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狐、一鬼刚到家门口,就听到楚玉三只鬼在家里苏喂苏喂。
走进去,整个别墅大厅已经变成了大型蹦迪现场。
高岳满头锡纸烫染成了绿色,戴着大墨镜,穿着一身黑人摇滚装,在电视机上面前打碟。
头都甩出了重影。
周楚楚更狠,披头散发,上下狂甩。
头发一会儿打在楚玉脸上,一会儿打在高岳脸上。
满屋子都是顾卷耳不认识的鬼。
离门最近的两个女鬼看到顾卷耳,眼睛放光:“快看,这里有条小狗!”
“好可爱呀!让我来吸秃它!”另一个女鬼张牙舞爪扑了上来。
顾卷耳赶紧从自己的裤衩兜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身上。
符纸发出耀眼金光。
刺得两个女鬼捂着眼睛,满地打滚:“啊!!!麦艾斯,麦艾斯!”
楚玉这趴体办得大气。
周围点得全是他们仨攒的线香。
楚玉眼尖,发现了刚回来的顾卷耳,提着一打啤酒就冲了过来:“小耳朵,来哈啤酒,恰蛤蜊!”
顾卷耳瞄了一眼旁边看书的顾宣娇和看电视的白照。
他俩跟进了次元夹缝似的,与趴体格格不入。
“我不在家,你玩儿得挺嗨啊。”顾卷耳抱起一瓶啤酒,用爪子敲开喝了一口:“哈~爽!”
楚玉注意到顾卷耳还带回来一个美女,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回头对高岳道:“老二,过来接客!”
高岳兴奋地抬头一看,再次石化。
他大叫一声,冲上了楼。
等他再次出现,已经从吊儿郎当的朋克混子变成了正经威武的将军。
高岳轻咳一声,连声线都故意压低了几分:“青青,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戴青青收起伞,笑得温柔:“顾大师邀请我过来小住。”
高岳面颊微红,心里对着顾卷耳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家长!
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咦?好像串频了。
“你们玩,我去找娇娇子。”顾卷耳抱着啤酒瓶,爬上了茶几。
顾宣娇翻过书,指着地图上一处山脉道:“觉明大师翻译了石板后面的文字,上面记录的正是周天逆转大阵。石板中,觉明贺章提到自己曾到一处大山。”
“入魔后,觉明贺章感觉到神台清灵,竟然自己从魔怔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发现了这个大阵,怀疑是它让自己恢复了神智。”
“拓印下大阵后,还没来得及实施行动,就被仇人找到死了。”
顾宣娇指着那处山脉道,“经过我的分析,这里应该是觉明贺章找到周天逆转大阵之地。”
“周天逆转大阵没有解决诅咒的功效,老楚家的诅咒可不好解。”顾卷耳嘬了一口啤酒:“你找出大阵所在位置是正确的,我怀疑让觉罗贺章清醒的东西,根本不是这个大阵。”
“看来楚天阙要去这个大山一趟了。”顾宣娇道:“从觉罗贺章石板上的记载来看,山洞里宛如仙境,有许多灭绝踪迹的植物和动物。”
“天神组的人比我们先知道石板内容,那里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
“怕什么,反正跟天神组已经不死不休。”顾卷耳瞄了一眼地图的位置,并没有发现自己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正好山脉在大鹅国,可以去,嗝~”
顾卷耳搓了搓眼睛,毛茸茸的耳朵动了一下,“娇娇子,你这屏幕有点花啊,咋还重影呢?”
顾宣娇瞄了一眼顾卷耳。
小胖狐狸眼睛都直了,整只狐狸散发着一股憨态。
顾宣娇的眼神有几分诡异:“你不会是醉了吧?”
“瞎说,我可是千杯不醉的人!”顾卷耳爪子拍着肚皮。
旁边的白照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你是千杯不醉,可是我一杯就倒!”
“什么?”顾卷耳难以置信瞪大眼。
这么说她真的喝醉了?
顾卷耳不相信,她跳起来试图走一条直线:“我才喝了半瓶啤酒,不可能醉!”
顾宣娇和白照看着顾卷耳歪歪斜斜在茶几上走来走去,差点从上面掉下来。
白照脸上露出一抹坏笑,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顾卷耳:“自从一百年前喝一口醪糟喝醉了,当众扒掉了青融长老的裤子,我再也没喝过酒。好期待顾大师待会儿会做出什么事呢?”
顾宣娇沉默片刻,也拿出了手机。
用顾大师的出丑视频换回自己出丑的视频,几率有多大呢?
走完直步,顾卷耳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非要拉着楚玉一起跳钢管舞,下面的观众不停的往台上丢钱。
捡都捡不完!
次日,顾卷耳从床上醒来,擦掉了嘴边的哈喇子。
可真是个美梦呀~
她从床上站起来,只觉得裤子鼓鼓囊囊。
低头一看,裤衩边儿上塞满了钱。
人民币和冥币都有,甚至还有几张滥竽充数的游戏币。
顾卷耳傻眼儿了。
天道之力这么猛吗?
梦境竟然能变成现实?
那她以后是不是不缺钱了?
顾卷耳兜着钱,激动地冲出房间:“阿玉,我发了!”
门外,楚玉吊在吊灯上,性感的小皮裤里面也塞满了钱。
顾卷耳当场傻了,爪子惊恐的捂住脸。
不、不是梦吗?
我的老脸呀!
顾卷耳脸都绿了,赶紧冲回房间,收拾自己的小包袱。
等顾宣娇等人醒来。
小胖狐狸已经扛着油纸伞,把包袱挂在上面,离家出走了。
第160章 阿sir,我等他十八年不可以吗?
当顾宣娇几人发现顾卷耳不见时。
她已经和戴青青一起,在其中一位疑似冯西来投胎的小孩儿门口蹲守两天了。
蹲到第三天的时候,顾卷耳已经从狐狸变回了本尊。
她被关掉了手机,专心致志的蹲在路口。
太阳晃得扎眼。
地面被烤得几乎扭曲。
顾卷耳一个人撑着油纸伞,蹲在路口吃雪糕。
一边吃,一边牙关打颤:“小戴啊,你的阴气能不能收一收呀?”
此刻的顾卷耳,跟蹲在南极吃冰糕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怕被人当神经病,顾卷耳想穿件棉袄。
戴青青趴在顾卷耳背上,委屈道:“伞就这么大点地方,我挪不出去。”
顾卷耳叹了口气。
手里的冰糕是真的吃不下去了,她从另一个兜里摸出了一包辣条。
幸好她不是个普通人,阴气无法入侵体内。
“来了来了!”戴青青看到从街角背着书包朝他们走过来的小男孩。
年龄大约七岁,本该满是朝气的脸上,却带着几分忧愁。
顾卷耳赶紧把冰糕丢进垃圾桶,边啃辣条边跟上。
她不远不近跟着,跟了两条街,男孩儿突然停了下来。
顾卷耳赶紧转身,研究起旁边的行道树。
小男孩儿狐疑的看了一眼身后怪怪的阿姨,抓紧了自己的书包背带。
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却惊恐的发现自己走得快,身后的阿姨也走得很快。
他慢下来,身后的阿姨也慢下来。
我……我不会遇到人贩子了吧?
小男孩儿慌张的躲进旁边的便利店,发现那个穿着咸蛋超人裤衩子的怪阿姨也跟着进来了!
怎、怎么办?
要镇定,不能慌!
老实说过,遇到坏人可以向警察叔叔求助。
小男孩儿赶紧藏到卫生间里,拿出手机拨打了妖妖灵。
顾卷耳买了包薯片,边吃边在门口蹲着等那小子。
薯片都吃完了,他还没从便利店的厕所出来。
顾卷耳看了一眼店里的挂钟。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上厕所居然要花十分钟?
顾卷耳都想去对面的药房,送他一盒通便灵了。
正胡思乱想间,顾卷耳被两个高大的身影罩住。
她抬头一看。
两个长得满脸正气的警察同志,正用严厉的眼神看着她。
身后响起男孩底气十足的声音:“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顾卷耳手上拿着吃空的薯片袋,一脸懵逼被架上了警车。
她拽着车门,不肯进去:“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是好人呐!”
“老实点,是不是好人,调查以后就知道了。”警察把顾卷耳按了进去。
这一幕抓人的戏码,引来不少人围观。
另一个警察同志面露和蔼微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做的很好,以后要是遇到危险,也要记得向警察叔叔求助。”
“嗯!”小男孩儿羞红了脸,骄傲的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警车玩儿挖玩儿挖把顾卷耳拖去了警察局。
坐在审讯室内,当灯光打在顾卷耳眼睛上,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以后再也不玩审讯游戏,用手电筒照人家的眼睛玩儿了。
啊,麦艾斯,被光照得好痛。
“说,你跟着人家小朋友做什么?”警察同志严肃问道。
顾卷耳弱弱的缩了缩脖子,又不能实话实说。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道:“阿sir,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跟着小朋友吗?我等他十八年不可以吗?”
“少嬉皮笑脸,我看你很眼熟啊!”那警察狐疑的盯着顾卷耳的脸,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倒是旁边的警察有点印象,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半响调出一张照片,拿起来与顾卷耳对比了一下。
那张照片,正是顾卷耳被聘为警方顾问新闻上那张。
眼瞅着瞒不住了,顾卷耳只好联系了孙笑。
才得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折腾了好一番,才从警察局脱身出来。
抱着一大堆警花们送的零食,顾卷耳黑着脸道:“你能不能不要笑了?我不要面子吗?”
“我没有笑,我只是最近做了微笑唇手术。”孙笑脸撇到一边,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顾卷耳是她见过头一个,被怀疑犯罪,逮到警察局来的顾问。
后者满头黑线:“别送了,我认识回去的路。”
“谁要送你了?我只是跟你去看一下你跟踪的小朋友,话说回来,你跟踪人家小朋友干嘛?”孙笑正色道:“莫非他也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犯?”
“他才七岁,能罪大恶极到哪里去?我跟踪他是因为我的私事。”顾卷耳白了孙笑一眼,嘀咕道:“总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不是就好。”孙笑松了口气,看了眼外面当头烈日,关心道:“你硬要走我也不留你,不过这太阳太毒了,我去给你拿把伞遮一遮。”
伞……
伞?
伞!
顾卷耳猛然瞪大眼:“遭了,戴青青!”
此时,被小男孩儿带回家的戴青青从油纸伞里走了出来。
她凝视着乖乖坐在茶几面前,埋头做作业的男孩。
房间里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女生揉着眼睛走出来。
丢给男孩十块钱:“我晚上要出去玩,晚饭你自己解决。”
男孩停下写字,眼巴巴看着女生:“姐,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又去找那个女人了吧。”女生撇撇嘴,不耐烦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他也不管你,我洗澡去了。”
女生转身进了卫生间。
男孩脸上满是失落和难过。
他看着客厅里的全家福微微失神,把十块钱揣进兜里,继续做作业。
戴青青有点心疼,她坐在男孩身边,抬手想摸一摸他的头,又怕自己身上阴气令对方不舒服。
戴青青看着那女生洗完澡,画了浓艳的妆离开了家,整个过程没看小男孩一眼。
他做作业做到九点钟,从背包里翻出一盒泡面,泡好吃完后,洗澡回房。
戴青青看着小男孩从抽屉里翻出有一个上了锁的笔记本。
她凑过去一看,他在写日记。
排行第一句话就是。
今天是爸爸妈妈离婚的第九百三十四天,明天是我的生日。世界上如果有神仙的话,我只有一个生日愿望,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
第161章 你爸爸被抓了
等顾卷耳找到戴青青,她正翻看着小男孩的日记本发呆。
顾卷耳吭哧吭哧从窗户外面翻进来,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被抓走得太突然,没来记得把你带走。”
戴青青深吸一口气,顾卷耳以为她要骂自己,却听戴青青认真道:“顾大师,能借我一点钱吗?”
“嗨,瞧你说的。你初来乍到,借点钱傍身是应该的。说吧,你要借多少?”顾卷耳掏出一把冥币,补了一句:“超过两百块,就当没我这个朋友。”
“我不要冥币,我要两百人民币。”戴青青道。
顾卷耳愣住了,她一脸心痛:“青青,你变了,我没想到你这么物质。”
那是人民币吗?
那是她的命!
戴青青哭笑不得,把男孩的日记递给顾卷耳看。
半个小时后,顾卷耳合上日记本,叹了口气:“两百块不够吧?我出一千。”
次日一早。
小男孩从床上醒来,惊喜的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挖掘机。
旁边放着一张卡片,用两种字迹写着。
‘祝诚诚生日快乐’。
“爸爸,妈妈,是你们吗?”柯文诚捏着卡片,满屋子找人。
没有人影。
小男孩的情绪从欣喜到失落,他看着桌上的蛋糕和挖掘机,伤心道:“我不想要礼物……”
顾卷耳身上贴着隐匿符,与戴青青坐在一起看他泪流满面抱着蛋糕和挖掘机,说不出的难过。
戴青青感情充沛,摸了摸眼角的泪:“顾大师,他好可怜,我们能帮帮他吗?”
“怎么帮?”顾卷耳也很同情柯文诚,但她很清醒。
众生皆苦,各有表象。
她可以赠予金钱、帮其前程,除煞捉鬼,指点迷津。
唯独无法左右人心和感情。
诚诚父母离异,与他无关,是上一辈的情感问题。
难不成要把他爸妈绑架过来,胁迫他们为他过生日?
戴青青看着顾卷耳冷静的表情,忍不住道:“难道我们不可以变化成他的父母,陪他过一天生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