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茶替嫁给纨绔太子后——蕈姑【完结】
时间:2023-04-07 12:27:09

  “这样好多了吗?”
  赵玉捏捏她的手腕, 显然对于她的举动特别满意, 颔首道:“嗯,好多了。”
  “太子殿下是害羞了?”
  赵玉直视她:“好听么?听着舒不舒坦。”
  “好听的。”谁不喜欢听漂亮话呢?严暮自心中不以为意。
  “这是我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赵玉解释道。
  严暮自心说,这也很正常啊,就刚开始见到您的那阵子的架势,实在也不像是什么会说这么肉麻话的人, 不挖苦别人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她眼中挤出几缕水雾, 状似动容,落在赵玉眼中,颇有些菩萨低眉的意味在里头。
  他清清嗓子:“你若是喜欢听, 我每日都说与你。”
  严暮自觉得这人仿佛有些毛病。自小追捧她的郎君就数不胜数, 趋之若鹜者讲讲好听话都是最基础的, 现下听着却像是什么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她点点头,眼睛出奇得黑亮。
  “若是如此,你能不能也赏赏我?”赵玉目中含有一丝期冀。
  对于这个,严暮自倒是不甚在意。
  郎君嘛,大多都是如此,做了一就想要二,总要要些甜头的。
  这才是正常的操作。
  先头太子殿下一推再推,反倒让她不解,想着是不是实在是不.举?现下这么提出来,反而是清了不.举的嫌疑。
  可是这就奇怪了,若非不.举,怎么会有人面对自己那样子,还能够盖着被子去睡觉?
  她眸中闪过一丝不解,歪了歪头,却没有深究,手上捏捏他还有些热烫的耳珠,双眸含情:“好。”
  赵玉正又要往下说,被她接下来的话截断了。
  “我右肩上有枚红痣,今晚殿下要不要看看?”她从善如流邀请。
  她的指.尖凉凉,刚浇灭了一簇火,又点燃起另一团焰,赵玉仔细想想,却又觉得灼烫的心又冷了几分。
  他不是这个意思。
  “你脑子里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要紧的事情了吗?”他点点她的额心,就算是要,也不能这个时候这般做。
  这个小骗子想的远比表面的多,他要的不是一时的欢.愉,是与她长此以往,皆是如此。
  严暮自不可置信地腹诽,果然还是抱有期望了,依然是不.举。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令人心摇摇如悬旌①。”她软软笑着。
  赵玉对此倒是深以为然,点头道:“你这话说得虽是不假,但是在回上京,为你求得封号之前,你还是忍着些,不可如此。”
  闻严暮自还是不相信有正常男人能够面对自己的投怀送抱不为所动,坚信一定是赵玉有问题。
  她心中暗槽,什么叫做回京前不可如此,怕不是本就不可如此。你在看着我的时候眼珠子都快冒火了,你我二人亲得热火朝天还能这般一清二白,这还有什么可掩饰的?就算是去了海外,去了蓬莱,不可就是不可。
  唉,郎君的自尊心啊。
  不对……
  她睁大眼睛重复道:“你我回京?求得封号?”
  赵玉见她惊愕,旋而笑起来,单手扶住她的腰,将她上半身托起,二人平视。
  赵玉伸手握住她的发尾,在掌中摩.挲,他最喜欢她这一头乌发。
  “对,我带你回去,先替你父亲求个官职,待你上了封号,入了东宫之后……”他絮絮叨叨,眼中含着光华,说及此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抿抿唇又继续道,“对了,上回审柳氏,还说了些捕风捉影的事。这几日我连带着派人查清了,今日也说来好教你知晓。你娘亲的死,虽有柳氏推波助澜,你父亲为了图谋你娘亲的嫁妆,也是知晓的,甚至还从中推了把力。你怎么想?”
  严暮自还没有从他刚才的话中惊醒,又被一记轰雷震得耳畔发麻。
  她怎么想?她想要杀了严东山。
  抛弃一手扶植自己起来的发妻,甚至还为发妻的死出了一把好力气?
  这样的猪狗不该杀吗?当然要杀了!
  她的唇扯出一条固执的线,控制住自己咬了又咬后槽牙,还是没有发声。
  其实上次赵玉问她想要如何处置严东山与柳氏之时,她就想杀了这二人的。可一则当时那个事情严东山确实有托词,能一推四五六到柳氏身上,他摘出来,干干净净,顶多也只是一个不察的帽子。那事情的确未成。她不好赶尽杀绝。
  二则,她心下拿不准,自己暴露出这样阴暗杀伐的一面,赵玉会不会对她有所改观。
  赵玉见她不不吭声,便道:“你不好决断,那就由孤来决定了。待你入了东宫,就将他软禁,对外只宣称是痼疾难医,不便见人。到时孤就让他下去陪柳氏。”
  “被人知晓可怎么是好?”她干巴巴开口。
  “不会有人知晓。就算被知晓了,也只是孤一人的过错。”赵玉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平白生出几分少年气,“你别怕,有我在。”
  严暮自看他时多出几分真心实意:“多谢殿下。”
  “此时不用谢,只是与你说清,到时候你只消看我怎么做,再决定如何谢我。好不好?”赵玉头一次这般小心翼翼哄小娘子。
  往日舅父家的三表兄新婚燕尔,对着表嫂也是这般软乎乎地说话。那时候表兄连帮表嫂扒个鸡蛋皮,都要凑上去邀功。
  那股黏糊糊的劲儿,赵玉只觉得三表兄真是个傻蛋。
  现下换成是他自己是亲身体验者了,他又开始在心里责怪起三表兄了。
  三表兄怎么就不早些跟他说做傻蛋竟然是这般美妙的体验?也不教教自己,幸好他自学成才。
  至于之前三表兄劝他,对着小娘子时不要老是冷若冰霜,适当还是要怀柔一些时,被他激.情反驳:
  小娘子有什么好的?孤想干嘛就干嘛,还用去问谁,此事好不好?行不行?荒唐!
  这样的言论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三表兄真不够兄弟,赵玉在心里盖棺定论。
  严暮自荒芜坚.硬的心不知何时从里头长出了一条充满生机的花路,春意将坚固的外壳拱破,撕裂出一条细细的缝,勃勃生意填补了她破碎的心窍。
  她说话的声音瓮瓮的,有些沉闷:“好。”
  “那现在,花神娘娘愿不愿意好心赏赏我,答应下凡做我的太子妃了?”赵玉放低声音,像是在祈求,明亮的黑眸闪着烫人心头的光。
  严暮自看向他,只觉得这人怎么如此天真。
  本朝历代皇后均是出自五姓七宗女,莫说她现在无依无靠,便是外家还在,也几无可能。
  她知晓没有可能,却也没有扫人兴致的习惯,就顺着道:“好。”
  赵玉心满意足,在她的额上浅浅亲了一口,单手从自己怀中摸摸,从护心镜后头摸出两个锦囊,他将大氅往她身上又紧了紧,这才塞到她的手上。
  “你打开看看。”他示意道。
  严暮自扯开其中一个锦囊的带子,露出来一角帕子,她将帕子拿出,发现这正是之前赵玉从她这里拿走的那一方南蜀丝帕。
  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正对上赵玉鼓励的眼神。
  “里面还有。”赵玉道。
  这个自然不必赵玉提醒,巾帕团成一块,里头不知道包裹着什么,软乎乎的一团。
  她将帕子展开的途中,发现巾帕裂开一条口子,心头疼了一下。
  这个帕子可贵。
  忍着心疼全部打开,发现里头包着的是一簇被红绳扎起的黑发,严暮自盯着看了一会儿,抬头发现赵玉正笑吟吟看向自己。
  “我想与你结发。”他扬起自己缺了的发尾,笑得灿烂,而后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嘚瑟,给她压力,放软了音调征询,“好不好?”
  他的眼神过于滚.烫,严暮自不自然垂下眸,掩下心中的莫名的情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就为了与她谈情说爱?
  见严暮自没有马上答应,赵玉又亲手解开第二个锦囊袋,里头除了他的头发,还有一枚精致小巧的印信。
  “这个你先拿着,算是我的诚意。”赵玉将印信放置到她的掌心。
  严暮自细细端详,只见青玉通透,雕刻成盘踞龙形,赵玉见她只是看,捏着蹲龙的头,在她手心轻轻一印。
  篆体古朴大气,四个大字聚拢在一起,严暮自定睛一看,嘴中不由得跟着念道:“皇太子宝……”
  赵玉:“嗯,这是太子印信。若是丢印,则为储君无德,会被天子降罪。”
  “这是?”她下意识将印信捏紧一些,摔了她可没有命去赔偿。
  “你若愿意解下青丝与我结发,这个就归你了。”赵玉循循善诱道,“平日里我将这个看得比命还重,这个买卖还算划算。”
  严暮自摇头拒绝:“这怎么可以?太子殿下要我的发,不过是小事,不必拿这个来换。”
  “我倒觉得你的发比这个重要多了。”赵玉粗粝的指摸摸她的脸侧,眼里绽出一抹笑意。
  严暮自再三推辞:“我给殿下就是了,这般重要的东西,我怕自己拿不好,届时连累了殿下。”
  推辞也没有用,赵玉尤为坚持,她也只好将烫手山芋暂时接下。
  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保管,不然到时赵玉有没有命不重要,她的命可要好好保着。
  赵玉看着她小心翼翼将印信收好的样子,心头熨帖,觉得她现在应该是太感动了,爱极了自己,都这般为自己考虑了。
  “我的命想给谁捏着就给谁捏着。你安心拿着就是,待你入了东宫,我拿太子妃印跟你换。”赵玉笑眯眯捏她的鼻头。
  作者有话说:
  给命文学,凌官:我命都给你!
  媏媏:靠,别连累我!
第39章 三十九场梦
  她心中暗暗叹气, 嘴上欲说还休:“殿下真好。”
  一会子让自己做他的太子妃,一会子又命都要给她。
  且不论这太子妃是不是自己答应了就能做的,单说这太子印信, 是了, 自己是捏着印信就是捏着太子殿下的命, 可她哪里敢出差池,一点差池就是连自己的命也葬送了。
  这位太子殿下可真是天真。
  赵玉可不知晓她心里头的想法, 只觉得她这样小意收着自己印信的样子真是可爱。
  垂头就又要去亲她。
  严暮自也理解他,毕竟可能也做不太来其他事情,吻的次数多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便也就从善如流闭上眼睛。
  柔.软的薄唇却没有落到自己的嘴上, 先是印上了她光.洁的额心,严暮自颤颤巍巍睁开眼, 却又被赵玉的声音打.断:“眼睛闭上。”
  她刚闭上眼眸, 那温润的触感便依次落到了自己的眼睫上、鼻梁上和挺翘的鼻头上。
  他的吻不太似之前的狂风骤雨, 总是采.撷不够又火急火燎, 缓慢得如同是晴日中的一缕解热的微风,又似是干旱沙漠里头一滴甘泉。
  严暮自的心头一跳。
  她竟然在期待太子殿下的嘴唇能快些吻上自己。
  她的脸微微往上仰,就听见太子殿下哼笑一声,二人靠得近,媏媏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笑时牵引出自己的耳膜震动。
  这感觉有些奇异。
  莫名地发痒。
  “来了。”太子殿下道。
  意料之中的吻并没有到来, 在唇要落上之际, 满室的火.热被外头的刺骨寒气给压了下去。
  背对着二人的绸门打开,一道有些低沉的中年女声传来。
  “殿下。”
  太子殿下身形高大,正正好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将他怀中的小娘子挡得严严实实。
  严暮自拿眼去看赵玉, 发现他微微侧头, 眉骨略微拢中,有些不悦却没有朝来人发火。
  见媏媏看他,赵玉这才略略缓了神色,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他先是用只有二人能听清楚的声音道:“别怕。”
  见严暮自配合地点头,这才将自己的大氅脱下,劈头盖脸将她罩住。
  被打.断接下来动作的太子殿下,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声音冷沉,不怒而威。
  “风岩。”赵玉唤道。
  风岩从后面探出个头,明明是个大高个儿,站在红姑后头却只能缩着个脖子像鹌鹑,面上表情苦哈哈。
  风岩还没有开腔辩解,另外一个人也钻了进来。
  只见那是个极美的妇人,长着一双与赵玉极其相肖的飞狭凤目,眼睫黑长,嘴唇饱满多情。
  美妇人笑着拍拍风岩的肩膀,说话的声音与她的美.艳的外表不同,有些低低的哑意。
  “如果只有红姑一个人来,他还能拦住。有我在,他拦不住。”美妇人冲赵玉眨眨眼,替风岩说过好话,又往旁侧挪了两步,看向赵玉怀中被大氅从头至尾裹成一个臃肿蚕茧,看不清楚面貌的人,“不叫出来见个礼?”
  “寿阳姑姑,她怕生。”赵玉敷衍应着,长指从大氅底下伸过去,扣住媏媏的柔荑。
  严暮自失神,原来是寿阳大长公主。
  其实,媏媏并没有对皇室之中的事情很清楚,但这位寿阳大长公主可谓是天下闻名。
  寿阳大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胞妹,听闻长得极为好看,就是情路坎坷。
  嫁一个夫君死一个夫君,前前后后五嫁了,可谓是无人生还。
  第一任是天寒地冻硬要下水冬泳显示自己健壮体魄溺死的,第二任是假装上吊逼迫寿阳大长公主给他纳妾不小心真的作死的,第三任是喝花酒时激动死的,第四任找外室鬼混被寿阳大长公主拿着菜刀堵在门口被吓死的。
  有着千奇百怪死因的前四任的对比之下,其实第五任还是与寿阳大长公主十分琴瑟和鸣的。
  与这一任丈夫在一起时,寿阳大长公主难得不用再做个悍妇,二人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神仙眷侣。
  可惜,这一任丈夫先天不足,本身就是病弱的身体,在一个冬天里头只是受了一阵寒气,就溘然长逝了。
  此后,寿阳大长公主克夫的名声就传开了,什么难听的话接踵而至。
  若是平常的小娘子,怕是要被这样的名声逼得上吊了,也幸好寿阳大长公主本就是个泼辣性子,直接将一个背后编排的猥琐挫男揍了一顿。
  碍于寿阳大长公主高贵的身份,那人不仅不敢还手,还要乖乖听呵。
  “什么克夫就该寻死?但凡有些不顺,都是女子的错?你是郎君自然帮郎君说话,按本宫的意思,那该是那四个倒霉蛋压不住本宫高贵的命格才是正理!”
  当时听说书人一脸鄙夷说出这番话,还接着编排寿阳大长公主不守妇道,严暮自却觉得说书人说得不对。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凭什么就要怪到他人头上?
  没想到今日倒是差些就能让她得见正主了。
  寿阳大长公主性格爽朗,听见赵玉的话也只是调侃几句:“往日见你像个怒目金刚,对着谁家小娘子都像是别人欠你钱了似的。今日倒是怜香惜玉起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