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不要再说什么你不会离婚,外面那个只是逢场作戏的话。逢场作戏都做出孩子了,再多说什么就没有意思了。还有你也不要以为我现在还像我们年轻时那么傻,年轻时我确实能做到什么都不要,就直接过来跟你结婚。但现在离婚,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的。咱们什么都按照法律来,该我的你最好一样东西都不要少我的。
如果你想转移财产什么的,你就先想想你现在公司的财务经理,当时是谁招聘进来的。还有我手上有一些,你跟你家的那位在外省偷偷摆酒席宴请宾客的相片,也有一张你跟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把我逼急了,小心我去法院告你一个重婚罪,到时可就不是什么道德伦理和经济损失问题了。到时小心我一不留神,就把你送进去蹲几年。”
这样的话薛美娟其实想说很久了,以前因为孩子,她一直在忍耐。如今见一切都撕破脸了,她就没有忍耐,就指着谢爱国的鼻尖,大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
就算做了错事,跟自己以前的秘书有了一个女儿。但在自己儿子面前,谢爱国也是做了十七年慈父的。
他弄不明白,今天的妻子究竟是怎么了。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对方的反应就这么过激了。在内心深处,他也清楚的知道为了儿子的未来,自己的妻子是肯定不会去告他的。
但即便明白一切,他也一时无法接受妻子在儿子面前,突然的戳破了一切。也更加无法想象,自己在外面有一个家庭的事情,自己儿子会全部都知道了。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希望对方不要再说了。也用眼睛的余光,有点不安的扫视着旁边的儿子。
在猛然看到怒气腾腾的妻子,眼中满是决绝认真后。在扫到站在对方的身边,已经拎起后备箱所有东西的儿子,眼神中全是无所谓和冷淡后。
他一下子就明白,一切好像都是徒劳了。
最后在愣了一下后,平时特别能说会道的谢爱国,最后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默默的站在原地,难得不知所措着。
最后等在夜色中看到自己妻子带着他们的儿子,向马路的下一个路口走去。很快就拦到一个出租车,迅速的离开后。
愣愣的站了一会,之后等催促他一天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后。最后感觉到心烦意乱到极点的谢爱国才慢慢的上了车子,然后才把车子拐向了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方向。
大半夜的,自己的丈夫又被那个张狂到极点的女人喊走。这样的情景,如果是往常,薛美娟应该都是特别生气和愤怒的。
但此时此刻,在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在自己儿子面前说出离婚这个字眼后。薛美娟却久违的感觉到开心和真正的放松了,这一刻她甚至有一种压在心底,让她一直感觉喘不过气的千斤巨石,此刻终于被她奋力搬走了的奇特轻松感。
所以在望着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很几下后。最后她才无视前方开车的司机,才望着自己的儿子突然轻声询问道:“阳阳如果我跟你爸爸真的离婚,那——”
“我会跟你的!”
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母亲要问什么了,坐在她旁边,大包小包抱了一大堆的谢朝阳,声音极轻又极为认真道。
“那如果你爸爸到时什么都不给我们,那我们到时该怎么办?到时我们可能会非常的——”
对方公司的财务经理,确实是自己年轻时招聘进来的。但她已经离开那个公司做家庭主妇十来年了,对方也从一个小小的打工人,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丈夫公司不可或缺的财务经理了。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还有本事让别人听自己的话。对方怎么可能就因为她的一次正常招聘,就对她感恩戴德这么久。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薛美娟在故意骗自己丈夫而已。
在丈夫面前,她说的理直气壮。但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薛美娟却像以前那样,暗暗的再次对他交了底。
而这次不等她说完,她十七岁了身高就突然卡ʟᴇxɪ住的儿子,还是抱着东西再次打断了她,再次高冷抢答道:“放心我很快就长大了,等我长大考上大学了,我就去外面兼职打工。最开始的几年,我们可能会有一点点艰难。但我相信,只要再过几年时间,等我大学毕业了。我肯定能赚很多钱,肯定会好好养活你们的。”
十七岁的谢朝阳抱着怀里的东西,郑重其事的回答着。
看着他稚气未脱,认认真真的帅气模样。薛美娟的心里有一点点的开心和骄傲,也有一点点的感慨和心酸。
伸手过去轻轻的摸着对方的额头,在对方下意识的歪头把脑袋凑过来时。薛美娟却又滑着手指,顺势又突兀的掐住了自己儿子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腮帮子:“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说你们了?我们家一共就三个人,我跟你爸爸分开了,你就只有一个我了,现在怎么就突然的出现一个你们?你这样想,也不知道你想的那位知不知道?十七岁就想养两个女人了,你也够野够大胆啊!”
因为他们的谈话,前方一直在专心开车的中年司机,终于不专心了,终于下意识的透过前视镜偶尔的看向他们。
而面对前方司机的好奇,以及身边母亲的刻意揶揄取笑。
谢朝阳能做的,好像就只剩下轻轻的笑一下,然后又迅速的恢复平时的面无表情和冷静了。
而望着自己儿子嘴角露出的那一点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提出离婚,自己儿子真的能理解,真的会义无反顾的支持自己跟着自己。感觉到开心,在收手后,薛美娟便望着外面,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灯光不亮的小小出租车里,坐在后面的母子俩。都暂时的安静了下来,他们的脸上似乎都带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冷静笑容和克制表情。他们的身上,似乎总是带着一点点的高冷和莫名骄傲。那份高冷和傲娇,似乎总是会让人有一种想征服和探究他们的冲动。也似乎会给人一种,想接近他们亲自打碎他们身上这种高冷和骄傲的奇特感觉。也正是因为这份奇特的气质和感觉,也让别人几乎一看他们,就能迅速的确定他们的母子关系。
车子在慢慢的行驶着,等终于开进真正的市中心后。出租车的后面就被外面的灯红酒绿,一点点的照的越来越亮了。
看着望着外面,明显有些开心放松起来的儿子。看着照在他稚气脸颊上的点点霓虹灯,薛美娟想的却是为了儿子和她的以后。她一定会好好的找一个律师,然后至少要从她老公的身上扒下一半的家产。就算有些不能分割不好分割的东西,她也一定要抢到手登记在她儿子的名下。而不是便宜那个这些年总是给她打电话,总是挑衅她说要随时来拜访她跟她儿子的那位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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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来的有点晚,所以只能写这么点了,大家先凑合吧。
第21章
谢朝阳家在新市一共有三套房子,一套一百五十平的三室一厅在新市的市中心。另外一套九十平的小屋子则是在新市的下属周县,是他们夫妻俩刚刚有钱时,在这个城市买的第一套房子,现在属于经常闲置他们偶尔才会过去的状态。至于第三套房子,就是三年前他们在谢家村花费二十来万重新盖起来的那套三层小楼房亦或是小别墅。
晚上等回到久违的家里后,薛美娟担心自己儿子的状态。就在简单收拾家里时,跟儿子再次好好的谈了一下。
她拿着干净的床单被套,一边换着一边说着。
谢朝阳放下手上的拖把,专门的过来跟她一起套被套和换床单。
等把家里三个卧室的所有穿上用品都换了一下,薛美娟跟儿子讲了很多的人具有复杂性和多面性。说他爸爸虽然在婚姻和感情上,有点对不起她。但对方对他这个儿子,其实一直挺好挺负责任,勉强算是一个好父亲。在外他确实很有本事,是个了不起生意人。他们就算以后离婚,她也不希望他因为他们的事情太过冷淡和苛责他们的父亲。
见自己说话时,儿子在不停的乖巧点头。
最后看时间都接近晚上的十点了,薛美娟才感觉时间不早了,就催着儿子赶快收拾去睡觉了。
她前脚催着自己的儿子,后面就先自己进浴室洗漱了。
在刷牙洗脸时,她隐隐约约的听到自己儿子好像又在自己的屋子打电话了。
竖着耳朵下意识的听了一下,等隐隐约约的听到自家儿子像个小老头一样在催对方赶快睡觉,不要再看小说后。
大概的知道自己儿子在跟谁说话,无语的摇摇头。随即她抬手把洗手间的房门关好了一些,就不刻意的听自家儿子跟他的“好朋友”打电话了。
*
谢朝阳离开谢家村,打算先去他市区的外公外婆家过年时。
谢婻在大年29的那天,接到她二姑的邀请电话。说是让她收拾一下,她让她表哥来开车接她了。
因为二姑的那个电话,因为对方隐隐约约的透露出,她会打这个电话,是她想。也是她的那个爸爸和后妈,分别给她打电话的缘故。
仔细的想了想,为了不让自己看着那么的凄惨,以及引起村子大家太多人的关注和关心。最后谢婻还是点了头,等她收拾了一下家里,提上谢妈妈给她的那盒她不太喜欢,但别人肯定喜欢的香飘飘时。她就听到了,她那个二表哥安平的熟悉大嗓门了。
“谢婻,谢婻,你收拾好了没?”
上次过来时,也学着母亲拍了她头的高大二表哥,在外面大声的喊着。
谢婻立马拿上那盒香飘飘,又把家里上次办丧事时剩下的那只一直冻在外面雪堆里的冻鸡拔了出来,随即就套好塑料袋,立马跑出去了:“好了,二哥!”
“你拿这个东西干嘛,快放下,放下!”
大冬天骑着一个拉风摩托车的安老二,一看到谢楠提着的那只鸡,立马皱起了眉头,立马摆手示意谢婻放下。至于谢婻手上二十来块的香飘飘,因为自己确实也想喝,他就刻意的忽视了。
“没事,这个东西放我这里,我也不会做。好了表哥你就不要墨迹了,我们赶快走吧。”
在对方说话时,谢婻早就戴好围巾锁好家门了。
之后等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一个礼盒过去后,谢婻就已经大胆的骑坐在她表哥的后面了。
“唉,那也行,那你可要想办法抓紧了,别半路被我拐下去。”
他家除了他们外,还是一个跟他们生活的奶奶。小姑娘拿一点点东西,确实比不拿强,至少能塞住别人的嘴巴。加上她自己拿了东西,可能就能在他家待的更加自在一些。而且她一个才刚刚长大的小姑娘,自己不会做,也不愿意做这个玩意,也是很有可能真的。
稍微的考虑一下,随后大冬天穿着皮夹克的安老二也不纠结了。就转身认真的跟自家表妹叮嘱一下,然后就加大油门,把自己花费两个月工资买的高级大摩托开了出去。
“好!”
上辈子坐过无数次自家小车,也经常坐公交车的谢婻,此刻突然的有一点点小兴奋了。
然后等两分钟后,看着把摩托车开的奇慢,速度几乎跟村子几个小伙子的自行车相媲美后。慢慢的刚才兴致勃勃,激动万分的谢婻,就慢慢的低下了脑袋。
她就抓着装冻鸡的塑料袋和谢朝阳家的香飘飘,轻轻的在她二表哥的后面默默叹起气来。
后来即便对方再次大声说着,让她抓紧,他要加速了。
谢婻轻轻的抓着对方的皮夹克衣摆,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大声的答应了。
后来等下车一路摇摇晃晃慢慢悠悠的开出谢家村,又慢慢的开到下面大寨村村中后。在猛然看到从旁边街道骑着自行车出来的陈年,对方意外不敢置信的看她一眼,最后还带着异样的表情,一下子就彻底的超过他们。并且在走的很远后,还刻意的转头向挑衅的看他们一眼后,刹那间谢婻想死的心都有了。
“表妹别着急,这路面上还有雪和冰呢。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他们那是自行车,出事了最多摔得鼻青脸肿。但我们这种高级车,要是真的出事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所以这样的天气,我们不学他们,我们安全第一啊。”
骑着崭新摩托车,戴着崭新头盔,还穿了皮衣皮裤的二表哥可能是被前面挑衅他们的陈年刺激到了。也可能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后面小表妹的淡淡不高兴了,就难得大声的解释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
看着对方绷的直直的身子,谢婻出声大声的附和ʟᴇxɪ了一句。但等附和完毕后,她却把拎在手上许久的冻鸡和香飘飘,给识趣的放在了两人的中间,并且下意识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一下身子。她怕这么骑一路提一路,她手上塑料袋的带子和小礼盒的提绳都会中途断掉。
之后等发现,前面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的陈年竟然反常的慢了下来后。为了以防万一,谢婻又抬手识趣的拉起自己的棉服大帽子,彻底的把自己的脑袋完全的盖在了下面。
然后从大寨路过小寨,最后到达安家村的一路上,陈年一路等了他们四次。每次几乎都是他们越过他了,他又在后面加足马力,一下子就超过他们。并且把他们远远的抛在后面,又转头对他们露出特别嚣张和欠打的表情。
来回这么几次后,谢婻就有点生气了。
就在第五次,对方又这么干的时候,这次不等谢婻发火。她一直在遵循交通规则,安全开摩托车的二表哥,终于忍无可忍了:“陈年你小子欠打是吧,没看见我表妹在这里吗?这样的情况下,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面子吗?”
“哈哈,我怎么知道后面坐的是你的表妹。我只知道,你这个大傻子,花那么多钱开个这么好的摩托车,竟然骑得比我还慢!”
“你才是大傻子呢,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大马路,我能不骑慢一点吗?而且我后面还有我表妹呢,我自己摔了,我妈最多骂我一两句。但如果我摔了她,我妈会杀人的。唉,不对,我妹在六中,你不是也在六中吗?你不认识她吗?”
谢婻是完全不知道,这两人竟然是认识的。
她毕竟没有原主的记忆,在碰到自己不知道搞不定的事情时,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沉默不动声色。
此刻等再次接触到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后,只跟这个表哥见过一次,但通过两次电话的谢婻。便低着头,戴着她的大帽子。下意识抓着他的衣服和两人中间的那些东西,下意识的再次沉默下来了。
“她包的太严实了,我一时没有认出来她是你的那个表妹。但如果你说的是你那个叫婻婻的表妹,我们确实认识,还是一个年级一个班的。而且上次我因为办错事,我还惹她生气了。所以如果安哥你以后见到她了,你可要替我好好的说两句好话和对不起啊。”
在这个地方碰到谢婻,确实是陈年始料未及的。
本来他开着车子出来,只是是去下面的小寨村去帮他妈买一点点自己村子没有的年货的。
此刻在意外看到坐在安平后面的谢婻后,他就不由自主的跟他们赛车了。
赛了几次,看着坐在后面拉起帽子,一直都不看他,一直都沉默的小姑娘。