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别人是指望不上了，还是靠她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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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希希准备好和郁老太太一起出去。
郁老太太得知消息后非常激动，开心地问她：“那我女儿能看到我吗？我想跟她聊聊天。”
方希希瞪大眼睛：“人怎么能看到鬼？”
郁老太太不满道：“人怎么不能看到鬼，你不就是人。”
方希希被堵得哑口无言，她虽然是人，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见鬼啊。
方希希：“……或许，可以让你女儿成为学校老师？”
郁老太太一副你疯了的样子，抗议道：“我女儿可不能成为这里的老师！”
“为什么？你不是想让你女儿看见你么，我怀疑只要你女儿成为这里的老师就可以看见你了。”
郁老太太闻言颇为嫌弃道：“这里环境不好，地理位置不好，工资还低，我才不会让她来呢。”
方希希默默转头。
她现在十分想学雪伟才四十五度望天。
不是为了装，只是不想让心里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老太太不管她忧伤不忧伤，扯着她说道：“我女儿到底能不能看见我？实在不行，那让我给她托梦吧。”
方希希大怒：“你看不起谁呢！”
女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郁老太见女儿的计划暂时中止。
方希希一边上课一边寻找能让人看到鬼的方法。
她抱着手机查资料，桌上的小本写的密密麻麻。
方希希：“柳叶沾水贴在眼睛上能看到鬼吗？”
代蓝照着镜子描眉，闻言开口：“不能吧，没听说过。”
她最近爱上了化妆，靠招生绩效奖金买了一大堆化妆品，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待在办公室描眉画腮。
方希希：“那牛眼泪呢？这东西不好找啊，乌鸦眼睛泡水？这也不行吧。”
方希希搜半天没搜到有用的信息，躺在办公椅上，喃喃道：“怪不得我们学校业绩差，随便找个道士一道符就能解决的问题，我还要在这里查手机。”
关键还查不到。
她合上本子，打算找校长问一问。
校长总不能没办法吧。
方希希站起来，去校长办公室找校长。
不巧的是校长没在，她给樵校长发信息，得知樵校长又又又去参加什么综合学校学习交流会。
自从招到学生后，方希希已经不记得他参加过多少次交流会了。
方希希站在校长室门口叹气，心想要不就不见鬼了，直接带着郁老太见女儿，她站旁边翻译。
至于老太太的女儿相不相信，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她离开的时候经过厌修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方希希没忍住好奇心，探头看过去，望见厌修正在搬桌子。
他那张金子做的桌子原先在办公室正中央，正对门口的位置，现在搬到了角落里。
厌修拖着桌子，听到门口有动静，抬头看到方希希。
方希希笑笑：“厌老师要帮忙吗？”
厌修不屑地看着她：“你能帮什么忙？”
方希希走进去，厚脸皮道：“抬桌子，搬椅子，拖地擦地，我能帮忙的地方太多了。”
说着走到桌子边，一块往角落里位置拖桌子。
厌修见她过来，手上力道收起，看好戏的说：“就你？”
方希希抓住桌子一角，用力往前推。
一推，没推动。
二推，纹丝不动。
方希希讪讪收回手，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厌修哈哈冷笑两声，继续推桌子。
方希希真受不了他这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转头要走。
厌修：“你干嘛？”
方希希笑嘻嘻：“帮不上厌老师的忙，我回办公室去。”
厌修：“拿个拖把，把我办公室拖一下。”
方希希：“…………”
您搁这指挥下属呢。
她没回答，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办公室。
五分钟后，拿着拖把的方希希热情道：“厌老师您说要拖哪儿？”
厌老师搬完桌子，继续搬柜子，头也不抬回道：“都拖了吧。”
方希希抱着拖把哼哧哼哧干活。
等她拖完地，厌修也搬完东西了。
整个办公室的布局发生了变化，原本放在中间的办公桌椅放到角落位置，柜子也挪到角落，本就宽阔的办公室看起来更加空旷。
厌修不知道从哪里搬出台电脑，放到一旁。
方希希站在一旁，没话找话说：“厌老师买了台电脑？”
厌修嗯了声，指着后边说：“你往这边站站。”
方希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很听话的站了过去。
她前脚走过去，后脚身后传出“咚”的一声，动静太大，她甚至能感受到脚下地板发出震颤声。
方希希没有防备，被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拖把都扔了。
她捂住耳朵回头，看到一张崭新的桌子出现在她身后，和她只隔了不到两厘米的距离，但凡桌子往前一点，就会砸在她身上。
方希希顾不上生气，目光发呆地盯着桌子：“这，这……”
这他妈也太好看了吧。
桌子和角落那张黄金桌差不多大，通体黑色。
说黑色可能不大准确，光线照在上面时，桌子隐隐透出冷白色。
方希希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到桌子一角。
白色的透明光从桌角位置穿透过去，被光照过的地方从黑色变成了透明色。
方希希惊呆了：“这是什么？”
厌修得意一笑：“我在水里挖出来的。”他拍拍桌子，手摸在袖口位置，眨眼间房间里又多出一把黑色的凳子。
那把黄金凳子被他一脚踹到旁边。
方希希的注意力立刻被凳子吸引了，双手抚摸在凳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凳子上有股温热的气息流淌出来，透过抚摸渗进皮肤里，烘得人热乎乎的。
方希希：“厌老师，我能坐一下吗？”
方希希双手放在胸前拱了拱：“三秒钟就行。”
厌修看到她那副傻了的样子，犹豫一会儿才点头：“你坐吧。”
方希希一屁股坐下去。
现在天气已经冷了，办公室开着窗，冷风透过窗口往里灌。
方希希前一秒还能感觉到冷风，下一秒坐到座位上后，那把椅子像一张巨大的、带着热度的屏风一样，把所有的冷风隔绝在外。
她舒服地喟叹了声，张开双手躺在椅子上。
厌修踢踢椅子：“三秒钟到了，你该起来了。”
方希希不想起：“再给三秒。”
厌修：“已经十秒了。”
方希希闭上眼睛，不听不看不知道。
她的屁股有自己的想法，不想从座位上起来。
厌修哐哐又踢了两下椅子。
方希希：“在起了在起了，马上起。”
五分钟后，厌修忍住暴脾气，把她从座位上提溜起来，拎到一边，自己坐到椅子上。
方希希摸摸办公桌：“这么大的桌子，冬天用来办公太好了。”
厌修不理他，玩了把游戏，起身装电脑。
他把电脑抱到桌子上，看着那堆线发呆。
方希希察言观色第一名，立马上前：“要装电脑吗？我帮你我帮你。”
她顶开厌修，站到桌子前摆弄线子。
厌修警惕道：“我是不会感恩你的。”
方希希：“不用不用，同事之间帮个忙而已，你想太多了。”
厌修放下心来，坐在椅子上继续玩游戏。
他一把游戏打完，方希希已经装好电脑并打开电源。
她对电脑不大懂，但也猜的出来这台电脑配置很高。
学校那台电脑配置太低，看着电影有时候还卡，不知道厌修这台能放办公室多久。
以他喜新厌旧的性格，应该放不了多久吧？
等他不要了，就把电脑搬到教室去，教室那台放办公室。
方希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看厌修游戏打完了，笑眯眯问道：“厌老师，你知道什么方法能让人看到鬼吗？”
厌修：“不知道。”
方希希：“看在我帮你装电脑的份上……”
厌修：“…………”
厌修表情快要裂开了，震惊地看着这个女人。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说好的同事之间帮个小忙呢？
他气愤道：“你去死吧！”
要什么方法，死一死就能见鬼了。
第26章 爬墙
凌晨十二点, 圆月被风吹过来的云层遮掩。
西岭山综合学校校门口，两道模糊的身影站在那儿。
其中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说道：“行不行啊？万一不行岂不是很尴尬？”
另一道声音笃定道：“放心吧！肯定行。”
说着那道身影从包里掏出张折纸。
“你把这也带来了？”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惊讶，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张折纸, 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正是郁老太太。
另一道身影，也就是方希希，见状忙去捂她眼睛：“你眼睛掉下来了！”
郁老太太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 年纪大了，眼眶子有点松。”
方希希冷漠收回手：“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问题，毕竟这里还有个人类。”
郁老太啊了声, 抱歉道：“不好意思忘了你是个人了。”
方希希：“……”
泪奔。
郁老太太：”这东西怎么用？扔地上就可以吗？还是要念个咒什么的？“
方希希拍开她手：“念什么咒，得要小鬼在底下托着跑。”她阴恻恻看向郁老太太：“我看你挺不错，托着跑起来肯定很快。”
郁老太后退几步：“我老胳膊老腿了, 跑不快了。”
方希希吓唬几句，不跟她闹了，手在纸上比划两下，将纸扔到地上。
那折纸见风就长，落地的时候变成了一辆小轿车。
方希希打开车门坐进去。
郁老太跟在她后面, 坐到后车座。
车子前方坐着的还是上次那名司机, 或者说是纸人。
方希希喊道：“师傅, 去涂北道。”
纸人不吭声, 默默转动方向盘。
郁老太太虽然是第二次坐鬼车，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有厌修在, 她不敢放肆, 这次厌修不在, 前面坐着纸人, 整辆车上会说话的只有她和方希希。
郁老太摸摸纸车, 赞叹道：“真像！可太像了！”
她羡慕道：“我要有辆鬼车就好了。”
方希希心说她也想。
鬼车的速度很快，而且很稳。
车子到地停下的时候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郁老太太站在路口，看着熟悉的环境，叹口气，领着方希希往一条巷子里走。
方希希收回鬼车，看着不远处那片居民楼，问道：“你女儿住在这里吗？”
老太太摇头：“我住在这儿，我女儿住在两条街后那个小区。”
她跟女儿没住在一起，但两人离的不远。
先去了郁老太太的住所。
方希希根据郁老太太的指示，从门缝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房子看起来不像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里面打扫的很干净，没有灰尘。
房内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
郁老太太进门口开始沉默，留恋的抚摸房内的每一个东西。
她会给方希希介绍家具的来源和故事，讲到跟她女儿有关的故事时，脸上不自觉浮现笑容。
方希希只敢在房子里走动，不敢乱动里面的东西，默默听她讲。
小三室的房子不大，两人很快就看完了。
郁老太太叹口气说：“时间过得可真快。”
她招招手，方希希跟在她后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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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门的郁老太太再次恢复活力，整个鬼紧张得不得了。
她担忧道：“你带的东西管不管用？会不会不管用？”
方希希：“管用。”
郁老太太：“万一不管用怎么办？岂不是白跑一趟？”
郁老太太：“白跑一趟不说，到时候我女儿会不会把你当成骗子？”
郁老太太：“不是我不相信你，就是……”
一路上，方希希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直响，她努力克制住抓狂的冲动，时刻记得自己是老师，这位是自己的学生。
面对学生，老师要有耐心。
要有耐心。
耐心……
耐心真特么好难！
方希希委婉出声：“你渴不渴？”
郁老太太：“不渴，我来的时候喝了水。”
她忽然转头，直勾勾盯着方希希。
方希希受惊道：“干嘛？”
郁老太太喃喃出声：“我喝了那么多水，等会万一想上厕所怎么办？”
方希希呆了：“你一个鬼，不用上厕所吧。”
郁老太哦了声：“太紧张忘记了。”
方希希：……
郁老太太女儿住的地方和她的房子离得不远，走路就能到。
她俩走到小区门口，小区大门紧锁，郁老太太可以穿墙进去，方希希不能。
方希希本想让郁老太从里面把门打开，但老实了一辈子的郁秀冰做了鬼也保持住了良好的品格，坚决拒绝了她，并在原地教育了她一分钟。
方希希：“那我怎么进去？”
老太太：“爬墙吧。”
方希希一边找地方爬墙，一边想爬墙跟偷偷开门有什么区别？不都该接受教育吗？
郁老太迫不及待想见女儿，已经飘进去了，独留方希希一个人，满小区找能爬进去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小区物业太好，她围着小区转了一圈，没找到能爬进去的地方。
这小区别说人爬进去，狗来了都进不去。
连个狗洞都没有。
她靠在墙边发愁，正想该怎么进去的时候，忽然瞥见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寂静的街道上，一道修长的身影提着个东西，在树木阴影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方希希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朝那道身影跑过去。
那身影好像察觉到什么，停在原地静止不动。
方希希跑近了，看清了是谁，顿时激动起来，扑过去喊道：“救星你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