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什么胃口,抬头看她,“是有一点点,每次只要我们三个人都在,你关注孟榛总是比我要多一点。”
他也不求多了,一碗水得端平吧,当然,要是能对他多偏爱一些,那就更好了。
“哎呀,我的宝贝果然吃醋了。”她抱住许观衍猛亲几口,蓬勃的爱意仿佛很爱很爱他。
“不过你吃这醋干嘛呀?你是我男朋友,是我的宝贝,孟榛是我弟弟,他也是我的宝贝,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两都是我的宝贝,都一样重要,哪有什么关注谁多一点呀,我不许你胡说哦,下次别这样啦。”
漂亮话宋知意信手拈来,许观衍仍觉得不是滋味,“知意。”
“嘘,你乖一点。”
“我……”
许观衍真的很想告诉她,跟她说,孟榛根本没有把你当姐姐,他对你居心叵测,对你别有所图。
当然,没说的结果就是不给宋知意添堵,可他心里过不去,吃完饭,许观衍又收拾碗筷回厨房,水龙头哗啦啦的流,他却没什么精神气。
宋知意在客厅筛选能够替代林延的演员资料,浏览了二十几人后,她勉强看中一个,其实,要真的可以,她还是希望林延能发挥出当初海选的实力,毕竟她挑的演员都是符合预期的。
宋知意把资料先发给陈诗洛,跟她简单说了情况,对方麻丽嘉利的回了一句“OK,包在我身上”。
忙完,宋知意伸展手臂伸了懒腰,她合上电脑,起身,发现厨房的灯还亮着。
洗这么久了?
宋知意过去,看见许观衍穿着居家服,袖口卷到小臂,灯光下模样有些失魂落魄。
她悄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隔着衣服摸了摸许观衍的腹肌,笑道:“还在吃醋呀?”
许观衍嘴硬,“我没有……”
“啧,你们男人都喜欢口是心非吗?”
他抿唇不说话了。
温饱思欲,宋知意这人很恶劣,经常会变着法欺负人,就像现在,她明知道许观衍在撒谎,明知道他心里别扭,可她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还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的手灵活地探入衣摆,掌心是紧致的肌理,触手生温,摸起来就像裹了一层水的圆润石块。
原本还在别扭的许观衍立马红了耳朵脖子,心脏砰砰直跳,舌头都捋不直了:“知,知意!你你你别这样……”
他们在一起这段日子,平时除了签手拥抱亲吻,再过分的就没有了,一来宋知意怕自己太热情把人吓跑,打算慢慢玩,二来许观衍还没跟任何女孩子进展到那步,宋知意是第一个,他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应该尊重对方,不能太过分,感情这种事循序渐进最好。
“别这样是哪样呀?”宋知意清凌凌的笑,嗓音又甜又媚,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她很喜欢看许观衍这种手足无措又害羞的反应,极大的满足了她的征服欲。
她非但没有退出来,反而还得寸进尺,许观衍就像煮透的虾米,脸红得不行。
“知意,求求你了……”
他艰难的吞咽,喉结上下滚动。
宋知意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啧”了声,声线微抬,命令他:“转过来。”
许观衍不敢不听,怕她又捏他。
他转过身,明明比宋知意高,但在她面前就是矮一头,他靠着料理台,局促地看着她,宋知意的指尖点了点他胸口,勾唇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连情侣间的小游戏都不会吗?”
许观衍确实不会,曾经的前任也这么骂他,说他什么都不懂,有病,是块木头,他怕宋知意也会这么想,怕她最后也想离开他。
他连忙抓住宋知意的手,焦急中透着慌乱:“知…知意,你教我,我我我会学会的。”
“真的?”宋知意似笑非笑。
他连连点头,急需证明自己:“嗯嗯!”
“真乖。”
宋知意夸他,伸手一颗颗解开他居家服的纽扣,他靠着黑色的大理石料理台,从后颈到脊背再到腰臀,线条清晰有韧劲,许观衍不敢动不敢言,耳朵依旧很红,眼睛似朦了一层薄雾,难掩脆弱地望着她。
…
许观衍受不了,心脏跳得很快,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云雾里落不到实处,生怕醒来就是一场镜花水月,他狠狠地抱着宋知意平息呼吸,手臂拢紧,两人交颈着肩贴肩,肌肤的热意彼此传递。
“知意……”他唤着她的名字,眼睫微颤,嗓音哀求:“太快了,我能不能慢慢学阿?”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从来没有。
太过赤诚热烈的东西,他怕来得快去得也快。
宋知意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岂会说停就停,她抬手摸了摸男人湿漉漉的后脑勺,侧头轻轻啃咬他的耳朵,嗓音就像钩子一样挠得许观衍不能自拔。
“亲爱的,不是说要学吗?我在教你呀。”她感受到许观衍浑身紧绷,抱得她更紧了。
她又笑了,知道他抵抗不了这种快乐,许观衍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根本屡不清,他明知道这种行为不好,明知道不该这样,可他就是无法推开宋知意。
最后的时候他望着眼前妩媚妖冶的女人,美得不真实,可又能实实在在触碰到,许观衍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笑着抬眸,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的问宋知意,问她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喜欢他,问他们以后是不是也会一直在一起,问了很多,多到宋知意都忍不住俯身堵住他的嘴,她亲了亲,纤纤玉指从眉骨顺着脸颊滑落。
她在笑,眉眼弯弯,语气却有些轻佻,像是无意间流露一丝隐匿的本性:
“爱呀,我最爱你了,你就是我的缪斯。”
*
许观衍一宿没睡,窗帘关得严实,室内黑黝黝的,他抱着宋知意,怀里是一片细腻,黑暗里他盯着她熟睡恬静的容颜,荒唐之后他又生出很多想法,比如他们是不是该更进一步谈婚论嫁,或者以后他该怎么做才能给宋知意更好的生活,又或者他现在这样是否有机会过得了宋家那关,他想了很多,想得睡不着。
宋知意的生物钟到点就自然醒了,早上七点,她一睁眼就看到许观衍盯着她看。
“醒了。”他说话轻轻的,哪怕昨晚已经翻云覆雨,许观衍这会面对宋知意还是有些腼腆不自在。
宋知意“嗯”了声,见他害羞,被子里的手故意逗了他几下,把人逗得喘粗气,红着眼看向她后,宋知意又无情地掀开薄被走了。
许观衍望着天花板,平复了会,这才跟着起了。
他先穿衣洗漱,紧接着又去厨房给宋知意做早餐,宋知意回自己的房间弄完后出来,简单吃了点就拎着车钥匙打算走了。
许观衍叫住她:“我送你吧。”
“还是算了吧。”宋知意指了指他的颈部,上面有她昨晚啃咬留下的暧昧痕迹,她笑道:“待会出门去公司的时候记得遮一遮。”
许观衍的脸有些热,“……我知道了。”
…
宋知意到影视城后就投入工作中,早上的拍摄预计要延迟到下午一点半去,中途转场的时候她给许观衍发了条微信,说中午没时间跟他吃饭,让他不用过来了,发完后她收起手机,拿着剧本给主演讲接下来拍戏的细节。
许观衍今天干劲十足,他想多抽点时间陪宋知意,于是在不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处理完手上的事,他刚乘坐电梯到负一楼车库,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宋知意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别过去了,许观衍有些失落,捏着手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见见她,和她待在一起,可他也知道对方拍戏很忙,他要是贸然过去打搅怕是会生气。
许观衍叹了口气,只好转身回去。
“阿衍!”
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许观衍背脊一僵,久违的记忆和熟悉的声音又蹦出来。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叫过他阿衍。
…
早上的戏份拍到下午一点多才结束,剧组的盒饭也到了,大家都去排队领午餐,宋知意没胃口,回到保姆车打算休息会。
两点半的时候剧组又开工,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收场,辛苦一天,剧组也没亏待任何人,晚餐不仅丰盛还有温热的饮品,是宋知意掏钱请所有人喝的。
她这会是真的累,不想开车回去,打算去剧组包下的酒店休息一晚,正好那里也有她的房间。
去酒店的路上,宋知意给许观衍发微信,说今天太忙就不回去了,全然不在意傍晚的时候她明明没给他发消息,为什么他却没有来,这显然不符合他往常的行径。
她懒得去想,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要结婚,深究那么多累死人了,而且她已经得到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得到后就渐渐觉得好像就那么回事,有点索然无味吧。
酒店距离影视城不远,这家被宋知意的剧组包了大半年,进进出出都是剧组的人。
旁边有家便利店,宋知意喉咙有点痒,去那买了盒女士烟和一支打火机。
她站在影子底下抽了一根烟。
“你要我跟你说几遍?!林延,你签公司已经六年了,这六年来公司给你砸了多少钱你知不知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混了这么久还是几十线开外的小虾米!”
“你知不知道艺人的花期很短,大把的人熬到年老色衰还没混出个名堂,你相貌好,这就是你的优势,你还不趁现在年轻赶紧抓住金主捧你,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呵?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部电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宋导都打算把你撤掉了!你算什么东西?!”
“今天我把话撂这了,你签了公司的合同就是公司的人,公司给你安排任何事都是为了你和公司的长远发展,张制片人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你要是再推三阻四就等着雪葬赔大额违约金吧!”
“别拿宋导来压我,她说不能轧戏,不能接别的活动?你以为你是谁?她那样的大人物会注意你这个小喽啰?你是有姿色,但我明确告诉你,这个圈里想爬她床的男明星有的是,你还够不上格,别以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后天,后天你必须去见张制片人,人家对你做什么你都给我受着!”
这种事屡见不鲜,没有背景的人出不了头,只能靠别的手段来获取资源,在权贵和豪门的圈里,娱乐圈的人别管表面多风光无限,私底下只是他们用来消遣的玩意儿。
宋知意抽着烟,似乎知道林延迟迟不能入戏的原因了。
公司和经纪人给予的压力太大,他自己又没背景,斗不过又不肯妥协,只能内耗。
啧,真可怜。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个圈子最不缺林延那样的人。
她掐灭烟蒂,将剩下的一盒女士烟和打火机丢进垃圾桶。
太一般了。
林延在巷子里被他的经纪人痛批,他不敢说太多,只能听着,可听多了他忍不住想,没有资本的庇护真的出不了头吗?
从刚踏入这个圈子到现在,六年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受了多少白眼和屈辱,可他一直没有妥协,但是现在他发现他真的撑不住了,合约快到期了,他没能给公司带来预期的效益,到了那时他会遭到赔偿,除此之外还得像公司里其他同行那样被当做商品打包出去,任由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玩弄。
林延心里很乱,一边是公司给予的压力,一边是宋导很可能因为他不够出色而换掉他。
…
林延回到酒店的房间,他在剧组饰演的角色也算比较重要,勉强分了间单人住宿。
回来后他拿着剧本自己演,过了今晚,明天就要验收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尽管……他可能真的会被换掉。
越想越乱,林延迟迟进不了状态,恰逢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一通陌生来电,这是他的私人号,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林延接通后问道:“您是?”
“宋知意,7013,现在过来。”
几分钟后,林延来到宋知意的房间,兢兢战战地站在客厅,既紧张又局促。
宋知意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剧本也没拿,微抬下颔,淡声道:“演吧。”
林延不敢多问,无实物表演剧本里的剧情,他是真的忐忑,怕今晚就是他的考核,要是不过关,那他……
“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专心点。”
宋知意猝不及防冷声道。
林延赶紧回神,继续演下去,过了会,宋知意叫停,男人抿着唇站在那等待审判,然而,对方并没有批评他或者训他,也没有让他滚,而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跟他讲戏,对戏。
宋知意确实是很出色的导演,导演会的也不止是导戏,编剧能做的导演能做,演员能做的导演也能。
林延有些受宠若惊,可宋知意就在眼前一丝不苟地跟他对戏,他在她的指引下也不知不觉进入角色。
渐渐的,宋知意有自己的考虑。
一个多小时后,她转身捞起剧本丢给他,想了想,对他说:“你公司那边我会派人去交涉,这段时间你只管好好拍戏。”
替补演员对比林延来说还是差了点意思。
林延微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宋导,您……”
“反正都已经走到绝境了,还不如抓住最后的机会,我导的电影再烂也还是有票房的,你要是演好了,还怕别人看不到你吗?”
“首先你得让别人看到你有价值,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才有机会谈条件,不过呢,要想有价值就得先付出一些东西,懂吗?”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高贵,看他时眼神淡淡,却告诉他最功利的话。
林延静静地望着她。
他忍不住笑了,笑意带着一些心酸,是啊,他得有价值才行,不然只能被公司当做商品推出去。
可是,要创造价值谈何容易。
半晌,林延双膝曲下跪在地上,宋知意面上波澜不惊,自始至终都淡淡瞧他。
她看到他膝行到自己跟前,姿态摆得很低。
林延仰头看她,不敢碰,只敢轻轻拽着宋知意的衣摆,他微微垂眸,声音带着颤意:
“宋导。”
“求您爱我。”
大染缸里呆了这么多年,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直白,有时可以换个方式,宋知意是,林延也是,他们各取所需罢了。
宋知意看着他,指尖捏着林延的下颔,微抬,淡淡道:“爱你?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只…只要您想,我都可以。”他的长相是真的拿得出手。
“在这个圈子里,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当然,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呢……”
她顿了顿,指尖抚过林延的侧脸,微微一笑道:“你会是我在这个圈子里唯一的缪斯。”
“而我也会把你捧到最高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许观衍: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