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脑袋往枕头里一塞,啊啊啊的尖叫了出来。
他竟然真的和夏颜莫圆房了!
这事儿放在昨天早上他都不会相信!
他怎么会这么突然就……
冲动果然是魔鬼!他当时只想为夏颜莫做点什么,结果就……!
就把自己给卖了!
秋儿吓了一跳,“主子?”
“我没事,你别管我。”萧云峥小声道,“我就是有点激动。”
想到和夏颜莫的肌肤相亲,他就一阵头晕目眩。
秋儿捏着那床单没说话,只是眼泪还在往下掉。
萧云峥激动的喊完了,发现秋儿还杵在床边,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你忙去吧,我再睡会儿。”他强装镇定。
秋儿看他这无事发生的态度,顿时就有些怒其不争。
“主子!”她尖叫。
萧云峥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和她对视。
疯了,疯了,自家主子这是被皇帝洗脑了!
秋儿恨不得抓着她的肩膀把人给摇醒。
萧云峥揉了揉耳朵,这才意识到秋儿情绪有些不对。
“你这是怎么了?”
秋儿道:“您还问我怎么了?皇上这么不怜惜您,您为什么不生气啊?”
平时不是挺娇气的吗?怎么现在被这么折腾了反倒不作妖了?
萧云峥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气着么?”
“这才不是气!”秋儿看着他脸上的红晕,早就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您都受伤了啊!”
“第一次流血不是很正常吗……”萧云峥嘀咕了一声,等着话都说完了,他才意识到问题在哪。
他和夏颜莫还是第一次的事没人知道。
现在……
他瞅到了秋儿那张异常震撼的脸。
“第一次?!”秋儿嗓门尖锐,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故事,“您和皇上是头一遭?!”
“额……”萧云峥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了。
秋儿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此刻飞速运转。
回想起自家主子在房事上的生疏和羞涩,她觉得所有的真相都在一瞬间水落石出了。
是了,要是真经历过了那档子事,又怎么会问出女子怀胎十月那男子如何是好的问题。
秋儿把床单往一边一扔,十分严肃的蹲在了床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云峥。
“主子,所以这床单上是您的落红?”
萧云峥窘迫的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很低,要是秋儿不认真听,怕是都会遗漏。
然而声音轻,不代表话里的震撼会减少。
秋儿竟然得到了自己预想中的回答,震惊过度反而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不怪她大惊小怪,自家主子受宠了大半年,归来仍是处子之身,这事换谁都难以接受。
秋儿低头去看那床单上的血迹,总觉得自己有种在做梦的荒诞感。
于是她问自家主子,“您和皇上昨儿之前一直都没圆过房?”
落红都被看到了,萧云峥也不再隐瞒,坦荡荡的点了头。
秋儿默然片刻,随后又问:“您就这么直愣愣和皇上躺了几个月?”
萧云峥继续点头。
秋儿扶额,一时不知感慨自家主子和皇上到底谁是神人了。
天天恩恩爱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合着夜里盖上被子还只知道牵手呢!
“起居录上您和皇上孩子都该有几个了,结果您现在才……”秋儿面色复杂。
萧云峥窘迫的移开视线,“我早就说我和皇上什么都没发生了,你们不信……”
“那您晚上叫个什么劲儿啊!”秋儿情绪激动。
是看她守夜太顺遂了想折磨她吗!
萧云峥躺在被子里,两条腿互相交搓了几下,“那……那晚上是她非要我帮忙……”
他说着,又意识到自己被秋儿牵着鼻子走了,忙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秋儿看看他又看看那床单,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她的好主子啊!
和皇上一起,瞒过了整个皇宫的人!
再说皇上,她收回先前在心里咒骂过的那些话。
要不是喜欢自家主子,皇上九五之尊,何必过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
想到皇上那段时间还隔三差五的喝虫草鸭汤,秋儿对皇上的钦佩和认同又上了好几个层次。
皇上是个能做大事的啊!
“这床单要怎么办?”秋儿问他。
萧云峥干咳一声,不愿去看,“你想法子给解决了。”
秋儿道:“主子您这是为难人啊,这宫里全是眼线,咱宫里多只蚊子别人都能立马知道,这带血的床单奴婢要怎么处置?”
萧云峥脑子也有点短路,懵懵的眨了下眼睛。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秋儿说:“你先放下,我有法子。”
秋儿狐疑的看他。
萧云峥朝她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
见他一脸困顿的模样,秋儿还以为主子这是急着补觉,只有把床单放下,交代说。
“主子,您醒了一定要喊奴婢啊,这东西可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去了。”
萧云峥唔了一声。
秋儿权当他是应了,退到门口守着,不敢放第三个人进来。
门前脚关上,后脚萧云峥便咳了一声。
劲疾风声呼啸而过,一道黑色的身影跪在了床边。
萧云峥朝地上的床单努了努嘴,“去收拾了。”
向来不动声色的男子面上出现了一丝破裂。
“主……主子?”他淡然的声线里带着几分不甚明显的崩溃。
萧云峥啧了一声,“叫个什么,你没听错,你给我想个法子收拾干净了。”
他话说完,脑袋一歪,倒在了床上。
跪在床前的男子看着床上没了动静的主子,再看看那沾了血的床单,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今天是自己当值。
他堂堂隐龙卫,竟然还要给主子收拾落红?
这消息传出去,他在兄弟面前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心里虽然抗拒非常,但面对主子的命令,男子还是屈辱的拎着那床单走了。
——
夏颜莫下了朝,连承德殿都没去,直奔钟秀宫。
昨夜她闹得有些失了分寸,萧云峥到最后都哭出来了,她当时急着上朝没来得及安慰,现在终于下朝了,是肯定要好好哄哄的。
不得不说,那档子事确实玄妙,她先前没有什么感觉,真正发泄了一回,却觉得浑身都轻快了不少,像解除了一直禁锢着自己的枷锁,心情好得不行。
康福位于御辇一侧,眼见着皇上神采奕奕,精神得很,也是不禁微笑。
“皇上这是遇着什么好事了?一早上这笑就没停过。”
夏颜莫勾唇,声音里都是不加掩饰的愉悦,“朕竟是一直在笑么?”
“可不是么!”康福道,“奴才还是头一次看到皇上您心情这么好呢!”
夏颜莫哈哈两声,眉飞入鬓。
听着那爽朗的心情,再联想到皇上一下朝就迫不及待赶往钟秀宫的事,康福也模糊猜出事情应当和夏贵人有关。
还是得夏主子啊,以往皇上可少有心情这么好的时候!
康福一边想,一边扶着夏颜莫从御辇上下来。
主仆二人迈步经过大门,就见一女子站在正殿门口,正同秋儿说着什么。
“皇上。”见她进来,众人齐齐请安。
站在门口的女子回首望来,一张秀美的小脸上满是错愕,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碰到皇上。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手飞快的扶了扶脑袋上的簪花,而后才同众人一起,躬身行了礼。
夏颜莫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Holy shit,夏千雪怎么在这儿!
康福察觉到了皇上的扫兴,连忙站了出来,“这位是……”
秋儿守在门口,听康福问了,便答道:“回皇上的话,这位是夏家的三小姐,进宫来伺候主子的。”
夏千雪适时见好,声音婉转如黄鹂,动听得很。
秋儿暗自啧了一声,心想方才非要闯进去给主子请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音调。
好在皇帝没多留意她,只嗯了一声,问她来找夏贵人做什么。
夏千雪道:“臣女和姐姐已有三天没有见面了,适才听说姐姐还没起来,不免有些担心,这才特意赶来给姐姐请个安。”
夏颜莫道:“她只是累着而已,身子并无大碍,你若没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就让她好好休息着吧。”
她这话说得相当不给面子,只差没直说让夏千雪别来扰夏贵人清净了。
秋儿顿时扬眉吐气,觉得皇上果然眼力非凡,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三小姐的表里不一。
夏千雪则是白了脸,有些心惊的垂下了脑袋。
许是外边的动静太大,惊扰了里面的人儿,一阵无言中,就听到一道迷蒙的女声。
“阿夏……”
夏颜莫精神一振,也不愿再在夏千雪身上浪费精力,对她摆了摆手后就进去了。
夏千雪刚想看看里面的情景,脑袋刚抬起来就被康福给挡住了。
康福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身子却不肯挪动半分。
“三小姐,奴才知道您是在担心夏贵人,但皇上都来了,贵人是定然出不了什么事儿的,您就只管放心吧。”
夏千雪无法,只有笑着告退。
带着侍女回了偏殿,她脸上那甜美乖巧的笑容这才彻底消失。
侍女关上门,声音里满是向往,“小姐,那就是皇上……”
那就是万人之上的天子。
夏千雪没说话,只是绞着帕子,心绪不宁。
方才皇上那随意的一眼,她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已然被看穿得彻底。
不该啊,她和皇上是第一次见面,她什么都还没做呢,皇上怎么会知道她所图为何?
难道是夏颜莫把什么都告诉皇上了?
不对,就夏颜莫那个蠢脑子,又怎么会猜得到夏家的打算?她连自己母亲病死的事都还不知道!
夏千雪捏着洁白的帕子,因为动作的紧绷,帕子也多出了几分褶皱。
难道是她多想了?
她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侍女。
侍女白蜜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惧意,哪里注意得到皇上的眼色,但现在听主子如此忧虑,她却不愿露怯,只强装镇定的安抚。
“小姐多虑了,您进宫只是为了伺候夏贵人,皇上也是知道的。”
夏千雪舔了舔下唇,“这都是面上扯的幌子……”
白蜜道:“不管是不是幌子,总归主子您现在清清白白,又何必太过忧心。”
夏千雪坐着沉思了许久,这才点头。
冷静下来后,她又回想起帝王那如美玉般俊美的面庞。
“早先就听闻皇上生的极好,没想到竟真让夏颜莫那个贱人给占去了便宜。”
如果一开始进宫的是她,那现在被天下女人艳羡的夏妃就会是她夏千雪了。
夏千雪坐在桌边,目光瞥到茶杯中上好的龙井,不由一阵气闷。
先前听闻陛下暴戾,从不宠幸后宫,她以为进了后宫就只能等着老死,这才没跟夏颜莫争抢选秀的资格。
结果现在夏颜莫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独得圣宠,宫里宫外提起夏氏,谁人不是眼热不已?
夏千雪在京城住了几天,就听了几天夏氏受宠的传闻。
她在平城那个犄角疙瘩默默无闻,先前处处不如她的夏颜莫却一步登天。
她如何甘心?
再想到那日偷窥所见,夏千雪更是铁了心的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夏颜莫都能有,那她必然不会比她差!
“对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方才姐姐在内殿喊了什么来着?”
——
再说回正殿。
夏颜莫听到动静走了进去,就见萧云峥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软得跟没骨头一样。
她走了过去,见这人两颊嫣红似醉非醉,不由心跳加速,“怎么?身子还不舒服?”
萧云峥耳朵发烫,嗔了她一眼。
这人又在明知故问!
夏颜莫坐到床沿边,摸了摸萧云峥的额头,见没有发热的迹象,这才放心下来。
“一早上都没起来?”
萧云峥嗯了一声,声音里有一丝难言的餍足。
夏颜莫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唔……”萧云峥本意是想抗拒,但随着吻的深入,他也逐渐情难自已起来,手更是攀上了夏颜莫的脖子,方便她进一步索取。
一时之间,寝殿内只能听到渍渍水声。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两人在殿内吻的难解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分开。
萧云峥依偎在夏颜莫的怀里,小声埋怨着,说自己身子还泛着痛。
夏颜莫道:“第一次, 痛也正常, 休息个一两天就好了。”
提到第一次,萧云峥又嘟起了嘴巴。
“你明知我是第一次,怎么就不会温柔些呢?”
夏颜莫蹭了蹭他,“我忍得实在辛苦,再温柔我就要爆炸了。”
虽然现在说起来不算什么,但昨晚上若不是夏颜莫执意坚持, 这件事怕是都要半途而废。
萧云峥是个娇气的,夏颜莫方才进入, 他便痛得哭了出来, 怎么都不愿再继续下去。
夏颜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憋得脑门直冒汗,嘴巴都说干了才哄得他同意进行下一步。
别看萧云峥现在虚弱得手都动不得, 昨晚上咬她脖子用的劲可不小。
万幸现在是秋天, 朝服能把脖子给遮住, 不然那群朝臣们看到后还不知道又要怎么闹。
夏颜莫摸了摸脖子, 觉得自己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萧云峥嘟囔道:“早知道女子破处如此之痛, 我是怎么都不会和你做这事儿的。”
他自小到大经历的艰难险境也不算少,便是被弓箭利刃伤了都不见得他落泪喊痛, 没想到女子癸水与落红竟疼痛至此, 他甚至连回想一下都觉得痛不堪言。
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世人都说女子辛苦了。
夏颜莫亲了亲他的脑袋,“总归第一次过去了, 以后只会越来越舒服。”
“还有以后?你想的美!”萧云峥哼了一声, 扭过头去。
夏颜莫的笑顿时就凝固在了脸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这辈子只能享受一次?!
见她一脸的难以接受, 萧云峥心情大好,态度骄矜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反正也憋不死你了,你就别再天天想着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