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星魔兽不一样，初期弱一点的也至少是人类中的高级卡牌师水平，巅峰期的就更可怕了，烟熙清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连一下都挨不过。
而巫泽明却一个人搞定了。
她猜测这人应该至少具备了高级卡牌师的实力。
再看其他人，排名靠前的名字也都非常熟悉，梁越文、张曦雨、江影、贺书棠……往下拉到一千名开外，烟熙清才终于看到了自己。
1233名，2积分，一只来自于周正拿着的魔鸭，另一只则是她路上饿了，顺便逮的烧鸟。
味道不错，烟熙清回味了一下口感，第一次由衷赞叹原主连烧烤酱这种卡牌都能觉醒的神奇体质。
*
阿瑞斯大学论坛交流区。
各队队长不需要再靠挑战塔证明自己，他们悠闲地点一杯咖啡，躺在挑战塔外的观众区，一边看着里面拼死拼活厮杀的老生们，一边留意新生的情况，顺便缅怀一下曾经热血的青春。
【我昨天积分赛看好的新生已经掉出前两千名了，打猎开始两个小时，才杀了一只小兔子，明明昨天打架很猛的，是运气差还是眼神不好啊。】
【有的人天生观察力差，对异动的察觉总是慢一拍，这种不论战斗水平如何，带去魔兽窟只会拖后腿，基本可以pass掉了。】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观察能力也是慢慢练出来的，谁也不是天生感知就强，对危机的察觉会随着经历战斗的增加而变强……当年我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抱歉，我不是，我小时候就跟老爸的队伍一起去魔兽窟了，可没有他们那么心大。】
新生榜单不需要时刻看着，只是扫了眼大概排名，队长们又将目光投向了挑战塔内，直到一两个小时后，才又打开新生那边的看起来。
【新生里，好像还是有不少牛人的。】
【最前面那个已经到52了，他打架是不耗精神力吗？这速度也太恐怖了。】
【特别是其中还有找魔兽的时间，如果运气不好，走半小时都找不到一只也是可能的，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逆天了，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大一入学猎了几只？】
【记忆犹新，刚好十积分，我记得在我们那届还算不错的，当时榜首才四十多积分……照这样看，岂不是有人有破百的可能？】
【这届也就是榜首厉害啦。你们看，他明细里有一只三星魔兽，所以才能这么高的。第二名整整比他少了一半，估计也就是四十积分顶天了，至于大部分人，还是个位数积分的多。按照往年的榜单看，一天下来能到四五十的都得是寒少天那样的变态了，军训完接着被院长收徒的那种，破百怎么可……呃，什么东西？！】
最后那人话说到一半，就被迫把后面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因为——
榜单在变！
就只是他们聊天的几分钟功夫，新生榜榜首后面的数字从52开始，疯狂跳动，53，54……直接到了58。
【不到十分钟，这人又杀了6只一星魔兽……今年老师大发慈悲，全选的一星初期魔兽？不是说五十是一道槛吗？槛呢？】
【参与过魔兽投放的人现身说法，今年打猎难度没有降低，甚至为了可能存在的高级卡牌师，老师还专门在山谷里拴了只三星魔兽。】
【……64积分了。】
【怎么办，我怎么感觉这人能破一百？】
这话过去了几分钟，无人应答，所有人都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现在的新生是奔着把他们拍在沙滩上的目的来的吗？
【也许，确实可能会有天才出现，想想寒少天，不也是惊才绝艳到让院长出山了。】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是因为他们极其厉害，也极其稀有。】
【刚来，不是就只有榜首一个人……卧槽？】
只见新生榜单前十名的积分都在疯狂上涨，各个都像一夕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纷纷迈入了五十积分大关。
【……这届真是不得了。阿瑞斯大学招生办今年是冲KPI吗，都从哪里招来的小变态。】
这句话出现的同时，榜单突然一刷新，最前面的几个人名也变了。虽然只是小范围的波动调整，但，一个名字正以坐火箭的速度飞速从后面冲上来。
1000名。
800名。
500名。
200名。
100名。
就在注意到的老生以为到此为止了时，它又涨了，且速度更快，直接跳到了77名，53名，36名，21名……第8名，55积分，不动了。
【这人谁，好猛啊，不会是掏人家魔兽窝去了吧？！】
【这么短时间内增加了四十多积分……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跟榜一谁更可怕。】
【虽然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她做了什么吗？】
最后说话的人发完这条就直接打开了对应的实况转播，准备看看怎么回事。
打开前的一秒，他注意到那新生的名字叫烟熙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张卡
烟熙清正在怀疑人生中。
她觉得非常不对劲，以自己的幸运A体质，怎么说也不该沦落到发生这种事。
上山途中因为脚滑踩空，滚进一个黑咕隆咚的山洞里，直接遭遇了一大群魔蝠攻击，要不是下面还有个倒霉蛋帮她挡了挡，现在烟熙清已经第二次重开了。
“谢谢你，同……”道谢的话还没说完，一身黑衣的男生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她脚下。
“……”
原来重开的另有其人。
不过对方也是救了自己的恩人，面对第二波来袭的魔蝠，烟熙清没有做出忘恩负义丢下他自己逃走的举动。
但拖着他战斗也不现实。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方看身量少说也得一米八五以上，能不能抗得动还是一回事。
攻击的魔兽是出名灵活的魔蝠，全程飞在空中，移速极快，稍微一点偏差就可能导致卡牌师的攻击无效，但它们的攻击却能实打实地落在她身上。
遇到觉醒异能的就更麻烦了，魔蝠的种族天赋是【昏昏欲睡】，一种催眠技能，一旦被命中，将会精神力下降，移动速度和防御值通通降低。
烟熙清刚刚观察了一下魔蝠来时的方向，如果她不能在十分钟内击败眼前的这些魔蝠，下一批就要出现了，到那时候她面对的难度将会是双倍。
有在野外打过魔蝠窟的队长也一眼看明白现在的情况，得出了跟烟熙清一样的结论。
同时他们也不禁感概起她的运气，一般少有人会遭遇魔蝠围攻，它们的洞穴建得偏僻难走，很多故意去打的小队都找不到位置。
结果这人崴了一下都能失足掉进魔蝠窟，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衰运。
【当然是衰运。他们可不是我们这些老油条，普通新生一个人对上这么多魔蝠，能活着走出去都算她运气好。】
【要不要帮她联系附近的安保老师啊？】
【前面的，你也太代入了，忘了咱们现在看的是回放了吗……】
【哈哈哈，估计是太紧张了。不过之前那个小伙不就一个人杀了十多只，应该不算难吧？】
【不算太难？一看你就是没打过魔蝠，很多战斗系的老生现在去单挑一星魔蝠群，都有走不出来的可能。】
【刚才那黑衣服的小哥是巫泽明吧，看他用的卡牌像，也能跟榜单上积分增加的时间对上。】
击杀魔蝠非常考验卡牌师的眼力，来看转播回放的老生捕捉到巫泽明昏倒前没来得及收回的死灵蝴蝶，满意点头，觉得这波是专业对口了。然后就看到，画面中的女生手一掏，放出了一个……火球？？
众人齐齐皱起眉头，这简直是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
因为魔蝠是一种非常灵巧的小型飞行魔兽，面对单个攻击时，可以躲避的空间非常大。相比较而言，还是群体攻击卡牌会更有效些，高爆发伤害直接一波带走。
一只一只打的话，对准确度的要求太高了，没经受过训练的新生不可能做到。
众人还在想这会不会是她拖延时间的手段，其实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就看见最前面的那几只魔蝠被瞬间击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光，原地化成灰烬。
众人：“……”
不可能做到？？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将视频进度往前拖了两秒，仔细观看，有人终于确定，刚才那一瞬间其实出现的是两张卡牌，一张【火球术】，另一张则是废卡【随机出现的垃圾】。
【随机出现的垃圾】是一张很多人都会觉醒的废卡，没有什么用处，就只能随即出现一个垃圾，是在觉醒时就会被销毁的卡牌。
不过好处是它的可投放范围大，不用瞄准，直接把垃圾放在想要的地方就行。
而烟熙清随即刷出来的垃圾恰好是一张破旧渔网，出现在魔蝠中的瞬间就笼罩了不少，配合着弹射过来的火球，瞬间点燃了一片，连火球射歪也没关系，反正渔网足够大。
【是运气好才射中的吗？】
有人下了判断，却又突然觉得不像。
如果火球只是烧到了一个边角，绝不可能在瞬间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效果。
【她是瞄准再出手的，非常自信能直接命中中心。】
【恐怖的是，她还做到了。】
【不过我记得火球术明明也可以用作群体攻击吧？为什么还非要单个放提高难度，为了节省精神力吗？】
如果能听到众人对她的议论，烟熙清一定会流着泪给出答案——就是为了节省精神力。
不是没有群攻卡牌，【火球术】和【蓄能爆炎】都是大范围杀伤性卡牌，烟熙清确定一旦自己释放，肯定能把在场所有魔蝠全部杀掉。
但，太耗精神力了。
天知道她现在的精神力有多短缺，几个小时前耗光后就基本没恢复多少，担心之后还要对上魔兽，烟熙清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用可燃物增大攻击范围，还能减少精神力的使用。
然而这些外面的老生们不知道，他们虽然判断出烟熙清是为了节省精神力，但只以为是她等级低，精神力不足，才要这样算计的。
这样一来，即使她释放卡牌准头不错，能够在十分钟内秒杀四十只魔蝠，也没有关注的必要了。
精神力，往往决定了一个卡牌师能走多远。
虽然每次升阶都能增强精神力，但更多的还是靠老天赏饭吃，有人生来就比其他人精神力高，这种就能在卡牌师道路上走得更远。
可惜了，看这小姑娘打斗素养，是个好苗子，就是精神力太低了。
*
对于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处理的队长来说，并没有太多时间关注一个天赋有限的新生，但有人突然从一千名开外杀到了前十，并且还有继续前进的势头，还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最后传进了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寒少天，阿瑞斯大学107级卡牌战斗系学生，院长的关门弟子，也是校内最强小队“问天”的副队长，在替院长搜罗好苗子的同时，也不忘替自己小队留意了一下新人。
他跟挑中榜首巫泽明的队长闻人歌不同，在看狩猎转播时，首先注意到的是角落里费力杀怪的女生。
烟熙清，是寒少天在新生积分赛时就关注到的人，对方曾经以见习卡牌师之身，打败了巅峰期的初级卡牌师。
虽然其中有出其不意的缘故，但越级挑战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到的。只能说明，对方被等级困住了。
换句话说，她的战斗素养远高于她身体所处的水平，至少也该是初级或者中级。
寒少天想，等级都是小事情，战斗素养高的新人却可遇不可求，如果之后她愿意加入“问天”，自己应该能帮她更上一层楼。
而且，只以精神力来判断一个人是非常浅显的。
留意到女生几乎可以用精密来形容的走位，每一个火球都最大化运用的细节，寒少天确定，她很可怕。
如果只是为了省精神力想出来的小花招，这没什么，但她每一步都走在最绝的那一点，整个战斗就像是她的棋局，你来我往都早已在开始时就全部写好。
这不是谨小慎微的“投机者”，这是充满野心的“谋略家”。
寒少天明白了，自己当初看到【基础偷窃】卡牌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她不像是鬼鬼祟祟的小偷，也不同于蛮横鲁莽的强盗。
她是谋定后动，直取要害的野心家。
“叮。”
榜单再次变了。
这一次，榜首的名字变成了烟熙清。
*
魔蝠的洞穴没有想象中昏暗，斜上方是层层叠叠的树枝，有几缕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炎热的九月初，甚至算得上阴凉的避暑地。
如果没有倒挂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魔蝠的话。
地图显示，这洞内部起码还有十多米深，有水滴击在岩石上的声音传来，空荡又瘆人。
烟熙清看着面前杀完一波又来一波的魔蝠。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战斗的感觉逐渐浮现。
跟苍白无力的纸张记录不同，真正站在魔兽面前，才能体会到那种复杂的感受。
兴奋、紧张、恐惧……这里不是游戏，也不是空洞的一页研究记录，这里是非生即死的战场。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此处。
烟熙清之前没打过魔蝠，但此刻她站在这里，眼前的场景就直接在脑中形成了完整的模型，所有的薄弱处清楚直观地展现。
她举起酸软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将刚收获的几十颗一星晶核全部跟【火球术】融合。
升阶成初级卡牌师的烟熙清，如果用数据量化的话，血条大概增长了有十分之一，而精神力则直接增长了五分之一，除此之外，体魄和灵敏度也有了小幅度提升。
烟熙清觉得普通的一星卡已经配不上她的身份了。
吞噬了四十颗晶核的【火球术】瞬间就升级到三星，距离四星还有二十颗晶核的距离，可惜她一滴也没有了。
不过三星的【火球术】跟一星时相比已经是质的飞跃，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吃草挤奶。
——只用付出一点点精神力，就能收获颗大了数倍的火球。
简直太划算。
除了消耗近四十颗晶核。
这样想着，烟熙清不由在心里默默流下了两条面条泪。
还是太穷了。
卡牌师早期基本什么都需要资源，升阶要堆资源，自己的主卡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副卡也需要资源，看来等军训完，去野外打资源的计划得更早提上日程了。
烟熙清正在心里盘算着，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扇动声响起。
且这次的比之前任何一声都更迅猛。
烟熙清本想直接对着面前的魔蝠群直接释放升级后的火球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预感，使用【踏雪无痕】，拎起脚下的黑衣男，便迅疾无声地向后飞撤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