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刚刚不是喊得很带劲么?”
“刚刚是刚刚,现在——”
对方忽然接过她的杯子,打断她,“喝完了没有?”
小芙蕖不知所以,愣愣地点了点头。
沈蹊修长干净的手指将杯子重新放回到桌案上,而后边解衣裳,边走过来。
“叫不出口么?”
他坏笑着一把将她捞过来,“刚好夫君还没有尽兴,我教你慢慢叫,慢慢帮你改口。”
兰芙蕖的腰身被男人大手钳制住,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压下来。直到她将所有的羞怯抛却,浑身被一种疯狂包裹着,到最后眼泪汪汪地喊他夫君。
她一共喊了三十二声。
每一声都喊得娇声颤颤,让人恨不得将心窝儿都掏出来。
到最后,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喊叫了,沈蹊这才放过她。男人目光垂下,看着她,又低下头去亲吻。
她只觉得锁骨上痒痒的。
闭着眼睛,轻轻唤了声:“郎君,我要死了。”
他的头发扫下来。
双手将她的腰身亲昵地环住,微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
“怎么办呢。”
沈蹊叹息,“小芙蕖,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忍不住想要拥有你。想要一遍一遍地拥有你。”
少女靠在他怀里,闻言,却没有力气再去应答,只微弱地轻轻哼了声。
男人将她抱紧。
“你别这么乖,别这么迁就我。你这么迁就我,我就更想得寸进尺,更想……把你弄哭。”
听完这话。
兰芙蕖的脊柱更是一麻。
她下意识想说,不可这般,可内心深处里,竟隐隐生发了几分向往感。她是很累了,可脑海深处竟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蛊惑着她,让她再去迎合,再去与沈蹊一起,至死方休。
兰芙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令人羞耻的想法。
可这年头驱之不去,久久盘旋在她脑海里,让她咬了咬下唇。
而沈蹊将才的话语,更让她的整颗心、让她的所有骨头如同泡在水池里融化掉,软软地再也捞不起来。
她是哭了。但她并没有感觉到难受,相反的,那是一种令人心情愉悦的和谐感。正如沈蹊喜欢与她亲近,她更是愿意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他、与他共赴这场爱的盛宴。
毫不违心地说。
与他在一起,就连她的头发丝儿都是欢愉的。
她喜欢与沈蹊在一起。
就连这一切进行完后,他的动作、他的目光、他的声音更是十分温柔而体贴。沈蹊抱着她,像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般温和地安抚她。不知过了多久,兰芙蕖四肢终于可以动弹了些,她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偷瞄了一眼身前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憩。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蹊睁开那双漂亮的凤眸,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红着脸,低低应了一声。
他勾了勾唇,继续把眼睛阖上,温声道:“闭上眼睛,早些休息。”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闭眼。
反而看了他好一会儿,等到沈蹊重新抬眸看她。
“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笑腔,挑挑眉,“还想要?”
“不是不是。”
兰芙蕖忙不迭摇头,摇完后,又大着胆子嘴硬道,“都好几次了,你还能——”
话还未说完,凉飕飕一道目光扫过来。
她赶忙闭嘴,噤若寒蝉。
沈蹊的手指慢慢从被子下伸出来,捏了捏她的脸,哂笑了声: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不能。”
他可是受了两天火刑后,又揣起枪替她去追兰旭的人。
沈蹊手上的力道并不重,捏完她脸蛋后,又替她将碎发别至耳后。
“今天不再折腾你了,刚刚你哭得眼泪汪汪的,啧,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
说罢,他又拍了拍她。
“小白兔,早点睡。”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半撑起身子来。
沈蹊也掀了掀眼皮,极有耐心问道:“何事?”
“你等我一下。”
兰芙蕖爬起来,也用衣裳裹住身子,在桌台上摸索了好一阵儿,终于,满意地勾了勾唇。
“来。”
她递过来一把鸾剪,朝沈蹊眨眨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沈蹊立马会意。
兰芙蕖披着衣裳, 迈着小碎步小跑过来,男人顺势坐起身子, 只听着“咔嚓”一声, 兰芙蕖手里已多了一截头发。
那是沈蹊的头发。
说也奇怪,他明明成日在北疆风吹日晒的,头发竟比女子还要顺滑。她小心翼翼攥着沈蹊那绺发, 抬起秀丽的下巴。
她的下巴小巧玲珑,脖颈更是纤细白皙。只是这宛若牛乳般莹白的肌肤上, 多了几道鲜明的红渍。
兰芙蕖看不见,也毫无察觉。
沈蹊目光淡淡落于其上, 看到那些他留下来的痕迹时,眸光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他抿抿唇线, 坚硬的喉结亦是滚动了下, 紧接着, 他佯作镇定地伸出手、接过少女递来的鸾剪。
小芙蕖乖巧坐下来。
背对着他, 将头发也披散下。
他的手指穿梭过她的发间。
沈蹊修长的手指, 残存着柔和的余温,有意无意拂过她的耳背。陡然一道暗香扑鼻, 她耳背边的发被人轻撩起来, 他像顺一只小猫儿的毛发般将她的青丝顺了顺, 继而剪下一段碎发。
他的手指灵巧, 先将头发分为两绺, 再紧紧系在一起。
拜堂、合卺、结发。
寻常夫妻成亲做的事, 他们也做得一件不落。
兰芙蕖手指紧攥着两个人系在一起的头发,满足地笑了笑。
少女的笑容很轻, 却溢满了整双明亮亮的软眸。就这般无声傻笑了阵, 她将结发藏在枕头底下, 尔后又缩回沈蹊怀里。
“睡吧。”
对方低下头,轻吻了下她眼角,亲昵道。
语气中,满满是欢喜与满足。
窗外的雨好似下了一整夜。
雨声轻柔,衬得她的呼吸愈发安稳而绵长。她像一只小猫儿般窝在沈蹊怀里,在梦中时而用额头蹭蹭男人的下巴。即便这动作很轻微,沈蹊还是会被她惊醒。面对着睡觉不怎么安分的小芙蕖,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反倒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探出手将她的被子拉好。
他不算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更不算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只有她,是沈蹊所有的例外。
……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
空气中弥散着清新的气息,这一场春雨散尽,气温也愈发暖和了些。转眼间寒冬便要过去,取而代之的将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春和景明。
兰芙蕖与沈蹊醒得很早。
离开了北疆,沈蹊不用军练,抛去诸多繁忙的杂事,他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
譬如,一起床,看着妆台前的小芙蕖,沈蹊突然生了为她描眉的心思。
见他执拗,兰芙蕖虽有羞怯,还是由着他去了。
她便坐在妆台前,取出来墨丹和黛砚,温声细语地同他讲着。
“先将墨丹置于黛砚之上,研磨成细腻的细粉,而后再调以温水,最后再涂在眉毛上。这描眉,也称为画眉,下笔时须得注意轻重缓急,力道不宜过重,我喜欢细长一些的眉形。”
沈蹊依着她的话,耐心地磨黛。
兰芙蕖还记得,小时候沈蹊虽然经常逃课,可他的字却写得很漂亮,画也画得不错。
想必这“描眉”之事,他也能做得得心应手罢。
于是乎,她放心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压下来,而后是眉上温凉的触感。这双素来拿惯了刀尖军鞭的手,如今攥起这么细致的玩意儿、小心翼翼地描绘着,沈蹊的动作很缓,一点儿也不着急,终于,她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对方终于松开她。
“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兰芙蕖满怀期待地睁开双眼,朝铜镜望去——
清丽的小脸,微粉的软唇,淡雅的瞳眸之上……
两条黑黢黢的……蠕虫?!!
沈惊游看上去居然很骄傲,得意洋洋地问她,是不是很好看,有没有很惊艳。
兰芙蕖顿了半晌。
决定还是先不打击他的热情。
她隐晦地旁敲侧击道:“是很好了,但我觉得你描得还是有一点点粗。”
闻言,他苦恼地歪了歪头,“不喜欢么?”
又往后退了几步,端详片刻,自言自语:“是有些粗了。”
他毕竟是拿惯刀、用惯枪的。
尔后试了许多次,总是描不好。
兰芙蕖见状,忍不住捂嘴偷笑。沈蹊倒也不气馁,重新取了一块墨丹,重新研磨成粉……
他弯下身,温热的气息再度拂来。
与之一起压低下来的,还有他耳边的碎发、他耳上的耳环。
看见那一对莹白的耳环,兰芙蕖无端感到心窝痒。
于是她也百无聊赖地伸出手,去把玩。
他的耳垂微凉,与那耳环一样,泛着些冷意。
手指轻轻一捏,其上登时泛起一阵粉晕。
她玩得开心,沈蹊却微微蹙眉,轻声:“别乱动。”
她根本不听,不亦乐乎。
手指轻拂过男人的耳廓,谁知轻悠悠地一下,那耳环竟松了个口,一下掉落在她手心。
“也许是昨天咬松了。”
兰芙蕖道,“你莫动,我再给你戴回去。”
似乎察觉到自己在画眉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天赋,沈蹊终于放弃了,听着身前小姑娘的话,安静地坐下来。
她脸颊微热,避开那双视线,用手指挑开他的发帘。
他的耳朵上,有一个小小的洞。
右耳洞口是空的,兰芙蕖对准位置,轻轻穿过那一个小孔。
手指捏住他的耳垂。
他的发丝微动,有意无意拂过她的手指,很痒。
兰芙蕖被那头发丝搅得急了,不过脑子地喊了句:“你莫动。”
沈蹊的笑声清朗:“我没动。”
她尴尬地咳嗽了声,好半天,终于要将耳环戴上了。
就在套上去的前一瞬——
沈蹊忽然搂着她的腰身压下来,在她耳边隐晦道:
“现在想动了。”
兰芙蕖的脸“腾”地一红,结结巴巴:
“大白天的,莫、莫乱来。”
沈蹊根本不管她。
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继而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着她满脸的红晕,忍不住笑:“小芙蕖,你怎么这么不经说,逗你一句就要脸红。”
她咳嗽了两声,别开脸,面上烧意未褪。
忍不住嘀咕道:“谁叫你总是逗我。”
明明始作俑者是他。
“小时候你就总喜欢逗我。”
“小时候你也总是脸红。”
沈蹊大手按住她的腰,把她揽在怀里。男人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笑眯了眼。
“逗你跟逗小猫儿似的。”
下巴被人这么一挠,她竟也下意识地像只猫般眯了眯眼睛。继而才反应过来沈蹊又在捉弄她,兰芙蕖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记凶狠的眼神……着实没有什么杀伤力。
对方装作被她吓到,往后缩了缩身子,就在兰芙蕖得意洋洋欲撤走之际,沈蹊忽然又压下来。
搂紧她,咬着她的耳朵笑:“小猫儿才没你好玩。”
他的声音微哑。
整个耳背都被他震得一片酥酥麻麻。
她还未来得及质问好玩儿是什么意思,男人已再度吻下来。相较于拥抱,沈蹊更喜欢与她亲吻,也许这样的方式更为直接,也更为炽热。
更让人的呼吸紊乱。
就在她一口气将要喘不上来的前一瞬——
房门“嘎吱”一声,猛地被人从外推开。
她一惊,像只受了极度惊吓的小兔子,“蹭”地一下窜到沈蹊身后。
不会吧。
不会才来丹丘村第二天,就被抓住干坏事了吧。
不会给影响到丹丘村朴实无华的民风民俗了吧。
她忙不迭闭上眼睛,不敢去想。身前之人却优哉游哉地整理了下衣裳,整个人看上去从容不迫,丝毫没有点被“捉.奸在床”的自觉。
闯进来的。
是一个七八岁的小毛孩。
他叫金金,他的母亲是那名花袄子妇人,叫翠婶。
金金边高喊着,边推开门:
“哥哥姐姐开饭啦——呃……”
许是沈蹊望过来的眼神太过吓人。
他推门的手一抖,下一刻,又“啪”地一声将门带上。
就在兰芙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屋外响起震耳欲聋的一声:
“娘亲,娘亲!刚刚我看见那个漂亮哥哥把漂亮姐姐按在桌子上面,好像要吃了她,呜呜呜,好吓人哇!姐姐吓得脖子都红了,整个人像个小红薯!!”
兰芙蕖:……
你才是小红薯。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短短一瞬间。
熊孩子“惊天地泣鬼神”的嗓门响彻整个丹丘谷。
于是乎, 整个丹丘村都知道,这对逃婚掉下悬崖的小夫妻, 一大早上爬起来就做那种事。
兰芙蕖拉着沈蹊, 不敢出门。
直到晌午,翠婶过来送饭,笑眯眯地敲开房门。
许是受了沈蹊的打点, 对方热络得几乎可以用“恭维”来形容。除却饭菜,她还送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粥。沈蹊剑伤未愈, 除了外敷药,服用药粥会好得更快些。
“这是族长特意为您熬制的药汤。族长说了。您的伤口经过水泡、发了炎, 他便在里面加了些消炎化瘀的草药,都是珍稀昂贵的药材, 公子, 您慢用。”
翠婶刻意咬重了“昂贵”那两个字。
下午, 她终于跟着沈蹊出门透透风。
这是她第一次走出这间小院, 来到山谷之中。
此处山环水绕, 四面的断崖峭壁,是丹丘村得天独厚的荫蔽物。山村傍崖而居, 地势十分陡峭, 山坡上枯树环绕, 干秃秃的枝须一路盘虬于地, 让兰芙蕖每一步路都走得十分小心。
她被沈蹊牵着。
他的手指、手掌, 十分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