”
  “就这样挺好的。”姚子安一弯腰,刚好能亲到她的额头。
  齐仙韵傻了。
  姚子安亲她了?
  啊——
  姚子安亲她了!
  “啊——”齐仙韵高兴地蹦了起来,一把搂住姚子安的脖子,“你亲我了?你亲我啦?!”
  叫声恨不得穿透天际,姚子安生怕被人听去,连忙压住她的唇:“别喊了!一会都听见了!”
  “为什么不让我喊呀!”
  齐仙韵高兴地直往姚子安身上蹦,像一只土拨鼠一直顶着土。
  姚子安治不了这丫头,忙道:“这里是许都,注意点。这里没姑娘跟你一样。”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了呀?!”齐仙韵才不管姚子安说什么。
  姚子安哪里说得出口这几个字,只能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齐仙韵非要他说,不依不饶:“你说呀,别点头啊,我想听你说!”
  姚子安被她一上一下蹿得满身火气,他连忙把她按住,推开一点,艰难地说:“你别在我身上蹭了……”
  齐仙韵看他面红耳赤,想往下看。
  姚子安不让她往下看,拿手按住她的额头:“也别再看了。矜持点。”
  齐仙韵高兴极了,止不住地兴奋。
  姚子安连忙转移话题:“你今天来,还有没有别的事?我怎么看蔚巡生给你写了个请帖?”
  齐仙韵高兴过头,把正事给忘了,她一拍脑门:“哦对!是呢,我今天来是要跟他说事的!”
  姚子安见她注意力转走了,松了一口气:“我带你去找他。”
  说着便要往东苑走。
  齐仙韵立即跟上,挽着姚子安的胳膊,一蹦一跳跟着。
  姚子安已经懒得再扒她了。扒掉了肯定又凑过来,说不定还更过分。
  蔚巡生坐在院子里回廊上纳凉,手里拿着一本书,快要掉了。他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听见动静,睁眼,看见齐仙韵挽着姚子安进来,顿时来了精神,意味深长地盯着姚子安看。
  姚子安受不了蔚巡生这种审视的目光,微微侧过头去,不看他。
  齐仙韵看见蔚巡生才松了手,走到回廊下,直问道:“是想问我合宫夜宴那晚,后宫发生的事?”
  蔚巡生点头。
  齐仙韵便把自己所见所闻跟蔚巡生重复了一遍。
  蔚巡生顿时眸光就敛了几分。
  齐仙韵见蔚巡生脸色渐冷,有些不安,问道:“对你们有帮助吗?”
  蔚巡生回道:“多谢。”
  便不再说话,回屋去了。
  齐仙韵纳闷回头看姚子安。
  姚子安道:“他想事的时候贯是这样,不喜欢别人打扰。不用在意。”
  齐仙韵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没,只是担心:“我怎么感觉这像是告状?”
  “怎么?”姚子安不解。
  齐仙韵道:“这事明显是世子妃没跟世子说啊?不然他为什么来问我?”
  姚子安想起那日蔚巡生黑着脸从西苑回来,便知道他俩应该是起了龃龉。
  他虽然不知道他俩为什么闹不愉快,但是方才听齐仙韵说了事,心里便清楚了个大概。
  束茗竟然能跟锦妃扯上关系——那束茗这个人的存在,可能都是个陷阱。
  蔚巡生再喜欢束茗,也不会拿整个西境来换美人一笑。
  这事到这里,便是他俩自己的事了。
  外人谁也帮不上。
  “你父亲跟临太傅在一起?”姚子安问。
  “嗯。”齐仙韵点点头。
  姚子安道:“既然事说完了,便回吧。”
  “为什么呀!我不!”齐仙韵道,“我也想住在这里!你们都住在这里,多我一个也不多吧?我想跟你们住一起!”
  姚子安沉下脸,望着齐仙韵。
  齐仙韵抿着嘴,小声说:“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姚子安不知道今夜过了以后,他们还会出什么事。
  他道:“你跟齐刺史先回西境吧,这里事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回去等我。等我回去了,我们就成婚。”
  齐仙韵抬头望着姚子安,这话这个时候说出来,怎么看都像是诀别。
  可她还是信。
  她缓缓走过去,抱住姚子安,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一言为定。”
  姚子安摸着她的头发:“一定要劝你爹爹回去。别再许都逗留了,趁着事情没牵扯到你们,你们还能走的时候。”
  齐仙韵觉得姚子安傻。
  即便是他们出了城,帝君下令追,他们也跑不掉。
  可她领姚子安这情,因为他担心她。她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
  “你们去校场,跟青漠说,让他带着西境军跟你们一起回西境,一个都不要留。”姚子安把自己身上的玉牌扯下来,递到齐仙韵的手上,“青漠认识这个东西。”
  “我们把西境军都带走了,那你们怎么办?!”齐仙韵睁大了眼睛。
  姚子安道:“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我的傻姑娘。”
  齐仙韵不懂,可看见姚子安一脸坚决,便不再说了。
  他有自己的盘算,胸有成竹。
  齐仙韵也从自己衣袖里摸出来一个小香囊,递给姚子安:“这个你拿着。”
  姚子安不喜欢带香味的东西,可齐仙韵给她的这个香囊似乎没味道。
  “这是什么?”姚子安不解。
  齐仙韵把东西按在他手里:“我走了你再看。”
  姚子安想了想,把香囊塞进衣襟里,贴身放着。
  “那我去找爹爹了。”齐仙韵依依不舍回头看姚子安。
  姚子安宛若一座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走。
  蔚巡生听院子里没声音了,才从屋里出来:“哄走了?”
  姚子安嗯了一声,他从怀里摸出来那个香囊,打开。看见里面有一缕系着红绳的头发。
  他笑了。
  谁说西境的姑娘不如许都大家闺秀知书达理?
  明明这共结连理的暗喻用得挺好!
  蔚巡生看姚子安盯着手中的香囊傻笑,忍不住白眼,踹了他一脚:“你把东西给齐仙韵没?”
  姚子安跟被后有眼一般闪了过去,没让蔚巡生踹着。
  他道:“给了。”
  “很好。破釜沉舟。”蔚巡生深吸一口气,“这一仗我们没退路,狭路相逢勇者胜。”
  *
  入夜,北寰言回来了。
  进院门,就看见蔚巡生坐在他屋前石阶上,望月喝茶。
  北寰言敛了敛目光,走过去。
  蔚巡生见他回来,站起身:“忙完了?”
  “事情哪有忙完的。”
  北寰言脸上难得露出疲色,眼下都有了褶子。
  蔚巡生轻笑:“你这怎么看上去比陛下都忙?”
  北寰言只想睡觉,不想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
  蔚巡生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了,但知道他肯定是为着西境的事在多方探查。
  作者有话说:
  齐仙韵:我坦白,我是真的馋姚子安身子。
  咳咳,前方朝堂对峙高潮,不拆开更了,免得卡你们剧情,直接6000一更。嗷。
第89章 杀招
  北寰言探查消息的渠道比他多多了——藏息阁、黑市都在替他做事。宫里还有景雀帮衬。
  见北寰言累得不想说话, 蔚巡生便也不再废话,直问:“你说陛下会让西境军在这个节骨眼上,拔营回西境吗?”
  北寰言抬眸看他:“你想让西境军跟着齐刺史回去?”
  “眼下我们走不了, 他们在校场上跟禁卫军有龃龉, 继续放在这里, 难保不生事端。”蔚巡生道,“也难保别人不会再利用西境军做文章。我想还是让他们先回去的好。你觉得呢?”
  北寰言垂眸沉思片刻:“这倒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怕西境军自己回去了,勤王与姚将军那边会按耐不住。”
  “我修书一封给父亲, 说明缘由,让齐刺史带回去。父亲知道该怎么办。”蔚巡生道。
  “你倒是不怕。”北寰言睨着他。
  “我怕什么。”蔚巡生笑, “陛下不会动我, 我心知肚明。眼下这事就是有人想要把西境兵权送到陛下手上,对我来说, 最差的结果就是我被迫留在许都。留在许都好啊, 有你作伴。”
  “那你还是回去吧。”
  北寰言根本不想每日花这么多时间跟蔚巡生浪费口舌。今日不是他拦着他,他早就回屋休息了。
  “我有这么讨厌吗?”蔚巡生乐了。
  “也没讨喜到哪里去。”北寰言低声回道。
  蔚巡生无奈地让开身:“行吧, 你回去休息吧。我也睡了。明日早朝, 你还有一场硬仗。打不赢随时喊我,我去帮你。”
  北寰言上了台阶,轻飘飘回了一句:“不必。”
  *
  次日清晨, 北寰言早早地便起了。
  他坐在书桌前盯着昨夜整理出来的思绪,一条一条过下去, 捋顺了今日上朝要说的话, 才起身去膳厅。
  姚子安早上不去校场, 便在后院空地上晨练。
  下操去膳厅, 看见北寰言已经用完饭, 起身准备出门上朝。
  他路过, 侧目不看北寰言,手上却抱拳对他一礼,低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凌信看姚子安这别扭样,忍不住笑。
  北寰言用余光扫了姚子安一眼,微微点头,便出了门。
  大殿前官员们列队等着上朝,北寰言缓步走到自己位置,看见不少人笏板上都写了字。
  “来了。”汤邢看见北寰言,先打了招呼。
  北寰言欠身:“大人。”随即站在了汤邢身后左侧位置。
  汤邢侧身,低声问他:“户部侍郎那案子,你改的?”
  北寰言应了一声:“是。”
  汤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北寰言改大理寺已经结案的案子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挑出来改的案子,最后总会牵扯更大的事。
  许景挚把北寰言放在大理寺,就是为了让他有一个官家身份,方便行事。
  实际统御权根本不在汤邢手上。
  北寰言在大理寺这两年,除了要办陛下给的案子,还会顺手了结大理寺其他悬而未决的案子。每次大理寺束手无策的案子递给北寰言,北寰言总是悄无声息地就把案子破了,再递回大理寺。
  他凭一己之力替汤邢解决了很多难题,吏部年末考核,大理寺总评为优。大理寺上下都沾了他的光,所以北寰言在大理寺很吃得开,能调用大理寺一切资源。有时甚至连京兆府都会来大理寺向北寰言咨询。
  汤邢虽然很想卖这个人情给户部侍郎,可若是北寰言插手了,那便是有人要掉乌纱帽了。
  “上朝——”
  朝礼大监一甩拂尘,众臣工一齐往大殿去。
  许景挚坐在大殿上,一向是懒懒地样子。
  景雀不在,他这些时日睡得早,精神好了不少。坐在那眼神都锐利了几分。
  礼毕,各部开始说事。
  北寰言在下面垂眸听着。
  工部每到夏季都会申报修筑河堤,请陛下裁决。
  许景挚看向户部尚书翟淳:“按照往年预算,拨下去。没什么大事,你们尚书省自己商量,不必再来报了。”
  屁大点事,每年都说,烦不烦。
  许景挚手上无聊转着一块小玉,眼睛盯着北寰言。
  其实许景挚在位的这些年,政令畅通,朝堂之上没有明显的党派争执。
  皇权势大。
  再加上现任三省六部长官都经历过四龙夺嫡,他们都深知当年清王许安桐在最后,能力除朝堂党争,收拢皇权,支持岩州城战事,全都是依着许景挚的手段与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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