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的热情比之前都还要热烈,到了后面,他将她给抄抱起来。
“可不可以?”竟然问她了?
江映儿自然想说不行,但她能够感觉到,如果不行,今夜也得帮他抚了火顺气......
她的两只手按在男人结实的腹肌处。
偏头提醒他,“孩子。”
闻衍听出她话里的准许,孩子的确是个难题,今儿个鲁郎中才说不稳,他不能乱来,早知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是想跟江氏说两句话的,刚刚也并不是真的想,谁知。
她的长头垂落至腰间,发尾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而晃动,碰到他的肌肉上。
“痒。”闻衍说道。
他两掌掐着江映儿的腰,又不想把她给放下去,静等着火熄。
“......”
江映儿置若罔闻,他是玩火自焚,风水轮流转,适才是她,现在轮到闻衍了。
活该。
闹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起点,江映儿实在弄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锲而不舍,好像很重要一般。
又问她,“我不在家,你有没有想我?”
自然是没有,实话说出来,江映儿直觉的闻衍说不定会生气大怒,不顾孩子。
毕竟凶器还比着呢,颇有威逼的意思。
“......”
黑暗当中看不清他这妻的神色,即便看不清她的脸。
掌下细腰的绵软,修长纤细的腿.骨还有方才那比棉糖还软的,以及攥人心魂的香甜,都在诱他。
最开始,只想与她讲些话而已。
她不讲话,使用些手段,而今闹成这样,闻衍堪堪尝到了压抑的滋味。
也认清了一点,引以为傲自制力,在他这妻的面前,常被击溃得细碎。
“你又不说话,是想再来?”
闻衍左掌用力,差点就要给她翻下来,江映儿着实吓到了,恐怕再来,闻衍惹不惹得住,孩子啊。
她尽力扶稳,顾不得多思。
脱口说,“想了。”
“想什么?”闻衍得到了想要听的答案,依旧觉得不够。
“想夫君。”江映儿再次道。
男人居然还不满足,他没说话,手掌扶着她欲倾斜的动作没有片刻的停歇。
江映儿品出来了,连忙一字一句,补头补尾,柔声慢道。
“夫君归家的几日,妾身对夫君日思夜想,盼望夫君早些归家。”
“所以你迫不及待派人去传话请我。”
天地良心,江映儿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论如何,都到这份上,索性也就认下来,忍了。
“嗯。”
闻衍意足,长臂将她按倒,让江映儿趴在他的膛前。他的手掌搂着江映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长发。
“为什么不早些派人去传话请我?”
那就怪不到她的头上了,本来也没有派人去,如果不是今天闻怏难产,闻老太太急晕的话。
“若你喜欢装哑巴,那我们就再来一次。”男人又胁说道。
江映儿捡好听的话哄他,“夫君盛怒离家,妾身着实被吓到了,实在不敢在夫君气头上再惹夫君不快,估摸着夫君气消,才敢派人去寻。”
“你怎么就知道我气消了?”
她不知道。
男人今夜的话尤其多,“为什么一开始不派你身边的人去,只叫前院的丫鬟去寻我?”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她自个都不知道,前头没有点思绪,江映儿脑子微动,心里头七分了然于心。
自作主张找个粗使的丫鬟假借她的名义给闻衍传话,要么是卢氏做的,要么是姜泠月蛊骗卢氏做的。
目的,估摸着是为了姜泠月的名声安置吧。
先前哄闻衍去西厢,就用的同样的以她的假借名义把戏。
江映儿走神,闻衍他...都没长点心眼吗?
偏听偏信。
男人捏她的腰,江映儿嘶一声,头顶传来不满的声音,“我在问你话,你想好回语没有?”
“后面派了呀。”丹晓和冬春冬红都去了。
她果真是多派人去的,看来,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男人的唇角轻扬,将怀中的乖妻,往怀中用力紧搂了搂。
*
夜深,几房都歇了,唯独二房的厅内还在僵持,下人全被遣散出去。
“我说了多少遍,叫你不要再打歪心思!如若被人看见,你是要毁了我们整个二房!”
闻临看着眼前胆大包天的妻子咬牙劝说道。
天知道在雨馨轩内,他看到郑氏朝江映儿后背伸过去推她一把的那只手时,吓得几乎跳脚。
郑氏被责,却也不怕,“不是没人看见吗?”
闻临回想想都慌,“众目睽睽,真以为你什么时候都有那样的好运气,趁早收手吧。”
郑氏惋惜,“就差那么一点点。”闻怏生了两个女儿,不足为惧。
只要江映儿的孩子没了,长房无后,三房都是不成气候的歹笋,不必防备,二房掌家的机会很大。
“衍哥儿他孩子没了,他自个也是闻老太太最满意的长孙,母亲自幼疼爱大哥,衍哥儿又是母亲亲自带大的,有他在前面,怎么可能轮到我们。”
“行了,今日的事情别让我看到第二回 ,否则我....我休了你!”
闻临拂袖而去。
独留郑氏在后面看着他不争气的背影生气。
*
这大概是闻府最安静的一个早晨。
几房几院都静悄悄的,直到午膳时分才渐渐热闹起来。
江映儿睡不够,闻衍起身时,动到她了依旧没醒,待闻衍穿戴整齐,转身看,她居然卷到被褥里裹得像个蚕宝宝,又睡了过去。
丫鬟们端着水进来,外头老媪禀告道,“大公子,夫人过来了。”
已经踏进了内厅,不见江映儿的身影,卢氏又出声责备,闻衍快一步开口。
“母亲有什么话与儿子到外厅去说。”
卢氏岂会听不出自家儿子话中的维护之意,不满酸嘀,“日上三竿了还在睡。”
“照她这样的睡法,日后的孩子生下来恐怕也不聪明。”
闻衍皱眉不悦,对面是生他的母亲,便忍了回去。
“母亲少说两句吧,怀孕的人嗜睡,郎中也说了叫她多多休息。”
看在孙子儿子的面上,卢氏勉强噎声了。
“是是是,你现在有了媳妇哪里还会记得你老娘,说她两句,你都要训话堵我。”
闻衍捏了捏眉心,“儿子说了今日去给母亲请安,您实在不必亲自过来走一趟的,是有什么急事?”
“能有什么事啊?”卢氏愁云密布,“还不是为了泠月的事情。”
闻怏已经生育,再不落实,闻老太太腾出手管,麻烦就大了。
“你到底打不打算给她个名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江映儿本来很困, 好不容易闻衍穿衣洗漱的细碎声没了。
乍然响起卢氏的嚷喊,眼睛没睁开,几乎下意识的激灵反应, 江映儿脑子先一步转醒。
卢氏又来了。
前几日闻衍不曾归家,卢氏总来容云阁在她的耳根子旁念叨, 实在是听得太多。
内厅和外厅之间的距离虽远,四下清静也能听到说话声音,钻到被褥里听得含糊,江映儿裹着被褥挪到床榻边, 悄悄探出小耳朵,闭眼假寐偷听二人说话。
“姜泠月的事情, 不是母亲该管的, 您最应当注意的是您的身子,记医嘱好生喝药,少操劳。”
果然, 江映儿就知道。
卢氏那么早过来,必然是为了姜泠月,看来卢氏被逼得够呛了, 卢氏碍于闻老太太怪罪,紧赶慢赶要给她处理。
“什么叫我不该管,你是我儿子, 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的内院我连过问插手都不行?”
卢氏耍蛮诉苦了, 她哭哭啼啼不止,嘴里还念叨着话。
“当年刚生了你没多久, 你爹就撇下我去了, 我一人带着你, 府上多少人白眼看我,戳着我脊梁骨骂,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带不大你,就为了争一口气,你母亲我废了多大的心力....
又开始了,卢氏只要非要逼他做一件事,定然要把从前的往事都给翻出来,念上三五遍。
她不嫌累不嫌烦,闻衍这么多年都能倒背如流,预判她后面还要再说什么,这么多年,毫无新意。
“......”
卢氏依旧喋喋不休,翻着旧事。
“你还记不记得,你三岁那年贪玩,非要跟人去冰上跑马,摔进冰湖里,当天抬回来就起了高热,多少人说你不成了,是惹了天花,郎中都不敢靠近,连你祖母也不曾来探望,娘抱着你,给你擦汗喂药,没日没夜守......”
江映儿瞌睡彻底没了,静等着卢氏念叨完,想必闻大孝子也该妥协让姜泠月抬小房了吧。
她才有身孕的当口,卢氏看重名声,不敢自作作主,怕被人说她恶.毒.苛刻,如果换成闻衍,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闻衍默听完,如果不叫卢氏唠叨完中途打断她,会刺激得她变本加厉,发飙而崛起,等她说完晓之以情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卢氏的声音渐渐拔高,闻衍想到内室还在熟睡的妻,悄悄投去余光,一旁的的珠帘并未放下,能够直观看到里面。
原本裹睡到里面的蚕宝,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外面。
蚕宝宝的头也出来,像破茧出壳的蝴蝶,有几缕青丝散落到地上,是她的触角,洁白无暇半边娇脸露在外面,长睫一眨一眨,宛若翅膀。
醒了,在偷听。
闻衍指腹轻点着膝盖骨,唇微翘起,很好奇么……
还说不在意姜泠月的存在?
卢氏念了小半柱香,觉得口干舌燥,闻衍饶有兴致偷看内室里的妻,没了声响他才转过来,给卢氏倒茶。
急急喝了两大口,卢氏深觉得闻衍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将她刚刚说的放在心上。
她以前提起往事和闻衍故去的父亲,闻衍面上多是内疚伤愧落寞相。
必然是因为江映儿,衍哥儿自从娶了她,眼里真的越来越没有她这个娘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母亲说话?!”卢氏彻底拔高声音,在内室的江映儿听着都觉得耳窝一疼。
闻衍抽回神,正色认真道,“儿子在听。”
卢氏,“......”
拿他一点没有办法,闻衍大了,没有办法摁着他的头逼他做事,再者还有老太太在。
“有在听吗?我看你眼里只有江映儿了!泠月的事情,今儿无论如何,你都要拿个决断出来!”
同样没差的话,卢氏也在江映儿面前耍过泼皮。
闻衍无奈,“母亲为什么非要管姜泠月的事?您既然喜欢姜泠月,留她在身边养着就是,闻家不是出不起一个闲人的饭菜,只要她能够逗母亲开心,一辈子闻府给您当陪侍,也没什么。”
卢氏瞪眼,“她是姑娘家,前不久刚跟你有那样的事,不光我们长房的人知道,外面几房都是风言风语,她是姜家的人,就算是看在从前你姜伯父还有你那红颜知己姜泠绾,你也得好好给人家安置了不是...”
提到红颜知己四个字,闻衍眼睛往里看去,嘴巴下意识驳斥,“什么红颜知己?什么那样的事?”
皱眉重道,“母亲不明内情不要乱说!”
卢氏被他的驳语吓一跳,拍着心口,不明不白看着他。
“....没有就没有,你跟你母亲呛什么话?”
收回眼时,不经意往里看到江映儿,想到自家儿子的反常,卢氏明白了几分。
他撇开干系的话是说给里头人听的,消下去的火气登时又上来了。
“就算不是红颜知己,泠月也是你亲自带回来的人,你要留她在府上一辈子,就要给她个正经主子的身份,不清不楚耽搁委屈人家姑娘。”
闻衍思忖片刻,“好。”
卢氏心喜,“你松口了?”江映儿也听等闻衍最后的敲定。
“儿子明日就跟祖母说,许您收姜泠月为义女养在闻府上。”
“母亲从前不是念叨只有儿子一个人孤单吗?又羡慕二婶婶有乖巧伶俐的女儿,日夜盼着江氏的肚子,如今有个女儿在身侧,您开心儿子也放心了。”
刚到容云阁门口的姜泠月听到了闻衍的话,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摔了。
大惊失色闯进外厅,“津与哥哥,我.....泠月不能....”姜泠月也学得卢氏哭哭啼啼,站靠到她身边,“大夫人...”
她怎么能当闻衍的妹妹,冠了这个名头上去,一辈子都成不了他身边的人了。
闻府的人都会把她当成笑话看的。
不,不成。
“如此安排,母亲可满意了?”闻衍一眼未看泪断成线的姜泠月。
“您一向喜欢搭桥牵线,姜泠月也到了适婚年岁,淮南多是青年才俊,有母亲给她做义母靠山,尽管放眼让她挑去,有看中的人选,母亲给她出份嫁妆,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江映儿挑眉,闻衍最后这句话,怎么听着,给人.大有深意?
卢氏完全没有料到闻衍的决断是这样,姜泠月在她面前又是喊大夫人又是哭,搅吵得她不得不说。
“难道你就不打算给泠月收在身边吗?”
“这丫头一门心思在你身上,她温良贤淑,给你做小房也是可以的,咱们长房也不能只有江氏一个人吧,她怀着身孕,虽说两个月了,怎么能够伺候得好你...”
“母亲。”闻衍看向卢氏。
叫了之后久久未开腔,就一直看着卢氏,姜泠月察觉到气氛的凝固,渐渐的自发止住了哭声。
“……”
江映儿听不到动静,实在好奇,反正也醒了,外头闹成这样,她还能在里安睡着实不大可能。
江映儿坐起来穿靴,还没有走出去露面。
闻衍说话了,“儿子觉得....江氏很好,她伺候得很周到,有了她在,儿子并不需要旁人。”
江映儿脚步顿住,盯着前方男人高大的背影,再一次不解沉默。
好吗?他觉得她很好?
既然好?为什么总是对着她垮脸不悦,喜怒无常,威逼利诱?
闻衍话说得很认真的样子,叫人听不出来是敷衍又或者搪塞之意,他仿佛经过深思熟虑,然后郑重其事。
不解归不解。
他是觉得很好,可是她累啊,江映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卢氏都没有办法让闻衍同意纳小房,她和姜泠月更没有办法了,闻老太太肯定是不会的。
若她执意撒泼,闻衍纳不纳是一回事,生气是必然的,就要遭罪了,上次的教训还刻在心里,江映儿摸了摸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