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晚, 姜云和大崽一块看着动画片《黑猫警长》，唯一不同的是，她剥着板栗一口一个, 大崽身体不安分的扭扭捏捏, 时不时观察一下妈妈，见她看着电视很投入，大崽小手小心的挪到板栗袋子那边。
姜云拍了下他的小肥手，“刷牙就不能吃了，说多少次了。”
说完姜云又剥了一个往自己嘴里放。
大崽看着妈妈吃栗子，嘴馋得流下了哈喇子, 口水不自觉的咽了好几次。
姜云明知故问，“你馋呀？”
大崽欣喜的点头，眼睛泛着渴盼的光芒。
姜云上一秒关心, 下一秒无情拒绝, “那你忍忍, 快睡觉了。”
她刚说完，电视开始放片尾曲了, “啊啊啊黑猫警长”①
“诶，刚好，睡觉去吧，宝贝！”
说完她还拍了拍小崽子Q.Q弹弹的屁屁。
姜云望了他一眼, 小孩幽怨的看着她。
逗了自然要哄，“好了，睡觉了，明天你要是乖的话, 我们再去买, 小孩子晚上吃多了, 容易积食。”
说完往他小脸蛋上“吧唧”了一口。
大崽眉眼飞扬起来，果然被哄好了，他对母亲的期待值一直在降低，已经到能从母亲哪里要到“一口吃”的，他就满意了。
这多少有点可怜了？
姜云见他还不动，开始欲言又止，望了他一眼，示意他见好就收。
大崽终于开口了，“妈妈。”
姜云有点不耐烦，“干嘛，大晚上的赶紧睡觉了，不然长不高。”
姜云看着他表示，你最好有事情，不然你就完了！
大崽小手搓搓，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快速开口，“就是，我有事情！”
啥事啊？赶紧说！
姜云吃着板栗没说话，示意他赶紧开口。
“就是你能不能帮帮小明呀，妈妈！”
姜云放下板栗，难得正经，“不是，怎么了，小明家是有什么事儿嘛？”
她也没听说呀！
大崽有些扭捏的问，“就是，你能不能给小明，不是，借，我想借钱，小明也想上幼儿园的。”
姜云关注点有些不一样，蹙着眉头问他，“你怎么想到借钱了？”
她当然没怀疑小明怂恿，那是个小孩子，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只是奇怪自家小孩不缺吃穿玩乐，怎么会想到借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他这小孩的消费欲要是姜云没扯住他，他能承包玩具厂。
姜云不喜欢借款，上辈子的记忆里，她活到二十五岁，从大学毕业开始，两边父母没再给她钱那会，她也是挣多少花多少，不会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花销，可能是自己本身有一个避风的小房子了，所以她很排斥借贷这种事情。
当然这总归是自己过得比大多数人好了，所以她才害怕自己因为超出范围的花销，走入极端，最后什么也没有。
她真不想大崽小小年纪就开始“背上债”。
大崽感觉到亲妈的目光现在有些危险，“我看见了，有人找小舅借钱，我还看见小舅在那个抽屉里拿了好多钱钱给人家。”
那是收银台，宝贝，不过这不重要。
姜云下意识问，“那打借条没有？”
大崽不知道借条是什么东东，看着妈妈一脸茫然。
姜云想了想又说，“就是那个人有没有给你小舅一张纸条？”
不是姜云不信任别人，主要是徐庆那人，太老实善良了，就一耳根软的老好人。
她怕他被骗了。
大崽茫然摇头，不知道，好像没看到纸条。
那算了，不管了，反正要结婚了，总会有老婆管的。
姜云也没想到徐庆就这么快要结婚了，本来想找人出来炸一炸对方的，结果因为没见到人，加上也还没确定的事，她肯定不会和小姑打报告，万一小姑白欢喜一场，那她和徐庆两人都会很尴尬，然后又碰到顾聿书要走，姜云更没空了，好奇别人老婆，和自己老公之间，谁重要，她还是分得清的。
大崽看着姜云表情一变又变的，扯了扯姜云的衣角，“妈妈？”
“喔，没事，咱们说小明，对不对？”
大崽使劲点头，“对对对，可以嘛，妈妈？”
姜云摇头，“不可以。”
小孩耷拉着脑袋，好一会，眼睛含着一泡泪水，要掉不掉，“为什么，你有钱，你为什么不借给小明，我可以少买一点玩具。”
这还指责上亲妈了？
啧啧啧！
世风日下呀，她是真没想到她儿子有天也会这么“小白莲”，慷他人之慨？
真的大晚上就应该早点睡，多思多虑真不好。
虽然很少用武力告诉小破孩道理，但是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借钱小明他们也不会要的。”
姜云觉得自己现在的母爱光坏越来越重了，多少有点害怕，她怕自己有一天会沉迷于母亲这个角色。
看着孩子依旧疑惑的看着她，“妈妈今天告诉你一个道理，叫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
大崽脑袋飘过一群问号，不都是“鱼鱼”吗，为啥还不如呢！
“就是，我们可以借钱给别人救急，但是我们不能借钱给别人就穷，我们给了人家一次两次三次鱼，让他们能吃饱，但是我们不能给人家一辈子的鱼，对不对？”
大崽：不知道啊！
姜云吸了口气，耐着性子，“你看，宝贝，你有手有脚，我们可以去抓鱼，可以去挣钱钱，来喂饱自己，就像，嗯就像，小明爷爷他卖瓜一样挣钱钱来养活自己一样，我们是顶天立地的人，但是我们不能施舍人家，就是一直给人送鱼吃，给钱花，人家会觉得你没礼貌，不尊重他们，你看，要是你和爸爸一样又高又大了，能自己挣钱钱了，还手心向上，找妈妈要钱，是不是老丢人了？”
大崽摇头，他不懂，他觉得朝妈妈要钱钱，为什么丢人呢？
姜云，……
小小年纪，就懂得不劳而获的快乐了吗，不行，得把他想啃老的心思拔除掉，得教育孩子“知耻而后勇”这个大道理。
“反正就是很丢人，你都能挣钱了，那会妈妈就要像小姑奶奶一样大的年纪了，你还朝妈妈要钱，你那么年轻高大，那么厉害了，还朝妈妈要钱，那时候是你该挣钱钱给妈妈花了，是想办法给妈妈钱，现在妈妈给你钱钱用，以后你挣钱给妈妈用，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崽被妈妈绕晕了，只能点头说，好，长大挣钱钱给妈妈花！
姜云微微笑着，一脸满意的表示孺子可教也。
“好，那我们回来哈，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给小明钱钱，是应该教会适合他们挣更多钱钱的方法，用正确的方法去挣钱钱。”
姜云下意识加上一句正确，犯法的事儿可太刑了啊！
大崽坚定的点头，没错，要学挣钱钱！
挣大钱！
所以怎么挣鸭？
姜云微笑，“这是大人的事儿了，你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怎么这样鸭！
大崽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妈妈话只说一半的，“可是我还没和小明说他得学会挣钱钱呢，我帮不了他，妈妈，我想和小明一块去幼儿园！”
姜云点点他的小脑袋瓜，“睡觉去了，我们小讲课已经结束了，妈妈也说会帮忙，你一个小朋友，要好好睡觉，长高长大才能帮忙，你看去年你帮忙拿个大白菜，都能被大白菜压倒，现在一个大西瓜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抬不回家，你帮什么忙？”
还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坏妈妈。
大崽嘟着嘴，不开心的回房间，大橘也伸了下懒腰，郁闷的看了下电视广告，他不懂刚刚“黑盒子”里装的还是他的帅气“老乡”，怎么突然变成叽叽喳喳的两脚兽了？
它踩着猫步快步跟上小两脚兽，它得哄小两脚兽睡觉了。
姜云看着他关上自己房间门口，换了个台，继续剥着自己的板栗，不知不觉，一集又结束了，姜云看了眼座钟，九点多了。
关了电视机，又去看了眼大崽睡熟了没有，没开灯，大橘看到门打开立马睁开眼，幽绿的双瞳在昏暗的房间里发着光，姜云已经习惯，房间很静，大橘一声也没发，姜云听到孩子平稳的呼吸声，就知道他睡熟了。
果然还是孩子呢！
跑到厨房把今天路过市场买的羊奶煮热，装到保温杯里拿回房间，妹妹也刚睡没多久，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姜云打了个哈欠，躺到床上睡觉。
第二天。
姜云把闹钟铃关掉，沉重的从床上爬起来。
呔！其实上学也不好，七点半就要起来了。
现在她都不煮早餐了，直接洗漱好和孩子一块到巷子里吃现成的。
再等等吧，等孩子上小学了，有伴儿了，就可以自己起床去吃早餐上学了。
不过那会妹妹好像也要上幼儿园了！
啊！好恨，为什么她生的不是龙凤胎？
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让大崽送妹妹顺便去幼儿园呢？
姜云在想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也没想多久，送了孩子去幼儿园，回来还得去小明家走走。
作者有话说：
①众所周知的黑猫警长片尾曲→_→
因为是倒V，就不抽奖了，我人也有点贫穷，所以这一章给前十位评论的宝子们送红包，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了（鞠躬jpg）！
今日八千更完成，明天见鸭~
第38章
姜云的想法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帮一下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 没有一个青壮人的清贫家庭, 养大一个孩子太辛苦了。
但是她也知道，干什么都是有风险的，所以她也只能给个意见，能帮则帮。
当然对方不接受，姜云也不强求。
来了小明家，姜云走到院子里, 李大娘刚好给青菜浇好水。
一看到她进来就问，“小云怎么过来了？”
对方看见姜云，把桶放回原处, 紧张的把手往围裙上抹了抹, “我给你倒水, 你拿个凳子坐先。”
姜云想说您别忙活了，就说几句话, 但是对方动作实在太快了，没一会就拿着水壶出来了。
往木杯里给姜云倒满水，“家里也没什么好茶叶，就喝点水了。”
她环视了下周围, 家里应该只有李大娘在，“没事儿，白开水就好，多喝开水身体好, 李大伯去卖瓜了？”
“唉, 对, 小明那孩子也跟着去了，叫他不去的，他偏要跟着。”
“这样啊！”
姜云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她并不怎么擅长和年纪大的大娘聊天，李大娘也就平时弄了好吃的会给大崽送去些，那会还能聊些孩子的话题，但是现在又要怎么开口呢？
就单刀直入吧，“可能有些冒昧，您和大伯有没有想换个挣钱又轻省的活计，您别有负担，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可能会有些冒犯，也请您多担待些。”
“李大哥是位英雄，您和大伯也是好人小明也是个好孩子，我衷心是希望你们能过好一些，先前卖水果那次也是我想得不周到了，这次又来给您出主意本是不该，但是我还是想我能帮一帮就帮下手，这样才不愧对英雄的护佑。”
对方以身许国，留下的老父母和稚子却无人庇护，自己平时看不到，也无法为所有人奔忙，所以可以装作无事，但是就在眼皮底下了，姜云就无法蒙蔽自己了，至少得搭把手。
姜云把收废品的意见提了出来，当然还有顾聿书说的租店铺卖水果拼盘，毕竟现在的人还是以后的人，都看不起收废品这一行业，相比起来卖水果就更体面些。
但她还是那个想法，首先她算有金手指的人，以自己跨了一个世纪的记忆，可以很肯定的说收废品在目前真的很有前景，哪怕不说那些收废品捡到宝的，毕竟没有眼光和运气也不一定能攒到手里，就说现在的市价，回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人勤勤恳恳，低投入高回报绝对没问题。
姜云把自己的建议大概整理了个思路告诉了李大娘，要是想干的话先打听好人家收的价钱和废品回收公司回收的价钱，做好自己的定价，最好买辆摩托车头的三轮车，首先是省力，他们年纪在这里摆着，她是希望二老能轻省一些轻省一些，毕竟他们还得看小明结婚生子呢！
但要是他们怕回报不高，自行车三轮车他们家就有，可以先用这辆车去试试水。
以一个月为节点记好账目，李大娘可以在家称重整理好收回的废品，李老汉可以骑自行车出去收回来，目标群众肯定是他们这片区域了，再远些可以到郊区那边去，一个来回下来也有一天了。
除了家家户户，还有街道的垃圾堆和马路上的垃圾桶里所有可回收的物品，就和冬天小孩去捡煤疙瘩一样，比如在里边寻摸火柴盒、香烟盒、牙膏皮、烂本子、铁钉之类。
还有现在城南那边在建设中，可以到工地里拣些边角料，材料的包装袋、废铁石、麻绳之类，再和包工头打下交道，看看有什么能收的废品。
要是嫌弃味道重，那就每隔段时间就送去废品回收公司。
他们院子也大，而且还有几间空房间可以收拾来当库房。
姜云七七八八的说了一些，自己也是外行人，要不是多出了上一辈子的记忆，她也知道不了多少，剩下的得他们慢慢摸索出来。
至于租店铺卖水果拼盘他们大概就比自己更门清些。
李大娘七七八八听懂了大概，她幼年的时候也上过学堂，知道点道理，好一会才和姜云开口：“你有心了，孩子。”
姜云见人听进去了，也如释重负，她是真的怕对方觉得自己只是想当然，开口又解释，“主要是小明慢慢也大了，我记得我小时时候那会，有时不到一块就能买斤猪肉，可现在猪肉都快两块钱了，还在涨着，房子也在涨，所有的东西都在涨着价，我年轻，除了多读几本书，生活的道理您肯定比我更门清些，能帮到您，我肯定也高兴。”
李大娘真诚的笑道：“你和顾教授帮的够多的了，上回老头子那事，要是没你们，他肯定好不了这么快，一大早就不清闲，非要我帮忙骑车带他出门，要去摆摊买西瓜，就怕那些瓜坏地里，说什么闲着也没事儿，在家里坐着，不如去摆摊，反正在哪儿没事干也是坐着，小明也不放心他，偏要跟着。”
李大娘说着还有些埋怨。
姜云呵呵笑，知道对方只是埋怨两句，不需要她回应，既然如此，该说的，她也说了。
“那我先回去了，这种事您先和大伯商量着来，要是钱不称手，我那边也可以给您拿点的。”
成，回吧。
姜云就回家去了，接着过接送大崽上下学，中间的时间看书或是翻译，看着妹妹慢慢的学爬行，还有悄悄关注小明家。
等了快一周这样子，依旧没什么动静，她都要以为二老怕风险，只想守着卖菜卖瓜过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