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是怪物怎么办——猫猫调查员【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06 14:04:27

  ……总不会有人在他家里召唤怪谈吧?
  想了想,陈乙觉得自己家还是挺安全的。于是他把受难十字架摆在床头,又随手拿了两顶帽子挂在十字架上面,自己后退两步看着受难十字架,在心中暗暗点头:嗯,这样看起来就像个衣架子了。
  安置完受难十字架,陈乙便和平时一样继续去少年宫上兴趣班。
  市中心少年宫,围棋社。
  陈乙在门口换了鞋子进去,和几个眼熟的社员打过招呼,便走到自己平时坐的位置上坐下,开始打棋谱。
  李棠稚第一次进少年宫,抬头看见棋社天花板上灿烂的群星,发出‘哇’的一声,侧头看见窗户外面光粼粼的高楼大厦,发出‘哇’的一声,看见贴着窗户飞过去的广告热气球,又发出‘哇’的一声。
  在她忙着惊叹人类城市的精巧时,陈乙已经把棋谱打好了,正低头往里面下棋子。
  李棠稚坐在他对面,单手托着脸颊:“其他人好像都有搭档耶!你没有搭档和你下吗?”
  陈乙拿棋子的动作一顿,情绪上流露出些许丧气,低声:“我是业余五段,比这边的老师还高一段,所以平时都是我自己打棋谱自己下,其他学员和我对下也没什么意义。”
  李棠稚:“……你不是进围棋社来交朋友的吗?”
  “我是来围棋社交朋友的啊。谁知道围棋这么简单,随便下下就五段了。”陈乙也觉得很委屈。
  李棠稚拍拍手:“那我来陪你下好啦!我要白色的棋子!”
  陈乙把棋盘转了个边,将装着白色棋子的小盒子放到李棠稚面前。李棠稚掂起一枚棋子,俯身认真看着棋盘——棋盘上是陈乙之前打好的棋谱,原本他执白子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现在又把白子让给了李棠稚。
  李棠稚弯弯的眉蹙起,秀丽白皙的小脸面色凝重。她脸色一严肃起来总是习惯性的先皱鼻子后压眉,若是遇到非常凝重的问题时便会想得整张小脸都慢慢跟着拧巴的皱起来,像一只烦恼很多的猫。
  对着棋盘观察良久,李棠稚皱巴巴的脸瞬间舒展开,手中白子信心十足下到棋盘山:“哈!三子一线!我赢了!”
  陈乙:“……李棠稚。”
  李棠稚抬起脸,兴冲冲的望着他:“嗯?”
  窗户外照进来的晨光恰好照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连少女皮肤上一层柔软细小的绒毛都被照得清晰可见,她抬头时脸上的笑意都还没下去,眼睛略略弯着,唇角露出一点若隐若现的酒窝痕迹。
  陈乙望着她的脸,沉默片刻,道:“嗯,恭喜你赢了。”
  三子棋就三子棋吧,反正只是陪李棠稚玩而已。
  他把黑色棋子一颗一颗捡回棋框里,对面的李棠稚正因为赢了而高兴,两手撑着地板快乐的摇头晃脑,橘白二色的宽松格子衫显得她骨架小又纤瘦。
  陈乙不禁在心里思考:怪谈平时都吃什么呢?多吃点能把李棠稚的人形也喂点肉出来吗?
  李棠稚好瘦啊。
  这时陈乙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踢了一下。他低头,正好看见李棠稚又踢了自己一下,于是陈乙抬头,疑惑的看向李棠稚。
  李棠稚往靠门的一个位置抬了抬下巴:“那个女孩子身上,有不详的气息。”
  陈乙:“和你的残肢有关?”
  李棠稚摇头:“我没有感应到,应该是其他怪谈。不过地心会的人对怪谈都有一种别样的热衷,这个女孩身上有不祥的气息,说不定会被地心会盯上。”
  陈乙对他人的命运并不关心。
  但如果是牵扯到地心会,他就打算稍微介入一下了。毕竟地心会是非常极端的邪/教,放任这种邪/教组织破坏城市,是任何一个普通市民都无法容忍的。
  不过,即使陈乙想要介入,现在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陈乙面前。
  他掂着棋子,陷入沉思:……我不认识那女的啊!要怎么调查她牵扯到的怪谈?
  李棠稚在旁边给陈乙出谋划策:“先去打个招呼嘛!她看起来也是围棋社的,你去打个招呼也很正常啊。”
  陈乙觉得李棠稚说得对。
  他放下棋子,站起身,若无其事走到那女孩身后,垂眼一看棋盘:啊,下得真烂。
  李棠稚在旁边戳陈乙胳膊:“不准说人家棋下得烂哦!你这样搭话是会被拉黑的!”
  陈乙:“……好。”
  作者有话说:
  所以陈乙没朋友是有原因的【认真】
第30章
  不能评价他人的棋盘, 于是陈乙便破天荒的垂眼多看了看那个烂棋篓子的外在——看着挺年轻,大概是高中生的年纪,鹅黄色连衣裙, 脸上很素, 戴一副红边框眼镜,正咬着下唇在纠结下一步要走哪。
  陈乙忍不住又看了眼棋盘,心想: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走哪都会被堵死,不如直接投子认输开下一局。
  烂棋篓子咬牙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输给了对面的女生,脸上露出几分沮丧。对面的女生笑了笑, 安慰她:“你今天状态不好,是我占便宜了。”
  烂棋篓子垂头不语, 收拾着自己的棋子。这时对面的女生抬头看向陈乙:“陈学长, 要来一盘吗?”
  陈乙:“……好。”
  他接了烂棋篓子的位置, 拿白子和对面女生下棋——对面那个女生陈乙也认识,他们一个高中的, 都在升旗仪仗队里, 就是平时没什么交流, 不太熟。
  烂棋篓子坐在旁边, 安安静静的看, 完全做到了观棋不语这点。
  李棠稚蹲坐在地上,催促陈乙:“你问一下人家的名字啊!”
  陈乙:“……”
  李棠稚:“再不问人家都要走了!”
  陈乙吃了一颗黑子, 侧目看向烂棋篓子, 烂棋篓子还在看棋盘,不期然和陈乙对上视线, 愣了愣。
  陈乙绞尽脑汁, 开口:“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是新来的学员吗?”
  烂棋篓子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我入棋社已经有三年了。”
  陈乙:“……”
  好尴尬。
  他迅速把脸转回来,故作平静继续下棋。旁边李棠稚笑得满地打滚,陈乙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心想:幸好棋社室内铺着榻榻米。
  一局棋很快结束,陈乙道了声承让后起身离开,仍旧把位置还给烂棋篓子和学妹。
  李棠稚一翻身从榻榻米上弹跳起来,三两步追上陈乙后挽住他胳膊:“好叭,现在名字也没有问到,怎么办呢?总不能跟踪她吧?跟踪女孩子在你们人类世界是犯法的吧?”
  陈乙点头:“嗯,是犯法的,所以我不会去跟踪她。”
  “那怎么办?”李棠稚小脸又皱巴起来,嘟哝,“那就不管她身上的怪谈了?”
  陈乙:“虽然我不可以跟踪她,但我可以雇别人跟踪她。”
  李棠稚:“……虽然我不太懂人类的法律,但这样好像也违法吧?!”
  吐槽归吐槽,但陈乙提出来的办法倒也不是不行。
  他拎起书包走到棋社前台,看了眼前台上的签名表:每个人在进棋社之前都要登记名字和进门时间,陈乙在心里估算着烂棋篓子进门的时间,很快便找到了她签下的名字。
  程芯,淑仪女子中学二年级五班。
  在心里把这段话牢牢记住,陈乙出门搭上公交车,前往市中心外围的河狸镇。
  河狸镇名义上虽然是镇子,但因为地理位置靠近市中心,搭公交车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所以其内部之繁华热闹,也和市中心的商业街没什么区别。而且因为不是市中心的缘故,所以在秩序管理上就没有市中心那么严格。
  相对松散的管理使得河狸镇缝隙间的居民区聚集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
  下车后,陈乙环顾左右,除了临街的店铺大多是一些冷清的三金店,招牌比较灰扑扑的之外,光看街道,似乎河狸镇和市中心也没什么区别。
  李棠稚嘟哝:“太阳好大哦——”
  陈乙从自己背包里翻出太阳伞撑开。伞是他之前在林下县小卖店买的,明黄色的伞面,上面印满小雏菊,是那种清新可爱风,就是伞底下的陈乙就不那么可爱了。
  他刚把伞撑开,甚至不需要说话,李棠稚便飞快的跳到伞下。陈乙手腕微转,伞面倾向李棠稚那边,正午的太阳光拉长青年的影子,伞下只有他一人的影子。
  Charlotte侦探所。
  五颜六色的灯牌即使在白天看起来也花里胡哨过了头。比起侦探所,或许这个门面更适合做酒吧,而陈乙在推门而入的瞬间,也确实闻到了一股烈酒的味道。
  门顶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挂在柜台前的鸟笼子里养着一只红脸颊鹦鹉,正探头出来大喊:“有客人!有客人!有客人!”
  杨大力穿着白汗衫和沙滩短裤,掀开里屋门帘出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哟这位小哥,来坐。”
  打第一个照面,杨大力习惯性先将对方上上下下观察了一番:穿的是实验中学校服,嚯!高中生?发育得还挺好,这个儿比他都高。
  鞋子和背包虽然颜色不起眼,但都是四位数往上的牌子货——有钱,年轻,好糊弄,送上门的‘宰种’啊!
  杨大力眼前一亮,态度顿时更加热情,用开水烫了两个茶杯,倒上热茶:“我姓周,叫周历,是这家事务所的老板。小哥你怎么称呼?”
  说完,他还附赠上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
  陈乙没收——他不收也知道那张名片上印着什么,在林下县的时候,陈乙就从周历钱夹里搜出来七八张这样的名片。他把自己提前写好的纸条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我要你帮我跟踪调查这个女孩子。”
  杨大力拿起纸条,上面只写着名字和学校班级。他和蔼的又看向陈乙:“这位小哥,我能问一下你和被调查人的关系吗?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家遵纪守法的事务所,非法跟踪的变/态行为我们是不支持的哈!”
  陈乙搬出早就编好的说辞:“程芯是我的表妹,她最近总是精神恍惚,状态很差,我怀疑她可能在学校里被什么人给欺负了。但是我问她她又总是不肯说实话,所以我才想要找侦探所帮忙调查真相。”
  他说得有理有据,神色冷淡的样子也实在不像变/态。
  实际上周历也并不关心陈乙的动机,只是觉得如果陈乙动机不纯的话他可以借机敲诈一笔。眼看对方理由充分,周历只好耸了耸肩,也没有向陈乙求证,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二维码:“那没问题,嗯……接下来几天我会重点监视程芯的学校生活,并如实报告给您。”
  “我看看收费标准……嗯监视一天是五百块,我们这没有付定金的规则,每天现结。我在调查的过程中会随时和您保持联系并回馈调查结果。喏,这是付款二维码,从明天开始计费,先打钱后开工。”
  陈乙扫码付钱。在钱到账的瞬间,周历脸上不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和社交账号,周历热情的把陈乙送到门口,还想一路送他去公交车站,被陈乙冷淡的拒绝了。
  周历只好立在门口,目光热切的目送他的‘冤大头’走远。看着陈乙撑开一把黄色小雏菊的阳伞,周历心里犯嘀咕:真看不出来,人高马大的还挺有少女心。
  就是脑子不太聪明,哪有人撑伞把伞往旁边靠的?这不都去遮空气了吗?真是个怪人。
  被阳伞遮得严严实实的李棠稚回头瞥了周历一眼,又把头转回去,道:“他肯定虚报价格了!”
  陈乙:“嗯,应该是虚报了。”
  李棠稚瞪大眼睛:“那你还转钱给他?!”
  陈乙摸了摸她的脑袋:“后面他会还给我的。”
  李棠稚不明所以:“他怎么会把自己兜里的钱又掏出来还给你?”
  陈乙淡淡道:“诈骗犯被抓之后再把赃款赔还给受害人,不是很正常吗?”
  李棠稚搞不懂人类弯弯绕绕的小聪明,但是陈乙这样说她又觉得似乎是有点道理,于是迷迷糊糊的点了点脑袋。
  “不过,我一直很好奇。”陈乙手掌顺着李棠稚的后脑勺滑下来,若有若无轻轻触碰着她纤瘦的肩膀,“你们怪谈都以什么为食呢?像地心会祭祀一样,要献上血肉和灵魂吗?”
  李棠稚目光在附近一转,重新抬头凝视陈乙时,小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我们怪谈的食物可是很特别的——”
  “比如破碎的内脏,凝固的鲜血,缠绕的触手,扭曲的植物,干瘪的肢体,残缺的大脑,猩红的果实……之类的。”
  陈乙愣住,皱眉,思考:去哪抓几个邪/教徒来炖呢?得干湿分离吧?
  “所以!”李棠稚踮起脚捧住陈乙的脸。
  陈乙配合的稍微弯腰,于是李棠稚踮起的脚又能实实在在的踩到地上。她把陈乙的脸掰向一边:“我要吃这个!”
  陈乙看见了街边的一家火锅店招牌,挂出来的条幅上写着超值双人套餐一百五,包含金钱肚血豆腐鱿鱼须海带结腌猪肉烫脑花西红柿——
  “……”
  原来不是指人啊。
  陈乙进店点了双人套餐,服务员引着他到双人座隔间,正要把桌上多出来的一双碗筷收走,却被陈乙阻止:“留着吧,我朋友很快就到了。”
  鸳鸯锅很快就架上了,在饮料上陈乙犹豫良久,最后还是望向李棠稚。
  李棠稚一手举着一只筷子,大声:“要酒!要酒!要琴酒!”
  陈乙:“……名侦探柯南?”
  李棠稚点头如捣蒜,和人对上电波后快乐加倍,于是顺口问了一句:“洗衣机和小兰结婚没有啊?”
  陈乙摇头:“还没变回来呢。”
  李棠稚大为吃惊:“都三年了还没变回来啊?”
  陈乙点好菜了,把菜单交给服务员。饮料他点了琴酒和可乐,等服务员把饮料端上来时陈乙就把琴酒和可乐全部兑到一个杯子里。
  鸳鸯锅煮开了,陈乙把兑好的金酒可乐推给李棠稚,自己端了毛肚碟子下锅。鸳鸯锅内热气升腾,隔着热气看对面的李棠稚时,总觉得对面的人都有些不真实。
  热气很快就染红了李棠稚的脸颊,她两手捧着玻璃杯小啜一口,很快就被辣得眯起眼吐了吐舌头,小口斯哈斯哈的吸气。
  陈乙:“光吃这些就够了吗?”
  李棠稚抬起头,隔着白雾和陈乙对视,嘴角翘起一抹笑意:“那你觉得我应该要吃什么?”
  陈乙摇头,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虽然撒谎成性,但在长大懂事之后,却已经很少撒谎了,因为他的脑子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陈乙平时会克制自己尽量不要说谎。
  更何况对面坐的人是李棠稚。陈乙不会对李棠稚撒谎的,因为李棠稚从来不骗他。
  李棠稚把杯子放到桌面上:“那么,我换个问题,你知道怪谈是什么吗?”
  陈乙迟疑片刻,给出答案:“一个日语名词,用来概括日本自古以来的灵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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